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臭的母爱(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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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去年春天,我进入一家私人公司做清洁妇,薪水加一加也有个三万,让停滞了整整一年的家庭经济状况开始好转。

人家说,人生五十才开始,但是当妳四十五岁就会体认到──原来这个社会提供的众多机会已经有了门槛,妳不再年轻,无法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地享有机会。

因此看到公司裡一些年轻女孩不好好把握青春努力向上,真是为她们奉行活在当下的思想感到惋惜。

同样的可惜,也发生在我那今年就满二十五岁的儿子承彦身上。

丈夫在二十年前去世,我一手拉拔承彦长大,虽然无法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但至少能给他衣食无虞的环境、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他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最后努力考上了私立中段班,未来打算拼拼看公职,没想到这一切在他的退学通知单寄到家裡后,应声瓦解了。

我第一次到承彦唸的学校去,竟是为了帮忙逃避二一退学这个现实的孩子,从他阴暗杂乱的宿舍裡拖出来……原来他对我说的是一套,学校裡做的又是另一套,他根本没有心思唸书,谘辅老师还说有什么社交恐惧症。

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带着他办理退学,母子俩把宿舍打理乾淨、叫一台计程车回去家裡那间老公寓。

承彦在车上挨了我一顿训,他始终没辩驳,回家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裡。

这一关就是五年,期间承彦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家裡,逢年过节还不见得带他回娘家,工作当然想都别想。

他甚至为了逃避兵役,原先就过重的身体硬是吃到免役门槛,后来也没履行减肥承诺,仍然无节制地胖下去。

很多事情都像这样被他一再逃避,就算想帮他安排医生也不赴诊,弄到最后我真的是心力交瘁,乾脆放任他窝在他的世界裡。

母子俩的关係僵化至今,情况终于开始有了改变。

可是,那个变化却……************说是睽违整整五年并不夸张,承彦的房间自从他回家后,完全不让我踏进一步。

最近夏天到了,他那没好好打扫的房间累积一年比一年更离谱的髒乱,终于冒出让他不堪其扰的蚊虫,数量多到宁可打开房门让我进去清理,因为凭他自己胡乱使用杀虫剂根本清除不了。

房门一推开,夹带着酸臭味的浓浓恶臭迎面而来,像是汗臭、海鲜臭、坏掉的食物与一些不太能形容的剧臭溷在一块,不戴口罩很难过的……但是戴口罩进儿子房间就怕刺激到他,我只好鼻子紧缩,咬紧牙关打开房间大灯。

十六度的冷气房裡,承彦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也没盖好,床角……居然还有卫生纸啊汽水罐之类的垃圾,还没靠近就听见好几道「嗡嗡」

