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县历史古老,据说是商周时期,这里便是一个诸侯国居巢国的所在,据说甚为繁华。民间有陷巢州的传说,便是说一夜之间,居巢国大片土地陷入地下,形成一座大湖名为‘巢湖’。自此后,便人口衰减,渐渐式微。秦朝才又设置历阳郡,巢县便是历阳郡所辖的一座小县。
直至今日,巢县其实也是一座小县城,人口并不多。但其所属位置倒是极为重要。其地处淮水以南,长江以北,毗邻的巢湖又是连同庐州淝河和长江水道的必经之地。坐皖中之地南北扼守,而为战略要地。当年金兵南下,完颜宗弼的大军便是取道巢县西北方向的柘皋古镇意图南侵,控制皖中之地。但却被杨存中等人率军在柘皋击破,这才无奈撤兵的。
不过巢县地处长江以北,自金人攻宋以来,江北之地的州府县城出于战火密集之地,所以基本上有能力的百姓都逃往江南落户安家,不肯受兵戈之苦。毕竟即便是淮西重兵把守之地,金人也是随时会越淮河而下滋扰攻袭的。因此,车队进县城的时候虽然只是初更时分,但整个县城里却黑漆漆的灯火阑珊,死气沉沉。
赵长林倒是一早便做了安排,县衙左近的小军营早已腾空,供使团入住歇息。赵长林又在县衙安排了宴席,请史浩方子安以及诸将领赴宴。但是,史浩连日来舟车劳顿,身子不适,婉拒了邀请。而其他随行将领也因为方子安出发前便下达严令不得饮酒,且要随时随地做好防卫警戒而不被允许前来。最后,只有方子安一人前来赴宴。这让赵长林颇有些尴尬。
县衙后堂之中,方子安和赵长林坐在满满一桌丰盛的酒宴前的时候,赵长林叹息道:“本拟为史大人和诸位接风洗尘的,谁料想他们都不来了。我这一番心意,可是白忙活了。”
方子安笑道:“长林兄不用如此,公务在身,军纪所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了,长林兄难道不是为了要跟我叙旧的么?他们来不来倒也不影响你我叙旧。”
赵长林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便咱们两个喝酒叙旧便是。来来来,子安兄,我给你斟酒。咱们今晚可要不醉不休。”
方子安微笑摆手,伸出三个手指头道:“三杯,我只能陪你喝三杯酒。军中不能饮酒,这是规矩。我和你喝三杯酒已经是破例了,倘若喝的醉醺醺的回去,让史大人和下边的军士们怎么想。三杯之后,我只能以茶代酒了。”
赵长林皱眉道:“子安兄,你这可太扫兴了。咱们兄弟十多个月没见了,见面喝点酒算什么?哪来什么三杯之限?你看不起长林么?还是说你如今官运亨通,已然瞧不上故人了?”
方子安苦笑道:“这话从何说起?长林兄,军纪必须要遵守,这道理还用我说么?你也是一县父母官,当知道为官者当带头遵守军纪规章之理吧。莫要为难我。”
赵长林叹道:“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三杯就三杯,但要换大杯子。”
方子安无可奈何,只得任由赵长林换了个小碗一般的大杯子过来,看着他慢慢的倒满了一大杯酒。
“来,子安兄,你我兄弟重逢,我心里很是高兴。若不是你出使金国,从我这里经过的话,你我还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咱们干一杯,再叙兄弟之情。”赵长林端起酒杯道。
方子安点头笑道:“是啊,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我们随时可以相聚痛饮。但现在各自为官,天南海北,确实相见不易了。我是真的想和你不醉不休的,可惜身有职责,不得尽兴。今日虽然不能尽兴,但我相信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好好的坐在一起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