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军的骑枪怎么这么长?他不怕夹不稳或者折断的吗?自古哪有骑枪长于一丈二尺的!”伍习看到马超挥舞的新式武器抵到近处,才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杀!”马超把一柄两丈多长没有金属枪头的尖木棍,靠着沉重战马的高速冲击力,直挺挺扎在一名郭汜军曲军侯的头盔上。
虽然木枪尖无法扎穿铁盔,但巨大的冲击力全部由这根枪杆传导过来,还是直接导致那名叛军曲军侯的脖子直接被巨力扭断,脑袋连着头盔“咔嚓”一声往后歪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其他马超身边的亲卫骑兵,没有马超那么精准的枪法武艺,所以他们只是纷纷捅到了叛军的胸口肩膀、或者干脆直接捅在大盾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数十名叛军铍盾手人仰马翻。
“马超的骑枪居然比我们的铍兵更有武器长度优势!”伍习瞬间如同当头一盆冰水,泼得透心凉。
但他随后又发现了一丝新的希望:马超军的这种新式长枪,果然耐久度不行,这么长还要传导那么沉重的巨力,很多只是捅了一下就折断了。
“断得好!让你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还不就是占了一枪的便宜,就等着撞在铍阵上被捅上一堆透明窟窿吧!就算有胸甲,只要捅别的地方照样扎穿!”伍习内心恶狠狠地诅咒。
可惜短短几秒钟之后,他又发现情况有所变化。
马超的先锋部队骑枪捅断后,并没有直挺挺往盾阵上撞,而是利用了兵刃长度保持的距离,拨转马头往盾阵的两翼横掠而过。
木骑枪被撞断时,马匹与盾阵的距离还有一丈半以上,花了马匹两三步的距离抵消冲力后,加上木枪撞断拿一下卸掉了大部分前冲的力量,骑兵斜着掠阵而过,后面第三排开始的叛军长矛,依然没有距离输出。
当然打仗肯定免不了伤亡,战术思想再好、战前排练再多,实际执行层也有不到位的。少数刹车距离和卸力把握不好的马超军骑兵,还是跟叛军盾阵距离太近,直挺挺撞了上去,撞翻几面盾牌、压死撞死几个铍兵,然后自己也被巨力掀飞,落入敌阵,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也不是所有马超军骑兵的骑枪都在第一波冲刺中就断了,那些没断的士兵,就继续拿着两丈长的杆子斜刺里继续疯狂扫击盾阵、破坏敌军的防御,直到骑枪断碎,然后再跟战友们一样,从背后那五根形似靠旗的扇面群枪中抽出一根来,继续作战。
原来,这就是马超军这些日子里,结合李素给他们的车木棍的车床,发明的新战术。
今天的作战,他们每个人都带了六根武器,手上拿一根背上背五根。
一根是传统的带有金属枪头的短杆骑枪,两根是两丈长的木质消耗品骑枪,这三根里一根拿在手上、两根交叉背在背后,这样枪杆的长度不至于拖到地面,也不至于戳到马背。
而扇形靠旗中间的三根,则要短一些,因为这三根如果太长的话,延长线会戳中马背,所以做成了只有三四尺长的标枪。
标枪的棍子有三指粗,便于握持和发力,也让丢出去的标枪有更大的重量和惯性。而枪头部分的那一尺多只有箭杆粗细,便于削尖和确保扎中敌人后这段细的部分折断在肉里,防止敌人捡起或者拔除标枪后丢回来——
这个设计思路无疑是李素指点马超的,完全抄袭了古罗马标枪那种“确保一次性使用,扎中敌人就自毁断在肉里”的设计。
而且这种工艺,如果是让手工匠人削木头,非常难加工,其他军阀也不可能模仿制造,舍不得在消耗品上花那么大精力。
但李素有车木棍的脚踏实车床,就非常容易了——相当于卷笔刀削到这个位置后,把刀口往里紧半寸就够了。或者干脆弄两套“卷笔刀”,一套粗车,第二套把粗的杆子的头部一尺再车细一圈。
马超毕竟是当世罕有的骑兵天赋极强的武将,或许只有吕布赵云能跟他各有优劣,其他骑兵将领的天赋或许都不够看,张辽也许都略逊半筹。
而马超的天赋,又尤其体现在他对冲阵骑兵和中近距离作战的把控上。换言之,吕布赵云强于马超的地方,主要是他们指挥弓骑兵游击的能力也很强,而马超这方面相对不太行。
现在给了马超一个“骑枪和标枪可以当廉价消耗品随便用”的挂,让他自己去充分想象琢磨战术、调整训练磨合部队适应新战术,简直是如鱼得水。
他刚刚琢磨新战术几个月、着手实施才二十多天,第一个遇到的联手对象就是伍习等人,也算是伍习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第一根骑枪用断之后,只要调整过来了冲锋方向、确保横着掠阵而过,马超军骑兵个个按照训练时教的那样,把中间三根标枪拔出来,尽量用抛物线弹道稍稍绕过前排的盾阵,往后面十几步射程之内的双手无盾长矛手抛射。
叛军的阵型非常密集,肩并肩人挨人原本是打算抗骑兵的死冲猛撞,结果根本无处腾挪,瞬间就一批批被标枪扎死,瞄都不用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