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墟松开了手,初邪用右手狠狠的压住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咬着牙将脸埋在了臂弯里。
滴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下落,女孩痛得将嘴唇咬出了血。燃墟陶醉的看着初邪的脸,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我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却完全没有头绪。这是初邪自己的选择,我又能替她做什么呢?
十滴液体,女孩的手背被烧的面目全非。她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整个人就好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全都是冷汗。可是她没有认输,而是一直用无力却坚定地目光看着燃墟。
燃墟看着她,将已经滴空的试管扔到了一边,拿起一桶水就浇在了初邪手上。
初邪早已在那张座位上摇摇欲坠,当手背的东西被冲掉的时候,她捂着手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蜷在地上微微哆嗦着。
我扶她从肮脏的地板上爬起来,她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与剧痛的斗争中耗尽了。
「你赢了。」燃墟笑着,「不过我也没输。你被他在身上留下了东西,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一些东西。」
初邪喘着,死死的看着他。我捧起女孩的手,那只原本光洁无暇的小手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就算医好也绝对会留下疤痕……一股怒气在上涌,可是却没有发泄的方向。
我该怪燃墟对她做了这些?还是该怪初邪做了愚蠢的选择?
「来吧!」燃墟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只酒瓶,「陪我喝一杯,事情就算结束了。」
是龙舌兰,燃墟在拿出酒瓶之后又弄来了一瓶盐和一只柠檬。他倒酒,然后探出身子又把初邪受伤的手抓了起来。
「……你干什么……」初邪用虚弱的声音说。
「喝酒。」
燃墟将一大把盐撒在了初邪的伤口上,初邪痛得浑身一抽。他用舌头在初邪的手背上狠狠舔过,喝酒,然后将柠檬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真是美味极了……」燃墟用迷幻的声音呢喃着,然后给初邪也倒了一杯。
初邪捏着剧痛的左手,摇摇欲坠的看着他。
燃墟站起来,在自己的下身撒上了盐,然后把柠檬叼在嘴里,对初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沸腾了。不想让初邪做那种事情,完全不想。想拉住她,阻止她,否则自己就要疯掉了的感觉。
初邪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做了让我惊呆的事。
她一脚踢在燃墟的阳具上,燃墟滚到在地,他一边嚎叫一边像夜枭般嘶嘶狂笑。初邪走上前,将那杯龙舌兰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在燃墟的脸旁砸了个粉碎。
「哈哈哈!!爽……哈哈哈哈!!」
燃墟捂着要害,用舌头舔着地上溅出的酒汁,嘴里还不住的发出让人作呕的笑音。
「我走了!!」初邪居高临下的瞪了他一会儿,说道。
燃墟笑的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已经近乎完全陷入了毒品的效果之中,他抬起一只手,「走吧走吧!!东西的话,去城堡,找杜林要,现在他负责看守。」
初邪转身,我跟着她离开了这间让人头皮发麻的屋子。
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我非常迷茫。初邪和燃墟,看上去都是一副对对方苦大仇深恨之入骨的样子,可是却又充满了某种诡异的情绪。
「手怎么样?」下楼的时候,我问初邪。
初邪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痛死了……」女孩眼里盈着泪水,委屈的说。
「干嘛要……」
「你出去让小鱼他们去城堡等我。」初邪打断了我的问话。
「为什么?」
「让小鱼看见我让燃墟欺负成这样,她会找燃墟拼命。劝她很麻烦,你先让他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按她说的做了。
小鱼在看到我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
「初邪呢!?」她迎上来。
「要和燃墟说事情,她让你们先去城里等她。」
小鱼疑惑的审视了我一会儿,「她没事吧?」
「没事。」我面无表情的说着谎话,「照她说的做就好。」
小鱼在看了我半天之后选择了妥协,她转身开始召集其他人。
「小鱼。」我叫住她。
女孩皱着眉头,回头看我。
「燃墟到底是初邪的什么人?」
小鱼愣了一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怎么告诉你的?」女孩很机智的对我反问道。
「前男友。」
小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信了?」
我不明所以的耸了耸肩,小鱼则带着人向城区走去了。
我跑回屋里,初邪坐在一张脏乎乎的椅子上,捧着受伤的手发呆。
「燃墟根本不是你前男友!」我劈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