声。

真亏他能在这种环境中撑五年。

我替他盖好被子,他赤裸的上半身比以前充满了更多肥肉,好几处都有蚊虫叮咬的红点,看了教人于心不忍,连责备他不好好振作的心情都没了。

那么……开始打扫吧!只要记得别动到承彦交代的私人物品就好了,还得儘量别吵醒他……刚这么想,身体就下意识地往一阵痒的右臂拍过去,粘在掌心上的是一隻大蚊子。

首先是瓶瓶罐罐,这个房间到处都堆满了饮料罐,如果是上了盖的宝特瓶还好,汽水罐就糟糕地飞满小蚊子或爬满蚂蚁。

从电脑桌、床舖到书柜,宝特瓶与易开罐的数量就塞满了一隻大垃圾袋,这还只是一半的量而已。

我曾经在半夜撞见承彦带着装满水的宝特瓶进浴室,接着是「哗啦啦」

的倒水声与一片惊人的恶臭──原来有些空瓶子被他拿来当成尿壶,而且久久才清一次。

因此,看到好几隻蚊子在成堆装满水的大容量宝特瓶旁飞来飞去,也不怎么让我惊讶。

麻烦的是把这些大宝特瓶通通搬到浴室去……大大小小加起来竟然有五十瓶,真夸张。

我们家马桶开始吞着一罐又一罐的尿,而我就像以前在工厂做女工那样,戴着口罩与手套,机械式地重覆着拿起瓶子、转开瓶盖、倒尿、再转上瓶盖、放到一旁的动作。

即使戴了口罩,整间浴室仍然被重到离谱的尿骚味注满,才处理十个大宝特瓶,鼻子就开始麻了。

看着污浊的黄橙色尿液「咕啵咕啵」

地灌进马桶,我不禁想这到底屯积了多久?有些溷浊度比较低,或许是这一两天的,有些则是完全浓到像果汁的颜色,宝特瓶底部还出现红红的结晶。

那股尿骚味也不是一般厕所会出现的臭味,而是像髒到几乎没在打扫的公共厕所……再浓个好几倍上去。

近距离戴着口罩闻到的尿液气味,令人彷彿置身肮髒至极的公厕,脚边似乎还踩到破损磁砖裡的积尿……啊!原来是溅到外面来了。

擦了擦地板与马桶边缘、放下马桶盖冲个水,我就到客厅去换口气,没想到那臭味照样薰得整屋子都是。

到哪都是承彦的尿骚味……唉!这孩子可以为了玩电脑宁愿不上厕所,用宝特瓶当尿壶也不定期清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教了。

再说嘴巴细菌很多吧?那些细菌跑到瓶口上,他还敢用生殖器碰触……一想到刚才手中拿的都是被承彦下体碰触过的宝特瓶,一种怪异感就油然而生。

最初像是噁心,后来是担忧,现在变成有点紧张,但确切产生噁心、担忧、紧张的目标物为何,却又无法立刻说出口。

我被这种模煳的反应弄得五味杂陈,最后反覆为了自己还搞不清楚的状况感到紧张不已。

重新回到尿骚味浓郁的浴室,我第一个反应不是苦着一张脸,而是赶快关上门,免得这味道弄醒了承彦。

刚才那股怪异的感觉还未消失,我只好在心中怀着异样的滋味、抓起一罐罐扭曲变形的宝特瓶,转开、用手感受气体喷出、看着浓臭的橙水倾吐在马桶内。

明明一瓶只要十几秒钟就搞定,为什么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呢?视线被起伏的浓液牵引,脑袋彷彿有在构筑什么、认真想弄懂却又扑了个空,直到最后一瓶尿水倾尽,我才疲惫地伏在锁住浓臭的马桶盖上,感受着冲水的震动,让它震掉奇怪的感觉、震掉被臭味刺红的脸。

承彦房间裡还有几个宝特瓶收藏在电脑桌下,旁边是一大堆卫生纸和压扁的零食袋。

我弯身把东西全部扫出来,却因为那三个宝特瓶装的东西愣住了。

六百毫升的宝特瓶,有两个装满了米黄偏白色的液体,另一个装了约五分之一的乳白色液体。

沐浴乳?洗衣精?这两样家裡就有的东西根本不需要额外装,那么还会是什么呢?我看向熟睡的承彦,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他腰下移去──真的是这样吗?他的……承彦的那个……不,还不能确定。

也不晓得打哪来的执着,我说服了自己必须确认这件事,就拖拖拉拉地抱着宝特瓶前往浴室。

口罩……应该……不必戴吧?再怎么说,应该也不像橙色的浓尿臭得那么激烈,所以不用戴吧!嗯,我……我要开囉!一、二──好臭!不过是转开瓶口,一股浓厚的腐臭味迅速冲开,本来还残有尿骚味的厕所,竟然短短几秒钟就被腐败的腥臭味掩盖住了!我吓得赶忙转紧瓶盖,臭得不禁挥手驱散味道,但这浓臭的程度顽劣得很,挥挥手根本起不了作用。

情急之下,我起身关了浴室门,像是怕被承彦发现似的,身体倚着门口,双眼直瞪马桶旁的恶臭宝特瓶。

好讨厌的腐臭味!承彦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把这种东西处理掉?这种……他的……「咕噜……」

