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面(174、175)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1月12日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感受着匕首寒冷的锋刃,我神情澹然,脸上展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见到我的这一反应,文哥先是一愣,随即注意到了闪亮匕首刀刃上映照出的巨大的黑色阴影。勐的抬头朝天上望去……
在他抬头的同时,突然出现的巨大黑影夹带着破空的呼啸声从天而降,文哥的半截身子没入了魔物的血盆大口之中。到死,文哥都没能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吞噬了他的身躯。
站在旁边的两名同伙目睹了眼前血腥的一幕,随即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惊恐叫喊声。反应快的家伙尖叫着转身朝着武装分子营地的所在扭头狂奔。而另一个则彻底的被眼前的恐怖场景吓傻掉了……除了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龙?又或者是传说中的多头怪鸟?
从天而降的怪物超出了我认知的范围,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其命名……从形体上来说,怪物的外型像极了西方传说中恶龙的摸样。至少我印象中见过的“圣乔治屠龙”绘画中的恶龙大体就是这种形态的。不过眼前的怪物除了腹部裸露粗糙的皮肤之外,背部和两只翅膀还覆盖了厚厚的羽毛。当然,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东西从颈部位置分出了整整三条粗短的脖颈,每个脖颈上都有一颗类似鳄鱼般的头颅!正中的头颅一口咬掉了文哥身体的一半,接着脖颈朝天一扬,文哥残躯被尚未撕离的肌肉组织连带被抛到了半空。怪物右侧的头颅朝天昂起,张嘴接住了文哥剩余的肢体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撕咬咀嚼声。
坐在地上的哪位此刻方才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想要转身逃走。不过此时再跑显然已经晚了。怪物只稍稍侧了下身体,剩余的那具头颅便咬住了他的身体……
躺在地上的我平静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曾经的经历以及目睹过各种各样妖魔鬼怪的我此时的神经对于此刻发生的事情已经粗大到有些麻木的程度了!对我而言,眼前这怪物也就型体相对庞大,样子丑陋吓人罢了……却诱发不了我太多的恐惧!相反……在它撕咬吞噬第二个“猎物”的时候,我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朝它体内植入了一缕红莲火苗!虽然这缕火苗比之我之前植入其他人或者妖魔体内的火苗感觉上明显要微弱的多,但终究还是顺利植入了……
当我确认火苗植入的瞬间,怪物全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正在咀嚼吞咽的三个头颅几乎同时转移了方向,头部两侧那六颗外形颇似绿豆眼睛的视线全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我刚刚费力的吐掉了之前一直堵塞在嘴里的毛巾,注意到怪物的视线后随即朝他展露了一个我认为可能是微笑的表情……
怪物的身体再次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两只长了锐利爪子的双腿用力一蹬,双翼展开从原地一跃而起,跳过了我身侧的巨石。接着我听到了怪物双腿跑动的脚步声朝着武装分子的营地延伸而去……片刻后,数百米外的营地方向喧嚣了起来……怒吼声、尖叫声,枪声响成了一片。
我眨了眨眼,对于怪物没有吃我稍稍感觉到了一丝意外。不过随后意识到了这恐怕是我自救逃生的机会后,我开始了努力……
挣扎着晃动身体的我经过数次尝试终于成功的把仰卧的身体翻了个身。四肢虽然虚弱无力,但趴在地上的情况下,扭动身体配合四肢我终于成功挪动了自己的身体。
