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神都</strong>
<strong>作者:佛兰肯斯坦2014/07/18发表于01bz</strong><strong>字数统计:20195</strong><strong></strong><strong>***********************************</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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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四十五章</strong>
「那根本就不是胜利,你已经输掉了我最看重的东西。」
初邪站在那里,带着痛心疾首的语气说着。
「我不得不那么做!」我叫着。
「算了……我看错你了,没有真正的战士能接受你这种人。」
初邪走了,我拔腿去追,可是却怎么都追不上。
「我要赢!我没有选择!」我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着,喊得精疲力尽。
可是没有人能够听到。我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全都丢下一个鄙夷的表情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觉得自己做错了,做了自己都无法饶恕的事情,可是却死咬着说什么不后悔。所以所有人都走了,没有人再留在我这个肮脏的臭虫身边。
我开始寻找阿纱嘉,大概只有她还能接受我。可是我找不到,我在一片黑暗中四处寻找,脚底开始肿胀化脓,全身都一点点的在腐烂。
我挣扎着,喘不过气来,精疲力尽,全身像着了火。
有水送到了我的嘴边,我贪婪的将它们大口的喝了下去。水里面掺了什么东西,有些苦。没过太久,身体的热量慢慢的平息了下去。
脑袋里的混乱也冷却了,我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手臂、胸口和腿都在传递着剧痛,这种感觉算不上美妙,但却让我清醒了很多。
我睁开了眼睛,再也不敢昏睡过去,尽力让刚才的噩梦远离自己。
一股熟悉的气味传了过来。我试图爬起来看个究竟,但是身体却沉的像棺材。
「肋骨三根,左手尺骨、桡骨、肱骨粉碎性骨折,还有大量内出血。」
是初邪的声音。我扭头向她所在的地方看去,女孩在我床边不远的沙发上抽着一支烟。她走过来,将抽到一半的烟放到了我嘴里。
「我如果没及时过去啊,就凭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王女,你早就死了。」
我叼着嘴里的烟蒂,狠狠的吸了一口,受伤的肺部传来了不满的尖叫,剧烈的咳嗽下烟蒂掉出了我的嘴角。
初邪在香烟掉落之前将它重新夹住,她在床边蹲下来,用手背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我在哪?」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前进据点。」
我大体扫视了一下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整个墙壁也被粉刷成了淡淡的粉色,一旁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些风格可爱的小雕像。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初邪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这里……阿纱嘉呢?」
「死了。」
初邪平淡如水的回答让我愣了足足三秒钟,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猛的坐了起来,不过这个动作只完成了一半就被全身的剧痛和左手沉重的理疗器所阻止了。
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阿纱嘉正站在那里,双手捧着一根足有胳膊长的热狗三明治往嘴里送着。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和我恰好对视在一起。
「你看看你看看!一说她啊,你就和疯了一样。」初邪哼哼唧唧的气道。
我长舒一口气,全身刚刚聚集起来的力气瞬间消散了。我重新躺在了床上,然后被伤口的疼痛弄的嘶了几口冷气。
阿纱嘉把嘴边的食物放下,然后关切的贴到了我旁边。看来比起三明治终归还是我比较重要。
「你饿不饿?」阿纱嘉第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
「他现在不能吃东西。」初邪冷冷的说道。她靠着床脚坐在地毯上,一手端着烟缸,一手擎着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我睡了多久?」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初邪给我的。我在取胜之后重伤昏迷,阿纱嘉抱着我离开了堕鎏之地,想要找八诡给我治伤。可是噬族根本没有关于「治疗」方面的概念,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致命伤,全都可以通过进食来迅速恢复。
可是初邪如约回来了,她立刻带我赶回了反抗军的据点,然后妥善处理了我的伤势。凭借人类这边高度发达的医疗水平,距离送命一线之隔的我被救了回来。
在我昏迷的一个周里,初邪和阿纱嘉轮流陪在我这里。尤其是初邪,她为了保证我在反抗军这边的安全,绝大部分
「噬王有没有消息?瞳族那边呢?」我问阿纱嘉。
女孩摇了摇头,「父亲说过的话不会食言,我们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再插手。瞳族和噬族之间的战争会变成什么样子也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这对我和阿纱嘉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了,剩下的问题我可以和她一起去面对。
我伸出手,问初邪要烟。
「呛死你。」初邪淡淡的说着凶狠的话语,从怀里掏出了烟盒递过来给我。
身上的疼痛已经慢慢的减弱到能够习惯的程度,我艰难的绰起烟蒂,试着用能量火焰来点烟,可是却失败了。
