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星走了两步,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仔细一想,江湖本就不是个好地方,何来对谁而言。
真若力所能及,还是应该让她们都远离这些风雨才是……
湖林本就是多雨之地,那场大雨停了一夜,隔日清晨就又飘起了轻雾薄烟般的水珠,如镜湖面上圈圈点点,宛若无数蜻蜓顺次掠过。
这种天气并不妨碍出门,唐行简向唐昕约的是傍晚用饭,白日里南宫星自然不肯闲着,依旧出门打探了一番。
王判的名单早已备好,按南宫星的要求,凡与西三堂有关的人,都做了标记,王判办事颇为精细,标注上的那十几人,每个都额外注了一行小字,写明当年隶属的是赤索堂、监兵堂还是羽落堂。
这位平素行事一贯小心的舵主应该是也察觉了什么,递上名单的时候,将其中几个名字指了一遍,略带犹豫道:“他们几个,那晚守门的兄弟遇害之前行踪有异。”
南宫星盯着那几个人名下的注释,果不其然,俱是监兵堂中待过几年的老资历。
他面上并未表露什么,只是淡淡道了句:“知道了。”便拱手告辞。
而方群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王判派出的探子没有找到他藏身之处,朗珲钱庄布置的眼线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方群黎不露面,柳悲歌又不知所踪,城中诸人群龙无首,便都各自悠闲度日,连关凛也难得一见的用布包了刀头,拎着关刀上了游船,划入一片烟雨之中。
南宫星本想亲自去看看铁爪鸳鸯那对夫妇,没想到那两人也销声匿迹,只留下一群小捕快加班加点的拿着一张被改过的图没头苍蝇一样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南宫星”。
难道是两日大雨,就浇熄了他们的满腔热情?还是说已经找到了什么线索,正窝在衙门里苦心琢磨?
暗流涌动的河水,往往最为危险。
若不是还有人在千金楼等他,他倒真想索性下水试试深浅。
将名单细细梳理一番之后,就到了唐昕赴约的时间,南宫星当然不能放她独行,但唐行简约在了一处酒楼,他也不方便明目张胆与她结伴赴约,为安全起见,他只好托薛怜与唐昕同去,他自己留在千金楼中,暂负起护卫职责。
白若云无事可做,这几日除了练剑间或沉思,其余时间大都和凝珠腻在一起,而他和凝珠一旦到了一块,白若兰便只有识趣的暂且离开,唐昕在的时候她缠着唐昕,唐昕不在的时候她还能陪着薛怜,如今那两人都不在,她就只有去找南宫星。
看她神色颇有几分扭捏,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惶恐,南宫星不禁有些奇怪,帮她倒了一杯热茶,顺势坐在旁边,柔声道:“兰儿,你这两天怎么好像躲着我一样?”
白若兰忙抬起双手摆了摆,道:“没、没有!”
这一扭身,正对上他炯炯目光,心中一阵发虚,她不由得又低下了头,嗫嚅道:“我就是……不知怎的,一……一见到你,就觉得心慌。”
“哦?”南宫星登时喜上眉梢,凑近她道,“是怎么个心慌法?”
白若兰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小声道:“就是浑身都不自在,从上回你在屋里亲我叫唐姐姐取笑那次之后,我心里就不对劲儿了。像你现在离我这么近,我……我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感觉怎么都别扭,哎呀,心里好慌。烦死了!”
越是在意,便越会手足无措,知道自己的心意终于得来了不相上下的回报,南宫星笑逐颜开,双臂将她从侧面一圈,偏头看着她道:“那我这样搂着你,会不会好点?”
白若兰脸上腾起两朵红晕,别开眼不敢看他,红红嫩嫩的舌尖稍稍吐出飞快的在唇瓣上转了一圈,轻轻道:“没有,心里……心里更慌了。感觉那里……跳的跟擂鼓一样。之前……之前明明你亲我的时候才会这样。”
“那说不定我亲亲你,反倒会好些呢?”南宫星忍住笑意,将脸又凑近了一些。
白若兰的鼻息已明显的急促起来,犹如娇喘,她低头略一思索,突的将身子一转,咬牙道,“说不定你说的对!”话音未落,她抬手一托捧住了南宫星面颊,竟自己主动亲了上来。
南宫星心中狂喜,一口便吮住了娇软丁香,一边辗转纠缠,一边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抱,两人密密贴合在一起。
若说机会,这里是无人琴房,白若云又正和凝珠耳鬓厮磨,唐昕薛怜远在他处。若说心绪,白若兰显然已是情根深种,患得患失在前,心慌意乱在后,仅是唇瓣相贴就让她通体火热娇躯如酥,一双小手在他背后摸索不休。若说火候,白若兰青春健美,先前的亲吻爱抚便足以证明,这朵花苞早已露润欲滴,含羞待绽。
而她心中掺杂的那一丝丝害怕,不过是心底明白会和南宫星发生什么之后,处子本能的恐惧而已。
琴房并不是很合适让心爱的姑娘初尝云雨的地方,但南宫星乍一知道一直等待的终于到来,当下就有些情不自禁,口中品尝着娇羞丁香,手掌灵活无比的一钻,便探进了白若兰的领口之中。
那饱满嫩滑的酥胸,隔着薄薄一层抹胸,瞬间便吸住了他急切的掌心。
白若兰勉强抽回小舌,被他吻着含糊道:“小星,夫妻……夫妻间要做的事,你……你要做了么?我、我有点怕……”
“这地方并不太好……”南宫星喘息着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手指却已经解开了她的裙带,正摸索着去揉搓她娇俏的臀峰,“可我想要你,想要的已经按捺不住了。”
若是早知道自己袒露近日心绪会让他变得如此急切,白若兰兴许会考虑换一个更恰当的时机再讲,这里连张床都没有,不过是间琴房……她心中一紧,陡然想起了那日哥哥就是在这里凶悍无比的侵占了凝珠雪白的身子,难道,她也要和小星变成那样么?