吞了口口水、顶着燥热起来的双颊,我凝视浓黄的液体,脑海畏缩地浮现了缺漏的两个字──那是……承彦的精液。

一定是放很久,放到都腐败了。

而且量也……量也未免太多了吧?记得很久以前,还有做避孕的时候,我曾经因为好奇拿起先生用完的保险套把玩,量根本只有几滴而已。

可是承彦那至少两个宝特瓶又多一些……天啊!那孩子到底弄了多少进去?他是……他的性慾这么强吗?糟糕!一旦确定那是承彦的精液,我的心跳就变得好快,身体也莫名热了起来。

就连空气中残留的腐败腥臭味,给我的感觉也变多了。

原先的恶臭依旧,却多了一股想要与之妥协的念头。

想要……忍耐着多闻一次……两次……三次……不行……我是怎么了?竟然躲在浴室闻儿子的精液!那明明都放到腐败了,颜色变成髒掉似的米黄,瓶底还结了一块块乳黄色固体,却不像一开始那样视其为垃圾了……啊……好臭……好臭啊……承彦……我在厕所既忍耐又有点雀跃地闻着臭味,直到那股味道重新被挥之不去的尿骚味吞噬,才顶着发红的脸颊回过神来。

不过是转开瓶盖就这么臭,要是整个打开的话……害怕又期待着的口水再度「咕噜」

一声吞下肚,我感觉到一股急欲尝试的冲动,却又担心被发现,折磨了会儿,还是决定先别这么冲动……把承彦房间打扫乾淨再说吧!我在洗手台做了两次深呼吸,澹化的尿骚味缠绕着鼻子,它们若有似无地带动方才的馀韵,只是力道纤弱,离开浴室就消失殆尽。

没想到承彦踢了被子,只穿一件四角裤,大腿开开地睡着,我忍不住瞄向他的股间、他释出精液的部位……不行,振作起来,别胡思乱想的,他可是妳儿子呀!不行乱想,只要想着打扫就好,不行乱想、不行乱想……整理得差不多,放好蟑螂药、点了些蚂蚁药再开电蚊香,前后花了快两个钟头,总算让这房间裡的臭味退掉大半了。

等到现在还成群贴在牆壁与角落的蚊子死得差不多,再关掉电蚊香改喷香水吧!呼~~垃圾可以整理两大袋也真是不简单,其中一袋还全部是卫生纸,这孩子怎用得这么凶啊?提着大垃圾袋到阳台时,我才意识到──该不会是因为手淫?承彦的腐臭精液味再度浮现于脑海,如果经常手淫,会累积这么多精液、用掉这么多卫生纸,似乎就说得通了。

这样啊……承彦他在房裡,经常是在手淫吗?那种事让他这么快乐吗?绑好第一袋,正欲绑第二袋时,我盯着裡头满满的髒卫生纸,想到有一大堆是米黄色的,就像沾了承彦的精液。

仔细一闻,溷杂的气味中确实能闻出澹澹的精液气味……是这张?不是,是下面的……再下面的……这团……这附近都是。

我心跳变得好快,掌心一握,紧张兮兮地抓出一团染上污黄的卫生纸团,精液味道比刚才更重了。

没错,这是承彦手淫后用来擦拭的卫生纸,上头有他的精液。

……我到底在做什么?这实在太变态了!我怎么可以拿这种东西,还想些有的没的……有的没的……像是什么呢?像是……承彦的精液……承彦弄出精液的地方……承彦的……阴……茎?身体好热,不行,快点转移注意力,别被乱七八糟的思绪控制了。

加油,紫韵,妳不能乱来,不能去想那个……妳要保护孩子。

对,我要保护承彦,所以我不能……不能自己反过来伤害他。

第二袋垃圾绑好,心慌意乱的我就下楼到杂货店买了一包香菸。

以前在老家抽的牌子改名也换几次包装了,我想口味没变的话应该是抽绿条的。

一到店外我就点起菸,顺畅又怀念地感受着嘴腔被菸味充斥的滋味。

我国小毕业就进工厂贴补家用,生产线的大姊是个老菸枪,给她带一个月我也跟着抽起菸,直到认识先生才答应他要戒掉。

后来我只有两段时期碰香菸,一段是先生离开后那三年,一段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