我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一件早已知道的事情。
使用了苍缀完全形态的契约装甲,我的能量等级会在三天之内慢慢下降到普通人的程度。这个状态会再持续三天,在第七日的时候才会慢慢回升。也就是说,我想要回到原本的战斗状态需要整整九天。
相对于签订终极契约之前的规则来说,这个代价已经很小了,毕竟我的力量不会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力量没有损伤,可是我的意识已经被自己的阴谋所重创。
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家伙,但至少在一对一赌上性命的战斗中,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尊严做出那种肮脏的事情。我身边的同伴、我所看重的人、以及看重我的人,都是把战士尊严看的无比重要的家伙。
我对自己的憎恶之情从来没有这么深切过。
我曾经看重的「忠义」,在我把短刀刺进挽歌后背的时候就被丢弃了。而现在,我又丢弃了另一件支撑我的信念……
这样一件一件的丢下去,我终归会变成我所最厌恶的那种人。
那个时候,我强行把自己催眠成了在我自己眼中十恶不赦的形状,不计一切后果的去争取完美的结果。结果的确很完美,但其过程却肮脏无比。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因为我现在并不后悔做了那件事情。
我和神宫的契合程度超越了我所认知的极限。当我回想起那场战斗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甚至达到了能在剑术上和方先生一见胜负的程度。
如果不是我最后的举动,现在我就可以深深的骄傲了。
然而我最终还是玷污了我最最亲密的伙伴,它的主人没有为它赢来任何荣光。
手指一痛,我这才发现整根烟已经燃成了灰烬。除了最初的一口,我完全没有动过它。
「在想什么?」初邪没有扭头看我,她坐在那儿,很淡然的把烟缸递到了我手边。
我掐灭了烟,开始给她讲述自己是如何赢下来的。
我很害怕,害怕她像梦中那样斥责我,然后永远离去。可是我必须说,否则那个噩梦一定会缠着我一辈子。
当我讲完之后,初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把头向后一靠,恰好到了仰脸能看到我的程度,这动作显得慵懒而可爱。
「怪不得你喊了我的名字。」她挑着眉毛说。
「什么时候?」
「发烧烧的像炉子一样的时候。哈!那么在意我会跑掉啊?」初邪带着得意的嗓音说。
「他也叫我名字了。」阿纱嘉在这个时候插话道,不过好像她并不是很清楚其中包含的意味。
「是么?」我有些尴尬。
「没有。只叫了我一个人的。」初邪说的煞有其事。
「她骗人!」阿纱嘉急的脸都红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我去相信她。
这个时候,看着她们的样子,我只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我最在意的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厌恶我。阿纱嘉是不明白尊严对我们这种战士的意义,而初邪的淡然我就读不懂了。
「初邪,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对我的行为作呕。」我说的非常直白,因为需要知道她真正的看法。
「恩,或许换了别人一定会吧。可是谁让我喜欢你呢?女人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什么缺点都可以容忍。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优点也会变成缺点。」初邪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描淡写,松散的不象话。
她把手搭到了我缠满了绷带的手臂上面,「你变脏了的话,我就把自己也弄脏一点好了。再说,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家伙。死在我谎话下的家伙没有三位数也有两位数了吧,哈哈哈……所以,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没了你我很不开心。」
「……谢谢。」我说出了乏味而古怪的话,只觉得有了重新拿起神宫的勇气。
「那么,如果是为了我的话,你会做一样的事么?像为了她一样。」初邪转过身,正视着我。
她的攻击是如此强大,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有忘记横亘在我和她之间的那道峡谷是多么的难以跨越。
看到我的沉默,初邪也是淡然的一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现在还没办法回答啊……算了,答应过要给你一个答案的,所以这次不能怪你。」
「那么,有答案了么?」我问。
初邪摇了摇头,「到他的时候让他告诉你结果吧,我累了。」
这个时候我才看出来,她的淡然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疲惫。
「这段
「别来这套。既然已经醒了,我们就准备动身吧。」
「动身?去哪里?」
「回黑城基地。她在暗面这边不是很扎眼么?呆在这么深的地方,万一让里奥雷特把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前进据点给毁了就麻烦了。那边的话,没有里奥雷特会过去。」
初邪说的没错。在整理了一下随身物品之后,我们就上路了。我的能量水平如期复原到了正常的水平,伤势也在到达了黑城基地的时候基本康复了。
一切看上去都恢复了平静,我却不知道在那个地方还有一场我这辈子都不想面对的战斗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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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反抗军似乎都知道了我没死的消息。只是让我意外的是,在我转移和养伤期间,很多路过的支援部队队长和高级干部都过来看望了我。
这和我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更像是对待一位归队的队友而不是被处决的棋子。
