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04字数统计:22498七十三章当天见见发白,甚至连森林大火都势头见弱的时候,救援的飞艇到了。
我已经再三叮嘱阿纱嘉不要和任何人交谈或者动手,并且让她指挥罗格纳藏身在了树林深处。阿纱嘉现在虽然已经成熟了很多,但我还是惴惴不安的担忧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几个士兵将我抬上了飞艇,我在意识模糊之前,对为首的家伙提出了让阿纱嘉留在我身边的条件。对方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我的要求。
一夜的疲惫和全身的重伤让我很快丧失了意识。让我感到安心的是,阿纱嘉在我昏厥之前一直都在牵着我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我再次醒来,身上的伤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右腿也戴上了干细胞诱导模具。我的情况和受伤太久的苏裳不同,凭现在的医疗科技,让刚刚残疾的右脚再生是很轻松的事情。
体外增殖手术的价格很贵贵,不过我相信公共政权会替我出这笔钱的。刺激干细胞分化,加上增殖,我大概要在轮椅上呆至少半个月。
其他部位的伤口都愈合的非常好,在外面世界里只要肯花钱,疗伤的速度甚至可以比【神都】中还要快。
病房的玻璃窗外晃动着几个人影,那应该是公共政权派来的安保人员。他们注意到我恢复了神智,似乎已经有人去找医生了。
我从床上抬起身,目光落在了在病房一角沙发上坐着的阿纱嘉。那张沙发离着床有三四米的距离,是那种可以坐下三四个人的长沙发。
女孩披着那身与我们世界格格不入的厚厚长袍,端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在轻轻的睡着。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我一直都在用初邪作为抑制自己想念的借口,但那终归只是一种短暂的麻醉剂。没有期限的等待,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无可比拟的折磨,我甚至已经无数次想象,当我在病床上老去时,阿纱嘉出现的场景。
她回来了,这真好。
在我的心境还没有改变的这个时候,在我们的羁绊还没有淡漠的时候。
我无法否认,人类毕竟不是里奥雷特。如果几十年的时光就这样过去,我和阿纱嘉所共享的过去早晚都会淡去,燃烧着的情绪也会冷却,当我走入垂暮之年的时候,那些都会变成记忆碎片里的一段故事而已。
任何人都是如此。
所以我才带着一点点自私的庆幸,庆幸阿纱嘉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回来。
我没有忘记骸王说过的话,噬族代表的即是“放纵的欲望”。阿纱嘉彼时彼刻做出的选择,正是彰显了这种特质。她丢弃了理性和利益权衡,当自己和噬族的未来与我放在同一个天平上之时,她毫不犹豫的放纵了自己的意愿。
这对我来说应该算作是一件好事,但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拿不出任何东西能够回报阿纱嘉为我付出的一切,这种必然的落差让我心里充满了歉疚。
她的容颜未变,就像我在【神都】中第一次见到她之时那样的纯粹和清冽。
如果是从前,她会蜷缩着躺在沙发上,充满着需要人保护的不安;然而现在,我看着她坐在那里,稳稳的,端端正正的,带着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坚韧和警醒,那仿佛意味着她已经不再需要人保护了。
是有资格成为一族之王的独立和自信。与其说是独立,不如说是孤独,或者是对孤独一词的坦然。
只不过,从她现身的一刻起,王座便与她无缘了。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心里充斥着说不清楚的情绪,直到她睁开了眼睛,就像一直都没有睡着似得。
阿纱嘉坐在那,没有动。她盈盈闪光的双目看向我,嘴角轻轻翘起来。
“我睡了多久?”我问道。
“两天。”女孩轻巧的说着。她柔柔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端传过来,前所未有的遥远。
“已经是第二次被你救了……”我仰望着天花板感叹起来,“还记得上一次么?是在【神都】里面,你带着我在一片冰天雪地中躲在一个小屋里。不过那时候的敌人已经变成了同伴,就在你第一次离开之后不久。”
“这样说起来,似乎我确实离开过很多次了。”阿纱嘉笑着说。
“但总算是回来了。”我总结道。
女孩终于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她一步步走过来,一点一点消除了我和她之间本就不算遥远的距离。
然后她坐到了我床边,用身体毫不客气的挤了挤我,然后躺在了我左手边。
我看着她,莫名的感到有些好笑,还有些心安。
下意识的,我伸手去摸在了她那只独角上。女孩没有反对,她用袍子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心安理得的躺在我的旁边。
“我不断下着决心,想要帮你成就对力量的追求,实现称王的意愿。可是也总是我,一次次的破坏了你的希望……”忏悔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从我口中涌出,仿佛再也等不下一秒钟。
“来找你是出自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你的错。”阿纱嘉坦然说道。
“如果没有我,你可能早就找到了契约者,比如断尾,又或者镜厌……”
阿纱嘉伸出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了某间阴暗腐臭的监牢里。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也没有或者。”
我的喉咙颤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初邪呢?她为什么没在你身边?”
