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涌动的魔兽军团在火山的山脚下停止了前进的步伐,我们则向着山顶继续进发着。
硫磺的气味已经浓烈的难以忍受,我的脖颈上也沁出了汗水。
当巨大的火山口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觉得脸上已经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火山灰。
「让你的人留在那!」怜幽从空中落下来,一边向火山口继续走着,一边远远的扔下了一句话。
我看了沙伦一眼,示意他带着人照做,然后跟了过去。
呛人的空气向我的肺里直钻,不过热度还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脚下细细的黑色火山砂砾发出涩涩的声音,十几米外就是隐隐冒着火红色蒸汽的山口。
怜幽在火山口处停下了脚步,她低头观赏,我也站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本以为我会在火山口里面看到什么东西,但我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深深的悬崖之下翻滚涌动的熔岩。
「很抱歉,贪狼,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怜幽望着滚滚的熔岩对我说。
我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觉,「抱歉?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跟着你来到这个地方是来做交易的,而不是来听你道歉的。」
怜幽将身上厚重而华丽的袍子脱了下来,甩在了旁边,露出了自己的身体。在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大片大片如同鳞甲一般的黑色物质开始侵蚀她身体的表面。
「你要干什么?」我立刻提升起了自己的能量。
「和你决斗。」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嘴上这样回答着,手里已经把神宫拔了出来。
「里奥雷特没有开玩笑的习惯。」
「那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怜幽的整只手臂都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利爪,她抬起那只手臂,指了指不远处正向这边望着的我的部队。
「如果你能杀掉我,那么我可以放这些人离开。如果你输了,他们就和你一起陪葬。我的兽群已经做好了痛饮鲜血的准备,不知道这个理由充不充分。」
「这完全说不通!如果你要杀我,为什么要说之前那些话?什么狗屁交易……难道里奥雷特也会说谎了么?!」
怜幽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我说过,自己是在投资。那么,至少让我看看这个投资值不值得。」
我的脑海里依旧是一团浆糊,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我迷惘下去了。「如果我或者你有一个死掉的话,那所谓的投资又有什么意义?」
怜幽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半跪了下去,做出了一个蓄力的姿势。
在看到她动作的一瞬间,我就知道再废话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沙伦!!让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不许动!!」我只来得及下这样一个指令。
怜幽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身边火山深处的岩浆似乎都被震得翻腾了起来。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她身上喷涌了出来,像冲击波一样散射了出去。
「苍缀!!赎魂装甲!!」
「明白。」
熟悉的铠甲在冲击波撞过来之前的一刹那护住了我的身体。但和之前有所不同,我没有分出任何能量来凝结铠甲,替我做这一切的是现在身处苍白之巢王殿深处的【不死】苍缀。
当我和她的契约缔结之时,我就获得了和她相互感应的能力。她可以名正言顺的以我的角度观察任何事情,也可以直接以意识在我的脑海中和我交流。如果我想的话,我也可以连接到她的感官之上。但我只尝试了一次就切断了触探,因为这家伙似乎一直都一个人呆在一片黑暗的空间中……更重要的是,负载在别人感官上的感觉并不是人类可以轻易忍受下来的。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都严禁苍缀和我说话。脑子里面突然响起声音的体验并不舒服,而且和她交谈在别人看上去就像自言自语——我不希望别人把我看做神经病。
怜幽的能量强大的可怕,但是我被能量风暴吹飞的时候却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我想自己并不是不能赢!
