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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面 雨夜带刀不带伞 13189 字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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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望了望杰克弗雷德手中摆弄着的那件风水盘,语气阴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若不是干这个行当的,普通人可没有能力跑到这里来。不过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就算你们中间有人是吃这碗饭的,这里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你们能够想象和应付的。」说着,女人竟然从坐着的屁股旁边掏出了一件精美的摇铃,拿在手里摇晃了起来,照明光线的照射下,这摇铃竟然反射出了几缕异常灵动的闪光。

看到这一幕,蔡勇睁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女人道。「这、这不是彝族毕摩才会使用的法器摇铃么?难道……」

女人点了点头。「你说对了,其实咱们都是同行了!」

听到女子自承身份,我和蔡勇还有杰克弗雷德都露出意外的表情。女人说着话的意思再明白叶不过了,她竟然和蔡勇还有德国佬一样,都是驱魔师的身份。

「既然是同行,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你知道怎么从这里离开么?」蔡勇表情郑重的望着女人询问道。

「当然知道。不过我也不打算欺骗你们什么。一旦穿越进入这里的入口山洞,再想从这里逃出去可就不容易了。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被困在这里,困了十多年!」女人轻描淡写的说着,但她末尾的这句话却引起了包括在场所有人在内的恐慌!

「你说什么?你在这里困了十多年了?」杰克弗雷德张开了嘴巴,半天无法合拢。

「你没听错了,准确的说,我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十一年了!对了,我叫沙马阿依,不过估计你们都没有听说过了。」女人表情淡然。

「沙马阿依?」我和德国佬面面相觑,我只知道,这似乎是个常见的女性彝族名字,彝族女性起名,很多依照着长女叫阿依、次女叫阿芝、三女叫阿嘎的命名习惯。所谓沙马阿依解释成汉语就是「沙马家的大女儿」的意思。

沙马阿依对于我们此刻的反应似乎并不奇怪,随即主动开口问起了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具体原因,蔡勇正准备开口回答,杰克弗雷德的却朝他使了个眼色,抢先开口说明了起来。「我们虽然和你是同行,不过来这边原本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帮助这位女士搜集杂志的栏目素材同时拍摄一些风景照片了……」

听到德国佬如此说,我和周静宜都楞了一楞。因为这是我们两个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而德国佬和蔡勇原本是为了跟踪冯远风等那些人,才碰巧和我们撞到一起的。此刻,这家伙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将他自己和蔡勇两人也都塞进了之前我和周静宜的经历当中来,不过见到他朝我和其他人挤眉弄眼的样子,我和周静宜还有董杰等三人最终都保持了沉默,等于默认了德国佬编造的谎言。

沙马阿依最初听着德国佬讲述表现的极为平静,但当德国佬提到我们被以冯远风和程子龙为首的那些武装分子挟持的时候,一对眸子猛然间流露出了骇人的光芒。但这光芒转瞬即逝。我随即意识到,眼前这个如同野人一般的女性驱魔师说不准同冯远风还有程子龙那些人存在某种彼此之间的关系。

杰克弗雷德尚未讲完,洞窟外面猛然传来了暴雨倾盆的响声。我随即凑到了缝隙边缘,观察起了外面的情景,只看了一眼,我的瞳孔忍不住便放大了开来……

天上落下的暴雨,一滴一滴竟然都是红色的水滴,而水滴落到地面便如同高腐蚀性的硫酸一般,立刻冒出了一股股的白烟,视线当中树木的树叶被这些红色水滴瞬间烧出了一个个的孔洞,最终被腐蚀的干干净净,但树木的枝干,却仿佛没事一般,在红色雨水的浇淋下安然无恙。从缝隙中往外看,红雨覆盖的区域便如同整个在燃烧一般……

「这是血雨,每天午后一到两个小时之内必然落下。这雨很奇怪,一旦接触人体皮肤就跟硫酸之类腐蚀性的液体一般,会把人直接烧成一堆骨架。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像其他那些酸性物质一样,会对衣服这样的纤维或者金属还有塑料这些造成腐蚀。这林子里死掉的大部分人,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活活被这血雨给浇死的!」沙马阿依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开口对我进行了说明。「所以,我才让你们跟着我一块进到我的这个洞子里。因为只要你们还留在外面,结局必然同你们见到的那具白骨是一样的。」

