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大娘接过去看了两眼点头道:“确实是夫人亲手所绣,这上面的五彩丝线还是我去街上买的云记的彩线。夫人这回可信了吧。之前夫人还说我太容易相信人,也许被人糊弄了。这回可相信了。”
张夫人忙看了方子安沈菱儿一眼,神色有些尴尬。张大娘口直心快,自己听她禀报的时候确实生过疑心。光凭那两人说出孝祥的长相又怎能断定他们的身份,见过孝祥的人不知道多少,那可做不得数。不过,即便如此,张夫人还是决定来见一见。毕竟心中担心儿子现在的情形,以及张家现在的情况,不得不冒险去看一看。
“对不住二位公子,老身确实有些疑虑,但现在,看到此物,老身相信二位公子确实是我儿的朋友了。”张夫人道。
方子安笑道:“疑惑实属正常,这种时候,岂能不小心谨慎些。不过我建议伯母还是看看信,香囊能从张状元身上取得,信可是得张状元自己才能写。”
张夫人点头,忙拆了信封,展开信笺读信,只看了一句,便知道此信必是自己的儿子所写。倒不是因为张夫人识得张孝祥的笔迹,而是因为信上一句称呼。
信的抬头称呼是‘二娘’,那正是张孝祥对张夫人的称呼。张孝祥在家中称呼丁氏为娘,称呼张夫人叫‘二娘’。这其实也是张祁和张夫人的意思。张邵死于金人之手,丁氏苦守无依。他们夫妻也无子嗣。所以张祁便和夫人商量,让自己的独子张孝祥称呼丁氏为‘大娘’。若不是张家只有张孝祥一个男丁,那必是要过继一个男孩给张邵穿后的。让张孝祥这么称呼,意思便是告诉丁氏,张孝祥等于是过继给她当儿子,两道门里都有后人的意思,让丁氏心中有所慰藉。这是张祁和张夫人的一片拳拳心意,考虑的也很周到。事实上,张孝祥这么喊了之后,丁氏确实心境好了许多,排遣了许多心中的愁苦。这称呼,除了张孝祥自己亲笔写出来的,又有谁能够假冒?
“二娘,家中变故,儿已得知。闻大娘噩耗,心中悲恸不已,彻夜痛哭。但此刻不是悲痛的时候,有人在暗中陷害儿子,陷害爹爹,儿子也不得自由,无法亲自回家处置。请恕儿不孝。方大人是我的好友,是可信任之人。我不便回家查清此事,方大人义气相助,愿意帮我们洗清冤屈,二娘当给予信任配合,便于他行事。此中之事,复杂难明,儿不能写太多,相关之事,可向方大人询问。二娘此刻必然心中悲恸和恐惧,儿不孝不能在旁抚慰消解,但希望娘亲能坚强以对。儿子相信此事必将大白于天下,洗脱冤屈。儿孝祥叩首!”
确实是一封很短的信,那日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长篇大论,字迹也写的潦草的很。但是这已经足以让张夫人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的亲笔信,也足以证明方子安两人是真正可信之人了。
“伯母,现在可放心了?张状元现在不便回家,但他现在人很安全。其中的一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现在的情形是,我们怀疑有人为了陷害张状元而从张大人处入手,通过诬陷张大人杀人通敌而让张状元受到牵连。我来,便是为了查清楚此事的。”方子安道。
“方公子,老身……老身给方公子拜谢了。”张夫人说着便要跪下道谢,方子安赶忙拦住。
“伯母,你这样可折煞我了。我和张状元是朋友,他的事我岂能不管。”
张夫人擦了眼泪道:“照你这么说,我儿也要受牵连了么?”
方子安道:“事实上……他们的目的便是扳倒张状元。具体的情形,今后让张状元跟你们说罢。现在紧要之事便是要查清楚事实。张大人被押解往京城,这两日应该便到了,倘若被刑部审讯坐实罪状,再想翻案便难了。所以我必须迅速取得有力的证据证明清白,才能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