阿纱嘉没有用诘责的语气,她只是简单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于是我和她讲述了自从她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从保罗加入开始,然后是和影族的战斗,暗面的旅程,宫族的追击,镜之海中人类之间的矛盾和残杀,一直到与里林的军队相遇,燃墟和里林之王的决斗,最后回到了这里。
还有失忆的初邪和我的决绝,以及在外面世界的失而复得,这些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纱嘉。
阿纱嘉没有做任何的评论,她只是躺在我旁边,看着我,听着我说话。我知道,我故事里面的跌宕起伏也好,激情彭拜也罢,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情。她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我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
她身上里奥雷特的特征在这个时候愈发明显起来。她根本不会为人类命运的扬抑而动容,也不关心现在人类社会在为什么样的事情而烦恼。她不像人类那样有着基本的同理心,她有的只是属于自己的专注和执着。
她只执着于两件事,一个是我,一个是成为领导自己族群的王。
前者只是一介随着时间推移瞬间变会老去的凡人,而后者则是每一个里奥雷特永恒的追求和意义。
阿纱嘉为了前者,放弃了后者。
可是凭借我短暂的一生,又能给她什么呢?根本没有办法能够让我心中的天平保持平衡。
可是阿纱嘉不就是这样么?她从初识之时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凭借着自己的想法做出过很多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就像现在一样。
“值得么?”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她,“用永恒的王座来换和我在一起的几十年。你的未来,已经不见了。这种选择,真的值得么?”
“以你们人类的身份去看,如果能够活上千年的话,几十年的时光会迅速淹没在记忆之中吧。可里奥雷特不一样的,对真正拥有力量的里奥雷特来说,时间甚至连度量工具都算不上。我并不是牺牲了什么,而是做了选择而已。未来的价值……和长短无关。”
阿纱嘉这样说着,我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用谎话来安慰我。我曾花了很久来教她说谎,在她拥有了强大力量的现在,或许已经学会了谎言。
可就算是谎言,那也是天使一样的谎言,至少这让我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大半。
一个中年男人和医务人员一起走进了病房。我坐了起来,而阿纱嘉却没这个自觉,她我行我素的躺在旁边,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我尴尬的看了她一会儿,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将注意力转到了那个中年男人身上。他身上有领导者的气质,和某个已经逝去的人一样。
果然,他便是接替休斯的公共政权行政院议员,也是曾经在那个秘密的太空站里,坐在幕后聆听我和休斯沟通交谈的人之一。从他的表述中我得知,休斯的死似乎早已被算在了可能的损失之中,毒烟的刺杀行动并没有对我们之前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
我对这种冷冰冰的谋策产生了一丝厌恶感,仿佛在他们眼里,人已经变成了纸面上的数据乃至任意驱使的棋子。可无法否认的是,这即代表了效率和理性。
对方带来了新的保镖,准备和我一起上路,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信任休斯,却不信任他。这或许夹杂着一点我无声的反抗,因为我想让他们知道,人并不是可以随意置换的工具。正是因为人有人性,所以有的人是你们无法取代的。
我的右脚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培育完毕,于是我勉为其难的坐上了轮椅。这种自动轮椅设计的相当精巧,一个按钮就可以将它折叠成手包大小的程度,据说和太空电梯用的是同一种纳米材料——公共政权倒是非常舍得花钱。
本来想要去看一看休斯,但是公共政权的人告诉我,他的遗体已经在一天前离境了。
我和休斯本来或许能够成为朋友,但现实并没有让这一切发生。他死在了一场并非针对他的袭击里,也没能留下任何遗言。
我希望至少自己有机会参加一下他的葬礼,对他的家人表示一下自己的遗憾。
公共政权的人在城外给我准备了两趟用来换乘的小型浮车,想要藉此帮我们掩饰行踪。我和阿纱嘉从医院出发,转了车,一直开到了城外的森林里面,然后丢下了交通工具。
罗格纳早就在这边等着我们了,阿纱嘉驾轻就熟的骑到了它的身上,我也学着这么做了。它庞大的体型很轻松就能乘上我们两个人,背后的甲壳尖刺之间也有着足够人骑乘的缝隙。
只不过,当它跑起来的时候,差点把我的骨头颠碎。
我曾经在游乐场里骑过马。在有脚蹬和马鞍的情况下,像我这种新手必须要将身体努力撑起来才能抵消颠簸感,所以在那个时候我觉得骑马是特别不舒服的事情。
