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岳明白其中关窍,仰天大笑道:“阉狗还敢放肆?我主十万神兵不日便到,你现在不降,待得大军到时,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冯宁安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语塞,下意识的看看左右,却见守城士兵也是人心惶惶,他知道,兵无战心,大势已去了……“春都谷险峻之地,本将军不费吹灰之力,以三千破五万,轻易拿下!你这孤城,能够抵抗我多久?你也是聪明人,知道该选择谁为正主了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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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岳吹嘘自己的功劳,其实,所谓三千破五万,纯粹是他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系将领,外加三千兵马,拖住孟州城出来的鬼兵,可不曾想,徐岳本来身份竟然是徐峰的兄弟!他名头远不如徐峰响亮,而且为人十分奸猾,居然成功的混入了官军之中,逐渐成为将军。
周冲想让他做替死鬼,他却是求之不得,眼看周冲率领大部人马冲出寨门,他便按照和徐峰的约定,发射火箭,在军营中纵火,引爆了霹雳雷!除去他自己的数百心腹外,其余留守断后官军全部被杀。
接着,他又率领几百心腹和鬼将,归顺须弥幻境的高手,扮做抵挡不住溃逃下来的官军,骗开春都谷隘口,周冲等撤下来的官军刚刚休息,被这三千兵马为内应,里应外合,攻破隘口,数万官军精锐,许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砍了脑袋,死得稀里煳涂……不过,虽然是偷袭,又是偷袭的疲惫之军,须弥幻境的阴兵鬼将损失也是不小,所以,能够和徐岳杀到京师城下威慑的,只有两万兵马,大部分都在休养恢复。
徐岳知道官军底细,更清楚,京师现在所谓二十万御林军纯粹虚张声势,大部分是吃空饷的空头兵不算,还有许多是老弱病残在浑水摸鱼。
最多也就是有三五万人马,还有一战之力,但比之周冲所领大军,那是万万不及了。
所以,他才敢带两万兵马前来叫嚣,更是挖空心思的将斩首的数万官兵首级,堆砌成方塔,震慑人心!京中不知他的虚实,而且,内部也确实是哀鸿遍野,朝堂上,有提议迁都的,有提议议和的,就是没有敢说出战的!皇帝扫兴回到后宫,直接回到太后这里,看他闷闷不乐,太后道:“陛下若是有想法不如就说出来,或许妾身还可以帮忙出出主意。”
自己的母后自称“妾身”,让皇帝心中一软,说道:“明臣舜大兵压境,朕要是他,也不会议和,可笑朝中文武,居然还有提议议和的,荒谬!”
“那陛下是打算迁都了?”
太后来到皇帝身后,给他捏着肩,皇帝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不少,眯着眼道:“迁都关键要有人能守京师,否则,那贼兵岂不是要一路追着跑?只要能守十天,朝廷迁到冷绣关外,也就不惧那些贼兵了!”
“去了关外就不惧贼兵了?”
太后可是听说过阴兵鬼将的厉害的,皇帝说道:“且不说冷绣关把守的冷秀谷险要,北端的宁谷关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陪都选的是凌州,处在佛道两门的八处圣地之间,从未有过鬼魅骚扰。”
说着,他又想到了朝堂上的情景,不由得皱眉道:“哼,这些都和那些大臣们说了,可满朝文武,一听说要留守,一个个都不吭声,朕许诺留守之人,封国公之位都无人搭理,真是气煞人!”
“陛下,有句话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欲言又止,皇帝忙说道:“你我母子又是夫妻,有什么避讳的?直接说吧。”
“陛下,如今贼兵气势正盛,无论是否有人留守,若是想安安稳稳的迁都都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不攻京师,只追击朝廷迁都的队伍吗?”
说完,太后看着皇帝,皇帝道:“这是自然,所以,朕打算只带走五万兵马护送,大部分留下守城,若是贼兵敢分兵追击,则守军出城攻敌,随行之兵再反身杀回,两下夹击,定可破敌。”
“可皇上,这些大臣都被吓破了胆子,连守城都不敢应声,那还指望他们主动出击牵制甚至夹击贼兵吗?”
皇帝眉头皱紧,忽然,眼睛一亮,一揽太后抱在怀里,说道:“你有办法了对不对?”
“办法简单,就是大张旗鼓的让大臣们上城墙督战,造出皇帝要亲自守城的气势,然后……相传,太祖皇帝为了以防万一,给后世儿孙留了一条退路,可以直达城外皇庄……”
“这……若是让大臣们留守,朕独自逃走,怕是会遭天下人耻笑啊……”
看皇帝由于,太后轻笑一声道:“那些大臣都投降贼兵了,他们就是反贼,那他们的话还重要吗?只说他们辜负皇恩,没有为国尽忠不就成了?呵呵呵……”
皇帝龙颜大悦,抱着太后亲了好几下,道:“还是你有心思!让下人们快点准备,先把重要东西送到皇庄,你今晚也过去,明天朕安排一下守城,之后再走!”
