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2 / 3)

神都 小强 11003 字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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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召集了战魂的五人还有直属的年轻人,连带幽鬼的三人,踏上了通往心族城市的道路。令我有些意外的是,方先生不仅允许方不凝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自己也跟了过来。

旅途不短,单纯凭借能量加速飞行的话会很费体力,而且补给品也支撑不了那么久。我从后勤部门调用了一艘普通的中型运输飞艇,带着充足的物资向着目的地开始进发。

从前线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迁徙的大部队已经踏入了心族的领土。心族没有对我们这个举动做出什么反应。当初是骸王应我的要求说服了心族的领主让我们通行,至于代价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现在心族并没有逆着骸王的承诺行事,这就足够了。

我是最清楚路的人,所以我坐在了驾驶座上面。堂堂的军团长不得不给下面的人当司机,这个体验可真是不怎么样。

这条路我走过一次,却没能按原路返回。

和我同行的伙伴,也都没有回来。

仇恨的火焰在我心里从未熄灭过,但在如今的局面之下,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多余的精力站出来为自己的伙伴们报仇。

我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杀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鱼。我并不后悔做了这种选择,但那种滋味实在是让人厌恶。

仇恨,是我最初带进这个世界的感情。我千方百计的想要为一个名为挽歌的女人复仇,却最终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在这段历程中,复仇慢慢变成了某种可笑的印记,不断嘲弄着人类的渺小和无知。

然后是微凉。我曾不止一次的想着,如果在那晚之后,在她对我发出邀请的时候,我没有冷酷的将她推开,那么她至少不会死在那座火山之中。

所罗门一手谋划了这一切,他试图借心族的领主杀掉我。然而里奥雷特并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们更是有着自己的计划。

在领主的城堡之中,怜幽和我达成了新的交易。她执行了已经允诺所罗门的事情,把我带到了那座火山,与我展开了决斗。而我,则获得了她对阿纱嘉的支持,以及一颗不明作用的晶石。

我吞下了那枚晶石。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有何作用,不过既然是心族一生只能凝聚一次的珍贵事物,那应该有着我无法想象的能力吧。

怜幽答应我会从心族这一边支持阿纱嘉登上噬族的王座。虽然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做,也不知道身为心族的她为什么要帮助噬族加冕新王,但我知道里奥雷特所答应的事情是一定会执行的。

初邪坐在我旁边副驾驶的位置上,拿着一个本子在上面窸窸窣窣写着什么,没猜错的话她大概是在复习魔法阵的阵纹画法。看到她的动作,我就忍不住会想象八千人的性命在她手里灰飞烟灭的情形。

「我们第一次去约会的时候,就是像这个样子,两个人开着浮车,向不属于人类的领地一直飞过去……」我随口对她说道。

初邪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合上了本子。女孩看着我,露出一个叹息般的笑容。

「贪狼,有件事想和你说。」

「是什么?」她语气中的郑重让我有些意外。

「虽然仍然记不得关于你的事情,但是这段时间的观察下来,我觉得自己已经清楚咱们两个以前的关系了,以后我会信任你的。」

听了她的话,我本来应该很开心才对,但我本能的感觉到她还没说到重点。

「然后呢?」

「想和你道歉。」

我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道歉?」

初邪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似乎不想让驾驶室后面的人听见。

「我之前施展的是一个生命力凝滞术式,就是需要付出记忆为代价。但是在濒死之前,我可能已经在计划现在的事情了……我知道自己会失忆,然后也对现在的情况作了推断,为了可以达成一些目的。虽然现在的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念头到底是什么,但我觉得自己那时候应该是有所准备的。所以,如果我之前做了让你受伤害的事情,请原谅我……」

听到女孩的话,我感慨万分。

有一种微微的解脱感。初邪既然说出了承认我的话,这说明我们的未来并没有被埋葬。

初邪太聪明了,即便之前因为信任身边的人而陷入了几乎无法逆转的境地,她也能够找到机会让自己重新抬起头来。

而且,她还能从蛛丝马迹之中推断出自己失忆之前的计划,这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我成为军团长,或许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因为她所忘掉的事情,就只是关于我。

她能够这样信任我,赌我不会因为她失忆而造成的伤害离她而去,我觉得很高兴。

这也是因为我对得起她的信任,是一种对自己的自豪感。

仔细想来,如果她和我的关系还是如早前一样紧密的话,大概燃墟是不敢这么简单就把军团交到我手里的吧?也正是因为初邪之前对我的不信任,才能让燃墟将我们两个区分对待。

这里面的关节我并没有完全想明白,但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如果我是初邪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我就按照自己以往的作风行事就好,她应该把大概的情况都计算到了。