而现在我发现,马匹果然是上千年来人类用心驯服的代步工具,宽厚的马背和有蹄类动物奔跑的方式,都极大程度的增加了骑乘的舒适性。
可是罗格纳却是在以狼的姿态在飞奔,它流线型的身体在奔跑的时候简直是在以波浪的形态在运动着。想要不被它甩下去,我就只有紧紧地抓住面前的那根背刺才行。它每次着地都会震的我上下牙关猛撞,这时候要是开口说话大概会把舌头咬下来。
阿纱嘉倒是展现出了惊人的骑乘技术,她坐在我前方,一只手很随意的抓着罗格纳坚甲之间的缝隙,整个身体柔顺的就着罗格纳身体的起伏调整着姿势。
最后我好歹是用能量护罩给自己做了一个力量的缓冲层,这才坚持了下来。
阿纱嘉在我放出能量的时候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把头扭了回去。
我看到她肩膀在微微颤动,这家伙一定是在偷偷笑话我,我气急败坏的想。
罗格纳的速度和普通浮车比自然是慢了不少,但它却可以从没有开发过的林地之间轻松穿过去,所以整体而言也并没有比预计花费更多的时间。
一整天的时间被我们丢在了身后,一座孤零零嵌在山间的庄园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这座庄园占据了一大片土地,从我所处的半山腰向那边看去,单是能够容纳数十辆浮车的停车坪就有六个。周围三座山的山顶也有着类似于瞭望塔式的建筑,如果我们不是骑着罗格纳从林地穿过来,而是乘坐浮车的话,应该早就被观察到了。
我用能量将自己浮起来,飘在前面,阿纱嘉领着罗格纳跟在我后面。我们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不远处就传来了能量波动。
果然是我的能量吸引到了警戒的人员,如果毒烟说的是真话,负责这边防御的应该就是幽鬼和食影者的人,他们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我的能量。
三个战士模样的人出现了,他们全副武装,装扮和【神都】中的时候一样。
当他们靠近的时候,我似乎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啊!你来了!”为首的那个家伙叫起来,“没事了!是自己人!”
身后的树上冷不丁的跳下来了另外两个家伙,着实吓了我一跳。那两个人穿着紧身的暗色轻质皮甲,腰间带着短刀。虽然不认识,但就凭如此悄无声息潜入我身后的本事,我也能猜出他们的身份。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旧反抗军的马歇斯,以前还给你跑过腿。我当时接应的那几个小年轻现在和初邪大人在一起,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我恍然的点了点头,旧反抗军的人我自然是有印象的,但终归没办法把每个人的名字对起来。他既然也在这里,这说明初邪已经召集了旧部,反抗军不少重要角色应该都来了。
“这个……没、没问题吧?”马歇斯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巨狼,带着一点担忧问我。
我坚定的给予了这个问题肯定的答案,然后跟着一行人向庄园走去。
马歇斯他们七拐八拐,踏上了一条铺好的小路。颠簸了一天的我索性架起了轮椅坐了上去,操作着扶手上的小摇杆悠哉的让轮椅载着我一路前进着。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穿过了最外层的围墙进入了庄园。这一路上罗格纳引起了不算太大的骚乱,它的形象很容易让这些见识过里奥雷特的战士们产生不好的联想和回忆。
单是穿过庄园的前院和花园就花了我们另外半个小时,当我在一栋三层的建筑物前停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幽鬼的瓦琳娜。
这个女人可以算是幽鬼里面的和我交情最深的家伙了,她还是一头利落的短发,正坐在门口的石柱旁边玩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当她扭头看到我的时候,也被我身后的罗格纳吓了一跳。
“哇!这什么啊!?是魔兽吧!?”一直都以冷静示人的瓦琳娜第一次露出了失礼的样子,她从坐着的地方跳起来,连退了好几步……“没错,是受支配的里奥雷特,不用担心,不会捣乱的。”我连忙安抚道。
没想到身后的罗格纳竟然发出了我从来没听过的哼哼声,听上去就好像在笑一样——因为有人因为自己的样子吓到而有些得意的感觉。
阿纱嘉用手在它脑袋上打了一下,它这才沉默了下来,恢复了一副不爱搭理人的冷态。
瓦琳娜又打量了它半天,然后勉强放松了身体。她又看了看我,对我那只打着模具的腿扬了扬下巴,露出了询问的样子。
“来的路上,施奎因和毒烟联手对我进行了暗杀,被狙击枪打掉了一只脚。”
我缓声说。
瓦琳娜的神色立刻就变了,她抬手操作了几下CRK,似乎发出了什么联络消息。我没再做声,而是看着她在那里做事。
两分钟以后,瓦琳娜重新将注意力转到了我身上:“爱丝弥蕾在二楼等你,鲁恩希安一天以后会过来。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好。”
“有毒烟的动向么?”我很在意追杀他的那个人的事情。
“毒烟在之前幽鬼内战的时候和我们这边结仇很深,所以你要想知道他的事情,最好去问食影者那边的人。”瓦琳娜沉声说。
我点了点头:“这点上我相信你。初邪在哪里?”
