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咂嘴道:“这几天你考试,春妮的心不在铺子里,天天跑来这里等着,哎,铺子只好开一天关一天的。这可好了,终于完事了,终于可以重新开张了。这几天可损失了不少银子呢。”
方子安转头看着春妮笑道:“怎么?不是说了不用担心么?安心等三天来接我便是,怎地还来这里等着。”
春妮的眼眶红红的,不知什么时候高兴的掉了一轮眼泪,紧紧抓着方子安的手道:“人家不放心嘛。本来是不来的,后来听人说,贡院考场里死了人,抬出来了。我吓得要命,生怕你出事,便天天在门口等着。”
方子安一愣道:“死了人?我却不知。”
春妮道:“啊,你都不知道么?钱塘县的一个学子在里边上吊自杀了,被抬出了出来。说是答题答不出,高中无望,便自己在号舍里上吊死了。这两天我在这门口呆着,天天出事。有的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押出来,有的满头是血奄奄一息的被抬出来。说是这些人在里边闹事,还有的作弊什么的。我都吓坏了。这不是考试么?怎地又是死人又是受伤的,又是犯事坐牢的。我担心死了,生怕……生怕……”
方子安心中震惊不已,自己关在秋字号号舍之中三日,确实不知道其他的院落号舍之中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事。这也难怪春妮担心。
“是啊,这不是秋闱考试么?怎么搞得跟上战场打仗似的,读个书还能读死人,这也太离谱了。叫我说,子安啊,你也莫读什么书,考什么功名了。回头跟妮儿成了亲,咱们好好的经营面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老张头咂嘴道。
方子安苦笑无语,老张头鬼精鬼精的,自己和春妮没确定关系之前,老张头天天说自己将来是要当大官做大事的。和春妮有了婚约之后,老张头的态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就希望自己不要去考什么科举。老家伙的小心思方子安当然明白,他是不想自己真的得了功名,那他的女儿春妮便配不上自己了,便只能当妾,将来也许还要被欺负。他恨不得让自己一辈子当个面铺的小掌柜,那春妮便和自己门当户对了。
“爹,你在说什么呢?哪有你这样的人?居然劝人不上进。子安你不用理我爹爹。咱们快些回家吧。你这几天在里边可受苦了,胡子都长长了,也瘦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的补一补。”春妮拉着方子安的手道。
方子安点头道:“好,一说吃的,我都要流口水了。这几天光啃干粮了。里边不让生火,带进去的米面都不能煮,只能啃面饼。我可饿坏了。”
春妮啊了一声,忙道:“那还等什么?爹,去叫辆马车来。咱们回家。”
老张头忙应了,去街道上找马车去。方子安这才有机会搂了搂春妮的细腰,轻声道:“妮儿,想我了没?”
春妮嗔道:“你说呢?又担心又怕的。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