「等你真正恢复记忆之后,再求我原谅吧。」我微微笑了笑。

「我怕自己永远也没办法想起来……」初邪怅然一叹。

「那我就让你重新爱上我。」我轻轻的呢喃着。

身边的女孩没了声息。我扭头看去,却看到她咬着嘴唇,脸颊一片嫣红。

「……像你这么闷的人……突然说出这种话,真是……啊啊!让人说什么才好!?」

我将身体靠在座椅上,静静的看着她在那里暗自羞恼。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如果心族没能给我们答案,那就由我来替她杀那八千人。

用上数十次朽骨天国也好,把自己卖给食影者和幽鬼也好……只要能让初邪和以前一样笑出来,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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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看到了曾经战斗过的那座火山。我踟蹰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过去悼念一下在那里逝去的同伴。

最终我没有选择这么做。一者是时间紧迫,二者则是因为我一再告诉自己的,不要再为逝去者而活。我的悼念并不会传递给死去的人,所以那只是一种自我安慰。

那种安慰不要也罢,如果我真的把他们的死当做一种担负,那就一直担负着好了。这种感情不需要稀释液不需要安抚,痛苦会被时间冲淡,而在这之前,它将是推着我前进的动力。

浮车被我远远的停在了怜幽的城外,我选了布鲁瑟和我一起去见城主。在这种地方,如果真的要出什么坏事,那么人数的多寡是影响不了结果的。在我能够信任的人里,布鲁瑟的能力最强。假如我不得不面对「突围」这种情况的话,他将是最好的同伴。

虽然没办法和灰凡恩或者裂腹城这种里奥雷特的王城相提并论,但怜幽所在的这座城市规模并不算小。我和布鲁瑟以低空飞行的方式进入了里奥雷特的聚集区,想着地平线尽头的那座城堡飞了过去。在这里生活的普通里奥雷特都很小心的没有找我们两个的麻烦,所以我们行进的速度很快。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像这样招摇的跑到魔族的地盘来还真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啊。」布鲁瑟提着剑,四下扫视着。

用魔族来描述里奥雷特是绝大多数人会做的事情,毕竟除了反抗军之外的人类都没有太多机会能够和里奥雷特产生积极的关系。而从这句话里我也意识到,布鲁瑟并没有和任何里奥雷特订下契约。

「不用担心,他们远比你想象的要老实。另外最好别叫他们魔族,他们自称为里奥雷特。」

布鲁瑟哈哈一笑:「现在能告诉我来这里的目的了吗?」

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我们正面临的抉择,那是因为我没办法真正的信任他们。阿杰他们是因为太过年轻,我觉得他们担不起那种压力;而战魂们和我的关系则没有那么亲近。可是布鲁瑟是个例外,我觉得自己应该尝试着去相信她,尤其他还是帮过我很多次的伙伴。

简单的说了说宫族的能力和伤员们的情况,布鲁瑟的脸色也变了。能当上战魂的战士自然不会太蠢,这背后意味着的事情很容易就会想清楚。

「你打算把这八千人暗中杀掉?」他问。

「我不想这么做,所以才过来向里奥雷特寻找答案。」

「就算你不做,反抗军上层也会做吧?这八千人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

「我只是不希望在杀掉他们之后才知道还有救他们的办法。」

「现在的人类终归还是没有身处地狱的觉悟啊。」布鲁瑟叹了一口气。

「你是在说我太过心软?」我扭头看着他。

「你要是让我杀那八千人我也下不去手的啊。可是你不觉得人们都把未来想的太美好了么?」

「美好?这两个字有点不合时宜吧?」

「无论是平民还是底层的战士都畏畏缩缩的躲在反抗军的庇护之下,让彼此为彼此拼命,自己只会麻木的憧憬着道路的尽头和遥远的未来。燃墟的反抗军站在这儿是因为到头来他们会得到想要的好处,可第三军团的战士能得到什么呢?我知道你努力想让军团里的战士凝聚在一起形成力量,可是在我看来,这种凝聚力太脆弱了。哪怕没有这次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支持太久。」

「他们不去战斗就没有现在的待遇。」

「那就去和平民一样当狗好了,总比死了强。第三军团瓦解的速度完全取决于他们什么时候会意识到这件事情。」

听着布鲁瑟的话,我沉默了。作为反抗军内部的一员,我看这个问题的方式或许终究还是太简单了一点。布鲁瑟他们是从这些战士里面站出来的,他的立场使他看的更远。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现在该思考的问题。怜幽的城堡已经近在眼前。

