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仍然是成组织的队伍,就不太可能做出这种非理性的选择。
如果真的想要开战,他们应该会选择一个更加稳定的时机。
「嘿。」
我对迦施打了个招呼,而初邪则故意扭着头完全不看这边。
「是什么让你们心情这么好?」
迦施依旧没有扭头看我们,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我们心情好的。
「今天也算是个大日子。」
我答道。
「忌日的确可以算大日子。」
迦施用厚重的嗓音说。
「你觉得一定会打起来?」
「没有这个觉悟的话我和他们不会站在这。」
迦施似乎对我和初邪的散漫非常不满,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选择了不理我们。
无论是作为一个战士还是作为一个男人,他都比我要成熟的多。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那么多值得你在乎的事情,不过我们总是热衷于对看不惯的事情发表意见。
这个行为最终会导致两种结果,要么是一场争吵,要么是败坏了心情。
我和初邪就总是这样,或许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传送门中的能量终于现出了一片涟漪,一个战士从里面跳了出来。
所有人都向他看去,那是思灭者安排在传送门另一端的斥候。
「到了!」
他用能量跳跃将自己掷到了迦施的面前,大声汇报道。
「多少人?」
迦施仍然将目光放在传送门那里。
「第一批两百人左右,第二批数千人,第三批是平民,没法估数。」
迦施点了点头,他举起插在面前的双手重剑,大声下令。
「做好准备!」
广场上的几百名思灭者战士拔出了武器,我本能的拉着初邪向后退了过去,如果这个时候真的要爆发战斗的话,我不能让她卷入其中。
不少思灭者的战士们纷纷跳上了传送门的上框,其他的则围成稀疏的圆圈,在距离传送门百米左右的地方形成了包围。
传送门的能量又一次开始振动,第一名海蓝的战士从里面迈出了脚步。
我距离传送门那边太远,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我能看出来那家伙在看到思灭者战士们的时候似乎非常坦然。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上百名战士陆续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他们都是单手持剑,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样,沉默的组成了与思灭者们相对峙的战线。
这些战士们全都穿着同样制式的中型铠甲,而且作为量产型,这些装备的等级相当高。
当他们凝成战线向我们这边逼过来的时候,有一种军队行军的感觉。
这些战士在距离我们包围圈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对于高等级的战士们来说已经是攻击范围之内了。
不过他们没有任何提升能量的意思,迦施这边也没有发出类似的指令。
整个广场笼罩在了一种寂静而紧绷的气氛之中,直到一个魁梧的身影从传送门中踱了出来。
厚重的棕红头发被编成了一根一根粗粗的辫子随意的扎在脑后,赌徒保罗一边走下台阶一边仰头看着属于结晶大陆的天空,然后在阳光中眯起了眼睛。
在他的身后是TWP的副会长苦苦,这个傲人的女法师穿着火红色的长袍,面无表情的扫视着整个广场。
作为法师来说,她的名声在【神都】中可要比初邪大很多。
能够知道初邪的大多是很高级的战士,但苦苦却是每个普通人都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两个家伙和我只有两面之缘,但我并不讨厌他们。
更重要的是,保罗还欠着我一次痛饮。
迦施提着重剑向前走去,赌徒保罗也一个人迎了过去。
两个人穿过对峙着的战线,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由于我和初邪站的很远,所以听不到他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我可以看到保罗脸上挂着散漫的微笑,而迦施的脸上则依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铁色。
初邪的嘴角翘着,像是有什么坏主意一样。
她将目光放在传送门边站定的苦苦,心里面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苦苦并没有站在那里发愣,她先是回头凝视着驻扎在高高的传送门顶端的那些思灭者战士,然后又开始扫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将目光落到了我们这个方向。
在几秒钟之后,她走向了保罗,扶着他的肩膀说了些什么,然后保罗也将目光指向了我们这边。
保罗又对迦施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迦施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当他转过脸来的时候我觉得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并没有派人跟着保罗进行警戒,因为对一个零级的超级战士来说,警不警戒其实区别不大。
