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八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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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里,兽人一直持续着旨在消耗对方弹药的不间断夜袭,守军方面也一直处变不惊,直到第五天高地上开始出现了一些骚动,因为弹药储备近乎见底了。

而这一天紫藤的脸色也很不好,因为已经过了预计补给的时间了,虽然也做了最坏的心里准备,但眼下的情况实在不乐观,对面的兽人已经在准备大规模的进攻了。

这个时候,距离高低还有相当距离的空中,一直令人叹为观止的巨大空中编队正在尽力赶路:十五艘大型硬壳飞艇成三路纵队居中,雪白的巨大雪茄一般的气囊足有一百多米长,硕大的长方体货运吊舱中满是物资。

编队的两侧各有一艘护航的空中战舰:庞大雄伟的船身,彪悍恐武的鹰头船首象,前后左右分布着的呼呼作响的螺旋桨,前甲板上左右分列的两座双联装炮塔中粗壮的主炮和船舷成排的副炮威风凛凛。

这一切都如此震撼人心,然而与编队前方开路的那个庞然大物相比却又都完全不值一提:那是个怎么看都不可能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异物,实际上它也确实不属于这个时代,那是被菲亚利重工从上古遗迹中挖掘出来并部分修复用来作为其私兵部队移动大本营的,尽管许多原有功能都未能恢复,但依旧是一座威力无穷的移动要塞。

四周护卫着十多台飞行状态下的魔能机甲,和飞在旁边的它们一相较,马上让人实际感受到那艘凌空的机械有多么庞然巨大——在那巨大飞行物体的对比下,就连担任护卫的这些近十米高的钢铁巨人看起来也跟玩具没两样。

鲜红线条配上白色装甲构成壮丽的外观,优美的流线型舰体仿佛收拢翅膀俯冲入海捕猎的军舰鸟,高大复杂的剑桥如同巍峨的城堡,遍布全身的大小不一的炮塔足以让任何接近者胆战心惊。

“我说老姐,你稍微冷静点。”阿喀琉斯,伊扎克家的小少爷,正在第一剑桥中大副的位置上无奈地看着自己歇斯底里状态下的表姐。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冷静的了?呜啊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呀!!”舰长的位置上的忆柔发羊角风似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一副焦虑过渡的样子。

“比预定出发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来不及是必然的。”负责情报整合和通讯联络的情报长是个颇有姿色的金发少女,“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某人坚持要等这艘船到了再一起出发的原因吧。”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她一边无聊地翻看着时尚杂志一边毫不留情吐糟道。

“哥哥正在危机之中,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本舰立刻脱离编队,全力赶赴战场,马上行动!全速!”似乎想到了办法的忆柔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前方大声命令道。

“这是艘新船,动力系统还在预热中,不要说全速了,根本连立刻加速都做不到。”轮机长,坐在右前方位置上的一看就上了年纪却依然很壮实的矮人放下手中的麦酒罐很不客气地拒绝执行这个指令。

“那那那……应该已经进入主炮射程了吧?立刻开炮,援护高地那边啊!”有些傻了眼的忆柔似乎又想到了对策。

“主炮的杀伤误差至少有半公里,没有准确的射击诸元,您是打算把高地上的守军一起轰成渣吗?”文质彬彬的炮术长移开眼前的高等数学自习教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此命令表示不屑一顾。

“派魔能机甲部队出击,用大功率远程魔导传送系统!”彻底傻了眼的忆柔祭出了最后的王牌。

“别开玩笑了,那个系统还在试验阶段,并且及不靠谱,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那些魔能机甲被直接送回利萨斯去都有可能。”帅气而温和的战术长将注意力从爱妻的家信上转移回来后果断否决了这个方案。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用来传送人的小功率系统应该已经调试完毕了吧。”好在憨厚体贴的航海长从地图中抽出神来提醒了她一下。

舰体内的第二层甲板是包括魔能机甲格纳库,陆战队宿舍等舱室所在地,此外医疗实验室也在这里。

室内的手术台上,艾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胸前的床单滑了下去,如同定制的大理石雕塑一般完美的曲线显露路了出来。