「是契约装甲,她要来真的。」
当我在空中努力恢复身体平衡的时候,苍缀非常干脆的在我的脑海中提醒道。
高等级里奥雷特的战斗里有三个非常明显的层次变动。阿纱嘉在平常战斗中所增殖的尖锐肢体是第一阶;她和镜厌战斗时候的【渊体唤醒】是第二阶,那种状态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丧失了人形;而契约装甲则是里奥雷特所能展现的最高战斗形态,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些在原本的身体上凝聚出的生物状盔甲,但力量却会呈几何级数暴增。
能够独立使用契约装甲的都是在深渊中拥有一席之地的存在,而对于还没有得到深渊以契约形式承认的里奥雷特,想要使用这种力量就必须拥有与人类或者里林签订的契约。苍缀告诉我,后者所能够得到的力量极限要比前者要深的多。
我不认为怜幽是后者,但那对现在的状况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我和苍缀只是签订了一些相互利用力量的契约,以她所能供给我的力量来说,想要对付怜幽实在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可是除了苍缀,我自己的力量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忽视的。
我抬起手做出能量罩,强行顶住了喷涌的能量,然后向怜幽冲了过去。如果继续这样被推挤,我很快就会掉进背后的悬崖,就算有再强大的力量我也没办法从熔岩里爬上来。
怜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我窜过来,她在身上一层一层的叠着护罩,似乎在等候我的全力一击。
在骸骨面甲的下面,我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种声音在脑海中慢慢放大,然后强行让身体进入了剑意。
这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身心调整方式,虽然勉强,但有效。当我需要在几秒钟之内挥出致命一刀的时候,这种方法是非常必要的。
切刃触敌,厚厚的护罩像薄纸一样被切开。我大吼一声,从怜幽的头顶扭转手腕,由斩变刺,刺向了她的额头。
我本以为她在看到能量罩破损的瞬间会选择躲闪,可是我错了,她没有动,甚至都没有伸手阻拦。我的刀在空中发出爆鸣声,手腕接受到了一阵剧烈的反冲,刀刃刺中了目标。
我看着怜幽被洞穿的额头,一
可是战斗并没有结束,就在我愣神的瞬间,怜幽的手已经扫了过来。
我没有别的选择,在没办法拔出神宫的情况下只得放手向后急退。怜幽的爪子击中了我的腹部,赎魂装甲发出了尖锐的撕裂声,我只觉得肚子一凉。
脚尖在接触地面的时候立刻就猛地一蹬,让我重新拉开了和怜幽之间的距离。可是身体第二次接触地面的时候,剧痛就冲上了脑袋。我踉跄了一步,捂着肚子半跪在了地上。
如果没有选择放弃神宫,我现在大概已经两半了。赎魂装甲的防御力虽然惊人,但那和领主级别里奥雷特的攻击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都别动,这是我和她的单挑!」我对着耳朵上挂着的通讯器大吼道,防止沙伦他们做出什么事情。
腹部只是外伤,没有伤到内脏。没有等我发出指令,苍缀就直接将赎魂装甲愈合了。她增殖了更多的骨质压迫住我的伤口用来止血,我不得不说这家伙非常聪明。
怜幽没有追击,她抓着插进额头的神宫把它拔了出来。刀刃和头骨所发出的摩擦声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做完这件事情以后,怜幽竟然将刀扔还给了我。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然后捡起了神宫。
「我不相信你就这点力量。你不是已经见过骸王了么?你从【不死】苍缀那里得来的力量就这么一点点?你太让我失望了。」怜幽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脑门上那个深深的血洞就好像一只眼睛在死盯着我。
击穿头颅都无法致死……她不可能是不死之身……
这个世界唯一的规则就是平衡,我只知道没有不会死的人。如果怜幽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毫无顾忌的承受伤害,那就说明她身上就必然有致命的弱点。
比如,心脏。
看到我的目光下移,怜幽终于笑了。
「看来还不算笨……」
她又是一声大吼,胸口处的鳞片被一下子炸开了,一颗鲜红圆润的心脏暴露在了空气中,它有力的跳动着,将无数光脉输送到了怜幽的身体各处。
「怎么?只打中了我一下就轻敌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强忍着腹部的痛感说道。
「不是的。」苍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暴露心脏是释放力量的契约一部分,她这么做……」
「我知道!我只是在挑衅她!」我不耐烦的喝止了苍缀。
在对力量了解到我这种层次的时候,这个信息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事情,而我一时却没想明白。苍缀的话让我的自尊心有些受伤,只是我不想承认罢了。
「贪狼,再不用力量的话,下一招你就一定会死,你自己选吧。」
怜幽在扔下这一句的以后,用左手按住了自己的右手。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痛苦的半跪在了地上。那颗硕大的心脏像痉挛一样疯狂的跳动了起来,无数能量被它输送了出去,甚至在几秒钟之后它的光芒都黯淡了下去,就好像枯萎了一般。
与之相对的,怜幽右手的光芒则越来越盛,就好像正午的太阳向我们的头顶压下来了一样,仿佛足以融化钢铁的热量被聚集在了那只右手上。
势如千斤的一招,我该怎么办?