听到沙马如此说,蔡勇等人连忙扎堆挤到了我的身边,推开我的脑袋,轮流从缝隙当中朝外张望。看过之后,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煞白。意识到沙马之前并非虚张声势,要不是跟着她钻进了这个山洞,留在外面的话,我们的下场恐怕真的会和她说的一样了。

「每天午后都会下?昨天也下过?」杰克弗雷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望着沙马开口追问道。

沙马点了点头。

「胡说八道!你看这雨,把树上的树叶都烧光了。可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这丛林的树叶茂密着呢!」德国佬瞪着眼睛驳斥着沙马之前的说法。

「现在烧光了,到明天早上树枝就会发芽,最多一个小时,就会变成你们之前看见的样子。」沙马似乎对于德国佬会提出的质疑了然于胸,平静的给予了回应。

「你、你说什么?到明天,那些树叶就会长出来?这、这可能么?这根本就是违反植物学常识的!」德国佬听到沙马的回答后,呆立在了当场!

「植物学常识?哈哈……你们的那些科学常识要在这里派的上用场才怪了!外面一年才分四季,这里面,一天就分四季!你们刚才在外面热的脱衣服、解扣子,我都看见了。你们难道都没有发现么?这里面上午是春天,到正午前后就会进入夏天,午后迅速转凉变成秋天同时伴随着血雨,太阳一落山,则会开始飘雪,进入冬天。到午夜时分,整个山谷地带都将被冰雪覆盖。到时候,除了我这个窝子,你们只要敢出去,立刻就能把你们都冻成冰块。凌晨接近天亮的时候冰雪开始消融,日出前一个小时左右外面的那些树木植被就开始发芽长叶子,到天亮的时候,又会变成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

沙马盯着杰克弗雷德的双眼,一句一顿的讲述着这片山谷中种种令人不可思议的自然现象。

「难道说……你一个人竟然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居住了十一年?」蔡勇听着沙马的讲述,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震惊的话语。

沙马听到蔡勇的话,缓缓的垂下了脑袋。身体禁不住微微的颤动了起来,周静宜见状,也不顾沙马此刻身体上的肮脏,连忙走了上去,轻轻的从侧面搀扶住了对方。朝蔡勇狠狠的瞪了一眼后,把脸凑到了沙马的耳边,轻柔细语的安慰起了她。

蔡勇的话,似乎触动到了我们面前这个女人心底最为脆弱的一面。她颤抖着、似乎是抽泣了好一阵之后,方才支撑着,在周静宜的搀扶下抬起了头,双眼内流下的眼泪明显的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水痕,不过也正是这两道水痕冲刷掉了她脸上的一部分污迹,倒使得她的本来面目暴露了些许出来。周静宜显然注意到了这点,也不管沙马愿不愿意,当即将沙马扯到了洞窟的一边,拿了原本放置在哪里接了小半瓶的塑料水平,拿出手帕,侵着水替沙马小心的擦拭起了脸庞。

沙马此刻似乎有点魂不守舍,任凭周静宜动作。片刻之后,周静宜望着她的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然不出我的意料,你还真是个美人呢。」说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梳子,替对方梳理起了头发。

陈莹和齐英两人见状,本着同为女性的自觉,也都过去帮忙。只剩下我们这四个男人像傻瓜一样的坐在堵洞的石头旁边面面相觑……

几个女人折腾了半天,周静宜甚至还把自己携带的那件备用的女性运动给沙马套在了身上之后,方才牵着沙马回到了我们几个人的面前。此刻见到「野女人」的本来面目后,杰克弗雷德又一次张大了嘴巴,露出了夸张的震惊表情。而董杰和蔡勇也都呆在了当场,这中间也就只有我因为近期和周静宜这个角色美女耳濡目染,多少强化了一些对漂亮女人的免疫能力而尚未过于失态。

简单擦洗过后的沙马阿依露出了原本光滑白皙的脸蛋,一对能让男人着迷的杏仁眼,坚挺的鼻梁配上略微弯曲的秀眉和丰润的嘴唇显出了彝族女性某种独有的美韵。

半天之后,我们几个男人才从震惊当中恢复了过来,蔡勇显得有些扭捏不安。他想起之前他可是和对方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甚至直接伸手按到了对方的胸口。而杰克弗雷德则没羞没臊的厚着脸皮,滔滔不绝的说着恭维女性美丽的话语,其阿谀奉承的程度,连我听着都感觉丢人。

不过德国佬的厚颜无耻在这种场合却是极为合适的。洞窟中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起来,沙马阿依毕竟是女人,在得到了杰克弗雷德这个长相英俊的外国帅哥连续不断的恭维之后,似乎终于从之前伤心的内心感触当中恢复了过来。