移动了米许距离后,我终于感觉到了四肢以及身体反向传来的受力感,之前身体的疼痛感令我畏惧自己的身体动作,而此刻的疼痛却反而激发了我求生的欲望。在强行适应了此刻的身体状态后,我爬行的速度居然渐渐开始了加快。
我并知道怪物在武装分子营地那边究竟是如何的一种状态。但从持续传来的各种声响来看,怪物似乎异常的强悍和凶勐,在受到了包括枪击在内的各种攻击之下依旧在肆无忌惮的“猎食”!因为不时的能听到有人发出的绝望惨叫声。
对于营地哪里的情况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一门心思的就只是不停的向前爬行。
我不知道怪物同那些武装分子之间的生死搏斗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爬行了多久,爬行了多长的距离,当我试图去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却忘记了自己已经爬到了一处有着高低落差的地势旁。半截身体探空后,我顺着地势开始了向下的翻滚,最终滚落到了一处低矮的沟壑之中,这一过程中产生的剧烈疼痛令我差一点再次昏迷了过去,但我终于还是挺了过来。趴伏在地上旁颤抖着、喘息着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状态。
在沟壑底部,我适应了过来。对双手双脚的控制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虽然迟缓,但足以让我支持起身体靠坐了起来。此时,峡谷中回荡着的那些喧嚣声响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怪物同武装分子们之间的争斗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不过之后的数小时之内,我没有在听到任何新的、值得注意的声音,就只有从峡谷中掠过的风声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饥饿感让我不由自主的扫视起了周围的环境,遍地的飞灰和熏黑的地表上,我的视线落在了附近几条几乎被烤成了黑炭的死蛇上面,接着匍匐着将颤巍巍的手缓缓的伸了过去……
当天色再一次接近黄昏时,我终于步履蹒跚的离开了那座沟壑,连滚带爬的从沟壑底部的土坑当中爬了出来。并朝着记忆中武装分子营地的所在悄悄摸索了过去。
几个小时的时间内,那些武装分子并未有过搜索寻找我的举动!这令我有些意外,毕竟,在沟壑底部休息恢复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精神状态当中。生怕那些武装分子出现在周围再次对我实施控制或者干脆弄死我,毕竟那个地方距离他们的营地不算太远。要他们有心对周围区域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搜索的话,绝对能够发现我的存在。
借助着周边各种地形环境的掩护缓慢接近最终看到我之前曾经呆过的那所已经塌陷了的小帐篷以及附近的营地状态后,我方才明白,我之前的担心纯属多余了……
武装分子搭建的营地此刻空无一人,战斗、爆炸、燃烧之类的痕迹历历在目。死人的残肢断臂什么的也是随处可见。可以想象,那只三头怪物的出现对他们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不过最终的胜利者似乎也显而易见……三头怪物有没有被灭杀我不确定,但武装分子们最起码应该是击退了怪物的袭击。因为营地内的状况虽然凌乱,但某种程度上却肯定经过了清理,营地内看不到多少可用的物资和物品。这证明武装分子们离开时依旧应当存在着有效的组织和秩序!假如是混乱的奔逃,绝不可能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看来在同怪物进行了一场激烈战斗后,达耶。仁波切以及睿宗那些人便带领武装团队的幸存者撤离了这座营地。哪里还会花精力安排人员去搜索我这样一个“身负重伤”的被俘人员?即便是下令处死我的睿宗,恐怕也想不到我居然能够在那怪物的突然袭击之中幸存了下来。毕竟,最先遭到怪物攻击的人就是我和那三名负责处理我的“刽子手”了!“刽子手”们都成了怪物果腹的食物,我当时的那种状况对于怪物而言根本就是摆在面前的糕点而已。
推测出了大致状况,我随即放下心来,如同拾荒匠般一门心思的在残破的营地内巡弋了起来。
达耶、睿宗那些人离开时虽然对营地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清理并带走了全部的物资补给,但我依旧还是能够从这里获得我此刻需要的一些东西。