“所有数值都在正常范围,没有手术造成附带型损伤的迹象。”见她恢复意识,一名技术人员走了过去,“欢迎回来,士官长。”并微笑着最后补充了一句。

“是吗……”艾娜挪到床边,麻利地穿好内裤,“这次又加装了什么玩意?”一边套上黑色的裤袜一边问道。

“绝对零度冷冻炮,在腹部的魔域收纳空间里。”对方查看了一下相关清单回答。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说着这些的艾娜已经搭好了胸罩的扣子,开始把胳膊伸进衬衫的袖管。

“只是名字霸气而已,说白了其实就是几根喷射急冻液体的管子连接着一个装满那些液体的大罐子而已。”那技术人员耸了耸肩笑道。

“什么吗……你们这些标题党!”一边如此吐糟一边将窄裙的腰带系好,下床的同时将双脚斜踩进高跟鞋里,利用起身的重力效果蹬紧鞋跟,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实验室!艾娜姐睡够了没有?赶紧叫醒她,然后让她马上带队准备进行魔能投送!”医疗台上的通讯魔晶里突然响起了忆柔风风火火的声音。

“虽然已经醒了,可是如果现在就离开的话就得跳过新设备的测试调整阶段。”技术人员有些为难地解释。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总之让她现在就出发!立刻!!马上!!!”但忆柔明显已经没有耐心等了。

“抱歉,看样子我只好回头再帮你调试核准了,那位伊扎克家的大小姐今天似乎过分有精神了。”技术员一脸苦笑地转向艾娜。

“她哪天不是精神得过头?”艾娜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拉过披在一边椅子上的外衣直接就走了出去,快步穿过走廊,登上楼梯,一边轻点自己的耳垂,一个红色的小型魔法阵出现在了那里,“红队,准备行动,代号落雷!”将魔法阵拉到嘴边的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又快速穿过几道走廊,一闪金属门就在眼前,“确认!编号R02,回声军刀!”

“确认!编号R03,猛犸使徒!”

“确认!编号R04,火神幽灵!”里面传出了机械感的声音。

进入门内,里面的空间很大,墙壁上有许多四个一组的小门,走向其中一组,来到其中唯一还现实绿色的门前,伸手触碰。“确认!编号R01,赤红台风!”伴随着这样的机械感的声音,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几乎刚够一个人站立的圆柱体空间。

走进去站好的瞬间门已经自己关闭,艾娜微微闭上眼睛,一瞬间她的背后,肩上,双臂,腹部和腰间两侧纷纷出现了红色的魔法阵,同时周围的墙壁上对应的位置打开了数个缺口,长串的弹链,成排的炮弹,大块的魔晶,密闭的金属罐等等被从各个角度推进魔法阵中,当所有的魔法阵都吞噬完相应的物品消失后,一道光柱从脚下升起笼罩了全身……

高地下兽人再次如潮水般涌来,经过几次试探性攻击,格洛姆判断人类方面的弹药已经消耗殆尽,因此这次新的攻势中他投入了几乎所有的步兵兵力。

一瞬间,炮火声和飞散的残肢似乎推翻了格罗姆的判断,但很快他就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因为弹药难以为继人类的炮火渐渐沉寂了下去,没多久,作为攻击前锋的巨魔们已经冲到了高地下。

但他们却无法再前进哪怕一步——从高低边缘那些安装在金属四角支架上的武器中散布出的弹雨在高地下造出了由死亡支配的无人区。

那是从军属防空部队中抽调来原先一直部署在高地制高点附近的魔能气动突击炮,是魔能机甲主武器的简化版,因为进攻的这支兽人部队空中兵力很有限因而保留了相当多的弹药储备。

原本将这种消耗昂贵的魔晶来推动弹药发射的武器用于攻击普通步兵是性价比低到极点的行为,但眼下的局面里紫藤已经顾不上考虑成本问题了,他命令将所有的八门全部移动到了最前沿的防御位置。

伴随着鞭炮一般密集的开火声,炮身一侧闪烁着的风系魔晶快速地丧失着绿色的光泽,另一侧的两百发的制式弹箱也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见了底。卸下打空的弹箱,调节魔晶的供能传导功率,设法冷却烧红的炮管,重新装弹,转动炮身扫射……防空部队的炮手们机械地重复着几乎只在理论课本上见过的急速射击程序——他们从来没有如此密集快速地开火过。

炮口一遍遍扫过冲锋的兽人集群,所过之处的目标都被打得无影无踪。是的,不是打倒也不是击飞,而是近乎消失的视觉效果。在这些原本为打击大型飞兽而设计的大口径重型弹药组成的金属风暴面前兽人们的躯体直接被碾碎成肉沫和血雾,进攻的队列被压在距离高地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几乎动弹不得。