周静宜也极会把握时机,或者从当初凤凰山坑道的经历当中吸取了一些经验,虽然并非我们计划的补充饮食时间,她还是主动取出了背包里的干粮,招呼众人饮食。

就这样,一边吃着我们带来的食品,沙马阿依在恢复了情绪的状况下开始认真的向我们讲解起了她所了解的我们所处的这座山谷以及我们见到的那座古城的情况。

「蔡勇,你没有猜错了。林子里面的那座古城正是你们汉人传说中的夏禹城了。」在蔡勇试探性的将自己的推测告之了沙马阿依后,沙马阿依当即给予了蔡勇准确的回答。

「那这古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城具体有什么古怪?里面究竟有没有传说中十二堕天的遗骸?」

「十二堕天的遗骸在不在里面,我也不能确定,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深入过那座古城的中心区域。至于夏禹城为什么在这里则一点也不奇怪。从建成到现在,这城一直都在这里。只是这里的位置被群山环绕,山外的大片区域被人设下了七曲连环迷阵。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段,趁暴风雨的时候,依照某种特定的行进顺序,才有可能接近并发现山外通向谷内的那几条山洞通道。所以正常情况下,普通人是根本无法接近并发现这座山谷以及山谷里面的夏禹城的,能进来的,只有精通奇门遁甲或者知晓特定行进顺序的人员。除了我们这些驱魔师外,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真正因为迷路而无意闯入的普通人。」

听到沙马解释,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们这一路上不断错误的「行进路线」,竟然都是肖天那个家伙的故意引导。很显然,那家伙便是沙马所说的知晓了「特定的行进顺序」,然后装模作样的故意领着我们沿着看似错误,但却符合了「特定行进顺序」的路线前进,并最终突破了那个什么「七曲连环迷阵」将我们带到了山外那处进山山洞通道附近。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沮丧和恼火。在和韩哲的交流当中,他就曾经提到过类似的连环迷阵。不过我当时对此不是太感兴趣,也就没有过多的向他请教过这方面的知识,要当初多向对方讨教一二,没准肖天那家伙在引导我们突破迷阵的过程当中,我便能提前发现这家伙在其中耍的猫腻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那么奇怪,那些武装分子进入的时候,开一段,然后就突然拐弯,接着又开一段,跟着再次没有由来的转向行进。原来他们是在依照特定的行进顺序破解这外面的连环迷阵。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他们,故意左拐右拐,想要甩掉我们呢!」杰克弗雷德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道。却没曾想,听到他如此说,沙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伸手一把拽住了这家伙的衣领,瞪着眼睛质问道。「你说什么?跟踪?你刚才不是说你们是过来采集什么杂志素材拍摄照片,被那些人一路追杀才误入这里的么?」

发觉之前撒的谎穿帮了,杰克弗雷德一时间傻了眼。此刻总算蔡勇连忙过来结围,态度诚恳的向沙马阿依说明了他和杰克弗雷德来到这里的真实原因,沙马却又一次进入了情绪亢奋的状态,指着我们厉声喝问道。

「你们找夏禹城究竟想干什么?我对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可你们竟然合起火来欺骗我。你让我怎么继续相信你们?」

我见状连忙起身向她道歉并解释道。「见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这句话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何况奥托刚才对你说的那些也并非全是谎言,没错,他对你隐瞒了他和蔡勇跑到这里的真实目的,但他说的那些经历,却是我和静宜还有董杰他们三个实实在在进入到这山谷的情况了。我和静宜来这里原本的目的确实是采集杂志素材和拍照了。」一边说,我一边从背包中取出了相机和其他的摄影器材,摆到了沙马的面前,以证实我此刻话语的可信度。

沙马看到了相机和其他摄影器材,甚至我随身携带的编辑部工作证后,略略平静了一些下来,接着将信将疑的望向了周静宜,或者通过刚才的接触,对她而言,出于女性的本能,她对周静宜的信任要远大于我了。当周静宜在她的注视下连连点头之后,沙马方才喘着粗气,又一次慢慢的坐了下来,接着瞪着眼睛向蔡勇追问了起来,而德国佬,显然已经丧失了她的信任。沙马在追问蔡勇的过程当中,更是再没有望过这倒霉的家伙一眼。