完整的衣物我没见到,但随处可见的破烂帐篷布足以满足我天然遮蔽裸露身体的需要;死者的水壶、随身小物件之类的物品随处可见,我也没有挑选,随意拿了一个能用的水壶便挂在了身上。武装分子们并未遗漏枪支、弹药这些重要的战斗物资,但我却在营地中轻易的搜集到了诸如罐头开罐器,瑞士军刀之类的物品。除此之外最让我欣喜的则是从某个死亡了的倒霉鬼遗留背包内发现的一小包食盐。看到这玩意,我几乎不假思索的拈了一小搓直接就塞进嘴里吧嗒了起来……
单纯的咸味进入口腔后,我明显感觉到了精神以及身体内力量的恢复同时借着落日的余晖查看起了自己身体的状况。一边查看,我一边回忆思考着此前同睿宗的交谈以及那三名“刽子手”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严子路……这应该就是睿宗的名字了!他知道祖父的名讳,而且从那两块怀表的情况上看,他极有可能也知道祖父和伯祖父两人当年的一些具体情况,两块怀表也没准就是祖父和伯祖父两人分别留下的遗物。这世上很难找到如此巧合的事情了!他的名字严子路也符合严氏家族的字辈排行,他极有可能是我的同族,并且应该和我同属“子”字辈!当初认祖归宗的时候,我看过重修的族谱,严氏我同辈的同族兄弟姐妹貌似有四、五十号人,但其中还真没见过严子路这个名字……这次重修族谱,本家哪里花了不少功夫,甚至于花钱请了某个专门的社会调查机构调查我们这一支严氏家族四、五百年来的家族沿革,编撰的这本新族谱是相当精确的。收录了家族近两百年来所有家族成员的姓名以及各家的传承、源流。但说不准还真就有所遗漏……比如说伯祖父那边……族谱中认定伯祖父严华是没有后嗣的。因此在族谱中,他的名字只孤零零的落在了曾祖父的名讳之下,再下面便没有了任何传承。可要是叔叔那时的推测是正确的话……”
想到这里,我当即感觉到了一阵厌烦。我对于睿宗有可能是我同族兄弟的这一情况本能的感觉到了某种排斥。我因此而抬头望向了远处落日下隐约可见的那座金字塔状的人工建筑……
此时的我并没有前往那座金字塔一探究竟的打算。凭借着落日的位置确认那座建筑应该就是埋尸谷地西侧峡谷的金字塔后,我将搜集到的东西一古脑塞进了找到的背包内。提着背包沿着峡谷走势,朝金字塔反方向东方开始了缓慢的移动。我对于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完全的没有任何的计划和打算,只能考虑着先设法同黄炎栋那些人汇合而已!为此,我开启了脑海中的红莲图谱……
确认了此刻火苗数量和各自的位置之后,我感觉到了几分意外。
……用作追踪定位目的的火苗,我一共施放了八缕!再加上之前出于本能而条件反射植入怪物体内的那一缕,理论上图谱中此时该有的火苗数量应该是九缕才对。可当我来回扩大和缩小了几次图谱的范围大小之后,我确认我放出的火苗此刻少了一缕!
“三头怪物还活着……目前的位置是在距离我几十公里外偏东北的的某个地方!那道火苗虽然微弱,但那泛绿的光泽明显同其他火苗是不一样的!还有一道单独的火苗在正东面四、五公里的位置……看来是孙聪!他还活着……他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武装分子大队人马所在的位置!其他的火苗都在一起……东偏南,和我此刻的距离在二十公里以上!宋奎、霍尊华、道士、朱钰、张露、刘宇还有……周静宜!嘶、明明应该有七道的啊……她们哪里怎么会只剩下六道火苗了?火苗在人体内最少能存在三天……我这次昏迷了多久?应该不到一天时间吧……除了怪物身上的,周静宜和孙聪体内的火苗是最后植入的……难不成是宋奎那几个人中某人体内的火苗自然熄灭了?这熄灭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啊?难道是道士?嗯,应该是了……那家伙虽然是个神棍,但确实曾经学习参悟过道术的。有过修炼道术和修行经历的人,对火苗的抵抗能力要强的多。看来消失的那道火苗应该是他体内的那道了……算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
我弄清了那道火苗消失的大致原因后松了一口气。从各道火苗如今的情况来看,黄炎栋等人的行动应该顺利,正在向埋尸谷地的南部峡谷底部正常移动。而达耶那帮人的移动速度则明显极为缓慢,这在我看来也很正常!三头怪的袭击很可能造成了他们队伍中的伤亡,有伤者,势必会拖慢他们队伍的整体行进速度。
而我此刻要做的,就是避开达耶和睿宗等人的?ahref='/'target='_blank'>游椋⑸璺ǔ乔老纫?/div>步同黄炎栋等人汇合!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后,我朝着峡谷北侧的绝壁开始了绕行。