看来契约真正的力量,不用是不行了。
「贪狼!挡下这一击就能赢的!!」苍缀在我的脑海中叫了起来。
「能么?」
「能的!」
「好吧……」
「几级?」苍缀带着一点点颤抖的声音问我。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她真正的力量。
牺牲整整一级的能量?能够做到么?如果挡不下来就会死……我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三级!!苍缀,亡者之曦!!」
世界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赎魂装甲猛地从我身上爆成了碎片,这是苍缀收回能量的结果。因为她现在需要传输给我的力量是连她都不会轻易使用的。
两只手传来了足以让我失去理智的剧痛,我痛吼着跪倒在地,拼命的用手砸在地上试图缓解一下那种感觉。从小臂开始,我的血肉像纸片一样脱落了下去,苍白的骨质争先恐后的向外生长起来。
怜幽已经抬起了她的右手,这个女人原本恬淡的面颊已经扭曲成了可怖的形状,血管和肌肉在她的额头与面颊上抽搐着,昭示着她为了控制力量所付出的努力。
她向我冲了过来,我的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她的速度,只能感觉到一道足以将我碾成碎片的力量从头顶压了下来。
我举起已经化成巨大白骨左手,堪堪在她击中我的一刹那挡在了前面。
潮水一样的灰白色能量发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从我的左手冲了出去。
怜幽的攻击被迫停在了空中,地面立刻就被四溢的能量搅出了一个大坑,碎石和火山灰像风暴一样冲上了天空。灰白色的幽魂能量绞住了怜幽的手和身体,她向前冲刺的力量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过这种僵持我也只能咬住几秒钟而已。
亡者之曦是苍缀以契约装甲形态才可以完美释放的咒术,我以三级的能量代价换来了暂时的使用权利。为了释放这招,我牺牲了一级能量,而另外的两个等级则是生成双手局部契约装甲的诱饵。
双手都用了苍缀的契约装甲,这就意味着我并不只是为了一味的防守而已。
我空着的右手,在这个时候已经放在了怜幽胸口的前面。
「死吧!!」
我大吼着,左手的亡者之曦在眨眼之间消失殆尽,然后从右手所指的方向再次冲了出来。
怜幽的爪子在失去阻挡的时候终于挥了下来。它贴着我的左肩撞入地面,引发了剧烈的能量爆炸。我用尽残留的能量进行了防御,但是仍然被狠狠的波及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在撞上地面之前,我心想,幸亏不是被震向了火山的方向。
手脚几乎已经麻木掉了,但我仍然尝试着支起了身体。手上的血肉重新长了回来,但腹部的伤口在没有骨质压迫的情况下似乎撕裂的更大了,血流了一地。
不过我似乎还是赢了,因为我看到怜幽的心脏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洞。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看向了我。
「一定要倒下去啊……」我默默的咬着牙念叨着。
「已经赢了。」苍缀的声音。
「提前剧透很扫兴的……」我气喘吁吁地调侃了一句,「所以,你还是先不要说话了。」
怜幽倒下了,但是在她倒下之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我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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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斗平息的时候,沙伦他们立刻冲了过来。
「你把她杀了!?杀了一个领主!?别开玩笑了!」沙伦叫了起来。
「老大,你们为什么要打!?发生了什么事?」昆利尔也在一边聒噪。
「鬼知道……」我捂着肚子,任由微凉把我扶了起来,「这件事情本来就……」
正在这个时候,无数的能量爆炸在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相对应的,还有惨叫声。
怜幽的魔兽群?不是……远远的看下山去,那些兽群完全没有动过。
我睁大眼睛向战斗发生的方向看了过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情景。
我们自己的人在相互残杀。一把把闪着能量光芒的剑正毫无怜悯的刺入它旁边那个战士的身体,鲜红的液体在空中飞溅。
很多战士在几秒钟的屠杀之后终于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晚了。
沙伦和昆利尔怒吼了一声,提着剑向那边冲了过去,可是微凉没有动。
那不是什么自相残杀……准确的说,是初邪的亲卫队在布伦洛农和小鱼的带领下对我的直属部队痛下杀手。
我下意识的拿起神宫就想要爬起来,可是一把剑已经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微凉!?」
「果然是这样……」
电子喉的声音,微凉的电子喉。
「你……」我强忍着冲天的怒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相信我,贪狼。」微凉这样说着,剑锋抵在了我的脖子上面。
「你他妈在说什么!?是谁让你来杀我们的!!?」我怒吼道,并试图爆开能量,可是那对我来说是徒劳的事情,我一丝能量都没有剩下。
「是初邪,但我并不是他们的人。」
「这不可能!!」
「……我曾经问初邪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她对我说,是为了让你爱上她……然后用一次背叛来报复你……这一次,我一路上都在怀疑是不是会是这个结果……」
初邪……我的记忆像退潮似得一点点回溯,一直回到了我和她第一次相识的那个夜晚。
或许一切的开始都是个错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原来以为我已经很清楚这个事实了,可是……
一切都是在演戏么?初邪?你曾经说过不会再对我撒谎,原来那终究也只是一个谎言。
心脏竟然没有感受到被背叛的疼痛,很奇怪。
「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除了麻木的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话语,已经做不了任何事情。
「无论可不可能,事情已经……」
远远的,我看到昆利尔被三个战士围攻在中间,他在怒骂着什么,然后被突然窜过来的第四个战士从后面将武器插入了腰部。
他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被冲上来的其他战士淹没了。
和沙伦打在一起的是小鱼。我从没见过沙伦将手里的剑挥舞的如此绝望。
最后一击的时候,我看到沙伦的手抬了抬,却在最后一秒放弃了抵抗。小鱼的剑没入了他的胸膛,沙伦整个人向后倒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差不多了……」
微凉看着我们手底下部队的人快要被剿灭殆尽的时候,用剑在我的脖子上用力割了下去。