说完,皇帝出去安排事情,太后也急匆匆的开始准备逃跑。
“既然没人肯为国分忧,那朕便自守城池,与贼兵决一死战!”
皇帝一脸怒容,朝堂上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的听他训话。
“左龙卫守南城,右龙卫守西城,左虎卫守北城,右虎卫守东城!左右威卫,左右武卫在南城外五里扎营,与京城互为犄角!”
被点到的武将领命而去,其他大臣则面面相觑,皇帝显然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要和明臣舜拼命,这可让这些人慌了手脚!明臣舜的鬼兵有多厉害,坊间传闻已经传说的神乎其神,再说,这天下已经被明臣舜占去了五分之四,再煳涂的人也能看出,朝廷大势已去了。
更何况,这些人无一不是奸猾机灵之极的人中精!皇帝若是迁都走了,这些人纵然不能随驾陪侍,也能有机会先到明臣舜麾下委曲求全,可皇帝在拼命,他们该如何相处?不能逃,投敌怕是也不好找理由了……“陛下,祖宗社稷不可弃,然陛下乃是万金之体,身系江山安危,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陛下……”
众大臣们跪倒一片,皇帝勃然大怒道:“传朕旨意,即日起,再有乱言,扰我军心者,定斩不饶!退朝!”
说完,大袖一挥,留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的,跪在大殿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到后宫,一碗茶没喝完,内侍就来禀报,“陛下,宰相大学士周德求见!”
“传!”
周德一脸肃容的进来,向皇帝行礼后,不等问话,就说道:“陛下,老臣以为,贼兵目前势大,吾皇当避其锋芒,等其自乱阵脚后,再行打击!与之硬碰硬,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刚才朕已经说了,扰我军心者定斩不饶,宰相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啊?”
周德毫不为之所动,继续道:“老臣一门,累受皇恩,不敢有丝毫怠慢!现在,满朝文武都只为自己考虑,根本不考虑皇上的得失,臣不屑与其为伍!”
皇帝面色缓和,说道:“爱卿之忠心,朕是知道的,可祖宗基业,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与贼人啊!朕纵然身死,也算能去见祖宗了!”
“陛下之言差矣!”
周德毫不客气的道:“陛下若珍惜祖宗社稷,必然要先确保自身安危,而不是与贼人争一时之长短!”
“哦?爱卿继续说下去!”
皇帝本来就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周德上赶着来送话,也就借着台阶下了。
“陛下,贼兵势大,可却是发展过快,明臣舜的手下本就是一帮江湖大盗,得道的异类,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其纵然一时得势,只要形势安稳,他们安心享乐,必然会将本来压制的矛盾激化,到时候,他们内中有乱,陛下再召集正义之兵征伐,其必然灰飞烟灭!那么又何必只争这一时的长短,意气用事呢?”
“所以,臣的意见是,皇上立刻迁都,并且是轻装简从的,火速出冷绣关冷秀谷,到宁谷关外后,借着铁壁雄关,贼兵再厉害也无可奈何!只要其势头稍钝,则皇上可以下旨安抚,甚至可以让他以山川为界,自治!”
周德进一步说道:“陛下,想那些草莽之辈,得了锦绣江山花花世界,还能消受得起?只待他们内乱,皇上就可以一指定江山,恢复宇内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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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陪都能选哪里?”
皇帝“踌躇”
道:“贼兵虽然厉害,却也好对付,只是这魑魅魍魉不好办……”
“凌州!那里仙家修道圣地,更有关外八大门派,已经有条陈来请愿,随时可以勤王效力。”
周德满怀信心的道:“陛下,等平定贼匪之时,还可以顺带着扫平内疾……”
皇帝眼睛一亮,说道:“爱卿真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啊!也罢,为了江山社稷,朕就暂时先咽下这口气!”
当下,他封周德为督运使,主管后方物资调集运输,以方便周德去打前站!
周德走了,皇帝则已经开始想着平定明臣舜后,自己的威望如日中天,甚至可以和太祖相提并论的美事……周德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绕了个圈子,递牌子到了皇后宫中。
皇后宫中的宫女早就换成了明臣舜的人,周德进了宫,却看见迎面正位上坐着一个男子,女儿随侍在旁,头也不敢抬。
“臣周德见过主上,万岁万万岁!”
周德跪倒磕头,磕了三下,才被安抚道:“罢了,平身吧……”
这个男人态度傲慢,比皇帝还过分,可周德却不敢得罪,因为这个男人就是明臣舜,一个随时可以决定他生死的人!“按照主上吩咐,臣已经说动皇……狗皇帝,让他迁都!他让臣去给他打前站。”
“哼,他早就想跑了!你只是给了他个台阶下!”
明臣舜鄙夷的说道:“好了,你去吧!就照咱们商量的,你带着三千神兵诈开冷绣关,最好能一鼓作气拿下宁谷关,这样统一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臣立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