转念一想,哥哥如今和凝珠整日腻在一起,那副浓情蜜意令人羡艳的样子,不就是从那晚之后么……她抿了抿嘴,原本抓着裙腰的手掌,不知不觉便松了开来,颤声道:“我……我不像唐姐姐,我……什么都不懂……你可……不许嫌我笨。”
“不会……”南宫星周身的热流都涌到了胯下,他急切的将手往她裙中探入,紧绷而充满弹性的雪股之中,指尖才不过触到一缕卷曲毛发,便已感到了近在咫尺的湿热温软。
“这之后……我就不会再见你心慌了吧?”白若兰眼底湿润,近乎珠泪盈盈。
“你看凝珠姑娘见你哥哥还会心慌么?”他哑着声音匆匆答道,双手一搂将她打横抱起,向着琴榻便走了过去。
可偏偏好事多磨,还未走到榻边,他就听到了一串敲门声。
跟着,门外传来了薛怜略带促狭笑意的声音,“唐姑娘回来了。”
唐门的弟子小气到不肯请吃顿饭的么?南宫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只好帮面红耳赤的白若兰拉起衣衫,在她半裸香肩上轻轻一吻,低声道:“兰儿,真是……好可惜啊。”
白若兰眼底竟也有些惋惜,她偏了偏头,突然笑了起来,道:“不打紧,今晚起,我就不叫唐姐姐来陪我睡了。”
说罢,她心中大羞,旋身一拧闪开了两步,捂住领口潮红肌肤,柔声道:“去吧,事情要紧。”
南宫星压下兴头,匆匆开门,面色略显尴尬的同薛怜打了个招呼,便依薛怜指点往唐昕房中去了。
敲开门后,唐昕刚在桌上摆好了简单饭菜,见他来了,忙又加了双碗筷,倒像是候在家中的小妇人般。
唐门的事自然不好让他人听到,南宫星闩好房门,坐在桌边苦笑道:“我还道你们约在酒楼,便要用过晚饭才回来呢。”
唐昕稍稍一想,便道:“啊哟,我是不是回来早了?怪我怪我,忘了咱家的兰姑娘最近总被他哥哥嫂嫂挤出门,是不是恰好坏了你的幽会啊?”
南宫星只得笑道:“不打紧,来日方长。你这边的消息更重要些。”
唐昕侧目瞥他一眼,抿唇一笑,帮他夹了些菜,道:“我也好奇行简大哥究竟要做什么,旁的闲话过后再谈,我先说行简大哥交代我的事吧。”
南宫星肃容道:“嗯,你讲。”
唐昕的神情略显古怪,似乎对唐行简的嘱托有些费解,不过略一犹豫,还是道:“他先是解释了一下,说他并不真的相信你是凶手,只是为了唐门声誉着想,不得不随他们一道过来,真有什么事,他一定会在暗中斡旋。”
南宫星目光闪动,似乎在期待什么一样道:“这并不算是对你的交代吧。”
“嗯,他弯弯绕绕说了很多话,我很少遇到他这么啰嗦的时候,着实有点不太适应。”唐昕沉吟道,“我出来后细细回想了一下,他那些话其实都在围绕一件事,你非常优秀,是绝佳的拉拢人选,而且怜香惜玉弱点就是女人,就算是不为自己感情单纯为了唐门,也要想法设法把你攻陷。听他的意思,我若是出师不利,唐青就会来接我的班,负责勾引你。啧,真是只差没说让我这几天就赶紧和你睡觉了。”
南宫星丝毫不感到意外,托着下巴微笑道:“和我所料的倒是相差不远,我就知道他九成九会要你来做这事。”
唐昕眉心微蹙,颇为疑惑的看着南宫星,跟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放在了桌上,道:“行简大哥还说,为了做做样子,这几日咱们要是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他可能会假意出手,他怕咱们避不过暗器,带来了特地向别的门派求来的秘药。”
“秘药?”
唐昕点了点头,一边将纸包拆开,一边道:“因为是极珍贵的药丸,且只有两颗,他特地交代让我找个没旁人打扰的时机,这药服下后,咱们还要互相帮助运功一个时辰消化药性,照他所说,这药用了之后,半个月内百毒不侵,并且能对功力有些许提升。真有这么神的话,倒不失为宝物一件。”
说到最后,纸包敞开,露出了两颗深棕色的药丸,圆滚滚摆在纸上,其中一颗已经被捏成两半,一半完好无损,另一半却缺了小小一块。
看旁边另一张桌上唐昕摆放的瓶瓶罐罐,毫无疑问,一回到这里,她就已将这秘药验过。
而验过这秘药的她,此刻凤目之中却盈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