她没有割断我的喉咙,而是在偏下的部位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了出来,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微凉的身子一翻,抱着我的身体向火山口跳了下去。
她不是想要自杀,因为女孩手中的剑已经插在了岩壁之上。她挂在剑上,向旁边打出了一颗能量弹。那颗能量弹在岩壁上面轰出了一个洞穴,微凉将我扔了进去。
「微凉……」我捂着血如泉涌的脖子,嘶哑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这辈子有点后悔的事情就是看上了你。」微凉说,「不过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蜷缩在岩洞里面,看着微凉重新攀了上去。
我感觉一些血液涌进了自己的口腔,甜的。
「我是初邪安排的,贪狼已经被我杀了。」
我听到微凉的声音在头顶上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我能想象,微凉现在正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被小鱼他们带的人团团围住。
「尸体呢?」是布伦洛农的声音。对这个声音我并不熟悉,但是那彻入骨髓的阴冷感除了他我联系不到任何人。
「临死前挣扎了一下,已经掉到那里面去了。」
她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值得信服的脱身理由。
微凉,你从一开始就已经算好了这一切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答案似乎很简单……她明白,以她的立场,就算她告诉了我,我也一定会选择相信初邪而不是她。
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愚蠢吧。
她想过要告诉我的,但是……
又是一声能量爆炸。几秒钟之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胸口被能量光柱洞穿的微凉从我面前落了下去。
接着是其他的战士,那些曾经和我朝夕相处的家伙。他们的尸体被一个个的丢下了火山,然后消失在了岩浆之中。
心脏在这个时候似乎才真正的恢复了知觉,大量失血之下,眼睛已经完全模糊了。我一心想要去摸刀,可是却什么都没摸到。
「这是他的?」
「对。上头说要拿回去交代。」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的脚步和人声都消失掉了。我躺在自己的血泊里面,尽全力的呼吸。
凭借自己的力量,已经爬不上去了。
在死亡降临之前,我只觉得……非常想念阿纱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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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将我从岩洞里拉了出来。这一天我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当看清这只手的主人是谁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来表示惊讶了。
「命运在眷顾你。」
怜幽撕破自己的袍子,包扎了我脖子的伤口。
我向远方看去,怜幽的魔兽群还在,而初邪的亲卫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意外的收获,就是我自己的性命。
没有死的人,才有心情去哀悼别人。
没有死的人,才有资格去心如刀绞。
我从来没有想过初邪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如果因为我当初的伤害,她选择了报复这一条路,我无话可说……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都牵扯进来……所有在今天死掉的人,都是无辜的……
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你……
「既然你我都没有死,那么交易就可以生效了。」怜幽对我说。
我没有看她,因为现在的我已经被无尽的怒火占据了身体。我想要撕碎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可是我深知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资格。
「之前你们反抗军的人类和我做了一个交易。我得到了一些东西,而他们想要的就是让我把你带到这个地方进行决斗。」
「哼……她想要借你的手干掉我……」
我已经想明白了。如果那场决斗死的是我,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宣布我的死亡。可是我赢了,所以我手底下的人就需要被灭口……初邪,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恶毒?
「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和我做交易?」我问道。
「因为我作为心族的领主,很早以前决定选择一个立场。」
在怜幽的叙述中,我才明白,自己在这场血腥的闹剧中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心族和噬族是对立状态,而噬族现在正处于某种内部的势力斗争之中。怜幽作为心族的领主,决定支持相对弱小的、阿纱嘉背后的势力。她投资了身为阿纱嘉约定之人的我作为联盟的筹码,而她也只有在鉴定了我的力量之后才能够判断自己应该付出多少。
我不知道怜幽是用什么方式死而复生的,也不知道如果我死在了和她的决斗中,事情会怎么发展。她没有告诉我,事实上,我也根本不在乎这些问题的答案。
今天的决斗,就算没有初邪和她的交易也一样会发生。只不过,不会说谎的里奥雷特,大概从一开始就会和我讲明决斗的理由而不是选择隐瞒……微凉、沙伦和昆利尔他们也就不会死……
我只想向初邪讨个公道,为了死去的朋友讨个公道……
可是,我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那个女孩了……永远也不会有。
她的样子开始在我心中崩塌,由愚蠢的错误和控制不住的情感所组成的这段感情……我已经不想去回想了。这次的失去,不是我现在可以面对的东西。
也好……因为……
「顺着这个方向走,就可以到噬族的王城,阿纱嘉·光咏就在那儿。希望你能活着到达那里,我不想自己的投资白白浪费掉。」
一无所有的我,像行尸走肉一般,向着怜幽指出那个方向迈出了脚步。
那已经是我唯一能够前往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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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PS:下章阿纱嘉回归。
PS2:最近在玩个网游叫《沃土》啊~有木有同好-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