苦苦这回倒是走在了保罗前面,当她站定在初邪面前的时候,初邪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收不住了。
她那种像是小恶魔一样的笑容非常可爱,但是我更担心的是她萌动的坏心眼会给我们惹上麻烦。
「一路辛苦啦。」
初邪笑着对苦苦说。
苦苦的表情并不算恶劣,这让我多少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看起来仍然有种随时可能会爆发的压迫感。
「手下败将,笑什么?」
苦苦眯着眼睛对她说。
初邪的脸颊立刻凝固了,「喂喂!明明是我们赢了呀,你也真好意思说啊!」
「你们赢了比赛,但是你输给我了。」
据我揣测,初邪一开始笑颜如花,是想借很久以前在穹顶之役获胜的经历来揶揄苦苦。
苦苦倒是非常清楚怎么来反击,而且这个反击还真是起到了预想中效果。
初邪一下子就从挑衅的位置掉了下来,控制不住吵嘴的欲望了。
「哎呦呦,说的就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儿一样,别忘了那个时候……」
初邪故作趾高气扬的开口说了半句话,立刻就被苦苦给打断了。
「那个时候魔力被我封禁了百分之九十,作为法师你就已经算是废物了,还不承认失败?看来你也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有些人还真是没脑子呢。封了我的魔力又怎么样?吃了诱饵自己还不知道呢,最后像狗一样被揍趴在地上的又不是我。」
虽然这句话是初邪笑着说出来的,但是看来她是真生气了。
这家伙言语的刻薄劲儿一上来,真是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你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苦苦压抑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出来,她手一伸,将背后那把几乎有一人高的法杖顺在了掌心。
「苦苦!!」
她身后的保罗发出了一声大喝。
苦苦全身一颤,像是兜头浇下了一盆冰水,怒火在瞬间熄灭了。
我从没见过保罗露出那种表情。
虽然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深,但一直以来他都是对苦苦言听计从的温柔形象,以至于这次连我都被那股气势震住了。
苦苦什么都没再说,她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然后转身走到了保罗的身后。
保罗向前走过来,站到了我们面前。
保罗的个头很高,所以初邪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刚才苦苦做出战斗姿态的时候,她也召唤了葬敌法球,那只黑色的晶球现在正浮在两个人中间做着警戒。
因为现在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像保罗这种超级战士想在这种距离击杀初邪这种法师的话实在是太轻松了。
「收起来吧。现在传送门和食物都掌握在你们手里,我们没有和你们开战的资格。」
保罗沉声对初邪说。
「可是你可以挟持我啊,那样说不定能换到主动权呢。」
初邪带着浓浓的敌意笑着。
「我们过来,是因为奥索维·康夏说这里有希望。那么,初邪我问你,是这样么?」
保罗没有因为初邪的敌意和挑衅而生气,也并不是在讽刺初邪之前的态度。
他只是单纯的问了一个问题,为了获得答桉而问的问题。
初邪虚伪的笑容在这个诚恳的问题面前破碎掉了。
她抿了抿嘴,然后对保罗点了头。
「是的,如果我们能联手,大家就有希望看到真实的世界。」
保罗对初邪伸出了手,初邪盯着那只大手看了一会儿,她收回法球,和保罗握在了一起。
迦施远远的看着这一切,他似乎在观察什么。
最终,他将剑插回了背后的剑鞘,然后挥手示意思灭者的战士们让出了路。
或许他没有想到,海蓝那边所需要的并不是平等的针锋相对,而是对自己诚意的接受。
赌徒保罗看了我一眼,但是他没有什么表情,也并没有打招呼,所以我也没有和他搭话。
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要做。
海蓝方面的低姿态让大部队转移的任务变得轻松了很多。
虽然迦施依旧带着手下在高度警戒,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事情已经不会恶化了。
想要阻止迦施他们破坏传送门的话,必须有零级的战士压阵才会有成功率。
而保罗已经带着TWP的几十个核心成员离开了他们的大部队,溷编进了救援队的指挥层。
海蓝那边应对【末日】的准备无法和我们这边相比,甚至和Dreams那边都不能相提并论。
毕竟Dreams那边背后有外面世界资源的支持,还在暗面建立了根据地,而海蓝大陆一直到食影者和幽鬼他们发布情报之前都对【末日】没有任何概念。
不过即使是这样,TWP和其他几个大型公会依旧是做了准备的。
据说在【末日】到来之前,他们用所有【神都】中的财物购置了大量食物和必需品,并且也勉强制作了几个类似于作物培育车类型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很难想象他们能够成功抵达我们这边。
只不过,那些仓促的准备并不足以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以TWP公会为核心的战士们转移过来的时候,他们看上去只是有些萎靡不振而已。
可是到后来,当我看到那些跟着他们的黑压压的流民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我们即将面临的压力。