眼见兽人的攻势停顿,紫藤立刻下令停火。倒不是他认为目前形势已经改观,而完全是不得已的选择。高速射击带来了弹药的剧烈消耗,堆积如山的空弹箱的数量早已经超过了剩余的弹药;更严重的是连续的快速发射使炮管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实际上在他下令停火前已经有接近半数的突击炮因为炮管过热而无法射击了。

几个最先从恐慌和伤亡中回过神的兽人小心地抬起头:自己的脑袋没有被打爆;其中两三个壮着胆子站起身来:他们没有被撕碎;胆子最大的一个试着前进了两步:那种可怕的炮声没有再响起。

又过了几分钟,更多的兽人站了起来,但前进了没一会就听住了,他们的视线被突然出现在空中的巨大魔法阵所吸引。闪烁的光柱从中直打向地面,冲击和闪光逼地靠近的兽人连连后退,而那些太过接近的倒霉鬼则已经捂着眼睛满地打滚了。

“眼睛!眼睛!”

“啊!我的狗眼!”

诸如此类的惨叫不绝于耳。

光柱散去,地面上是呈菱形站位的四个人,虽然都以缓冲落地的动作蜷缩着身体,但高地上的紫藤还是能分辨出似乎是四个女性,并且那些背影都似曾相识。

“能直接以肉身承受这个能量强度的无坐标传送……传说中的斯巴达部队吗?”他暗自惊讶。

“观测,数据传输,射击诸元运算,开火直到到炮弹到达预计时间一百秒,你们要至少争取两分钟的时间。”左边的一个站了起来,华丽的黑色长发在背后披散下来,用命令式的语气丢下这句话的她返身向高地快速奔跑过去。

“艾娜?”紫藤终于看清了她的面目,慌忙下令不要阻击,不过对方的样子完全不象是在战场上,依旧一身黑里透红的套裙打扮,甚至还穿着高跟鞋,完全不能理解这打扮的她怎么能跑那么快。

不到十秒的时间已经跑完了二百多米的距离来到高地脚下,飞身一跃居然超过了高低的高度一倍还要多,而后稳当当地落在了紫藤的肩膀上,“吆,小少爷,有段时间没见了啊。”一边这样打了个招呼。

“喂,你是猴子吗?”紫藤吐糟道,不过艾娜完全没有理会,她左眼的位置闪出一个红色的小型魔法阵,而后化作了似乎是望远镜镜筒的结构不断前后伸缩观察着,既而连头上也凭空出现了机械兔耳一般的金属构物,以变化的节奏晃动着。

碰了灰的紫藤拿起望远镜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高地下,另外三个人也站起了身,同时随着落地时候造成的扬尘的消失,终于可以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了。

顶在前面直面数千兽人的是夜雨,乌黑的长发整洁得盘在脑后,亮紫色的铠甲有着厚实华丽的护肩却没有遮住太多的躯干部分,近乎两件套泳装的构造和独立的护手与长靴将腹部,背后,上臂和大腿上的大片肌肤和深深的乳沟都暴露在外,甚至如果不是腰下那些羽毛一般的装饰性部件,估计连屁股都要露个大半出来。

左手中是厚重的金属塔盾,右手中则是闪着寒光的长戟,无论哪一样相对娇小的身体而言都现得有些巨大。但就是这样看似娇弱的身躯,冲撞进一群兽人之中时却如猛犸那样的巨兽一般摧枯拉朽。仅仅一次突进,就有十数名兽人和巨魔被撞得飞上了半空。

随即长戟刺出,两个高大的牛头人被扎成了肉串,再以神灵一般的巨力挥舞长戟,围攻上来的整整两圈各色兽人齐刷刷地被一刀两断。

“月面空翻!”借着清理出的空间腾空而起,亮紫色的装甲闪烁起耀眼的光辉,倒立着身体盾尖朝下俯冲入敌群,将正下方的倒霉鬼砸得粉碎的同时将地面震出了无数向外延伸的数米长的裂缝,巨大的能量从裂缝中喷涌而上,将一大片兽人震大七窍流血而死。

