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听了心上一紧道:「好姐姐,我何尝不想呢,只是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平复了。」
凤姐笑道:「谁让你看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妹妹恨不得都收在房里,如今知道发愁了?这事儿我却帮不上了。」遂又叹了口气道:「你啊,什么时候能不让我替你操心呢?」
姊弟二人又说了一回话,又恐人多眼杂,终不敢有何造次,只得各自散了。
却说宝玉回至梨香院,只得先将黛玉放下,一路上想着刚同宝钗成亲,第二夜便是一夜未归,心中颇为过意不去,正发愁一会儿该如何安抚宝钗。先给薛姨妈请了安,因怕薛姨妈担惊受怕,也不敢说要搭救薛蟠一事,闲话了几句,便朝后面宝钗闺房去了。
进了门却见宝钗正拉着袭人的手说话。二女见宝玉进来了,忙起身。袭人帮着宝玉更衣,又拿起宝玉日常穿的衣服给他换上道:「二爷也真是,娶了奶奶都不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知道,若不是昨儿茗烟说话含糊让我给套出来了只怕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呢。」
宝玉嘿嘿笑道:「太过匆忙,连老太太也是昨儿才知道的呢。你多久过来的?」
宝钗道:「见你第二天还不回来,哪里就能放心,这不来这里寻你了?顺便将你那边的洗换衣服带过来几套。袭人真真是个细心的。」
宝玉忙赔笑道:「好宝宝,昨儿真真有事耽搁住了,没能回来陪你,你不恼我吧?」
宝钗递过一条毛巾给宝玉擦脸一面道:「哪里就那么容易恼了呢?爷们长大了,自然不应该像我们女人家一般天天躲在院子里不见人,总是要去外头应酬闯荡才是正经的。只是像昨儿晚上那样,只要告诉我们屋里个信,别白让我们担心就对了。」
宝玉笑着将宝钗抱在怀里亲了一口道:「好宝宝,我知道你是最通情达理的。」
宝钗却羞道:「二爷,放尊重点,让人笑话。」
宝玉却笑道:「这里又没外人,难道你还怕袭人笑话你不成?袭人姐姐,今儿也别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吧。」
袭人一笑道:「这可不成,我还得赶回园子里去呢,那边麝月出去了,晴雯也出去了,我若再不在,只怕她们能把那里翻过来闹也是有的。」
宝玉道:「就你最爱操心,难怪她们都叫你花大奶奶。」
袭人脸上一红,道:「听他们浑说,宝二奶奶才是真奶奶呢。」
宝钗挣脱了宝玉的胳膊,拉着袭人道:「都是一样的……」袭人也才发觉失口说错了话,因道:「二爷,我这就回那头去了,不然一会儿园子里该关门了。」说着便去了。
这边宝玉便又抱住了宝钗道:「宝宝,可想我了?」
因屋里再没别人,宝钗才好好让宝玉抱着,口中却道:「只一天多没见着,哪里就想了?」
宝玉笑道:「我却想你想得紧呢。」说着便要索吻。
宝钗却将头偏过去道:「嗯……你这两日跑哪里去了?身子上又是汗味又是酒味的……」
宝玉笑道:「这两日确实跑了不少地方,也流了许多汗。今儿又和三位哥哥吃了酒。宝宝稍等,我这就去好好洗洗。」
宝钗却拉住了宝玉道:「这大晚上的,还要到哪里去洗。你若是……不嫌我笨拙,只在这里洗吧,我……我伺候你……」
宝玉听了喜道:「那自然最好不过,只是有劳宝宝了。」
一时宝钗命婆子搬来沐浴的木桶,又提了几桶热汤来倒在桶里,亲手试了水温,只觉不冷不热,方散了婆子关了门,低着头道:「脱衣服吧……都准备妥当了。」一面帮宝玉将上身衣服除去了。见宝玉赤裸着膀子,更不敢抬头看宝玉的眼,又蹲下身子来,替宝玉解开了汗巾子,拉下裤子,那阳物便现了出来,正直直的对着宝钗。宝钗满脸绯红,忙扭过头去道:「好了,进去吧。」
宝玉道:「好宝宝,陪我一起洗吧。」
宝钗羞道:「我刚洗过的,你洗你的就是了……」
宝玉也不勉强,抬腿进了浴桶,只觉那温温的水浸着身子,身上的乏意顿时消减了许多,说不出的舒坦,不由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声。宝钗轻轻将宝玉头发解开了,先疏通好了,才细细的洗起来。
洗好了头,小声道:「往前靠靠,我给你擦背……」
