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军连忙开始吃饭,然后趁着中午烈日时段吃过饭午休一会儿。
很多士兵坐了一会儿之后,纷纷脱掉皮甲,甚至有跑到黄河边,走下河滩,直接用手掬河水生饮。
兰州附近的黄河,还没有经过黄土高原,所以河水还狠清澈。都是洮河从秦岭北坡带来的山水,以及湟水从祁连山南坡带来的雪水,或者青藏高原雪山正源的雪水。
歇过了中午最热的时间段,也仓促打造了一些新的木质攻营器械后,未时初刻,韩遂军和杨千万、宋建约好时间,再次三面一起发动猛攻。
而且这次他们说好了车轮战的打法、批次,不求全军一拥而上,而是要确保关羽军始终得不到休息。时间一久关羽军体力崩溃,一样会彻底完蛋。
……
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分,山下黄河谷地空旷之处,韩杨宋联军在刚刚收割完的麦田里被晒得怀疑人生的同时。
皋兰山上险峻荫凉之处,李素正在几棵大树下搭了帐篷午睡,身上抹了花露水,还有人给他赶蚊子。随军的书记员和战地记者当然也要午睡。
这可是农历七月上旬!这么大热天的,中午不午睡干嘛?
典韦面无表情地守在帐篷外面,年轻沉不住气的王平却坐立不安,几次到营前一块高凸的巉岩上,用望远镜登高瞭望远处河边的战况。
好不容易挨到未时,李素午睡醒了,喝了点兑了薄荷叶的凉开水提提神,王平连忙再去请战:
“右将军!前将军只有五千人,被敌军五万围在黄河边,血战半日了,咱是不是冲下去救援他们,分摊前将军的压力?”
王平的姿态,浑然跟历史上马谡被围时一样沉不住气。
只不过区别在于:历史上是马谡被围在街亭南面的南山上、王平自己的少量兵马当道扎营。
而现在,是关羽被围在黄河岸边的“当道扎营”位置,王平自己跟着李素在“金城南山”皋兰山上。
李素这人也就睡着的时候不觉得热,醒了就热,“啪”地打开折扇猛扇了几下,伸出手去。
王平不懂事,居然还没反应过来该搀扶右将军起身。还是典韦眼力见儿好,也跟着保镖多年了,过来轻轻一托李素的手肘,李素就轻飘飘地不用费力就站稳了。
典韦这一扶,都能看出他对于力量的把握非常让人舒服,既不会拉疼了李素的手臂,又不会让李素站稳后觉得腿麻。
王平眼神中忍不住流露出一股……同情。
没错,就是同情,对右将军“挂着朝廷四方将军高位的名号,居然体弱到不能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这文弱程度也是没谁了。
李素好整以暇拍拍袍子的衣摆,问道:“云长营中的大纛换了么?还是上午那面?”
山上营地距离河边已经有十几里了,肉眼是看不清大纛的,哪怕旗帜展开有几米长都不行。但借助望远镜,眼神好的瞭望手好歹还能看清旗子的大致颜色。
王平立刻回禀:“还是上午那面。”
李素用握着折扇的左手手背,在右手手心里一拍:
“这不就结了么?说明云长自己都觉得他还顶得住,我们急什么?子均啊,你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到底是刚刚弱冠之年,还有得学呢。
我们就是要继续摆出没有威胁的样子,到时候等韩遂大败的时候,直扑金城南门而去!云长前些天用投石车佯攻数日,金城这等西北贫穷之地的城防,本就不甚坚固。
那些被砸出来的残缺之处,我们到时候顺着大水冲杀过去,应该很容易先登。韩遂的精锐战兵主力到时候都在城外,守城的老弱一旦看到巨变,肯定会军心大乱、顾此失彼,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