衣不蔽体的人们像被驱赶着的羊群一样流动在街道上,每一个人都只能麻木的跟着前面的人挪动脚步。
当人饥饿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腹部蠕动着的蛆虫吸引过去,那些蛆虫会将肚子填的很满,就好像是真的存在着一样。
它们不受控制的推挤着、啃咬着人们的内脏,一直逼迫着人们放弃一切可以称之为人的东西,最后化身成被本能驱使的野兽。
二十辆作物培育飞艇?我们曾经自信着的资本在这么多的人口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看着无边无际的人群,我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
如果难民为了抢夺食物而暴起,我不相信大家可以全身而退。
单单是看着这些人的绝对数量,我就可以想象海蓝大陆的那场屠杀会是多么残酷。
饿死,或是在争夺中被杀死,当人面对这种选择的时候,人性就会为之陪葬。
不过看着这种景象,我似乎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阿纱嘉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深渊的接纳,大概就是由于人类弥漫在这片土地上的磅礴欲望吧。
就好像当初黑无从我身上汲取嫉妒的力量一样,阿纱嘉从人类的饥饿之中像巨兽一样成长了起来。
或许,噬王能够准许我带着阿纱嘉来到这边,也正是因为他预料到了这种事情吧。
对噬族来说这是一种千载难逢的际遇,这史无前例的饥荒正是造就一名强大噬族的最佳契机。
我并不喜欢思索这种事情,当阿纱嘉离去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的承受了依依不舍的痛苦。
不过,如果她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得到了力量,我想那股力量一定非常强大。
我希望她会凭借这股力量,更快的回到我身边。
************当天晚上,我们在主飞艇上接待了保罗他们一行人。
虽然说是接待,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
所有的飞艇的作物都用来全线生产蛋白棒了,所以普通的烹调食物就变成了不可能存在稀有奢侈品。
不过保罗他们对这种待遇并没有什么怨言,或者说他们所真正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东西。
我们提供的安逸庇护所足以赢得对方的好感,毕竟他们之前已经风餐露宿了很久。
除了苦苦之外,保罗还带了二十几个TWP的核心,另外还有海蓝大陆上十几个大型公会的会长,他们都被邀请驻扎在了主飞艇上面。
这不仅方便了领导层之间的沟通,更重要的是可以将海蓝大陆的指挥层与战斗力剥离开来。
对方不是傻瓜,他们很清楚我们此举的隐含意义。
不过没有人直说,也没有人反对,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海蓝大陆的势力显示出了非常配合的低姿态,这让我们多少也安心了一些。
虽然人不多,但是要安顿他们也不是特别轻松的工作。
我和初邪亲自从储藏间搬了备用的寝具出来,帮这些「客人」
打点床铺。
「地板有些凉,女士的话最好铺厚一点。」
我把一摞被单交到保罗手里的时候说道。
保罗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几秒,然后开口了。
「是你啊!」
我愣了愣,「什么是我?」
保罗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之前没有仔细看,我还觉得有点眼熟呢,一直在初邪旁边站着的竟然是你!」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之前并不是不想和我打招呼,而是根本没认出我来。
「看来我的样子已经被你忘得差不多了。」
我也微笑了起来。
「不不,是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实在是差的太大了。」
「是么?那里差的大?」
「曾经我只能从你的眼里看到……嗯……得过且过的绝望;现在完全不一样了。而且……」
「而且发型比以前清爽很多。」
苦苦走过来,从保罗手里拿走了被单,然后扔下一句评语。
我耸耸肩,或许他们说的没错,但是我并不讨厌自己很早之前的发型。
「似乎你对我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到意外。」
我把话题从自己的发型上面转移掉了。
保罗往墙上一靠:「嗯,早就知道了。对于思灭者和葬敌初邪,我们的情报工作必须要做到最细。关于传言中的初邪的男人是谁,无论是我们还是Dreams那边可都是一定要弄清楚的。老实说,当知道那个人是你的时候我也并没有特别惊讶。」
听到他的话之后我感到自己的好奇心在跳跃:「为什么?」
「因为觉得你俩性格还挺配的。」
我实在没有料到保罗会这么说,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情感栏目中的八卦评论,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彷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身后传来了嗤嗤的笑声。
我扭头看了一眼,初邪正背对着我收拾什么东西。
