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和魏续的营地相隔非常近,只是在汾水与浍水的三岔河口形成夹河援护,比寻常的“掎角之势”更加紧密,支援更快,绝对不会给张飞打出时间差各个击破的机会。
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嘛。去年冬天的时候,在野王城外,张辽和麹义也是呈三岔河口的“掎角之势”扎营,一个堵住沁水下游一个堵住沁水支流丹水。
结果因为位置选址不够精确,被关羽打了个攻营的时间差,还因为诸葛亮给麹义寄的反间信扰乱了麹义的救援节奏,最后袁军损失也不算小,还是文丑赶到才止住损失。
吕布对于张辽半年前的遭遇太了解了,自然不能两次踩进同一个坑,他和魏续必须抱团更加紧密。
为了确保两营之间的支援速度,吕布甚至下令扎营后立刻就在营地里修了横跨汾水和浍水的简易桥梁。
这两条河当中,浍水是不到二十丈宽的小河,汾水大一些,有八十丈宽。所以浍水上可以直接用木料简易修筑横跨架空的缆桥,汾水则需要把吕布带来的粮船和运兵船在流缓处排开、上面铺设木板为浮桥。
这一切,为的就是要么让张飞坐视他堵死徐晃,要么逼得张飞主动出城野战、同时跟他和魏续带领的总兵力达五万人的并州军主力交战,让张飞处在弱势兵力状态、还得承担主动进攻任务。
……
“吕布这是想利用我担心二哥安危的急切,让我放着临汾城不守,主动出城渡河攻打他的营垒,跟他野战呢。
可惜,二哥有多大本事,咱会不了解?他之前屯了多少军粮。哪怕是徐晃,这几天看似刚刚被断后路,但他之前在侯马县城里也存了不少待转运的粮食。
张辽都饿死三次了,二哥和徐晃都饿不死!你耗得起,咱就陪你耗。这局面是越来越纠缠不清了,一层层的人马敌我想间、堵在太行山里,整个并州与河东真是乱成一锅粥。”
汾水对岸,临汾城里的张飞,看了吕布的部署调整,放下望远镜,依然是很沉得住气。
他都一年多没捞到作战机会了,自从大哥登基称帝,他再没亲自打过仗。二哥在河东河内前线一直相持,而他之前却被撂在弘农、跟雒阳的袁绍军相持。
因为崤函道的险要,双方一直都在静坐消耗,什么都打不起来。这种日子简直太消磨人了。
偏偏大哥还不觉得有啥,跟他说:“我等兄弟征战十余年,如今正要与二位贤弟同享富贵。贤弟已居车骑将军,休整一番又有何妨?
有些话,朕不跟外人说,连伯雅都没明着说,三弟你性子耿直,朕就不让你自己猜了——袁绍曹操孙权,这三家,朕会给云长和你,还有伯雅,一人灭一家,将来位极人臣,让你们封公爵,也有个说法。免得其他想封郡公的人太多,不患寡而患不均。
子龙都只能跟着伯雅灭孙权时为副,所以你就知足吧。打袁绍,云长都绸缪辛苦了那么久了,自当以他为主。将来对付曹操的时候,光复河南淮北之地,自然会让你为帅。
河北就交给云长,江东、淮南就交给伯雅、子龙。江河淮把关东之地由北到南分成四片,都给你们分好了。”
张飞正是在刘备跟他如此摊牌后,才变得淡定的。
而且刘备怕他闲久了重新投入战斗,太过冲动立功心切,还派了法正给他当参军,让法正必要的时候控制一下张飞的节奏。
张飞的淡定,也跟他习惯了法正的存在有关,反正他知道自己就算冲动也会被拦住。
“孝直,这仗你说怎么打?大哥让我冲动的时候多听听你的。现在咱没冲动,但也不妨听一听。”张飞好整以暇地叉着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法正跟随刘备,至今是第八年了,年纪二十四岁是他的硬伤,所以资历老官职也不算高,一直没到九卿,只是副卿级别。
他审慎地观察了吕布的布局,劝道:“既然吕布不急,将军就更不用急了,反正他迟早会听到成廉不幸的消息的。
原本我们还担心吕布深入王屋山急攻徐晃,或者是猛攻侯马县屯粮地,那我们还得野战出城与徐晃呼应夹击。
现在吕布不急,我们完全可以等马超将军把成廉收拾了,好整以暇跟我们三线夹击吕布。而且,马超之前为了追上成廉、打个出其不意,乃是一人三马的配置。
他麾下近两万骑兵,只有五六千人赶上了跟成廉的初战,还有一万多人因为马匹被友军调走了,如今还驻扎在对岸上郡的夏阳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