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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的救赎 小强 4339 字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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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说点题外话,看大家对前两章的评论,条数虽然不多,但我很欣慰,看得出各位都很用心,在此且先谢过。从回复中我发现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认为铺垫过长,难觅肉戏踪影,一种主张文火慢炖,做一锅好汤。就个人写作方式来说,我倾向于后者,我写东西从来不会为了铺垫什么而拼凑字数,所有情节安排都是为了故事的完整性。如果单纯为了肉戏而写作,我可以一写几大章,只不过到那时您是否还有兴趣看得下去呢?所以,心急的朋友请耐下心性慢慢看,面包一定会有的。实在是不耐烦了,那就等到出现肉戏的章节再来吧,我想这也是赏文的一种方式,就像是买鱼一样,也有顾客只要中段不要头尾的,这个我理解,怪不得大家。不论怎么样我都感谢各位,希望获得你们更多的关注,点赞也好,踢馆也罢,总之多多益善,欢迎欢迎!

小小做个说明,这篇文章的男女主角我是这样定位的,女为主男为次,白鹿第一,熊燃次之,所以熊燃的戏份不会超过他母亲,前面写得少是因为还未轮到他。过去太多文章以男性为第一主角,似乎有些大男主义的嫌疑,希望关注《白鹿》的朋友能为了白鹿稍稍转变下视角。

刚进家门白鹿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散在极度压抑的空气中。凭借外面的亮光,她看见儿子孤独地坐在客厅里,在他面前横七竖八躺着几只空瓶子。白鹿打开窗户散散酒气。

「喝这么多酒,不开心啊?」

这个问题明显多余,谁都看得出来她儿子不开心。

「你很早就走了吧?」

第二个问题也多余,但却引来儿子异常激烈的反应,把白鹿吓一大跳。儿子几乎是喊着说:「我不走还赖着干嘛?妨碍你开心?我有那资格吗?」

「干嘛呀喊这么大声,耳朵都被你喊聋了!你怎么了,我跳舞让你不舒服了?」

「是,我就是不舒服,就是看不得你和那些人聊聊我我!我恨所有和你在一起的男人!」

儿子的话白鹿不是很明白,有点惊愕地看着他:「你……今晚到底怎么啦?我和他们是正常交际,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太敏感了。」

「正常交际?正常交际用得着搂得那么紧?没别的意思会眉来眼去?我敏感?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对你不怀好意!瞧他们那样我都觉得恶心!」

「那你们骆少呢,你也觉得他恶心?」

「骆少骆少,叫得好亲热啊!少跟我提他,我最烦的就是他!」

「我这么做只是想为你多争取机会。」

「为我争取机会?天大的笑话,你是为自己争取机会吧?哦我明白了,你是看中他的钱才跟他套近乎的吧?那好呀,你干脆卖给他得了,你不是经常这样干么?我不在乎又多一个后爸!」

儿子的话深深刺痛了白鹿,她勃然大怒。

「熊燃你放肆!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别忘了我是你妈妈,是你的长辈,你必须尊重我!」

「妈妈?哈哈哈,妈妈?那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提醒我让我知道自己还有你这样一个妈!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当你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儿子过得怎么样?我被亲爹赶出家门,就因为我不小心摔坏他老婆一只镯子,这只镯子值多少钱你知道吗?两千块!就为两千块钱亲爹连亲儿子都不要了!我去爷爷奶奶家,他们说我是野种把我撵了出来,还说我活该不如死了算了,那时候你在哪儿呢?我无依无靠流落街头,像狗一样被人欺负,讨一块钱去买馒头,他们说那钱是我偷的,抢了钱不算,还扒光我用冷水来泼,我没饭吃没衣裳穿没地方睡,天寒地冻倒在路边生病,那时候你又在哪儿呢?要不是我师傅收留,我早就死了!你真要是我妈,这些事就不能不问!」

白鹿脸色惨白,羞愧和自责让她无地自容,想不到儿子这些年原来过得这么凄苦。可他为什么不来找她?之后又为什么一个字也不提?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说得轻巧,没电话没地址,连个打听的地方都没有,你让我上哪儿找你去?」

「那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提?」

「提?有用吗?你还能让时间倒流回到过去?你还能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当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啦,懂吗,晚啦!」

熊燃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

「什么,你要赶我走?你让我上哪儿去?」

白鹿大吃一惊,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儿子竟然要把自己赶走,起因仅仅是因为自己跳了几场舞。