不过她肯定听到了保罗的话,不然不会这么得意忘形的样子。
气氛被几句闲聊缓和的很好,所以我决定问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老实说,我一直不觉得你们会安安分分的挺燃墟的指挥……」
保罗看着我,并没有露出否认的意思:「你不相信我之前所说的话?」
「我应该相信吗?」
我反问。
「的确,换了任何一个人站在我的位置上,都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就这么安顿下来,然后对一个曾经平起平坐的家伙言听计从。」
「那么你就能?」
保罗在笑,他把身上的装备卸下,整齐的堆在刚刚整理好的铺位旁边:「你以前在外面是做什么的?」
「你可以猜猜看。」
「我猜你是个好人。」
我忍不住哼出了声:「好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这种东西么?」
「按部就班的活着,知道自己明天会在哪里,知道自己的努力会得到什么样的成果……找个喜欢的女人成家,生几个孩子,把他们培养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你应该是这种人。」
我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说的没错。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那并不重要。
「那么你呢?」
「他?蹲了四次牢。」
回答我的是苦苦,她也铺好了毯子,斜坐在了保罗身后的墙边。
「四次?」
我哑然失笑,「听起来是个惯犯。」
「监狱是个很棒的地方,」
保罗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很多人都觉得那里是一个牢笼,那只是因为他们全心全意的想着外面的世界。他们想着外面,却没办法触摸自己想要的,这个身处的牢笼就会变得越来越小。当它越变越小,困的你喘不过气的时候,人就会疯。」
我没进过监狱,所以也无法做出什么评论:「你为什么坐牢的?」
「十五岁的时候故意伤害,打架捅伤了人,那是第一次。在牢里认识了几个黑鬼,出来以后跟着他们干了不少坏事儿,第二次的罪名记不太住了,不过应该是十九岁。你可以想象,那个年纪的我单薄的像个小姑娘,然后在里面真正的长了长见识,和我有同样待遇的基本一个月之内就拿磨尖的牙刷刺破了自己的脖子。」
虽然没有亲身体验,但是很多影视作品都有过相关的描写,我大概猜得出来里面会发生。
「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似乎明白了一些珍贵的东西。我发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它的规则,监狱也一样。或者说,监狱是'规则'最为隐晦却也最能立竿见影的地方。与世隔绝,每一层阶级都非常鲜明,内部帮派之间的尔虞我诈就像是一个个小国家在交战。你要知道,游戏的规则越是鲜明,会玩的人就能从规则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我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这里也一样。」
保罗笑着点头,他用双手在空中虚挥了一下:「这里就是一个大监狱啊。」
「有些意思。但你并没有解答我最初的问题。」
保罗说道监狱的时候显露出了高昂的兴致,就好像要和朋友分享一颗美丽弹珠的小孩。
或许在这点上每个男人都一样吧。
「监狱和外面相比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那就是永远也不能忘记你头上还有拿着枪的狱警。狱警有高一层的控制权,但狱警们心思也很简单,他们认为囚犯们一直都老老实实的按他们的规则走,偶尔出几个不听话的就关关禁闭。他们不知道,他们无法真正掌控那些看似服帖的囚犯,因为他们不在乎囚犯的生活。」
保罗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苦苦慵懒的伏在了他的腿上。
苦苦把齐地的长袍提起来在膝上,露出了光滑笔直的小腿,非常有成熟女性的韵味。
我得说,相比较初邪随意的小裙子而言,苦苦看上去打扮的更像一名法师。
这个女人接着保罗的话开了口。
「最后的一次入狱,是这家伙故意的。他就是喜欢在囚牢这种困顿的地方建立属于自己的规则,而且轻松的成功了。等他玩腻以后,掀动囚犯们发起暴动,然后烧了监狱。」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而带着一点自豪,那是为自己的男人而自豪。
保罗不置可否的笑笑:「所以你看,现在就是这种情形。燃墟制定了属于他的规则,供给的分配,作为货币的刻印,以及那条唯一的法律。他就是这个大监狱的典狱长,我们这些俯首帖耳的人就是他制下的囚犯。可是囚犯中就必然要有囚犯的规则,我擅长的不是当典狱长,而是当一名囚犯,囚犯的王。如果囚犯真的有一天不高兴了,看上去任人宰割的肉鱼就会变成狼。」
我和初邪对视了一眼,我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担忧,但是也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我希望你们可以知会燃墟。如果这所监狱能够良好的运转,我并不介意当一名模范的囚徒。但如果它破绽百出,我会让他明白囚犯们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