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紫薰感激的连声道谢,又像刘家娘子借了男女各一套干净衣裳,便背着墨天痕来到河边。男儿仍未有醒转迹象,俏丽女捕头凝望着他双目紧闭的面容,低低柔声道:“天痕,快些醒来吧,我们还得一起去西都呢。”脱去沾血外袍为他擦拭身体,只见男儿身上遍布几日来在林中的细小刮伤,虽无刀剑创伤,却淤肿青紫满身。贺紫薰知晓那是与花袭相斗时被他鞭抽棍打所留,心疼之余,更加温柔细心的为他擦拭身体。
擦洗完毕,贺紫薰替男儿穿戴好衣物,让他坐靠在刘家娘端来的竹椅之上,自己则解开腰带,自言自语道:“又要再洗一次了,真是麻烦。”打算下水再洗浴一番,然而前脚一伸,却猛然想到,墨天痕就坐在不远处面对着她,不禁面泛红晕,纠结片刻,终是心道:“有什么好怕的,他还昏迷着,又怎会看见?真是杯弓蛇影。”念罢,便大胆脱去衣物洗浴起来。
然而她却不知,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双贪婪而欲色的眼正躲在窗后,紧紧盯住她曼妙迷人的娇躯,将墨天痕都未曾完整见过的完美玉体再度饱览无遗漏!
待到自己也洗浴完毕穿好衣物,贺紫薰来到墨天痕身前,正欲背起他回放,却见少年换换睁开眼目,虚弱问道:“紫薰,这是哪?”
不料少年已醒,靓丽女捕顿时一惊,忐忑的支吾道:“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墨天痕道:“你替我洗澡时,凉水触体,我便有些醒了,你把我放在这时,我是知道的。”
不料少年早已醒转,贺紫薰面皮瞬间涨的绯红,嗔怪道:“那……你不是……都看见了?”
墨天痕勉力勾起唇角,微微笑道:“君子非礼而勿视,我本想叫住你,但见你开始宽衣,我便闭上眼了,什么都不曾看见。”
听他回答,贺紫薰不禁揶揄道:“你还真是君子啊,不知道那天是谁在跟踪偷窥别人。”心中却是又羞又气:“你还是男人么,本姑娘洗澡你都忍得住不去看的?我就那么不入你的圣人眼吗?天下全是你这样的呆子,本捕头的工作量至少少三成!”虽如此想,女捕头亦对男儿的尊重与风骨很是欢喜,暗里仍是蜜意丛生。
女捕头虽指的是他跟踪杨宪源偷听他与花千榭谈话一事,墨天痕墨天痕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偷看柳澄依与杨宪源苟合的那一幕,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臊红,尴尬的转移话题道:“哪里……哪里……这是哪儿?”
贺紫薰将他昏迷之后的遭遇说了一遍,问道:“你既然醒了,能走吗?”
墨天痕试着站起,不料稍一动作,伤痛便飞速席卷全身,疼的他龇牙咧嘴,冷气连抽。
贺紫薰见状,忙关心问道:“你还好吧?若是伤太重,我们歇息两日再走就是。”
墨天痕道:“还好,都是外伤,待真气回复一些,就能好的快些,只是这些天怕是手脚无力,灵识也不及往常敏锐,若再有敌来犯,我担心……”
贺紫薰埋怨道:“怕什么怕,花袭已死,你还怕什么!”
“花袭虽死,但花千榭老谋深算,未必会只派花袭一人,我们还是防着点好。”
贺紫薰见他认真模样,浅浅一笑,上前背起男儿边向屋中走去边道:“就你这熊样,走路都得本捕头背,怎么防人暗算?你……你放心,若是再有敌手前来,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话到最后,女捕头已是霞飞满面,声音细微如蚊。
墨天痕却听的明了,在她耳畔边柔情道:“好,若再有人来,无论生死,我们都不离不弃。”
贺紫薰被他吹气撩的耳根麻痒,话听的更是心中泛甜,心道:“这书呆子原来也会说情话!”转念又想:“是了,他若不会说些甜言蜜语,身边怎会绝色环绕?他方才与我说的那句话脱口而出,焉知他没对其他女人这样说过?”想到这茬,贺紫薰不禁醋意上涌,恰值她已走回房间,便顺手把墨天痕往床上一丢,骄横道:“谁说本捕头定要陪你一起死?我说的是,若是逃不掉,大不了死一起,若是我能自己跑掉,才不会管你这累赘!”