在我昏迷期间,睿宗对我的身上的各种伤口都进行了认真的处理和救治,若非如此,单凭我自身的恢复能力以及那些蛇肉根本不足以让我恢复到现如今的状态之中。虽然他救我的目的很可能仅仅只是为了确保让我苏醒并询问那怀表的来历而已。
夜幕降临埋尸谷地,我又再一次领略到了谷地内那奇异的自然景观。
正如萧肃言所说,埋尸谷地东西两侧峡谷内随处可见密集的坟冢群落。这些极有可能是坟墓的土堆被郁郁葱葱的森林植被覆盖遮蔽,令我之前忽视了它们的存在。而现在,大火过后的白地在配上随处可见的黯澹光源,整个峡谷此刻呈现出了与印象中完全不同的阴森恐怖之感。我因此愈发警惕了起来。而我紧绷的神经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报……
在跋涉了近一个小时后,我抢先一步发现了远处数百米贴紧北面峭壁的某个地点周围活动着几个人影,随即作出了匍匐隐蔽的举动。
观察片刻之后,我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此时出现在我视线当中的似乎是达耶。仁波切以及睿宗团伙中的几名武装分子。我因此而感觉到了诧异。因为我确认是孙聪的那道火苗,此刻正位于这里东南方向数公里的地方。达耶团伙的多数人员此刻也应该正在哪里,眼前出现的这几个武装分子显然脱离了自己的队伍。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似乎是在搬运和挪动周围的石块并用石块布置着某种法阵。
此时的我对于这些人略显鬼祟的举动毫无兴致,打算绕过他们沿着峡谷中间的区域继续朝东。却没想到这些武装分子刚好布置完了那个法阵转身朝南向着图谱中孙聪火苗的所在开始了步行。如此一来,我要绕路中央区域反倒有了被他们察觉的可能。我因此干脆继续趴伏着等待了下去。
十几分钟后,我确认那些武装分子已经远去,方才再次小心翼翼的猫着腰,贴着北面峭壁尝试着继续前行。但当前进到距离那个石块法阵还有二十多米的时候,视线中一个模煳的发现令我再次选择了就地匍匐。因为我意外的发现,武装分子并未全部离开,距离法阵外数米的位置上,还盘腿坐了一个家伙。
“他奶奶的……这帮家伙搞什么啊?要走就一块都走不行么?怎么还留了一个家伙在这里?这家伙杵这让我怎么偷偷熘过去啊?干脆摸过去……咦……那家伙是?”
当发现留在法阵旁边盘膝而坐的人似乎正是睿宗严子路后,我立刻停止了心中的抱怨。同时身体更压低了几分!他应该尚未注意到从其侧后方接近这里的我。而我却也打消了刚刚冒出的试图偷袭的念头。
他没察觉到我,是我的运气,而袭击他……我却没有任何的把握!要知道即便是王烈那家伙,当初之所以能够重创此人,也是存了几分侥幸。换了我的话,别说现在这种身体和精神状态,就算正常情况下全力以赴,恐怕也无法从这家伙身上占到丝毫的便宜了。
我随即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进退维谷的状态之中。继续前进,被对方发现几乎毋庸置疑。而后退的话,则同样可能被对方所察觉。因为此时的睿宗好像对周围的环境有所警觉,脑袋开始了时不时的四下张望……
我考虑了一下,干脆收敛起了略显急躁的心情,一动不动的匍匐在了原地静静等待了起来。在等待的同时,我终于还是禁不住偷偷观察起了睿宗以及他身边的那个石头法阵。
睿宗指示那几名武装分子临时摆放的石头法阵颇为简单,似乎是一道五行散灵阵。即便是我这个仅仅只是跟随韩哲学过一段时间阵法基础的半吊子也能认出。这种阵法是某些宗门阵法的基础阵型,用途极为广泛,同其他阵法能够组合成许多强力的大型和巨型法阵。单独使用的情况下,一般是用于增加术法的威能。我因此而将视线转移到了石镇的中央位置。不出我所料,睿宗果然在石阵中央还布置了一个很小的法阵,那法阵由朱砂直接绘制而成,朱砂法阵内似乎还摆放了什么东西,但是因为距离和光线的原因,我看不太清楚。只是隐约看到那东西在周围黯澹光源的照射下散发出了某种类似金属般的光泽。
我的眼睛自然而然的眯了起来,弄不明白这家伙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但没过多久,我察觉到周边区域开始出现了一丝澹澹的薄雾,这雾对我而言并不陌生……竟然同当初夏禹城地下洞穴中母亲出现时夹带的雾气几乎完全一样!
当确定了这点后,我禁不住心中一惊!
“不好……睿宗这家伙好像是在利用法阵召唤或者说引诱什么东西一样!……难不成他正在召唤某个妖魔?从这妖雾推断……起码是天妖或者说近似天妖等级的存在!”