初邪愣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了标志性的狡猾笑容。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哈哈哈哈!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初邪洋洋得意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又痛得扭着脸去吹手上的伤。我叹了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帮她包扎。
「燃墟是我二哥,同父异母的哥哥。」她在我帮她包扎的时候吐出了实话。
「他为什么那么对你?」
「变态呗……」初邪嘟囔道。
初邪和燃墟的关系相当奇怪。燃墟的疯狂并不是令人不可接受的东西,可是初邪对他的容忍却非常不正常。她厌恶他,然而如若不是特别过分的事情,她又总会顺着他的意思。
嫉妒……我捏着心里面那种奇怪的感受,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所意味的东西。
看到她被自己的哥哥欺负,自己却没有为她说话的立场……我感到了深深的迷茫。
初邪有着让我沉迷的特质,我却必须死咬着自己心里的防线。她对我的那种态度,任何人都会感觉到我所感受到的那种依恋。可是初邪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她的谎言让我不得不将自己好好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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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带初邪去了思灭者公会大厅所在的彩虹城医疗所,医生给她做了妥善的医治。虽然很疼,但那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彩虹城的医疗所等级是最高的,所以伤口回复的极快。可是即便是这样,女孩的手上还是不得不留下了几枚水滴状的疤痕。
初邪看着手背上的疤,愣愣的坐在医疗所的床上出神。
我捧起她的手,用手指摸了摸伤疤。
「也不是特别难看。」我说。
初邪楞了一下然后微笑道,「那我给你脸上来几个疤怎么样?」
「不用这么狠毒吧?」我皱起了眉头,「我只是安慰你一下。」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初邪恶狠狠的对我呲着牙,「你的安慰真是差劲死了!」
「你恨他么?」我问初邪。
初邪失神的看着房间的角落,摇了摇头。
「我恶心他,讨厌他,鄙视他,可是就是没办法恨他。他毕竟是我哥。」
「正常人不会对自己妹妹做那种事情。」
「唉……算我作孽……」
「那么……如果他不是你男朋友的话,果然第一次是我拿走的啊。」我笑道。
「对啊。」她这回倒是非常干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任,不许跑掉。」
「现在准备用这个借口拴住我?」
「那你看我和别人做不吃醋?」她歪着脑袋嘿嘿笑。
我有种冲动,有种对她宣布自己所有权的冲动,把她变成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许我之外的人碰她。这种占有欲越来越强烈,搅的我心口发堵。
「出去透透风。」我这样说着,扔下她离开了医疗所。
「我和你一起啊~」身后的女孩说。
我挥了挥手,一个人走了出来。
和燃墟一伙人的接触总给我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我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什么去换取想要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初邪在为我开路,我看不清她这么做的理由。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她确实如自己所说那样衷心于我,但我却本能的想要否定那个答案。因为如果我能够确定那并非谎言,自己将无法控制对她的感情。
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违背对阿纱嘉许下的诺言,但是如果我和初邪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阿纱嘉绝对会伤心欲绝。我不清楚她现在正在经受着什么,如果她在地狱一样的世界里挣扎,我却和初邪一起享用着本该属于她的幸福,那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
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她的小角。以往每次这么做都会让我重新获得平静,然而这一次却只能让我的心绪更加混乱。
如果能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就好了……可是她既不是佣兵也不是冒险者,阿纱嘉甚至都不是人类。除了我自己站在她面前之外,我没有任何办法和她联系。
想到这里,我决定去佣兵所一趟去查看一下留言系统。毕竟我已经给挽歌和Fey都发了信息,如果她们中某个人活着,我希望能收到回信。
在佣兵所里我没有查到期望的回信,却看到了让自己非常头疼的新情报。
我的赏金从一千万已经飙升到了五千万…………
我在沙舟之城所做的事情似乎引起了大规模的轰动,死在我结界内的佣兵人数高达六十个,里面竟然有一半都在9级以上。