看着德国佬沮丧的神情,我不禁暗自偷笑。对女人的了解程度,我或者有限,但作为男人,我对男性的心理多少是清楚的。虽然德国佬之前那厚颜无耻的阿谀态度看似天性使然,但我却意识到了这家伙极有可能对沙马阿依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感。否则的话,他也绝不可能说出那些令我都觉得肉麻的语言出来。要知道,周静宜可比沙马阿依漂亮的多了,而到现在为止,德国佬虽然也习惯性的恭维了周的美貌,但无论用词还有恭维时的表情这些,远远都无法与他刚才讨好沙马时的态度来的热忱。

再次盘问蔡勇,沙马问的极为细致,比如蔡勇跟踪冯远风等人的具体原因,参与的人员以及过程等等。蔡勇原本就比德国佬踏实的多,加之对对方有意欺骗的愧疚感,所以老老实实的对沙马坦白了王烈等人组织这次行动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

事实证明,诚实才是获得对方信任的先决条件。听完蔡勇的解答后,沙马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阵,沙马正色道:「虽然我在这里呆了十一年了,不过你说的这个王烈,当初我好像也听说过他的名头。当时行当里传言,南边出了青年驱魔师,身具两仪之力,凭借一己之力灭杀了一个千年尸王。难道就是他?」

蔡勇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了,这次召集我们这些人追踪这伙武装分子的就是他。他也确实拥有两仪的力量。」

沙马得到了蔡勇的肯定后,呼吸忽然变的有些急促了起来,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情绪的激动,努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当她的呼吸平复下来,正准备开口继续说话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连续的轰鸣声,似乎是在打雷一般。我随即扭头想要凑到缝隙边上观望外面的情况。沙马此刻却脸色大变,开口招呼道。「立刻熄灭灯光,还有,别把眼睛凑到缝隙边上看,想看的话,最好从侧面的位置,距离远一点观察。」

意识到沙马的态度极为认真,周静宜和齐英两人连忙关闭各自身边的照明灯。洞窟之内立刻一片黑暗。

「千万不要出声,一会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黑暗中,沙马强调着。很快,所有的人都按照沙马的要求沉默了下来。

我和杰克弗雷德、蔡勇还有董杰三人极为好奇,两两凑到了洞口的缝隙两侧,因为沙马的叮嘱,我们都没有直接把眼睛凑到缝隙前观察,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从侧面透过缝隙打望起了外面。

因为缝隙太小,视线受阻的原因,我们几个都无法彻底看清外头的具体情况,只是发现,缝隙内透入了红色的光线,外面的整个丛林也不知道是找了火还是被某种光线所映照,呈现出了一片昏红。

雷鸣声又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会,跟着便传来了存在着某种节奏般的声响。一开始听着好像很远处海浪拍击沙滩一样的声音,但随着声音的接近,拍击声越来越大,而且节奏也随之加快。片刻后,红色的光芒被数不清的物体所遮挡,映照在缝隙当中的红色光线中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隔断。

我有些着急,想要看弄清外面究竟过来了什么。但又想着沙马的警告,所以只能努力睁大了眼睛试图通过缝隙看到更多的景象,结果也不知道是否是无疑中触发了我体内红莲的透视之力,眼前的石头和石壁猛然间在我眼中变成了透明一般的存在,石壁外的景象立刻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在看清了外面的景象之后,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我查一点就情不自禁的要发出惊骇的声响了。

一只被团团黑雾笼罩着的行军队列出现在了外面的丛林当中,雾气中的黑影密密麻麻,几乎充斥了我视线所及的整片山谷丛林。我看不清任何一个黑影的具体相貌,只是感觉它们似乎都穿着破烂的古代铠甲,手持着各种各样残破不堪的冷兵器。动作一致,步伐整齐的向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它们过了一队又一队,仿佛阅兵又仿佛巡逻一般的从洞外经过。