宝玉笑道:「好宝宝,不如你也进来,这样擦起来不也方便?且这么泡一泡又解乏的。」
宝钗道:「我……我不要,这桶子里局促……若两人都进去了还怎么洗呢……啊!宝玉,不要,衣服都湿了……」宝玉不由分说,已经将宝钗抱进了浴桶内,宝钗平日里喜欢素净的衣服,只因这几日本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才换了一件淡红的纱衣,如今被水一浸,早已湿透了,紧紧地裹在身上,将那凹凸的曼妙身姿勾勒的愈发丰腴了,衣服内白皙的皮肉也若隐若现的勾人眼球。
宝玉看着怀中的宝钗,痴痴地道:「宝宝,你真的迷死我了。」
宝钗羞得用手护着胸前道:「你又混闹了,这会子可好,衣服都湿了……」
正说着,那一双手却被拿开了:「好宝宝,湿了又何妨,脱了就是了。」说着便去帮宝钗脱解起来。宝钗无法,只得任凭宝玉将自己的衣服都除去了。宝玉哪里肯老老实实的帮宝钗脱衣服,那衣服都湿着粘在身上本就难脱,又有宝玉边脱边换着法子玩弄,直用了大半个时辰方将宝钗脱净了。宝钗早已娇喘连连,也不知是因为身子浸在热水里还是怎的,那凝脂般白净的身子隐隐泛起了一层红晕,白里透红更显得娇艳欲滴。
「宝姐姐,你好美啊,来再让我尝尝你的香甜。」宝玉说着,已将宝钗的小口擒住了,舌头也如小蛇一般钻入了宝钗口中,贪婪的吮吸宝钗香甜的津液。宝钗只觉得舌根子都要被融化了,口中只发出呜呜声,将那柔嫩的身子在宝玉怀里扭动着,将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更泛起层层涟漪。
宝钗正享受着爱郎缠绵的拥吻,不觉有些迷离了,忽的觉得私处被一阵聊骚,那不知何时微微凸起出来的肉珠已被宝玉两根手指钳住了,不由身子一抖。宝玉放了宝钗的香舌轻轻厮磨着宝钗的耳垂道:「好宝宝,让我亲亲你的小嘴吧。」
「嗯……你不是……不是才亲过……」
宝玉轻轻朝宝钗耳孔中吹了一口热气道:「好宝宝,我是要亲你下面这张小嘴呢。」说着那两跟手指稍稍用力,宝钗不由又癫了一下。
「啊……那里……那里怎么可以……那里脏……」
「好宝宝,怎么会脏呢?都说过了,那里是女儿最干净的地方,况且你上下两张小嘴都是这般香甜,又咱们会腌臜?」宝玉一面说着,已将宝钗转了个身,握着宝钗柳腰的一用力便将宝钗的玉臀提出了水面。
宝钗拗不过,只得将两只手撑住了浴盆边缘。回头一看,正瞧见宝玉在自己身后瞪大了眼瞪着自己最羞人的所在凝看。宝钗羞得咛了一声,想躲避开这淫人的视线,无奈两瓣玉臀被牢牢握住不能挣脱,只得将自己火热热的脸颊埋在了胳膊上。
宝玉却并不着急,先是细细的将那玉股上的水珠一一舔舐干净了,才转向那娇艳的玉蛤上去。宝钗虽隐约知道宝玉要做什么,却只觉那玉股上传来了一阵温热,虽是不及心中所想的那般让人难堪,却又隐约觉得有些失落。正自心中没了主意,却猛地觉得那玉蛤中有一条温软的物件在游走,那股子湿热似是要将两片嫩嫩的肉唇都融化了一般。
宝玉只闻着那股子独有的幽香,细细的品尝着宝钗的玉蛤,将那唇里唇外,连同每条褶皱都细细的舔过了,方挑开两片肥嫩嫩的肉唇,舌尖抵着那已悄悄探出头来的肉珠一番乱拱,只让宝钗口中不由发出了些许呻吟。
「宝玉……宝玉……不要了,要……又要流出来了……」宝钗只觉得那私处一阵阵酥麻,自己小腹中便如被灌了一盏热茶,暖暖的就要流出来一般。
宝玉一面舔弄一面含糊着道:「好宝宝,只管多流一些,那香香的芙蓉味儿爱煞我了。」
宝钗听了宝玉这般话语,又似调笑,又像当真,却哪里还有心思去辨别?不觉那花心一热,又一股子蜜液淌了出来。宝玉忙张口堵住了宝钗的小穴,将那舌头伸入肉洞里,把那还在洞中的蜜液都勾了出来,咕嘟咽了下去,更觉满口生津。
宝钗肉穴中媚肉早已敏感非常,如今又被宝玉的舌头满满的挤了进来,不由啊的一声,那蜜液更又多流了许多。宝玉直吃了个够,才住了口道:「宝宝,你好香啊,让宝玉来疼你吧。」说着分开那肉唇,在佳人娇哼声中挺着湿漉漉的肉棒徐徐送了进去。那龟头抵过一层层柔嫩的褶皱,终于触到了那柔嫩的花心子。
「啊……宝宝,你的花心子……又往外头顶我呢……」宝玉只觉宝钗的花心又如前日那般,直往外探头,好像要将宝玉的阳物顶出去一般。宝玉哪里肯如此就被顶出去?稍一用力,便又将宝钗的花心抵了回去,如此你来我往,初时还担心宝钗前儿刚破的身子,只怕还未愈合好弄疼了佳人,几个来回下来,却觉宝钗只是口鼻中有那女儿娇媚的呻吟,却不见一点痛楚的神情,宝玉这才放了心,将那房中秘术逐一使了出来。