墨天痕不料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忖没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言语,正暗自纳罕,刘家婆娘端着饭菜走进来道:“小娘子,饭菜我给你拿来了。”瞥见墨天痕正看着她,笑道:“小相公你醒啦,那我再去给你做碗粥,你受了伤,干饭可不能吃。”回头又见贺紫薰板着脸气鼓鼓的模样,只道是二人吵了架,不禁又劝道:“小相公啊,你与你娘子如此恩爱,又劫后余生,干嘛要冲她发脾气?”又指了指靠在床头的墨武春秋道:“你可知你昏迷时,她背着你,腰上还系着这把剑?
这把剑是你心爱之物吧?可怪沉的,她却不肯丢掉,一路带着你找到我这。小相公,你家娘子对你如此用心,你可不能负了她呀!”
墨天痕被刘家婆娘一句句“娘子”“相公”说的云里雾里,贺紫薰却是羞的俏脸绯红,偏偏住的是人家的地方,又不好赶她走,只得仓皇编了个理由道:“大姐,那剑是用来防身的家伙,当然要随身带了。”
刘家婆娘道:“小夫妻呀,生死都经历过了,还拌嘴做什么?好了我不啰嗦了,我去煮粥了,你们俩呀,消消气啊。”
待刘家婆娘出门,墨天痕直直盯着贺紫薰秀颜,贺紫薰害羞,左闪右避,他却不肯将目光挪开。贺紫薰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没穿衣服!”
面对佳人突如其来的娇蛮,墨天痕也不生气,认真的道:“谢谢你。”
他目光诚挚,话语极是恳切,贺紫薰被他简单一谢说的心头小鹿乱撞,又不肯表现的过于羞涩,于是傲娇答道:“谢什么谢,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得赶去西都汇报情况呢。”
“是啊……”想到此行目的,墨天痕长叹一气,也不再说话,只是躺在床上仰面朝天,心道:“也不知梦颖、晏师姐,还有柳姑娘她们现在如何,有寒大哥照拂的话,应是无虞吧。”贺紫薰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去理会,自己到一边吃饭去了。
是夜,月影横天,星辉洒落,大地无声,只有小河川流,水声不绝。河边的小屋中灯火已熄,却有一人,心火未灭。
小屋中,一道黑影蹑手蹑脚的来到墨天痕与贺紫薰所住的房间之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借着窗外透来的月光,瞧见屋中二人,墨天痕在床上熟睡正酣,贺紫薰则蜷在一旁的竹椅上,拧着纤细如柳的腰肢趴在小桌边,发出细小而轻微的鼾声,月色星芒如银绸般披洒在她起伏有致的玲珑娇躯上,更映的她柔婉娇媚的侧颜如梦似幻。
“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来人竭力压下被眼前美景震慑的心绪,趁美人熟睡,更仔细的欣赏着她完美火辣的迷人身段,只见那贴在椅面上的臀丰隆挺翘,顺着臀丘向上看去,那条高耸的曲线在腰肢处陡然跌落,起伏蜿蜒,直至肋下,复又陡峭起来,沿着鼓胀饱满的胸廓划出一道如天上弯月一般的浑圆轨迹。
“白天离的远没看真切,离近了看竟然这么辣!”来人强忍激动心情,捏住贺紫薰肩头将她轻轻扳回身,只见女捕头胸前衣襟半敞,内里春光外泄,娇耸的乳峰如白玉雪脂般挤成一团从领口溢出,片片诱人的美肉与深不见底的乳沟在月芒照耀下更是魅惑自生,无比撩人。
看到这里,来人再也受不住眼前美景诱惑,也不顾是否会惊醒二人,埋头便往女捕头裸露在外的那片莹润乳脂上噘嘴凑去!
贺紫薰身为捕快,平日里自然机警万分,不然早被不法淫徒得手去了,然而她连日奔波,又背人拖剑,已是疲累到极点,今日终于有个安稳的地方睡觉,竟是睡的死死的,连有人进屋也未有所觉。迷糊间,贺紫薰只觉得有人将她扶起,她本以为是墨天痕,突的心思电转:“小墨不是手脚不能动弹么!这是谁!”想到此节,身为捕快的素养瞬间回归,一个激灵睁开眼,只见一副粗犷却猥琐的面容正向自己敞开的胸襟处凑去,当下施展擒拿功夫,一手如电反扣住来人下巴,一手横在胸前顶住来人身躯,玉膝盖支住来人小腹,只半招,便让来人寸进不得,随即喝问道:“谁!”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却是此间主人刘老三。
刘老三不懂武功,也未曾想到眼前美人是个身手凌厉的捕快,丝毫不知自己已被制住,只道是佳人抗拒,反而厚着脸皮道:“小娘子,不要害怕,是我。”
寄人篱下,贺紫薰虽惊疑刘老三为何半夜偷袭,也不好太过得罪,只得问道:“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刘老三见贺紫薰不加以反抗,更是变本加厉,兴奋道:“小娘子,这里缺医少药,你又没钱,你的小相公我看是活不成了,你不如从了我,也好有个归宿不是。”
贺紫薰一听,哪还不知他是色欲熏心?想要当着自己爱郎的面强占自己,这口气她如何能忍?只见女捕头目光陡厉,公门擒拿手后半招顺势使出,指矬,肘顶,膝撞,三式连环,转瞬将这意图不轨的猥琐大汉击飞!
