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问百骑司统领,又似是自言自语。
百骑司统领低了低头,没说话,似是默认。
自太上皇回到长安便住进了蓝田县候的府中,陛下虽未明说,但将长安百骑司中的人派了大半在蓝田侯府,想来也是不放心的。
才回到长安,太上皇在位期间的老臣一个个前去拜见,具体说了什么无人得知,便也让陛下更不安了。
于是,便盯得更紧了些。
只是太上皇在蓝田侯府住着却不消停,隔三差五的要出门,若非程家小公爷和李家小郡王一直陪着,说不定早就闹了起来。
其实若非太上皇一回来便召见老臣,陛下既已答应让太上皇出宫解他自由,想来也并未再想把他禁锢在皇宫内苑。
只是他太过急切,未曾消除陛下的疑心便开始动作,陛下又岂能让他行动自如。
李二瞅了眼默不作声的百骑司统领,手指在桌案上扣了扣。
半晌,道:“既然父皇想要出府,那便让他出去吧,告诉秦家的人,不必严家看守了。”
“只你暗中多派些人手跟着,保护好父皇的安全,顺便看看,他出府是想要做些什么。”
“是。”百骑司统领一拱手,领命而去。
李二收回在桌案上轻扣的手指,靠着椅背叹了口气,眼神却渐渐冷凝起来。
“父皇,这是孩儿对您最后的一点……您可莫要就此挥霍掉啊!”
这就是身为皇家之人的悲哀,既想靠近,又万般防备。
当初阿朗劝他,他想给他们父子最后一次机会,也想看一看,父亲若离了戒备森严的皇宫会不会再做什么。
跟随阿朗游玩的一路上,父皇确实像是普通老人那般,将过往一切,权势富贵都放下,整日里游玩耍乐。
那时他还以为,父皇真是想通了。
却没想到,他才回到长安,离开阿朗身边,便又故态复萌。
刚到长安,就连自己都没来得及见,先宣召了老臣……
他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