宝钗哪里能挨得住?不一会儿就已经娇喘连连,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宝玉……宝玉……我……我挨不住了……」宝钗一面说,那两条水中的玉腿都在打颤了。玉蛤中流淌出来的蜜液也随着宝玉阳物的进出一股股的流出来,滴落在浴盆里,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好宝宝,再忍忍,我也这就要泄了。」宝玉见宝钗已丢了两次身子,确有些不胜的姿态,也不敢再多耽搁,只将那肉棒抽送的更快了些,一下下的触弄着宝钗的花心子。又百十下,便精门大开,将热热的阳精射入了宝钗的身子里。宝钗被阳精一烫,不由呜的一声,又丢了身子,那花心却如小嘴一般吸吮着宝玉的阳精。
宝玉被吸得好生舒坦,好一会子才觉得那吸吮停住了,这才将阳物拔了出来。宝钗没了支撑,不由身子一软,便瘫软在水里了。宝玉将宝钗软软的身子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榻上,又将二人身上的水渍都擦净了,才扯过被子给宝钗盖住了,自己也钻了进去,将宝钗紧紧抱了道:「宝宝,可受用?」
宝钗也不睁眼,只嘤了一声。宝玉又笑道:「好宝宝,日后每天都陪我洗澡可好?」
宝钗这才挣了眼,妩媚的白了宝玉一眼道:「可不来了,你也忒胡闹了,人家好心帮你洗澡你却只想着……想着那种事……」
宝玉将手按在宝钗胸前揉搓道:「好宝宝,谁让你这么让人疼的。」
二人说了一会子情话,宝钗便要起来穿衣服。宝玉忙拦住道:「好姐姐,这会子了又起来穿衣服干什么?」
宝钗道:「还不都是你混闹的,你看看这地上都是水了,怎么也要收拾一下才好。」
宝玉笑道:「哪里还用你亲自收拾呢?」
宝钗道:「不亲自收拾也要喊莺儿进来规整,难不成我还光着身子让她进来的?还不让人笑话死?」
宝玉却又把宝钗抱住了笑道:「好宝宝,也不及,我还要和你再来几回的,这会子你穿了衣服,一会儿还要再脱,岂不麻烦?」说着将自己的阳物在宝钗的身子上一阵乱戳。
宝钗忙扭着身子躲避道:「好宝玉,我可挨不住了,方才……差点连魂儿都被你给弄了去了……你若是还不够,只管去找袭人吧。」
宝玉笑道:「这大晚上的,我还跑过去多麻烦,好姐姐,你就依了我吧。」说着一翻身已将宝钗压在身下了。
宝钗急忙道:「宝玉……你……我……啊……」不待她说完,宝玉已经又将阳物插进了宝钗仍湿滑的小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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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精凤姐委婉道实情巧晴雯感恩送绢帕
却说凤姐在贾母和王夫人面前答应了如何去安抚黛玉,便将此事挂在心上。这日将府中杂物处理妥当了,便抽身去潇湘馆寻黛玉去了。黛玉见了笑着将凤姐迎进来道:「凤姐姐这大忙人今儿怎么这么得空?」
凤姐笑道:「好久没看见林妹妹了,今儿抽空来看看你。」
黛玉笑道:「要劳烦姐姐亲自跑一趟,怪过意不去的。按理本是我该去给姐姐请安,可又知道你正经事情多,只怕去了又扰了你。」
凤姐拉着黛玉坐了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正事?横竖只是些杂七杂八的事儿罢了。」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黛玉才道:「瞧瞧瞧瞧,都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以后谁要是不信,就该来让她看看妹子,妹妹这气色真是一日好过一日了,哪里还有昔日里那娇弱弱的模样?怎么今儿宝玉没过来?我只想着来你这里就将你和宝兄弟一起见了,若他要不在这里,我岂不是又要往怡红院跑一回?林妹妹,难不成是你将宝玉藏起来了?」
黛玉听了凤姐这一番话,不由心中想起上回宝玉被打自己去探视,与宝玉有那些举动险些被凤姐撞到的情景,突地耳根子都红了,啐道:「呸,姐姐好没个正经,我……我藏他干什么?他哪里又天天往我这里跑了?好像谁稀罕见他一般。」
