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黑影见那架式,回头想走,却不料黑暗中早有人堵着,只得乖乖的回来,悻悻的道:“姓吴的,我只是拿了你一点钱,你可不能太过份!”
吴爱国奸笑道:“不过份,不过份!只要你带我们去一趟柴化梁家就行了,怎么样?跑一趟,这钱就全是你的了!”说着话,递过来厚厚的一叠子人民币。
那条黑影道:“狼哥住的地方,我劝你们还是别去,院中有不少兄弟呢!真动起手来,个个能打,你们就这些人,可讨不了好去,再说我出来时,狼哥也不在家,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去了也是白跑!”
梁孝伟奸笑道:“我们去他的父母家,只要抓到了他的父母,不怕他不来!”
那条黑影害怕了,把钱塞给吴爱国,恐惧的道:“你们这样做,不合道上的规举,再者说,要是狼哥知道我替你们带的路,不活剥了我的皮才怪?这钱我不要了,再见!”
梁教伟叫道:“小兔崽子!你要是不带我们去,我现在就活剥了你!哪走?”说着话,伸手就抓。
那条黑影也不是吃素的,滴溜溜一个转身,避开梁孝伟的大手,从前面站着的人群缝里,擦身就跑。
十几条大汉一起吆喝,黑暗之中,竟然被他放翻了两三条身高体壮的大汉,激得梁孝伟破口大駡,剩下的大汉一拥而上,终于把那条黑影压翻在地。
梁孝伟伸出手来,“劈啪——!”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恶狠狠的道:“去还是不去?”
那条黑影识相的道:“那好吧!就是千万别给狼哥知道,是我替你们带的路!”
染孝伟笑道:“这才像话,放他起来!带他上车?”
那条黑影站起身来,抹掉了嘴上的血迹,把手一伸道:“钱——!”
吴爱国把那一叠子人民币,在手上拍了两下,塞到他的手中。
巷子的拐角处,另一条黑影看得清清楚楚,不动声色的挡了一部出租,悄悄跟上了前面的车子。
我直到深夜二点,才回到了“乱云飞渡”,车子刚到大门口,就发现了一条黑影,站在遮雨檐前,向我挥着双手,我忙一踩刹车,定睛一看,却是王鹰。
我放下车窗道:“什么事?”
王鹰左右看了看,低声在我耳边道:“狼哥!是这么回事??????!”
我听着听着,脑门上的青筋就跳了起来。
王鹰以为我会暴跳如雷,但是出他意料的,我只是点了点道:“好了!我知道了!继续看好他!”
王鹰奇怪的看了看我道:“狼哥不生气吗?”
我沉声道:“气!但有什么用,至于是什么人干的,明天早晨自有分晓,现在先去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我隐隐的觉得,是那二千万的事发了,他妈的,这吴爱国到底勾搭上了什么鸟人,这种不上路子的事也能做出来?
第二天早晨,我照样叫江媚吹了一会儿箫,又调教了一下新收的外马,悠悠然的吃过早饭,九点钟时,方才开着车来到印刷厂。
一进门,沈莉就朝我嘴一歪,跑了过来,小声的道:“吴老鬼又来了,板等在你的办公室里哩!你要不要见?”
我笑道:“人家一个大区长,跑了几次也不容易,算了,给人家一点面子吧!”
吴爱国一见我进来,就满脸堆笑道:“柴厂长!你好威风呀?”
我笑道:“还不是托了你个老鬼的福,弄了个大空厂给我?这下有我忙的了,呵呵!不知道区长大人驾临,有何贵干?”
吴爱国忽然脸一板道:“小王八蛋!你的事发了!”
我微笑道:“哎哟!别吓我,我胆儿小,什么呀?说来听听?”
吴爱国向左右看了看,没有闲杂的职工,方才冷哼道:“好胆色!我问你,竹联帮的二千万美金,打到印刷厂的帐户上,是不是你叫人黑了?”
我以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一脸茫然的道:“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呀?你个老鬼,把诺大的一个印刷厂做空了,拍拍屁股就走,我前几天才想到办法,向银行借了五千万人民币,哪来的什么二千万美金?噢——!我明白了,是不是印刷厂还有帐户?快说出,我正等钱用呢!”
吴爱国大笑道:“你就装吧!不过我告诉你,黄菲儿已经把你的父母、兄弟请到她那儿去做客了,要是你查不到这二千万美金,你的父母、兄弟就别想见了!”
我笑道:“黄菲儿那个小三八,真是无中生有的货,这样!你说的事,我会去查,但是麻烦你替我约她见个面,随便什么时候吧,最好过了年之后,我不急!”
吴爱国狞笑道:“难道你就不为你父母的安全着想?”
