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这么有兴致,干脆就让他说呗,不然堵在心里还难受。
满宝看懂了他的意思,略一想便没再拦着殷或。
殷或就笑着继续道:“我殷家跟随高祖皇帝开国,不敢说圣眷,但在京中还是说得上一些话的,但因我身体的原因,祖母和父亲一直不许我与外面的人多加来往。”
他道:“一来,是怕我耗神;二来,我们这样家庭的子弟相交很少有单纯的,尤其是到达一定的年岁后,便是自己不想争,家庭,家族也会逼着去比去争,所以在外面太危险了。”
满宝挠了挠脑袋,“京城这么危险?”
殷或点头。
白善问道:“你知道唐鹤吗?”
殷或想了想后轻声问:“是御史中丞之子唐知鹤吗?”
白善点头,“不错。”
殷或便笑了笑道:“他是京中难得能活得恣意的一个人,他父亲很疼他,他的身体也很好,听说他是在刑部长大的,所以进了国子学后不久,就开始协理刑部和大理寺在国子监中办案,那几年国子监里打架斗殴的数量都减少了,同学们之间平和了不少,也是从那时起,国子监的氛围才好起来,我祖母和父亲才容我进国子学里读书。”
白善一愣,问道:“以前国子监的氛围不好吗?”
殷或笑着摇了摇头,“父亲说过,国子监也是一个小朝堂,就好比一品压着二品,二品压着三品一样,国子学压着太学,太学压着四门学,而三学又凌驾于律学、书学和算学之上。”
“如果国子学和太学四门学还能有品级,律学、书学和算学却是无品的吏员,欺压是常态,有些人过分,辱人也是有的。”殷或缓了一口气后继续道:“有的人不愿趟这些浑水,想旁观之,但大势所趋,他们总也不得不同流合污。”
白善虽然觉得国子学的同窗们高傲,比不上府学的同学们好相处,但他自觉性格本就冷静自持,因此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也不觉得他们就很坏了,所以一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