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一处不起眼的房间,笔直狭长的楼梯延伸向下,仿佛通向那无尽的深渊,走过大半,底端才又慢慢出现一些火光,再次推开底部的房门后终于又豁然开朗,而首先映入眼前的,便是那比人还要高大许多的实验容器,不过与之前在拜恩斯图纸上看到的不同,眼前的容器又经过了许多的改造,里面也已注满了某种淡绿色的液体,而在那液体之中则漂浮着一只应该是已经死去的刺犬,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它的表面并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不知是死去不久还是那绿色液体的作用,而后面不远的间隔则又是另一个同样的容器,里面飘着的却是另一种魔物的尸体,看到这,之前的不安猛然激的我背后一冷,我顺着拜恩斯深入的方向望去,果然就在这排容器的最末端,漂浮着的…是一个人形的轮廓!
不…应该不会,那件事过去了应该已有十五年,难道拜恩斯他还留着母…玛瑞雅的尸体?忍着肠胃内的一阵翻滚我迈起步子,但脚步却比我预想中的还要沉重,再生草…衔尾藤…等人高的容器…记忆中的大厅…这些线索不断的在我眼前闪过,而越发靠近,我便越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拜恩斯已经伫立在了那里,仰视的目光中充满了怀念与爱慕…该死!
我压低着视线来到了拜恩斯的一旁,艰难的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后才吃力的抬起头,而就在眼前的淡绿色水槽里,一名绝美的女子安静的漂浮其中,闭合的秀目像只是在做着一场美梦,微翘的睫毛上附着一些晶莹剔透的细小水珠,随着身体的轻轻漂浮些许脱落漂升,像是那睫毛的主人随时都会醒来一般,而她的模样似乎也停留在了那二十过半的岁月,白皙稚嫩的肌肤,立体精致的五官,只是那失去血色的嘴唇,让这份绝美附上了一层凄凉的面纱。
玛瑞雅…玛瑞雅·雷恩,那个本应该是我母亲的女人,此刻就在我的眼前,但她却停留在了我记忆中的样子,而那甚至不是我自己的记忆,看着她犹如沉睡的动人模样,我却突然感觉要吐出来了…我对她的了解、她的记忆更多的甚至是她被人迷晕暴奸的场面,此时这安详美丽的她对我来说却是如此的陌生,我突然的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她的一切…而她…也永远的错过了我…『她仍旧那么美,对吗?』耳边传来拜恩斯的声音,我转向他,眼前看到的,却是拜恩斯不断挺动腰胯,一次次将肉屌肏入母亲身体的画面,而母亲却像此时一样安静的沉睡着,任由这个男人不断的抽插肏干,将她的美乳抓在手中肆意把玩,他们…他们无数次将精液…哈…哈…我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紊乱,视线也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脑中此时渐渐只剩下一个声音:杀了他!杀光他们!
『住手,我还需要他』魔龙的声音让我突然回过神来,我的手有些痛,上面沾满了血,视线扫过脚下的人,是拜恩斯…此时的他已满脸是血,牙齿也脱落了几颗,只是张嘴躺在那,一股血水呛的他猛咳几下,随后又转入那微弱的残喘,似乎再补两拳,就可以轻易取走他这条命。
『你终于肯出现了…』『我似乎错过了许多』『我以为你能看到一切』『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愤怒,你之前不是看到过这一切?』『我也以为…』我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槽。
『所以你之前只是不相信我,那么现在呢?』『我是不会替你解除封印的,你不必浪费口舌,安葬了她,我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与他们的那些破事我不想再管』『…不…她…离开容器…她会死的…』只剩半口气的拜恩斯突然挣扎的抱住了我的腿,我低头看了眼他,冷冷的道。
『她早已经…死了,是你们杀了她』『不…我就要成功了…我会…我会将她带回来,再给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带回来?从哪里?死而复生?即便对封印者来说也根本不可能…对吗?
『这是你的把戏?』这句话我没有出声,因为是在向魔龙发问。
『不,这是他的想法,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天才』此时我突然想到之前那被修改的药剂数量。
『所以琼是你的人?』『这很复杂,如果我告诉你她不是,你会信么』『不过又是你的借口,你一直在规避那些对你不利的元素,对于拜恩斯你又想做些什么』『给他一点点帮助』『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我告诉过你,他们身上的结印与你不同,我无法与他对话,而且你也看到了他的样子,他早已失去了与别人交流的能力』『而你也依旧不打算告诉我结印的区别』『我同样也告诉过你,那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就像我之前告诉过你许多,但你至今仍旧没有相信过我,就算你自己亲眼所见了也依旧如此,我看过了太多太多,怀疑与背叛是你们这些渺小物种的天性』『你们又有什么不同?』这句话让魔龙一时陷入了沉默,等等…我还不清楚它是否知道我看过了那些有关于龙族的记忆,如果要继续和它打交道,那似乎是我唯一能辨别它话中真伪的优势,真是一时的大意!
