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乔总办公室,我把稿子朝乔老大的桌子上一摊,乔老大差点眼镜后面的眼珠子没滚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心疼那一叠A4纸。
「你小子在家一天不务正业就干这个?」乔总拿起稿子翻了翻,眼珠子朝我一瞪说道,不务正业几个字说的口气有点重。
「这不向您老人家汇报来了嘛。」我主动从桌子上一包打开的中华中抽出一根来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看着乔总就嬉皮笑脸地笑了,「俺生是报社人,死是报社鬼呵。」
我明白乔老板的心思,这个私下跟我经常老不正经的男人其实非常器重我,人家曾经官至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因为受不了官场那一摊子摆不上桌面的事儿主动要求到报社来求个清闲。此人其实肚子里有硬货,新闻时评写得极好,有鲁迅投枪与匕首的风骨,只是现在年龄见长了有些难得糊涂起来,常常一副老顽童的心态——其实乔总也不算老,应该在这两年办满五十的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乔总吟诗弄词书法画艺样样精到,也是个风流才子的主,平时还喜好围棋斗个地主什么的,这太合我意了——本人自诩为下围棋中斗地主是斗得最好的,斗地主中围棋是下得最好的,这点禀赋还得益于我老爹的遗传,他老人家十来岁就是县城的少年象棋冠军。
不提我的专栏现在已经成为报社的一个金字招牌,单是棋牌这点架子就在报社镇住了场子,让报社一大帮子对乔总如此器重我而对我心怀不满的人没得撒子脾气,大家都知道乔老板也好这两口,报社有几个会下围棋的,最好的我都要通让两子,斗地主更不用提了,赢他们的钱跟玩似的。当然乔总这两样也都差我一大截,只是在经常跟我的切磋指点下,乔总最近围棋及地主技艺大进。
乔总跟我都不情投意合,还能跟谁情投意合?我明白乔老板的意思是一直想我在报社呆下去,有着力栽培我的意思。
「你美个啥呢,媳妇怀上了?」
「哈哈哈,这个还没呢,我们不是年轻着嘛,事业为重,现在还不考虑那事儿,不过我老婆生了一定会拜您干爷爷的哈。」我这嘴甜的,当然我对乔总是打心眼的感激与佩服,这嘴甜得真滴没有一点做作。
「我没这么老吧。」乔总白了我一眼,但看得出心里面应该是乐滋滋的。继续翻看着我的稿子。
「说真的老大,我知道您在这个圈子也是泰山压顶的人物,就给老弟推荐个出版社吧,当然货您先看着,欢迎给我提提宝贵意见,您要是觉着货不好您也给我直说,我不为难您。」我从那包中华里再抽出了一根,递给乔总然后十分殷勤地给他点上,尽管这包烟本来就是人家乔总的。
「这样吧,稿子先放我这儿我慢慢看着。」乔总沉吟片刻,不知道在办公桌的哪间抽屉里摸索一阵,然后摸出一张名片:「你可以先去找找这个人。」
我接过名片,上面写着:「江山出版社:慕容芳菲社长。」
我心里立刻觉得一股春风拂面的感觉,故意惊叹到:「哇……好琼瑶的名字哦。」
「她手里有个出版项目,市委宣传部放在他们出版社的,正准备要出一套主旋律的丛书,其中包括小说类的,如果进了这个出版计划,政府还有一笔补贴资金,据说补贴得不少。」乔老板继续看着我的稿子,头也不抬,那话说得些轻描淡写,经意不经意的。
我心里不知道是感激还是什么,一时没搭上话。
见我不搭话,乔总喷了口烟,看着我那表情又有些神秘莫测起来:「你自己先去试试吧,慕容社长是北大中文系的高才生,当年北大着名的才女。」
「北大?」我想起了什么,「那不跟您老是同学了?」
「比我小几级,她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读研了。」乔总说这话的时候,尽管有烟雾和眼镜阻挡着我看清他的表情,但我仍然体会出来话里的意味深长。
宁卉临到下班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跟曾眉媚逛下街,并准备跟曾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我当即表示很高兴,说老婆你好长时间都没逛街了啊,我的卡反正在你身上你随便刷,想买啥就买啥。
因为是跟曾眉媚嘛,我心里很激动,我没想到曾眉媚居然也有个好这口的男朋友,这女人不仅没给宁煮夫的大计添乱,没想到关键时刻添的是一把火,就不知道两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在讨论各自男人有这么个嗜好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这天下已经大乱,在说这景象是不是比哪天天下真的无贼了还不可思议。
夜晚的等待总是那么漫长。当宁卉晚上十点多钟显得很疲惫地回家的时候,我急不可耐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老婆沐浴更衣,洗漱停当。
然后冲了一杯热腾腾的睡前牛奶端给老婆,发现宁卉的疲惫有些复杂,不像是单单的睡眠不足或者辛劳过度。我发现宁卉总是欲言又止着什么。
连牛奶都没喝完,这种情况在以前很少出现。自我当上宁煮夫以来,宁卉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前胸能看到后背般的透明,一次眼眨巴下来,我都知道后面是要哭还是要笑,要哭的话我都能算出要有几滴眼泪滴出来。
我在床上极尽温柔的能事,但故意不去触摸宁卉身体敏感的部位,只是吻吻她的额头,触摸下她脸蛋,给老婆搓脚也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我不敢肯定宁卉是不是真的有话要跟我说,但当我给她搓脚的时候我发现宁卉的脚没有往常那么配合和享受,脚趾头的表情有些生涩。我的头便下意识的抬起来,发现宁卉正怔怔的看着我发呆。
「怎么了宝贝?」我突然脑袋拐了个弯,忽生一计,「我正好有件事要给你说,我差点都忘了。」
「老公……我……也有件事正想给你说呢。」宁卉低下头,都不敢看我,脸蛋在灯光下微微泛红,像秋天开始成熟的苹果。
我心里窃喜,这宁煮夫的小聪明还真来事:「那你说吧老婆。」我过来伏在老婆半躺床上的身子上,轻轻吻着宁卉的嘴唇,我喜欢边说话边闻着宁卉口里如兰的芳气。
「你先说。」宁卉对我贴上来的嘴唇既不迎合也没拒绝。
其实我是真的有正事要禀报老婆:「是这样,仇老板想聘请我去他们公司,年薪都开到四十万了,还不算年终分红哦。」我捏了捏宁卉的鼻子,我知道宁煮夫故意把语气说得十分得意,不就是想在老婆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是多么的俏。
「老婆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