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心中一动,他似乎明白了何进勾引婢女辛梅的意图了。
“……我问他,我怎么帮他。他说,要我平日注意二老爷的言行,都记下来告诉他。还要我去偷看二老爷和祥哥儿之间的来信,偷听来往宾朋的对话,将二老爷写的诗词文章拿给他看。我问他这是要做什么,他说,他必须压倒二老爷,让他在自己任满升迁时候不要坏事,他必须拿到二老爷的把柄。他说他不是要害二老爷,而是必须让二老爷听话。我心里有些不愿,但是又不忍拒绝他。我对他已经是痴迷了,便没有多想,答应了他。”辛梅继续道。
“你可真是吃里扒外的贱人。”沈菱儿终于骂出了声。
“哼。随你们怎么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再说,张家对我不也就如此么?他们把我不就当成一个下贱的婢女么?我又何必对他们死心塌地?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在张家也肯定呆不长了,我为自己的未来考虑,难道不对么?”辛梅冷声道。
沈菱儿还待再驳,方子安制止了她,沉声问道:“辛梅姑娘,你继续说下去,后来怎样?丁氏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辛梅看了一眼方子安,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但是我已经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了。我便按照他的话去做,将二老爷平素的言行,写的诗文书信都去禀报他。我也经常去和他幽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终于被丁氏发现了。她发现了何县令送我的手镯香粉。十多天前,她暗中盯梢我,发现了我和他幽会之事。她便质问我这件事,我求她不要说出去,她说,除非我自己坦白,她便不追究,不然,她便公之于众。她说,张家决不允许有这种丧德败风之行,她要将此事禀报二老爷他们。我求她暂时不要说,毕竟关乎何县令,说了之后恐怕有麻烦。她说,她可以宽限我两日,但要我必须跟她坦白。我不知怎么办才好,便去找何进商议对策。何进当时没有回答我,让我第二天去找他。第二天我去了,他告诉我,有一件大事要我去做,既能摆脱目前的危机,又能助他当上知府。他要我……杀了丁氏……嫁祸二老爷……”
方子安惊愕叫道:“莫非……莫非丁氏是你所杀?”
辛梅并不回答,言语急促的道:“他要我用铁锥刺死丁氏,伪造伤口和现场。他说,他会安排好其他的一切,只要我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我心中害怕之极,他告诉我,只有如此,我和他才能摆脱张家,否则他的把柄被二老爷捏住,他不但升迁无望,而且连县令都做不成了。他说,只要我做了,我很快便是知府夫人了。他发下毒誓说,一旦成功,他便娶我为妻,休了他快要病死的夫人。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便横下一条心答应了他。……那天晚上,丁氏逼问我此事,我便……我便……用铁锥刺死了她……。是的,是我杀了她,那又如何?谁叫她逼我?谁叫她让我走投无路?我只能杀了她。她临死时的样子真是可怜,其实她一直都是个可怜人。为一个死了的人守了这么多年,夜里经常哭泣,人前却还是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真是可笑。我杀了她,她也解脱了。我们大伙儿……都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