凤姐笑道:「哟哟哟,瞧瞧,这就脸红了。若是以后过了门,入了洞房还不知道是怎么一番情景呢?我可真想瞧瞧呢。」
黛玉听了脸更红了:「凤姐姐,你果然不是好人,谁……谁要入洞房?你难不成特特跑来就是来笑话我的?」
凤姐只怕黛玉急了,这才笑了一番转了话题,与黛玉拉起了家常。不觉说起了薛姨妈,凤姐叹道:「哎,可怜姑妈那么一个慈善的人儿,偏偏摊上这许多事,如今自打薛兄弟改判了斩监候,姑妈那病更是一日重似一日……只不知道还能混上几天……」说着眼圈都红了。
黛玉听了忙道:「怎么就那么严重了?我只听说姨妈病了,却没人跟我说起是这么大的症候……」
凤姐道:「可不是,我若不是亲见了,也不当回子事儿的。昨儿看了才知道果真是不大好……」
黛玉擦了擦眼泪道:「早知道,我也该去看看姨妈的。」
凤姐道:「是呢,那会子你不还认她做干娘的?园子里的姑娘,姑妈只怕最疼爱你了,和对宝丫头都不相上下呢。」
黛玉哪里不知薛姨妈对自己的好?只是因宝钗心中总有些放不下,才不肯太和薛姨妈亲近,如今听了凤姐这般说,心中也是不忍,因道:「凤姐姐,你若是没什么事儿,不如一会儿咱姐妹去梨香院看看姨妈吧。」
黛玉本以为凤姐是个爽快人,自然一口答应,哪知道凤姐听了却支吾道:「这……林妹妹,依我说,你倒是等几日,姑妈身子好些了再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黛玉问道:「正是要病着才应该去看看的,怎么还要等病好了再去?况且你方才还说姨妈这病一日重似一日了,万一……」黛玉本想说万一好不了又如何,因觉不对,方住了口。
凤姐道:「这……横竖你听我这一回就是了。」
黛玉道:「凤姐姐,平日里你是个最雷厉风行的,怎么今次却这么支吾起来?」
经再三追问,凤姐才道:「好妹妹,我若是说了,你可别恼……」
黛玉道:「姐姐只管说就是了,我自然是不恼的。」
凤姐这才叹了口气道:「姑妈如今病着,见了你只怕更愧疚,那病若是更加重了就不好了……」
黛玉问道:「怎么,姨妈对我那般疼爱,又怎么会愧疚于我?」
凤姐沉吟一会子,才道:「姑妈也是个命苦的,早早的就殁了姨夫,又偏偏摊上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儿子,不说把家业都败光了,如今犯了这等事,姑妈再也没个着落,只觉自己也大限将至了,唯独不放心的便是宝丫头。姑妈因薛蟠娶夏金桂的事儿是怕了,又听说迎春妹妹那遭遇,只怕宝钗将来也找一个混账东西,那岂不是委屈死宝丫头了?故而只想着让宝钗能跟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早些时候姑妈本也是相中了宝玉的,却知道宝玉的亲事是老太太早就给你定下了,那哪里能改呢?如今姑妈又病重,更没法去帮宝钗寻那何时的人,姑妈只怕自己走了之后宝钗更没个靠山,故而……」
「怎样?」
凤姐半晌才咬牙道:「故而……姑妈妈前日和太太商量,把宝丫头给了宝玉,说是不敢抢你的位子,只做个姨娘也是好的……林妹妹,你是那有气量的,姑妈这番苦心你可要多体谅才是,她也是实在没办法……再者咱们这样人家,哪个没个三妻四妾的呢……」
却说黛玉,只听到这里,那脑子里便如响了一个炸雷,整个人都懵了,只隐隐知道凤姐仍在那说着,却是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凤姐见黛玉呆呆的坐着出神,凭自己怎么说都跟没听见一般,只得住了口。呆坐了半晌,看黛玉仍不回转,只得轻轻拍了拍黛玉肩膀道:「好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也多体谅体谅吧……」
黛玉经这一拍才回过神来,朝凤姐凄然一笑道:「好姐姐,我知道的。多谢你告诉了我这些,不然我只怕还蒙在鼓里呢。姐姐,你也是个忙人,只管忙你的去罢。我想自个儿静一静。」
凤姐知道此时再怎么说也是无用了,只得道:「好妹妹,想开一些罢。若有什么想说的只管去找我,可别憋在心里头,憋出病来可不是玩的。」说罢,才起身去了。
凤姐出了门走远了,黛玉双眸中的眼泪才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来,紫鹃进来,见黛玉哭得泣不成声,忙道:「姑娘是怎么了?好些日子不这么哭了。可是二奶奶又拿你开心了?」