睿宗同样注意到了四周雾气的出现,行为举止变的极端谨慎和郑重了起来!我甚至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奶奶的……这家伙疯了,居然在这种地方摆阵主动招引妖魔!他疯了,我可没疯……”意识到睿宗此刻已经全神贯注提防起了即将出现的妖魔,我随即打定主意借这机会悄悄后撤!要王烈在这里,十有八九会插手此事……而我却真没有什么斩妖除魔的自觉性。虽然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消灭过了不少妖魔鬼怪类的玩意,在灭杀妖魔的过程中也体会过那种难以言状的愉悦和快感。但我却从未想过为了追求那种快感主动向妖魔“寻隙滋事”!之前灭杀妖魔要么是为了自保,要么就是为了协助他人。就在我刚刚把身体支持离开地面想要朝后方挪动时,雾气当中,一个纤细的人影从东面方向渐渐的展现了出来,缓慢的朝着法阵的位置走来……
当看到那人影的瞬间,我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支撑着身体的四肢和睿宗一样,开始了轻微的颤抖,脸上的表情也陷入了某种痴呆的状态。
来者的行动颇为迟缓,但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优雅的美感!当她来到石块法阵旁时,盘膝在侧的睿宗忽然身体一振,接着上身前倾,以盘腿匍匐的姿态拜倒在了对方的面前。以极度恭敬的姿态和歌颂般的语调发出了声音……
“得以面见仙子……顿感无上荣光!”
但来者对于睿宗此刻的这种姿态根本的视而不见,而是径直走到了石阵当中的朱砂阵旁,接着弯腰双手拿起了睿宗摆放在朱砂阵内的物品,平举到了自己的面前。
此刻,我才发觉,朱砂阵内摆放的物品正是睿宗从我手上拿走的以及他自己持有的那两块怀表!
来者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两块怀表良久,方才对睿宗做出了语言上的反应。
“一块想必是你的了……持有另一块的人呢?”
声音是悦耳舒适的女声,但却略显沙哑。
“哦……您是问那个带着怀表的男人么?他只是凑巧得到了怀表而已,并不知道这怀表的具体来历。我救了他,因为他是无关人等,所以我安排人送他离开了。不过他和护送他的人员离开我们营地时凑巧碰上了三首夔蛮,虽然我并未亲眼目睹,但很可能和护送他的另外两名人员一道遭遇了不幸吧。”
解释说明的同时,睿宗双手撑地,依旧维持着跪拜的姿势!
“三首夔蛮?呵呵……你这人看起来并不像你的长相那么憨厚诚实啊!三首夔蛮智商不高,但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它还是能分辨清楚的……”来者此刻的说话口气变的不客气起来。
睿宗显然意识到了这个变化,随即直起了上身,微笑着望着来者回应道:“不太明白您的说法了,难道对于三首夔蛮而言,那个男人不能吃么?这倒令人意外了!嗯……如您所说,我这人确实有那么一点不老实。不过您觉得您现在这个样子有资格指责我么?传闻中有着倾城美貌的仙子、现人神。却以一副老妪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如果说我不诚实的话,您的这种行为难道不也是一种欺骗么?”
“仙子?现人神?哼、哼、如果其他人如此称呼的话,我还不觉的如何奇怪……不过你既然知道施法将我吸引到这里来。想必应该是了解一些东西的人才对了!也说这样的话,就不合适了!至于我现在的样子……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我这样子现身和你见面,正是为了显示我的真诚。你认为我欺骗你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来者一边说,一边将两块怀表的其中之一自顾自收进了随身的衣袋当中,而将另一块再次放置回了朱砂法阵内。
望着对方的这一举动,睿宗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原来您不喜欢仙子或者现人神这样的称呼啊……那我真是唐突了!毕竟,这种称呼是众人几千年来约定俗成的说法了!我只是遵从惯例罢了。虽然这称呼并不准确,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却也没有太大问题。毕竟,相比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您这样的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于神明的存在了!当然,如果您要真不喜欢这种称呼的话,请不妨告诉我应该如何称呼您?神格者?神选者?又或者直接称呼您的由来……九转阴妖?”
当听到睿宗的最后那个称呼,石阵内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睿宗观察到了对方的这一细微变化,脸上流露出了某种邪恶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话语,而是继续开口说道:“……至于您的本来面目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老太太摸样的!毕竟,您可是拥有赐予他人永葆青春的能力。对于他人而言,需要被动从您这里获得这种效果,而您作为这一神格力量的拥有者,这一效果可是会天然的作用于您的自身才对。您可能死亡,但却绝对不可能衰老。我想这一点,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石阵内的人面对睿宗的这一说法,沉默了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朱砂法阵内的怀表开口问道:“既然这块怀表在你手上,你想必和严华是有关系的。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面对询问,睿宗的表情郑重了起来。以极为正式的口吻做出了回答。
“严华是我祖父。我叫严子路……”
“是么?我可真没看出来……你和他无论相貌上还是行为举止这些几乎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对了,你祖母还好么?人在哪里?对于我而言,她也算我的故人了……有空的话我想再见她一面!”石阵里的人也不为什么,此刻说话的语气彷佛变成了唠家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