我微笑,用非常平静的语气道:“想啊!怎么不想?要是真没有那二千万,杀了他们我也没辙,她们要有兴趣,儘管动手好了,但是要是我父母兄弟少了一根毫毛,就算我查到了确有二千万美金的入帐,我也不还她们了,就算她们把我做了,我也会叫人把这二千万交给共产党,她们也休想得到一分钱!”
吴爱国愣了半天,方才道:“你有种!我立即和黄菲儿联繫!”
我笑道:“我要见正主儿,不要拿她手下的小兵小将来糊弄我!明白吗?”
五分钟后,吴爱国向我陪着笑脸道:“黄菲儿说了,就今天中午,在翡翠宾大酒店见,顺便请你吃个饭!”
我笑道:“今天不行,最早后天晚上,这事我得去查,没有子丑寅卯的,我去了怎么说?至于地点,我到时再通知他!还有,谢谢她替我照看几天的家人!”
黄菲儿简直要疯掉了,狠狠的踢掉高跟鞋,对着面前的一干凤堂高手破口大駡,她自出生的第一天起,就算是在道上了,但是怎么也没见过我这种人,在她的世界观里,只要手上有人质,对方就得乖乖就範。
但是她怎么知道,所谓劫人质以要胁的事,只有在她们港台、或是西方才能看到,中国人从来就不管什么人质狗质的。
早在秦末就有明证,项大呆子抓住刘邦的父母老婆,要胁刘邦,结果刘邦怎么说?还要项大呆子分一杯羹给他哩!
就是国共争霸之时,蒋光蛋这种事也没少干,结果怎么样?共产党根本不理他这一套,你爱抓就抓,爱杀就杀,光我吊事。
国军进攻苏区的一个地方,共军觉得拼不过你,掉头就走,至于苏区的老百姓,还是这个话,你爱抓就抓,有爱杀就杀,关我吊事。但只要会忽悠,厚着脸皮的吹,老百姓还是好糊弄的。
虽然我的父母在他们手中,但是我要是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黄菲儿她们一定会觉得奇货可居,变着法的要这要那,那我就被动了;我只有表现出很不在乎的样子,她们才会没辙。
大狐听得实在不耐烦了,试探的道:“菲姐!既然採花狼这么不识相,不如我们立即就做了他的父母和弟弟,替你出气怎样?”
黄菲儿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打得大狐一个踉跄,尖削的狐狸脸,顿时胖了起来。
黄菲儿用两个雪白的手指,剑指着大狐骂道:“你是猪啊!做了他们?做了他们我的二千万美金就得泡汤,就算把他们一家全做了,也值不了这二千万美金!”
铁尺苗得势道:“小姐!你这样大骂,也于事无补,你想想,这钱有这么打过来的吗?一定是帮内有人想给你好看,故意出难题让你做,帮中有这能力而又想阴你的,还有什么人?你们年轻一代中,龙虎狮凤,说起来威风,但是都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你的青凤堂成立在即,而其他的三个堂,都没有动静,不出所料的话,不是火龙陈彼得,就是飞虎帅云威,要么就是铁狮吴天明,你们四个一块长大,怎么就有这么大仇哩?”
玫瑰杨娱道:“苗老!现在帮内的事先放到一边,要真是少帮主他们几个弄得鬼,我们也只能暂时忍着,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怎么把那二千万美金,从那个该死的採花狼手上哄出来?否则的话,明年我们开堂,那么多的码头,没有钱怎么能行?”
黄菲儿发了一通火,也冷静了下来,对边上站着的小摩西李卫红道:“你去!安排一个舒适的地方,给那个採花狼的家人住,看着不让走、不给打电话就行,一日三餐,都要弄点好的,至于姓吴的,就不必管他了,但也不能放!”
李卫红忙答应道:“知道了!我立即就去!”
黄菲儿又向大狐道:“亏你整天还敢说你是南天市的老大,怎么我看着这个採花狼的,比你还拽吗?就是个不要命的,怎么我以前没听你们提到过他?”
桑大头小心的道:“菲姐!我和採花狼以前在一个地方混,那小子可狠了,但是你也不能怪大狐不告诉你,那个小鸡巴,今年顶多十六七岁,手下也就十几个兄弟,要不是今天这事,可能我们还注意不到他哩!”
肉熊蒋刚道:“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乖乖的向我交保护费?”
大狐骂道:“肉熊你个呆B,你就省省吧!现在想起来,可能是那个小子不想明着和我们对着干,我可告诉你,说不定哪天那小子发起狠来,悄悄的就把你做掉了!”
肉熊听得浑身一哆嗦。
黄菲儿眯着凤眼道:“我知道了!这小子就是在等!”
大狐不解的道:“等什么?”
黄菲儿忽然微笑起来道:“是等着长大!等着经验的积累,这样的人,不为我所用,就为我所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他谈谈,咯咯——!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大狐忌妒道:“可他手下就十几个人呀!而且全是十五六岁的小鸡巴,收他过来有什么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