「你不是很本事么?去住你的高级酒店,去找你那些正常交际的男朋友,总之你爱上哪上哪儿,我管不着,只求你不要来烦我就好。快走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对不起,儿子,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对不起你!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补偿你,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不想再离开你,求求你,儿子,妈妈求求你!」

「放手,你放手,用不着你来补偿我,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熊燃狠心地推开母亲,快步走回卧室把门锁死,不管母亲是喊是哭都不给她开门。

白鹿见儿子是铁了心要赶她走,伤心欲绝,把嗓子都哭哑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以往都是她甩别人,从没有别人甩她的,今天儿子先是大骂她一通,尔后又要把她扫地出门,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臭不可闻。

被儿子赶出家门的白鹿除了酒店再没地方可去,在这里她是举目无亲遍地无朋,无奈之下只得回到原先下榻的酒店,好在还没有退房。然而服务员说什么也不让她住,理由是她既没有房卡也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这些她当然都没有,都儿子被锁在房中了。真是岂有此理!白鹿火冒三丈,在大堂大吵大闹,吵闹声引来酒店经理,这经理也是个泼辣性子,见死劝不住,干脆叫来保安把她撵走。

两次被赶的白鹿真成了过街的老鼠,但就算是老鼠尚且还有个窝,而她却连张铺盖都没有。她几时受过这样的罪了,羞愤、自责、委屈一起拥来挤压她的泪腺,她嚎啕大哭,哭腻了又破开嗓子大骂,骂苍天不公,骂丈夫不义,骂酒店不仁,有辜无辜统统骂了个遍,就是不骂她儿子,但不骂不代表就不恼他。压了半天马路,她累了,想打个车子,可司机师傅们谁都不敢停车,以为遇到了疯婆子。实在是没辙了她才不情愿地拨通骆和的电话,叫他来接自己。

骆和那边刚刚才结束舞会,他驱车赶到现场,看见白鹿失魂落魄拎着鞋子坐在路旁的花圃边上,眼影和粉彩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冲涮得一条条的,把柔美的脸蛋装扮成一只大花猫,那一头青丝也凌乱不堪地散搭在香肩上。骆和既惊讶又好笑,忙问发生了什么事。白鹿自然不会把实情告诉他,随便撒个谎敷衍过去,又叫他给自己开间房休息。开房对骆和来说是信手捻来,他在自家饭店给白鹿开间最豪华的总统套房,趁机也跟了进去。对不起了熊燃,你别怪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明天你把我劈死我也认了,今晚这朵牡丹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此时的熊燃,呆呆坐在客厅里发楞,母亲走了,是被儿子赶走的。他恨她的无情无义和放浪不羁,同样也恨自己没本事使她有所收敛,他以为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但实际上这仅仅是霜冻到来之前稍纵即逝的一丝回暖而已。极度的压抑让熊燃感到不适,他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熊燃踩着单车像是找人,又像是漫无目的闲逛。不多久他来到一条胡同,这是一条幽深狭长的小巷,由于昨日大雨,积水尚未干透,道路泥泞不堪,两边各家各户也都门庭紧闭,胡同里鲜有行人来往,只偶尔能看见几只老鼠跳跃着穿过路面。

在一户人家对面立着一支灯杆,杆顶上那盏灯如一只昏花的老眼,发出的光线既暗弱又飘忽,竟不能把眼皮下的道路照亮,在墙根处投下一大片黑影。熊燃扶着单车站在黑影里,每次来他都站在这里,平静柔和地看着对面那扇门,好像知道门一定会打开一样。

莫约过了十来分种,门果然开了,一个瘦弱的女子送一个男人出门,寒暄几句男人便趁着夜色消失在巷尾。那女子弹掉手里的烟头,转身把门关上,但马上又再次打开,用疲惫的眼神望向熊燃站身的地方。熊燃把车子靠在墙边,起身走向女子,女子并末说什么,闪身让他进去。

两人进了屋里,熊燃照例环顾一周,屋子打扫得很干净,仅有的几样陈设也被摆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女子是个会持家的人。

女子给熊燃递上香烟,熊燃摆摆手说:「不抽了,上火,嗓子有点不舒服,花花呢?她睡了吗?」

「嗯,坐吧。」

女子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久久地吸了一口,才慢慢把烟雾吹向空中。她穿着一套粗制睡衣,头发混乱的披散在肩背,苍白的脸上略微扑上些廉价的脂粉,薄薄的嘴唇紧紧抿闭,神情很是疲倦。

「我多久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