后来我才知道,初邪从一开始就在反抗军内部大肆宣扬我没死的消息。当初所罗门的计划是秘密的将我杀掉,以至于要将我的直属小队全部灭口。当他们认为计划完成以后,便对初邪乃至整个反抗军宣称我和小队一起牺牲了。
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如果被反抗军的成员知道这支部队存在这种事情的话,整个组织都会崩溃掉。哪怕出再多的钱也没有人会愿意在这种组织之中效力,大家都不希望被自己人杀掉。
于是情况就微妙了起来。当所有人知道我没死的时候,再让我死一次就会显得非常蹊跷。初邪的计划不错,她是在用这种办法来保护我。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所罗门要杀我的真正原因。不知道这个原因,我们就无法估量他会以什么代价来换取我的性命。
初邪一直在驾驶室负责驾驶,而阿纱嘉则陪在我的身边。
她已经不再是里奥雷特的王女,当她打算和我一起同行的时候,阿纱嘉就踏上了不可回头的道路:追求人性的道路。这条路是我所承诺的道路,我们将一起走下去。
令我略感欣慰的是,阿纱嘉看上去并不讨厌初邪。我能体会到她偶尔流露出的对初邪的忌惮和一点点恐惧,但那并不是厌恶的情绪。
很有意思的是,每当她看着初邪和我胡闹的时候,都会露出一副用心学习的样子。聪明的阿纱嘉已经很清楚的洞察到了初邪身上那种昭彰的人性,从这方面来说,初邪是她的好老师。
黑城基地的样子变了,更多的荒废城区被开发成了可以供人居住的地方。这个现象让我感到非常奇怪,因为需要在这里驻扎的反抗军连十分之一的已开发城区都占不满。
「你们果然已经买了【末日】的情报……」我透过飞艇的窗户,看着城区外面正在建设着大量移动式农作物培育室,心里有了底。
初邪坐在悬浮飞艇的驾驶室里,她扭过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现在已经有【末日】的情报了么?我离开这边
「那你们为什么要建设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奥索维管的,我只管打架,你又不是不是不知道。」
的确如此,我在反抗军里的时候,和里奥雷特的交战都是由她这个副军团长来处理的。像后勤、财政、人力这些项目都由奥索维一手掌握。
「食影者他们已经弄到了【末日】的情报,他们在情报网上直接公开贩卖,开了十多亿的价格。」我解释道。
「哇靠!他们真是想钱想疯了!」初邪叫了起来。
「如果你知道【末日】到底代表着什么的话,就不会这么看了。」
初邪的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知道咯?」
我点头。
「快说!」
「不告诉你。」
初邪尖叫了一声掐住了我的脖子,「好哇!!你现在也学会卖关子了是吧!?」
阿纱嘉一路上都安静的像布娃娃一样,因为初邪告诉她我养病期间不能多说话。天真的阿纱嘉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坏心眼的家伙,就这么楞楞的信了。可是她看到初邪和我打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
「你别掐他。」阿纱嘉说着毫无说服力、像小孩子一样的话,拉着我就往回拽。
她们俩这么一拽,我差点真的断了气。
「前……前面……」我惊恐的指着我们前进路线上的另一艘飞艇,勉强发出了警告声。
没人控制的飞艇撞在了横在它前面的另一架交通工具,发出了金属断裂挤压的轰鸣声,我们三个全都栽倒在地。
好在飞艇的安全检校功能不错,当撞击即将开始之前它就自动制动了,这才没酿成大祸。
被撞到的那辆飞艇的主人从上面跳了下来,气的开始砸我们的门。
「给我下来!!长不长眼睛!?找死啊!!」
「你看,人家找上门来了。」我幸灾乐祸的对初邪说。
「都是因为你!!老老实实的哪会出这么多事情!」初邪骂道。
「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快下去给人个交代吧。」我强忍着笑意,推着初邪下了飞艇。
当我看到那个飞艇的主人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并不是反抗军的成员。反抗军的成员很好认,铠甲基本都是制式的,手腕上还有标志性的丝带;而后勤人员则不会携带任何武器。
可是面前这个家伙带着长剑却没有反抗军成员的扮相。我又瞟了一眼另外几个呆在被撞坏的飞艇上的他的同伴,这些家伙的样子让人非常怀念。
是佣兵,【神都】中曾经和我一样身份的佣兵。而且这个男人应该是个相当有名的佣兵,他看上去非常眼熟,我记得以前似乎见过他的脸。
「别大呼小叫的!开飞艇不小心碰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初邪打开门跳了下去,丝毫没有忏悔的觉悟。
「四十晶贝,少废话。」男人黑着脸,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初邪。
初邪不是不讲理的那种人,不过很明显她今天的心情不怎么样,女人从来都不是喜欢听从男人道理的生物。
「你把飞艇横在这儿,不是找撞么!」
对方停飞艇的地方确实是有些随便,如果严格按规矩来的话这片区域是不能停泊的。不过很多飞艇都像他们这样贴着主干道来停泊,也没有人特意的去进行约束。所以初邪的行为仍然显得有些强词夺理。
「好啦,别和人吵架了。」我无奈的插手到了马上就要怒火中烧的两个人之间,「你好歹也是副军团长,让别人看到你在这里和人吵架会有失威严吧。」
这是一句假话,只要是反抗军的成员几乎都很清楚,初邪本来就是这种任性吵闹的性格。我说这句话主要还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吵架对象是什么身份,以此来避免很多麻烦。
初邪狠狠的扭头瞪了我一眼。她太聪明了,几乎不用思考就明白了我说这句话的意义。这个眼神是在责怪我夺走了她吵架找茬的机会。
对方皱起了眉头,「闹了半天你就是葬敌初邪,怎么这么不讲理?」
男人完全没有害怕初邪身份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的像训小孩子一样教训起她来。
初邪的脸挂上了僵硬的微笑,嘴角不住的抽搐,眼看男人再多说几句就要动手的样子。
可是男人却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你……看着有点面熟……」
「你也是。」我回道,「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在佣兵界有一定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