“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鲁恩希安和潘朵拉亲自保护她,到时候会一起回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瓦琳娜将视线放到了阿纱嘉的身上。虽然她和我一起在光面一同为阿纱嘉的事情战斗过,但现在却是第一次面对面。于是我向她介绍阿纱嘉的身份,然后也把瓦琳娜和我去光面抢神都结晶的事情告诉了阿纱嘉。
“哈,噬族王女啊,大名鼎鼎。”瓦琳娜一边说着一边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做出了一副戏谑的样子:“超可爱哦。”
“她耳朵比人类灵。”我无奈的对她的动作进行了鄙视。与此同时,我倒是看清了瓦琳娜手里一直在把玩的东西——一支口红。
“嗯?这是初邪给你的?”我笑着问。
“关你什么事。快上去!爱丝弥蕾要问你施奎因他们的事情。”瓦琳娜没好气的扔下一句话,转身要走。她这副样子反而让我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叫住了她:“帮忙弄点东西吃吧,如果不把这位大小姐喂饱的话,说不定会把这里的人全都吃了。”
我的玩笑起到了作用,瓦琳娜憋不住露出了笑容,她叹了口气,带着阿纱嘉走了。
听到有东西吃,阿纱嘉便不再缠着我,顺服的领着罗格纳踏上了去往餐厅的路。
我看着她们走掉,然后摆弄着轮椅进了这栋建筑富丽堂皇的大厅。自动轮椅上楼梯的功能设计的很精巧,但我还是心惊胆战的不断担心会不会倒头栽到楼梯下面去。
到了二楼,我才意识到这里足足有数十个房间,这要一间间找下去估计一个钟头就没了。当我刚准备感叹瓦琳娜做事不靠谱的时候,就听到了爱丝弥蕾怒吼的声音远远的顺着走廊传了过来。
那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吵架。我拨动了操纵杆,驾驶着轮椅沿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找到了一个房间。
刚推开门,就看见爱丝弥蕾狠狠一巴掌扇在小猫的脸上。
我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小猫站在那里抽噎着,脸颊被打的红肿起来,眼泪鼻涕惨兮兮的抹了一脸。
而另一边的地毯上摆了一张矮桌,洛奇闷着头坐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在写着什么东西。
“哎哎哎!别对未成年人使用暴力啊!”我连忙打起了圆场,虽然我也不知道爱丝弥蕾为什么要打小猫。
“你自己看!”爱丝弥蕾没头没脑的对我吼了一句,然后扔过来一个本子。
我毛手毛脚的接住了那本书,陡然发现是一本数学题的练习册。练习册大概是初中水平,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些解题步骤,但是写到一半的时候字迹就潦草的没法看了,到最后甚至已经变成了一些小猫小狗的连环画……“我错了还不行嘛!!”小猫哭喊着。
爱丝弥蕾冷酷的看着她:“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抄十遍。”
小猫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两只脚在地上跺来跺去:“不行呀!!会死人的!!啊啊啊!!”
“再说一句废话,就是再加十遍。”简直是能够杀死人的声音。
小猫委屈的都快要崩溃了,她已经根本没心情注意到我的存在了,行尸走肉一样的瘫倒在地,蠕动着爬向洛奇所在的那张桌子。
“洛奇!”爱丝弥蕾又喊了另外一个名字。
“我、我不抄!我、我好好、好好做题了!”洛奇的头发都吓得竖了起来。
“她要是再偷懒,你就跟着一起抄!”
洛奇疯狂地点着头,然后继续写起了自己的习题。
小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噎着,拿起笔颤颤悠悠的写起来,嘴里不断小声嘟囔着“女怪物”三个字。
爱丝弥蕾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向我走过来。她一把拧过我的轮椅,差点把我甩下来。不过在我抱怨之前,她就推着我离开了这个房间,然后走进了隔壁的门。
看到桌子上的摆设和角落摆放的女式铠甲,我大概能猜到这是属于她的房间,而刚才的房间是属于两个可怜虫的。至于她住在他俩隔壁的原因……总不会真的是为了监视小猫他们写作业吧?
“施奎因的事情,是真的了?”身后传来爱丝弥蕾的声音。
“我想我没有说谎的必要。”我压抑着涌动起来的情绪,冷静的回道。
爱丝弥蕾从我身后走向屋子的另一边,动作舒缓而坚定。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她背对着我,将一套衣服放在了床上慢斯条理的整理起来。
“意味着关于挽歌的仇恨还没被时间埋葬。”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