城堡里的里奥雷特没有阻拦我们。他们应该早就把我们过来的消息触探给了怜幽,而怜幽的默认就证明她有着见我的意愿。

我走进了正厅,怜幽穿着她宽大雍容的兽纹厚袍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她看着我,神情安宁。

「又见面了,朽骨。」怜幽用她涩涩的声音对我打着招呼。

我对她轻轻躬了一下身以致敬意。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将受伤的我从火山岩壁中救了上来。不管她是处于什么目的,我都对她心存感激。

「当听到你把光咏从誓约禁壁带出来的消息以后,我就自己选对了。连镜厌都死在了你手里,看来站在你们这边,是能够看到奇迹的。」

「这个问题其实我想了很久,领主大人。」我对她说,「作为心族的你,为什么要帮助噬族加冕新王呢?」

怜幽发出了阵阵的轻笑:「因为心族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新的噬王才能够复兴噬族。和强大的对手交战,我们才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我思忖着她的笑容,摇了摇头:「你们不会说谎,所以这种荒唐的理由后面应该还有更多没告诉我的事情。如果只是为了强大的对手,影族和瞳族不都是很好的选择么……」

怜幽点了点头:「很聪明。但既然我没告诉你,就说明我不想告诉你。继续追问的话你不觉得很没礼貌么?」

我忍不住笑了,因为怜幽作为一介领主,说出这种略带俏皮的话,实在是很有趣。

「你跑到我这里,应该不是为了问刚才那个问题吧?」

怜幽向我走过来,她踱过我的身侧,将手放在了我的肩上。不是那种挑逗式的,而是像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一样,一种试探性的触摸,想要触摸我心中隐藏着的仇恨。

她的手很快滑过了我的肩膀,那动作似乎有些失望,或许是因为曾经死死占据我心神的仇恨正在一点一点熄灭。

「如果你消息灵通的话,应该知道宫族正在紧紧地追击我们。」

大半的迁徙队伍已经进入了心族的领土,想要完全进入噬族的土地还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我此行也想探一探怜幽的口风,看她会不会有找我们麻烦的可能。里奥雷特族群内部的势力斗争也很复杂,即使怜幽不想这么做,也难保她上面的人会不会勒令她动手。

怜幽的脸色冷了下来。

「心族领土内所有的宫族都脱离了聚集区,开始向你们靠拢。我手下的部队已经和他们交战了数日。这些流散的普通宫族形不成什么气候,我的一个将军就能够轻松地把他们遏制起来。但是宫族自己领土中的军队的话,就不那么好对付了。你们的动作要快,我能做的事情有限。」

没想到怜幽已经和宫族开始战斗了。这么说来,如果不是她的话,迁徙队伍的速度更是会大大受阻。

「真是很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事情……」

「不是为你们做的。如果宫族借助你们人类的力量成长,我们心族会很危险。」

「你不是说强大的敌人对你们有好处么?」

「噬族的强大有限度,宫族的强大则是根本无法控制的。」

既然怜幽不打算告诉我最根本的原因,她现在这种说辞也只是能够随便听听的程度而已。

「我们有很多战士在和宫族的战斗中受了伤,是在胸腹部范围内的刺伤……」

「【再世之卵】。」

还没等我说完,怜幽就说出了一个让我头疼的新名词。

「那是什么?」

「宫族的【深渊之赐】。切割自己百分之八十甚至更多的力量,然后在里面培育成熟。在敌人身体里种下之后,原本的主人就会死掉,【再世之卵】开始蚕食宿主的身体和意识,直到孵化为止。切割的力量越多,宫族原本的意识就留下的越多。他们可以占据宿主所有的力量,然后再进行切割和寄生,一代一代的变得强大。」

「那岂不是太强大了?有这种能力的话,他们怎么会被其他种族打的抬不起头?」

「因为想要寄生就要切割力量。就算原本再强大的宫族,想要在【再世】之后保留原本的意识,也得切割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力量。在孵化期间,如果宿主死亡,【再世之卵】也会枯萎。所以寄生弱小的宿主就会得不偿失;而切割力量之后,强大的目标又打不过,这就是原因了。而且我们里奥雷特如果被寄生的话,其上级支配者直接就会将宿主消灭。在与宫族的战争中,被寄生的族人会义无反顾的去阻挡更多的寄生。往往在一场战斗打下来,他们会被寄生数十甚至上百次,然后迎来死亡的荣光。」

「我们人类大概完全无法做到这点……」

「是的,人类在本质上不受任何人的支配,所以【再世之卵】孵化的机会就大得多。」

「如果被寄生的话,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

我忐忑的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等候着宣判。

「这是一场较量,卵的主人和宿主之间意识的较量。谁赢了,谁就能够掌控那具身体和二者的力量。不过,这个规则不适用于你们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