几乎同时杀进去的还有奥拉,和一身重装的夜雨不同,她是一套紧身的红黑色调的轻甲,不过由于是近乎比基尼加长靴和护手的款式,暴露毒有过之而无不及,大片深棕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如同涂抹了橄榄油一般的光泽,银色的发丝随着风一般的身形动作漫天飞舞。

双手各握着一把弯刃军刀的她就这样径直杀进了迎面而来的一群重装牛头人之中,上下飞舞的刀锋不断割裂着一切接触到的东西,无论躯体,铠甲还是武器,并且随着每一次攻击的撞击声都会如回声般散射出数道剑气,不多时,她的脚下已经是一地的尸块了。

“喂喂喂,这样我不就无所事事了吗?”被抛在后面的爱利丝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三角形的猫耳和蜂蜜色的双马尾俏皮地抖动着。她身上是一套红色的艾米装,虽然很可惜即使是低胸的设计也没让略平的胸部显露出来,但只到大腿一半长度的裙子配上半长的同色靴子让娇小的身材意外得有了些许挺拔的感觉,淡红色的透明丝袜和长手套则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性感气息。

不过她的不满很快被空中的异动打断了,那是近百只支援地面攻击的雷鸟。“哦?这是要烤火鸡的节奏吗?那么火候怎么说?半熟吗?”说完就直接丢出一个火球将打头的一只直接烧地半焦坠落下来。

“还是说七分熟好一点?”双手前推,一股火焰喷射而出,将几只后续俯冲过来的烧得七零八落纷纷栽落地面。

“算了,我看干脆就直接全熟吧!”说着这些的爱利丝已经全身燃烧起炽热的火焰,如同烈焰凝聚成的幽灵一般在空中来回穿梭,所经之处的一切尽皆化为灰烬。

“全舰战斗准备!”随着战场数据的传回,舰桥内忙成一片,原先各做各事一副懒散样子的众人似乎一下子都换了人似的。

“数据接受完毕,各情报组开始解析,一组负责弹道,二组负责目标区域优先级,三组估算提前量。”把有些散乱的金发甩到身后,情报长快速地分配着任务和相关数据。

“机关室!改变主机动力分配,开始向各主炮塔供能。”完全没有了醉色的机关长第一时间指示改变舰内动力供应。

“下降高度,脱离编队,舰体转横,左满舵!射出船锚,准备抵御后坐力。”航海长麻利地指挥着船体姿态的调整。

“明白!高度降低,满舵左!”连接操舵室的话筒中传回舵手响亮的回话。

“舰体上半球各主炮塔转向,舰首一号二号主炮塔各炮五发速射开辟隔离区,左舷三号主炮塔和舰尾五号主炮塔各炮进行五发连续延伸射击。”扫视着战场态势图的战术长迅速拟定着攻击方案。

“各炮射击诸原调整完毕,装弹完毕,充能完毕,膛压至临界点。”炮术长转头看向舰长的位置。

“碾碎他们!”忆柔一挥手,大声指令道。

她的动作却让一边的阿喀琉斯猛得一惊,赶忙靠上去:“姐,你的手!”他小声提醒道。

忆柔一颤,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整个手掌已经呈现出了仿佛砂岩一般的色泽和纹路,甚至有许多细纱一样的东西在脱落,她赶紧起身悄悄地退出了指挥室,闪进一边的洗手间里。

冲洗了好几遍,手掌好歹是回复了原样,有些疲惫地靠在门上,深吸了几口气:“身体崩溃的迹象都越来越明显了,希望根哥哥一起的时候别露出什么马脚来……”她有些担心地自言自语着。

“姐,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了表弟的声音。

“阿喀琉斯,这事别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哥哥。”忆柔有些疲倦地嘱咐道。

“可是这样下去你的身体……”门外的声音依旧很焦急。

“怎样都无所谓了,毕竟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嘛。”忆柔自己却一副完全看开了的样子。

“总会有别的办法的吧?”阿喀琉斯不打算放弃劝说。

“别傻了阿喀琉斯,我这种出身的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有选择吗?当年梦想着成为军火女王的母亲她也不是自愿去东方的吧?”当里面的人显然已经死了心。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阿喀琉斯,帮我隐瞒了舅舅这么久。”停顿了一会,忆柔转移了话题。

“诶?”阿喀琉斯听得一惊。

“别以为我不明白你最近这么经常出现在我周围是什么意思吗。”

“抱……抱歉……”阿喀琉斯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没有怪你,相反多亏了你,我至少还有能保有选择怎么离开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