一开始,我还试图以计算数量的方式来分散自己此刻的恐惧心理,但倒后来,我干脆放弃了这一念头。因为经过的数量和批次太多了,多到我连大致估算的兴致都彻底丧失。

随着最后一批被雾气笼罩着的队列从洞外经过,那如同海浪拍击声一般的声响终于开始逐渐远去。又过了十多分钟,当确定再听到不声音后,沙马在黑暗中开了口。

「总算过去了,可以开灯了。」

随着灯光亮起,我视线中变得透明的石壁终于又恢复了正常样子,我转过身,带着依旧惊恐不已的神情向沙马试探道:「阴兵过境?」

沙马楞了一楞,显得有些意外。「你都看清楚了?没错了……但不是过境,而是巡山!这些阴兵可和外面偶尔借道经过的那些阴兵不一样。除非冲撞队列,否则外面的借道阴兵不会主动攻击遭遇到它们的路人,而这外面经过的阴兵,但凡出现在它们视线之内的一切活着的动物,都会被它们杀掉……」说到这里,沙马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七年前吧,曾经有个湖南那边的驱魔师也曾经顺利的进入到了这里,碰上了我,我感觉他人不错,所以救了他,原本还打算和他联手想法子一块从这里逃出去的。但是他就是不相信我告诉的他这边阴兵的情况,反而还想着用他的本事来利用这些阴兵替他做事,结果活活的被这些巡逻的阴兵裹走了魂魄……」

「湖南的驱魔师?我想起来了,湘西地区有些驱魔师的能力正是借阴兵除魔。听说能利用符咒和阵法召唤若干阴兵供自己驱使。」蔡勇点了点头,似乎是对此类驱魔师有一定的了解。

「没错了,他就是使用阴兵除魔的那种类型。不过很显然,他太过自信了。以为用他的法阵和那些符咒可以控制刚才外面经过的那些。唉,算了,不说他了。」沙马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心情似乎又将低落下去。

我发现了这个苗头,连忙开口将话题转移到了我此刻更为关心的方向上来。「你说你打算和他联手想法子逃出这里?那能不能告诉我们安全离开这里的具体方法呢?」

听到我问这个问题。沙马抬头望着我看了一会,接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好吧,你问我这个问题,正好证明了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没有骗人了。」

我眨了眨眼,没有明白沙马此刻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沙马随即解释了起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动机不纯,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打夏禹城那边的主意,利用我。不过你现在首先主动的向我询问离开这里的方法,这就证明你们确实并非自己主动进入这里了。你比这个老外要可靠的多了。」说着瞟了一眼杰克弗雷德。

杰克弗雷德有些尴尬,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结果发现沙马理都没理他,随即沮丧的放弃了开口的打算。

「实话告诉你吧,想要离开这里很难。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在这里危言耸听,也知道你会想什么主意。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估计应该打算借用我这个洞窟避开你们身后的追兵之后,再打算返回你们进入的那个山洞通道离开这里吧?」沙马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周静宜递给她的一块饼干吃了起来。

「难道不可以么?」我楞了楞。因为沙马没有猜错,就在刚才,我还正在考虑这种方式的可行性。

「你们现在再也找不到你们进入的那个入口通道了。不信的话,你们明天可以沿着你们记忆中过来的路线回去再找找,要能找到,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们。」沙马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蔑视,证明了她充分的自信。

「这是为什么?莫非是因为你说的那个什么七曲迷阵?」我意识到对方不是开玩笑后,吃惊的反问道。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有人从外面进入通道入口之后,山谷里面的洞窟通道才会出现,不过进入的人一旦离开一小段距离,山谷里面这头的通道口便会立刻消失。若是没人进入外面的通道口,这山谷里面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连接到外面的山洞通道。」沙马说到这里,可能觉得口渴,伸手摸索着从屁股旁边拿出了一个铝制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喝起了她自己之前搜集在里面的饮用水。

听到了她说的话,我极为吃惊,但从她的态度上判断,我感觉她并没有在骗我。一时间,我有些无所适从,若她说的是事实的话,我们进入的那条山洞里层洞口只有在冯远风、程子龙那些人再次进入的时候才会显现。而我们若是打算利用他们那些人进入的机会从原路逃出,必然会再一次正面同他们发生对抗。他们人多枪多,我们这里即便加上沙马,也绝对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如此一来,从原路返回的想法,便成为了彻底的悖论。我一边皱着眉思考着,一边无意识的望着正在喝水的沙马。

望着望着,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本能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沙马的面前,呆呆的望着沙马手中的水壶问道。「这水壶是你的?」

沙马对于我忽然走到她面前有些莫名其妙,听了我的问题后,扬了扬手中的水壶,随口回答道。「不是了,这水壶是我在林子里面捡的。应该是过去那些进入到这里的人遗留下来的,我拿回来还能接着用了。」

我伸手从沙马手里将水壶拿了过来,水壶边缘上用小刀刻画出的三个字准确的在光线的映照下反射进了我的视线……「严抗美」!

我一时间呆滞在了当场。严抗美,这不正是我死去了的父亲的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