「因为和你们交战的宫族没有那么高级,明显是受到支配的部队。而且他们有相当不错的战斗力,也就是说没有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力量切割。这样说来,他们的【再世之卵】不是用来成长的,而是用来自爆的。」

「自爆?」

「本来【再世之卵】视宿主的力量,会有很长很长的孵化期。可是这种不完全的【再世之卵】孵化的很快,孵化期视力量切割率而定,孵化的时候会完全摧毁宿主,爆出更多的不完全【再世之卵】。对宫族来说,用了这一招,原来的主体就没有保存自己意识的机会了,但同时也能够大量的杀伤敌人。最差的结果,也是一个换一个。」

「就不能在孵化之前剔除出来么?」

「很遗憾,并没有这种办法。」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沉重感。看来奥索维的推断是正确的,这八千人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了。我们必须要在孵化之前将伤员转移,否则军团真的不保。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大概初邪的手上不需要沾上鲜血了。

眼睁睁的看着手下八千名战士去死的内疚和对初邪那一边的欣慰感扭曲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作呕的情绪。一时之间,我对自己的这种心情产生了深深的罪恶。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便准备离去。在这个时候,怜幽再次叫住了我。

「你应该想知道吧?阿纱嘉已经成功建立了自己的次元城。」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连忙回过身来。

「真的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最新建立的次元城,现在是最脆弱最不稳定的时候,心族已经在深渊中组织部队准备进攻了。不过你放心,这次进攻的主力是我这边的人,他们不会下狠手。而且,噬族那边最强大的部队也会随时支援她。」

原本以为阿纱嘉的次元城建立之后就可以迎接她回来的,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里奥雷特在深渊之中的战争冗长而残酷,想要等来她放心归来的那一天大概还要很久。这也是深渊次元城最重要的时期,相对于其他已经屹立在深渊不知多久的次元城,阿纱嘉的领地无疑是最有可图之机的目标。

不过,正如怜幽所说,她会忠实的执行之前的约定。我不知道这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因为里奥雷特终归是不会做没好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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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踏上了归途。一路上,其他人都在旁敲侧击的询问布鲁瑟和我关于此行的目的。布鲁瑟没装傻,我更是不会说出来。在夜晚宿营的时候,我和初邪交代了一切,女孩既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皱眉头。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沉默的思考。

几天之后我们回到了部队,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没有宫族后续进攻的消息,八千伤员的伤也康复得都很好,绝大多数的战斗力都恢复了。

奥索维很巧妙的用行政手段把这八千人重新编制在了一起,没有让他们重新融汇进原来的部队之中。现在部队的士气很高,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奥索维的小动作。

我、初邪和奥索维重新在他的房间里聚头,然后准备宣判这八千人的命运。

「没得救。」我对奥索维说。

奥索维点了点头。他不是那种会说出「你看,我早说过」的家伙,所以才会受很多人欢迎吧。

「既然这样,那都靠你了。」他看向初邪。

初邪没有说话,她知道我会替她向奥索维解释。

「那些人很快就会死,宫族不会孵化出成体了,只会让宿体致死。只要周围没有其他可以寄生的目标,就不会造成更多的伤害了。」

「那我们只要把他们抽调走就可以了……让他们自己死在荒野中?」

奥索维看着我,也看着初邪。我和初邪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为了能让这个部队继续存在下去,这八千人的死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在必死的情况下,能够把损失降到最小,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但是谁也没办法笑出来。看着八千人战死沙场是一回事,像这样死去则是另一回事。多出的这一段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也可以把理所当然的结局变成不可接受的绝望。人类的情绪真是复杂。也许在里奥雷特们看来,死亡是无关方式的。

「时间不多了,我这就下令把他们调走。」奥索维最先从沉默中振作起来,他快步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初邪两个人。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用亲自杀人真的太好了……」她轻声说道。

我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有她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么坚强,我们都知道。

「以后你不要再靠近前线了。魔力没恢复,很容易会被【再世之卵】寄生。」

「嗯,好。」

初邪的回答出奇的顺从,我能看出来她有些累。这段时间里,八千人的性命被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那种压力是我所体会不到的。

现在在这件事情上,能够信任的人只有奥索维。这批队伍也要由他带进暗面深处。我对行政方面的事情毫无经验,所以只能在奥索维背后看着他一步步的把八千人从编制中剥离了出来,然后下了调遣令。

那八千名战士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他们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等着踏上新的旅途,而这趟旅途却是他们最后的一程。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觉得心口压的很紧,我从没体会过这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