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论说什么都会让整个气氛更加窘迫,我却静静地着她,让她不得不回答我的问题,这着实让她有些欲哭无泪。
不过她终于还是开了口。
「恩...这...这位是郑叔叔,今天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来...来咱家做客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来说出来的这番话连她自己也不信。
这种场合下,说的再多假话都只是打自己的脸而已,而她显然又不能对着自己的儿子直接讲出「没错我俩刚才是打算打炮来着」。
对于这样的欺侮,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姓郑的脸上这时候也有些挂不住,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我默默的看着他,还作出夸张的打量状,可以让他沐浴在针尖的目光之下。
不过这个时候的我,居然还能考虑到不能把人逼急了。
于是在自己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声「哦,这样啊」,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我放下了背在身上的单件斜挎包,顿时好像卸下了一件很沉重的东西,浑身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趴坐在了书桌的前面,不发一语。
我故意留了很长时间不出去,以便给他们穿衣服和整理自己的时间。
我在里面听着我妈卧室的开门关门声和客厅包装盒的处理声音。
觉得差不多了,我就起身走了出去。
也许此时男人也已经走了。
我此刻的脑子有些懵圈,因为刚才的一时之爽,让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的这位母亲。
虽然以前也或多或少知道了她的一些风流韵事,不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带有明显恶意的当众挑明。
在将来的生活里,母子之间必然刻上了一道难看的疤。
面对她的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才好,又或是,暂时两个人都不要说话。
一走进客厅,我发现我妈已经换好了一身比较素净的薄毛衣和套裙,这可是平常都不常见的素雅打扮,也许是她刚才经历的一切,作为女性害羞的本能想要扳回一点自己的贞洁形象,但在我看来这只是徒劳。
一转头,发现那个男人居然还没走,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翻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
这一下我就不乐意了,刚才冷静下来的自己心底一团无名的火又蹭的一下冒起来了。
我上前直接就在他对面的茶几上坐了下来,转身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手里还顺手端起一旁的热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顿时有点一愣一愣的,我妈看着这明显的挑衅行为神色也顿时紧张了起来,有一点想向前来阻止我的意思。
我却突然抬起头,装作很随便但又很礼貌的一问,「郑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他停下了手中的滑动,愣愣的看了我一下,然后有些结巴的说「哦...我啊...是在政府上班的。」
也许是没想到我的态度为何会变得这么平和有礼貌,他一时也不自觉的用很柔和的语气对我说到。
我注意到他的大拇指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刀伤。
哦这样啊,政府部门....我有些饶有意味的看了看我妈,她只是尴尬地看向别处。
女房地产商,和政府官员,嗯,很识相的搭配嘛。
「是在k市新区的那个政府大楼里面吗?」
我喝了一口水继续问道。
这时候我妈却突然开口打断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没礼貌!」
我一听这话,看着我妈顿时重新屹立起来的母亲形象,心里马上拧起了一股劲,也不管什么后果,直接稍稍扬起了一个声调,边喝水边说:「哦,这么说起来,刚刚我门口还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长的很帅的一个叔叔从咱家门口走了出来,妈,那个叔叔又是谁啊?~」
说完,我眼睛彷佛眨着光一样看着她,她的脸色顿时一绷,眼珠也不自觉的左右转了转,吞吞吐吐的说到:「哦...那...那个是叔叔是妈妈的一个朋友和合作伙伴,今天正好到家里来跟妈妈商量一下公司的一些业务问题...姓高...」
我一听,有些不明白明明她为何要把他的姓给刻意补充给我,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并不是对着我,而是无意识地看向了沙发位置的姓郑的,彷佛这话是解释给他听的一样。
姓郑的脸色这时突然一下变得很难看,眼睛向下低着,也不看我妈。
合着看来是两个姘头撞在一块了,呵呵。
后来众人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姓郑的用眼神对我妈轻轻的示意了一下,叫了她一声:「Linda?」
我妈望了望他,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对我说,「涵涵,妈妈和郑叔叔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暂时先出门一下哈。」
我望着她,要是能够具象化,此刻我的脸上写着的应该是诺大的「不可思议」
四个大字,我木然了一会儿,还是用很轻快的语气回答道:「好啊,你们去忙啊。」
看着她脸上不知道是为难还是羞愧的表情,转身回到了卧室。
不知是去翻找什么东西,留下我和姓郑的单独在客厅里。
我听到她床头柜被打开的声音,而那个柜子里面,三个月前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
不久之后她走了出来,我看着她一边把那个我见过的黄色小木盒顺手放进了包里,然后顺手从女士钱夹里掏出两百块钱来,有些讨好地递给我:「今晚上你一个人就先去吃饭好吗?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去吃点好吃的吧...」
我平静的用手接过两百块钱,不发一语。
然后她和姓郑的就起身走出房门,也没有再跟我多打一声招呼。
我把这两百块钱轻轻的扔在桌上,转身走向了阳台边缘,看着楼下一辆白色的宝马开出小区,脑子有些头晕目眩。
回到客厅,看着被仔细打扫过后不露痕迹的沙发,本能的不想靠近他们俩刚才的位置。
我就这么坐着发呆,脑子里面有些乱糟糟的。
不管他们是真的是有事情要办,又或者是说想把刚才没有打完的炮给补上,看得出,这个女人对姓郑的态度是非常服从的,毕竟,能在那种场面之后,还能够当着自己的儿子坦然跟着离去。
一晃神就到了晚上七点了,反应过来的我发现自己已经愣了有两个小时。
我站起身,看着桌上的两百块「慰问金」,或者说「封口费」?轻轻的笑出了声,骂了一句「傻逼」
后,拿起钱出了门。
在楼下找了一家馆子里坐下,点餐的服务员小妹走到我身边,柔声说到「先生请问是一个人吗?」
我点了点头,她又问「请您看下菜单点餐谢谢~」
我看着菜单,轻声说到:「粉蒸非常,清蒸鱼,红烧排骨,宫保鸡丁,炒凤尾,干瘪牛肉,三鲜肉丸汤。」
她吃惊的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冲她一笑,补了一句:「吃不完打包。」-------------------------------------那天晚上我在家里故意看电视到很晚,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大概已经凌晨一点过了。
不过我并没有主动找她说话,她也没有给我所期待的任何解释,只是让我早点睡觉,然后自己只是洗完澡匆匆就回房了,几乎是以逃避的态度面对今天的所有事。
到了第二天,我依然留在家里,可能她是想要避免这种尴尬的气氛,刻意尽量避免和我多做接触,这一天人都在外面。
到了晚上我就有些憋不住了,感觉照这样下去也许就不了了之了,要是等到上学时间,两个人就更没办法做更多的接触了。
于是我在她回来之后试探性地问了问她和姓郑的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两个人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关系,可她一听神情立马就很紧张,老是对我打着太极,或者叫我别问太多大人的事情,到最后就干脆直接假装听不见。
我一看她把事态渐渐向我需要死缠烂打的方面推进,自己也出于自尊,就不好再开口。
只是凭着一股残念,趁着她洗澡的间隙,再次翻开了她的手机。
遗憾的是,翻遍了整个手机通讯录也没有找到一个姓郑的名字,看来她对这个男人存在的处理是非常谨慎的。
要么是她用的是特定的名字,要么她根本就对那个号码烂熟于心并没有记在里面,要么,那个男人根本不姓郑。
我看了看卫生间亮起的灯,一咬牙回房拿起一个小本子,在她洗澡的这20分钟里面,决定把所有看起来可疑的听起来像男性的名字都抄了下来。
手臂发麻的一阵开工,几乎拿出了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的决心,可是抄到一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