“我在说什么皇兄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修轻笑了一声,风轻云淡地说道:“某些事,虽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但依然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自己相对安心,在未来那些日子里少做噩梦的理由,而我只是在说出实话的同时,痛快地把这个理由交到你手上而已,当然了,就算我矢口否认,你也一定会在心底否认我的否认,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何必再去兜那么多圈子呢?”
瑞博的目光逐渐转冷:“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知道啊。”
修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用肯定句问道:“除了在这里杀掉我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
瑞博面色铁青地点了点头,然后咬牙切齿地问道:“那阿修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肯定,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的变化让你觉得恐惧,而审判的结果和父皇的放任,则让你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你害怕本已经唾手可得的皇位插翅而飞,你害怕自己的远大抱负被扼杀开始前,你害怕自己从来都看不透的弟弟会夺走一切,害怕到不能自已、夜不能寐......我说的没错吧?亲爱的皇兄。”
修轻描淡写地叙述着,并在说完那句看似疑问句的话后立刻继续道:“局面失控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你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而我在最后那场审判上展露的威胁更让你意识到已经不能再等了,而恰恰就在此时,一个绝佳的机会出现了,所以无论有没有人愿意配合,你都必须去做些什么,而事实证明,你确实是个很果断的人。”
瑞博此时此刻的面色已经苍白到近乎透明,但原因并非因为恐惧或者被说破心事,而是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断了。
当然,说是决断,其实他从推开【雌蜂】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存在除了让修?布雷斯恩死在这里之外的任何一个选项了。
“我不恨你,阿修,尽管你的性格一直都很恶劣,但我依然很喜欢你这个弟弟。”
瑞博怅然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不管你相不相信,直到现在我依然对你没有半点恨意。”
修莞尔一笑,颔首道:“我当然相信,老哥,毕竟你恨不恨我与你想不想杀我是两码事。”
“没错,是两码事,我,想扭转家族的窘境,唯独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让,无论挡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瑞博猛地站起身来,沉声道:“把你缩在袖子里的手拿出来吧,早在我们进来之前,这间酒馆就已经被彻底封印在结界里了,你那枚能够向外界传递信息的扳指什么都没发出去。”
“原来如此~”
修眨了眨眼,伸出了自己悄然缩回袖口的左手,将一枚闪闪发亮的扳指褪到了桌上:“兄长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不必再拖时间了,阿修,我可以陪你聊上整整一个下午。”
瑞博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摇头道:“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无论是那些被你买通的紫荆卫也好,还是在这间酒馆工作的那个小侏儒也好,他们早在我赶往这边的时候就被控制起来了,我亲爱的弟弟啊......要说你有什么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自信了。”
修面色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讪笑道:“我还以为自己最大的有点就是有自知之明来着......”
“就算你用讽刺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事实也不会有所改变。”
瑞博不为所动地看着对方,沉声道:“你可曾知道,从你刚会说话的那一天起,当时还尚未成年的我便已经做好了大量布置,在你身边布满了我的眼睛,包括这家【雌蜂】在内,很多父亲都尚不知情的事我都知道,当然,我承认自己近些年来并没有太过关注你,否则审判日那天也不会有那场闹剧,但是在那之后,我依然第一时间凭借无数你连想都想不到的渠道迅速摸清了你的底,并做好了万全准备。”
“好吧,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没有安全感,哥哥。”
修依然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只是平静地说道:“这着实让人钦佩。”
“你知道有多少人站在我这边吗?你知道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眼线吗?”
瑞博绕过桌子,快步走到修的面前,抓住后者的领口一把将其提起,咆哮道:“你知道我凭借皇储这一身份经营了多大势力吗?你知道我为了改变这该死的局面做足了多少准备吗?你知道这些年我隐忍的有多辛苦吗?你知道我多希望你还是之前那个喜欢捉弄人的单纯小鬼吗?”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