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可莫要胡闹了。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营寨。你不听我的命令跑去接洽他们倒也罢了,还带着外人强行进营寨,还把我这个忠义八字军的统领放在眼里么?就算你是我的妹妹,也不能如此任性妄为吧。”
齐大年面露惊喜,如释重负,喜道:“大统领来了。”
幽暗的洞内,脚步声杂沓沉重。一名身材魁伟面色黝黑的大汉慢慢的现身在洞口阳光之下。他眯着眼睛,脸上皱纹纵横,但却不是那种年老的皱纹,而像是岁月风霜侵袭的结果,皱纹之中还夹杂着一些疤痕。他头上包着青色布巾,黑黝黝的脑门上刺着八个大字,字迹很大,而且他并不遮掩。布巾包着额头上方的头发,便是为了突出额头上的这八个字一般。看他面相,似乎三十多岁,似乎又四十多岁,总之看不出具体的年纪。那一双眼睛,凌厉明亮,炯炯有神。
“哥哥!”张若梅叫道。
来者正是张宪的儿子张敌万,张若梅的亲哥哥。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你连我的话都不听,我的命令都违抗,你还把我放在眼里么?”张敌万沉声喝道。
张若梅娇声叫道:“哥哥,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么?他们是大宋的人,又是我的朋友,我们怎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咱们不能这么做。”
张敌万喝道:“若梅,莫非你忘了朝廷的作为,莫非你忘了爹爹是怎么死的。朝廷无能,昏君当道,重用的是奸贼秦桧,残害忠良。我忠义八字军这么多年和金人作战,朝廷何曾关心过我们。我说过,但凡南边来的人,一律不予理会,咱们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但如此,若是当年参与残害岳元帅和我爹爹他们的奸贼,我们更是要取他们的性命。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么?”
张若梅叫道:“哥哥,你不要如此固执好么?冤有头债有主,你总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吧。就算咱们不必跟朝廷有所瓜葛,但这次来的人是我的朋友,当年在京城救助过我,和我也……也有交情。我们怎能不通礼数?”
张敌万摆手道:“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交情礼数?别人对你施以恩惠,你便感恩戴德么?焉知不是朝廷的陷阱。我对南边朝廷的人一点也不相信。那都是些懦弱卑鄙胆小的卑劣之徒,根本不值得跟他们结交,更别说什么交情了。但凡有骨气的,怎肯对金人施加的耻辱视而不见。怎肯任由半壁江山沦丧而心安理得偏安一隅?都是些凉薄卑劣之徒,有什么好结交的?”
张若梅气结,跺脚道:“真是跟你说不通,罢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就说让不让我的朋友进营寨?”
张敌万喝道:“当然不成。”
张若梅点头冷声道:“好,子安,我们走。”
张若梅拉着方子安转身便走。张敌万冷声喝道:“你去哪里?”
张若梅道:“我跟着他们离开忠义军,从此再也不回来了,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张敌万惊愕,怒声道:“你敢!你是我妹妹,又是忠义军女营统领,你哪里也不能去。你这是违反军纪,私自叛逃!”
张若梅冷笑道:“那你下令杀了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