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大吉才涩然的开口道:“少爷,我得送他回乡,恐怕不能和少爷一起去京城了。”
白善问道:“走陆路还是水路?”
陆路他们会同路,水路则要分开了,不过水路要快一些,也要方便。
陇州还在京城以北,需要再走两天的路程,要是走陆路,就算现在天气冷,十来天下来,尸体也要有味道了。
大吉道:“水路吧。”
白善点了点头,道:“我会和祖母说多给你们备一些冰的。”
大吉眼泪差点就下来了,他起身要跪下,白善连忙拉住他道:“大吉,你和二吉是不一样的,我从没把你们当做下人看过,你们与我父亲,与我同生共死,本来,父亲就放了你的籍书……”
所以你并不是下人。
大吉道:“待我安顿好了家里,我就去找少爷和满小姐。”
白善和满宝点头,三人继续坐在脚踏上发呆,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二吉。
人死后最好要多放半天再收敛,有些富贵人家有可能要放上一天一夜才收殓。
就是因为有些人是假死,只是闭过气而已,就是大夫都看不出来,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活了。
但作为下人,大吉是知道的,他们是没有这个优待的,基本上是死了直接装棺材里下葬,有些大家大族,除非特别得脸的管事,不然还没等咽气就已经用草席裹了移出去,不然死在府上也太晦气了。
还活着尚且如此,更不用死了的。
收殓这样的事基本上是下人自家的人在做,有钱的买副棺材,没钱的便裹了草席便可下葬。
更不要说千里迢迢的运送棺木回家了。运送一具棺木回乡,比拉货十车的花销还要大。
大吉起身给二吉捻了捻被子,虽然他此时脸色青白,恐怕也感受不到冷,但他还是给他盖着。
他忍不住问满宝,“满小姐,二吉这样的伤,若是现在的你来治,能治好吗?”
满宝想了想后摇头,“我不知道将来我能不能治好,但现在肯定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