单看这个数字就让我身为始作俑者的我胆战心惊了。对【神都】的力量规则我还是很清楚的,突然获得那种力量,绝对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是那个代价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只希望不会让我失去太多东西才好。
我记得没错的话,梅尔菲斯的赏金是六千万,而现在的我竟然快要赶上他了。我和他的力量差距有多大我自己非常清楚,我并没有能和自己赏金额度相匹配的实力。
马上就要面对一个新的世界了,我迫切的需要着力量。这样想着,我不禁抬起手,看着不死之戒曾经所在的位置。它里面蕴含的东西甚至连初邪也会为之恐惧,如果我能获得那种力量,那么我的复仇大概……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种地方发呆。」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是小鱼。
「初邪让我来找你,」她面无表情地说,「想去暗面还有不少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点点头,和她踏上了通往思灭者城堡的路。
「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反抗军?」我问小鱼。
「初邪和奥索维一起把反抗军建立起来以后,我算是第一批加入的了。」小鱼一边想一边说。
「你也想要得到真实么?」
「我只是想保护那家伙而已……我希望你也可以保护她。」
「那家伙比你我都强的多。」
「打架的话,的确如此。但在这之外,她就只是个狡猾的小姑娘而已。我只希望你别伤害她,她很容易受伤的。」小鱼带着一点儿惆怅的情绪说。
「我并没有伤害她的资格。」
小鱼扭过脸,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你有。我从没见过初邪那么缠着一个人。她和你在一起就慌了,做的事情全都脱离了常理。也许你感觉不到,但是我很了解她。」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哼……你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我不再接话,剩下的路程在沉默中慢慢的渡了过去。这不是我想不想承认的问题,我无法决定别人想什么。是与非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这一线之隔就可以决定很多东西。
小型公会的聚集地只需要一间酒馆,就如我最开始加入的那个阿斯塔拉。中型公会比如Rayout则需要更大一些的活动空间,所以绝大部分城市都有公会大厅的拍卖。可是如果是更大的公会,就肯定需要城堡级的建筑来满足会员的需求了。
Dreams的城堡我已经去过了,虽然并不是以什么光彩的身份。思灭者的城堡没有Dreams那么宏伟,不过看上去也是相当大了。
小鱼对这座城的构造倒是相当熟悉的样子,她带着我穿梭在思灭者公会会员之间,脚步不停。
「燃墟那个样子……也能管好这么大的公会?」我看着城堡里井井有条的样子,疑惑的问。
「他并不是个蠢人,在普通会员眼里还是个相当有魅力和号召力的家伙。只不过,他在公会里的作用更像是一个吉祥物罢了。会员们都认可他的实力和个人魅力,但真正的管理工作都是交给公会议事团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让燃墟做公会的首席战士就是,为什么还能让他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
小鱼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这道门廊很长,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你到底了解初邪多少?」
我很了解她的身体。舔到哪里会叫出声来,抚摸哪里会让她湿的一塌糊涂,我都知道。可是如果我这么回答的话,估计小鱼会直接对我出手。
「这和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我开始绕开话题。
「初邪背后是外面世界的一个巨大的家族式财团。她、燃墟和她的大哥都是家族的继承人。思灭者的议事团是初邪的大哥招募的专业管理人员组成的团队,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将整个公会交到了燃墟手里。因为这个公会是属于初邪家族的,所以没人能将燃墟赶下那个位置,除了他们大哥。」
运作一个公会需要很多钱,Rayout当时只有不到五十个人,单单租下一个公会大厅就要花费上千万的金币,更别说是思灭者这种级别的工会了。没有外面世界的强大财力,思灭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站在佣兵世界的顶峰,Dreams也是一样。
至于TWP我就不确定了,因为保罗毕竟拥有着这个世界的一座巨大都市,光是税收大概就足以撑起他的公会吧。他在外面到底有没有财团的支持,我没办法猜得到。
「初邪的大哥是什么人?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小鱼皱着眉头说,「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是冲着初邪家里的钱才赖在她身边的,你打错算盘了。」
我愣了,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初邪背后的身份,更别提是为了钱才……
有点儿生气,所以我口不择言的说出了针锋相对的话。
「那你呢?说是当什么亲卫,是不是也是为了钱?」
令我有点儿意外,小鱼并没有生气,她好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一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