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国侧着身躲过叶建义的鞠躬,心中倒是有些明白叶敏德让他回来的目的了,以老人连自己受了委屈都不向组织申诉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向他表达谢意,那么这位叶建义和他小妹要做的,应该是从这个事儿上引出兄弟俩当年和老人划清界限的由头?
“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振凯去把你的行李放好,我来做饭。”
叶建义向着郑建国道过谢,却没像他想象那般说出当年父子间划清界限的事儿,直到他陪着这爷仨吃过晚饭叶振凯被打发出去洗碗,才听这位叶叔叔开了口道:“当年父亲为了避免牵连到我和小妹,让我们和他划清界限,谁想那也没用——”
“事儿都过去了,还提那做什么?现在都拨乱反正了——”
手上拿着叶振凯的作业本,皱着眉头的叶敏德眼皮都没抬的接口说过,好像当年的事儿不再值得一提,只是很快将手中的作业本扔在了小方桌上,摘下了老花镜瞅着叶建义:“你在下面就这样督促振凯学习的?”
“他要是听我的就好了,您说了不允许用打骂的方式教育,我是嘴皮子都快磨掉了,你说你的他干他的,说急了他就和你拧着干——”
听到老爹说起儿子的学习,叶建义的大脸上皱起了眉头,当年他在划清界限后带着上了小学的孩子到了农场,在那种情况下想要督促他是不可能的,后面就和脱缰了的野马一般,当即青筋贲起的胳膊一抬,指着水池前正竖着耳朵偷瞄的叶振凯道:“来之前我说他留着长头发费水还有跳蚤,他就和我赌气剪了个光头——”
“你和他说上学的目的了吗?”
叶敏德眉头微皱的瞅着明明十八九了还和十三四似的叶振凯说过,叶建义咕咚咽了口唾沫道:“以前是他说读书没用,现在是想读又读不进去了——”
“那就别为难他了,十八九该自食其力了。”
叶敏德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句话说的叶建义满脸错愕,瞅着站在水池边满脸惊喜的叶振凯继续道:“性格固定,你让他再去纠正就是在为难他,倒不如问问他想做什么——”
“我想去挣钱,到街上摆摊卖大碗茶都行。”
手中还拿着个碗的叶振凯转身接上,然后目光从面色不善的叶建义脸上挪开,瞅着叶敏德开口道:“爷爷,我看报纸报道上说,首都回城的知青都在街上卖大碗茶了,一碗二分钱专门卖给外地进城的游客,我爸还说人家是投机——”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