黛玉只不答,索性趴在床上哭得更厉害了。紫鹃深知黛玉性情,知道劝也是无用,只得任凭黛玉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回。黛玉哭了好一会子,直到哭累了,也不吃饭,便歪在床上背朝着外。紫鹃只道她是睡了,才轻轻帮黛玉盖了被子,关了门自己出去了。
至于黛玉独子一人在房中如何落泪如何一夜未眠等诸多细节不一一言表。
却说晴雯已在栊翠庵住了几日,每日按着妙玉的方子吃药修养,那病症已是大好了。这日妙玉进来,正瞧着晴雯捻着针线在做活计,便悄悄上前看了一回,原来是一块帕子,上面绣了一支玉兰,如今已经只差一个犄角了。
「好精细的活计。」妙玉悄悄站着等晴雯绣完了才叹道。
晴雯正投入,听了不由唬了一跳。见是妙玉才笑道:「姐姐多久进来的?」
妙玉将那绢帕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道:「进来一会了,看你做得认真,没敢打扰。难怪都说你是手最巧的,如今见了才知道。这又是给谁秀呢?这般玲珑?就像是真真摘了一朵花儿放在上头一般。」
晴雯俏脸一红道:「姐姐这些日子为我操劳费心了,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本想送给姐姐,只是见你平日里用的都是素白的,又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自古女儿家哪个不好美?妙玉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妙玉虽多才,偏偏这针线女红上竟是不会,如今听晴雯这番话,又见这巧夺天工的刺绣,自然是喜欢,因笑道:「好妹妹,这可让我怎么担得起?你这病刚好,怎么敢这么劳神的?好漂亮啊,那就我就不客气啦……」一面说着,一面笑吟吟的将那帕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晴雯见妙玉那神情分明只是个少女,哪里还有平时那般端庄冷傲?因笑道:「姐姐若是还看得上,等我以后再多给你做些就是了。」
妙玉又道谢,将那帕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回,方细细的将那帕子折好了收在袖子里,又给晴雯诊了脉,道:「吃完这一剂药也不用再吃了。这病症也算是好了。」
晴雯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多谢姐姐这几日关照费心了。以前只听说姐姐最是孤傲的,如今和姐姐在一起这几日才知道,姐姐是个最平易近人的。」
妙玉笑道:「有些人入不得我的眼的,尤其是外头那些粗鄙浊臭的男人,我自然不会去理会他们,时候多了,总有人在外头浑说罢了。也凭他们怎么说去,我自是不理就是了。」
晴雯听了笑道:「姐姐这番话倒是和二爷平日里说的很像呢。二爷总是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为了这话,小时候没少被老爷骂呢。」
妙玉听了摇头道:「这话儿偏了,殊不知这女儿也有浊臭不堪的,男子也有清爽高洁的……」说到此处,不由想起宝玉便是那清爽的,脸上一热,忙道:「像你和林妹妹这般人品相貌,自然更是清爽的,难怪宝玉疼你们。」
晴雯听了忙道:「姐姐快别这么说,可是要折煞我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清爽?又怎么能和林姑娘比?林姑娘才叫才貌双全呢,可我,只不过长得略好些,至于那些诗文词句,我……我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况且我只是个丫头罢了……」
妙玉道:「那些诗词只不过是平日里的玩笑罢了,你若想学,改日我教你便是了。」
晴雯听了喜道:「只怕我太笨,学不会。再者我这病已经让姐姐受累了,哪里还敢劳烦那些?」
妙玉笑道:「哪里就有那么笨?我可早就听说,你是最心灵手巧的,如今见了更知道你的心思了。有我在,保管你一学就会的。反正平日里我也没什么事儿做,也权当消遣罢了。」
晴雯这才道:「那多谢谢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