『或许没有』听到它的回答我稍稍松了口气,它似乎并未深想,我连忙将话题转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又需要多久来证明?』『虽然拜恩斯长久以来都如此疯癫,但对你母亲的事他却是意外的细心,药剂的配方他已经跟着修正,如今,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合适的契机?』『我相信很快,如果不是控心师的意外到来,我相信长老们已经准备将你们集合起来,而那时也便是玛瑞雅可以再次苏醒的契机』『你的意思是你拖延了这个契机』『哦,相信我,卢卡·杰斯特的到来,并没在我的计划之中,他并不是一个擅长服从命令的人,而他之所以会来这里,也全是因为你』『我?你不要觉得可以就这样蒙混过去,这一次你要给我解释清楚』『如你所愿,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你破坏了他在米索莱奥斯矿坑的行动』『你是说嗜血矿坑?他不是依旧成功破坏掉了封印?』『然而他去那里的目的并不是破坏封印,而是转移封印』『转移?转移去哪?这可能吗?』『当然,但你应该问,转移给谁』『?』『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名叫尤娜·伊兹,她的觉醒之力你显然已经深有体会』『…她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她的能力,来自吾族龙吼的力量,可以夺去敌人的听觉、限制它们的行动、甚至直接夺去性命,对于我们是与生俱来的天赐,对于你们那弱小的体魄来说,却是无法驾驭的力量,而无法控制那份力量,她也便从能力觉醒的那一刻,失去了交谈的能力』『…』『所以你应该也已经明白,他去矿坑是为了将封印转移到她的身上,去封印那股力量,而你打断了他,虽然封印无论如何都被解除了,但他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他来此处的目的』『是为了最后一处封印』『没错,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并不希望他解除这最后一处的封印,所以我希望你去阻止他』『嗯?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像我说的,我希望你可以阻止他』『我听到这句了,你又有什么企图?他解除封印不刚好如你所愿?』『你不肯替我解除封印,现在我决定帮你,你又不打算阻止别人解除封印了吗?』我只是觉得你的目的并没有这么简单,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来,再三当面对它质疑,我怕它拒绝回答我所有的问题。
『你一直要我证明,我现在便是在证明,抓住控心师,长老们不久便会召集你们,到时契机便会出现,而玛瑞雅则会再次睁开她的眼睛』我不禁扫了一眼水槽中的母亲。
『你一直说长老会召集我们,为了什么?』『为了他一开始将你们召集的目的,将我重新封印』『你指望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将自己封印,顺便复活我的母亲?
你未免把我当成了傻子』『我所说的,是我的事实,你要相信多少,终究看你自己,我说再多也是无益,利用你的力量追寻尤娜·伊兹,如果你想阻止他的话』这句说完,魔龙的声音便消失了踪迹,该死的家伙…总不会真让我相信它是要封印自己?它究竟在计划着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杰斯特来这里的目的倒肯定是破坏封印无疑了,无论如何他都是要阻止的,至于魔龙在打什么算盘我也只能暂时静观其变了。
不过眼前,这昏倒的拜恩斯该怎么办?倒是不用担心他的生命安全,但要怎么处置他?把他带回他的住处似乎不太方便,要怎么去和这两天本来就用多疑眼光看我的居民解释,如果把他留这,那还有谁知道这个地方?虽说拜恩斯把我当成了因努瓦特,但蜜儿那丫头知道他是和我见的面,到时候有人发现他被袭击了,肯定又会追到我头上,不过这家伙在把我当成因努瓦特前,找我的原因又是什么啊?难道读取他的记忆?不,他的记忆混乱不堪难以追寻,我也不想看到更多母亲被他和那群混蛋任意玩弄奸淫的画面了。
抬头看了看水槽中的母亲,她就那么安详的睡着,她的皮肤…此时我突然意识到,因为目睹了多次母亲被剥光淫辱的画面,一时竟没注意到她那完全赤裸下的不妥,拜恩斯那混蛋,竟然让母亲像展品这样放置了十五年?我开始有些无法直视玻璃上的那些污渍,可恶…我抬脚又在拜恩斯的脸上补了一记,正好!无论是谁发现了拜恩斯,这笔账我会一并算到知情者的头上,此时我终于充分感受到了长老们会提防我的理由,他们知道我一旦发现真相会发生什么,而现在他们肯定也已做好了防范,现下只有强忍…我绝不能轻易如他们所愿。
出了研究室,暂时也没想清楚魔龙的动机,那目前就只能先找到杰斯特了,一开始他既然打算转移封印,那么必然和魔龙有过接触,此时魔龙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他?它提到过杰斯特并不是一个听从命令的人,我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搞清楚魔龙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这种腹背受敌的感觉真不好受,越来越怀念最开始在卡瑟兰休闲的时光,安娜和西莉娅她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哎…想到安娜之前的“梦境”,这里更需要速战速决了。
然而就在回自己住所的路上,却又让我碰上了那个并不是太想见到的人,莉卡此时正和他在一起,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有些微妙的紧张,莉卡的眼中甚至有些淡淡的泪光还未凝聚,似乎是经过了一番争吵,我刚才一直在思考着魔龙的问题竟也没能提前避开他们,昆廷看到我后目光比刚刚变得更加阴冷了,但至少并不是以往那种令人不悦的蔑视,莉卡见我们就那样站着盯着对方,最先打招呼道。
『仁…』『不要跟他说话!』昆廷突然的怒吼吓得莉卡一颤,她转脸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为什么突然又这样?问你发生了什么你又不说,我受够了你单方面的命令』莉卡吼完他看了我一眼,片刻的欲言又止后便大步离开了,而昆廷依旧站在了原地,我冷眼看着他,大概明白了过来,这家伙因为前几日的“屈辱”想要莉卡远离我这个始作俑者,但其中的细节又难以启齿,他那强烈的自尊和占有欲让他此时的行为变得特别好猜,甚至有些可笑,我故意刺激他道。
『最近哪里不舒服吗?』『闭嘴…你!』昆廷强压下了他的怒火,双瞳在这片刻间爬满了细小的血丝,等到身体没那么颤抖后怒视着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