刘老三被打翻在地,痛的来回打滚,偏又不敢大叫,怕惊醒墨天痕与自己婆娘。贺紫薰平日最恨这种好色淫徒,何况他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想在墨天痕面前侵犯自己,下手更是不留情面,上前一脚踏住刘老三胸脯,使出七八分力气,踩的他胸骨嘎吱作响,咬牙道:“你娘子热肠好施,心地善良,怎就嫁了你这见色眼开的乌龟王八蛋?”
刘老三这才知晓眼前这看似娇弱温婉的美丽女子不是善茬,连连讨饶道:“姑奶奶饶命,小的给猪油蒙了眼,小的有眼不识太岳山,求女侠饶命!饶命啊!”
见男人癞皮狗般讨饶的模样,贺紫薰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但毕竟是在人家中,又被他娘子好生照料,着实下不去手,心中思量片刻,又暗中加劲踩了一脚,这才解恨的收腿道:“看在你娘子的份上,饶了你这回,你若再敢对本姑娘动歪心思,就准备蹲大牢去吧!”刘老三连连点头应承,想要跑,却被吓得脚底发软,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手脚并用的从二人房间头也不回逃窜而出。
这边刘老三狼狈逃走,墨天痕才悠悠转醒过来,见贺紫薰凝立在月光之下,不禁问道:“紫薰,我听见有响声,发生何事?”
贺紫薰瞥了墨天痕一眼,心道:“我这边这么大声响,你却才醒,果然疲累加受伤之下,灵识迟钝许多么。”心疼之下,也未将刚才之事说出,只是轻描淡写道:“椅子上睡的不习惯,跌了一跤而已。”
墨天痕心疼道:“那你扶我去椅子上,你去床上睡吧。”
贺紫薰笑道:“你不能动,就掉不下来了?你若掉下来,自己又爬不起来,还得劳烦本捕头去服侍你,乖乖睡你的床吧。”
墨天痕自知不良于行,也未再强求,只关切道:“那你明日找主人家要床褥子,铺在地上,也好过你缩在椅子上。”
贺紫薰好没气道:“我与主人家说我们是夫妻,打了地铺,不就暴露了?你就不要烦这些琐事了,安静的养伤吧。”
墨天痕闻言也无话可说,嘱咐了声好好休息,便睡去了。贺紫薰却突然想到,方才刘老三进来之际,她正睡在椅上,这不已经露陷?“哼,那般熊包的人,谅他也没胆揭穿我。”贺紫薰心中蔑道:“担心这,还不如去好好休息。”
话说刘老三一路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床上,吓的粗气连喘,哆嗦着直到天亮,打鱼时也无精打采的,平日里打上的鱼能装满两筐,今日却连一筐都放不满。
刘家婆娘见他精神不大对头,问他是否抱恙,他也只推说是昨夜未睡好,并问她多要了半吊钱,说是给墨天痕买些药回来,刘家婆娘见丈夫有如此热肠,也不疑有他,取钱时还多取了小半吊,嘱咐他再多买些菜回来,刘老三心不在焉的应下,便把鱼均分在两个框中,挑往镇上卖去了。
因为量少,晌午刚过,鱼已卖完。刘老三揣着卖鱼与从婆娘拿得来的钱,来到药铺门口,犹豫片刻,又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眉一狞,咬牙走了进去。
进了药店,他却不知该买啥,只是揣着钱四下乱看。药店老板见他在店里来回兜了好几圈,于是上来招呼道:“这位客人,您要抓什么药?可有方子?”
刘老三只是一时起意,哪来的什么方子,支吾道:“没有,小病,吃两副药就好了,不曾看过大夫。”
药店老板道:“没方子,你要如何煎药?我们这儿就有坐堂的郎中,你去请他开副方子再来便好。”
刘老三唯唯诺诺的应下,来到坐堂郎中的桌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那郎中也未在意,问道:“所患何疾?”那刘老三是个粗人,哪听得懂这文绉绉的话,愣了会才道:“啊?你说啥?”
郎中听得,又道:“啥病?”刘老三心虚回答道:“哦,家中有人受伤,想开副养伤的方子。”郎中又问道:“外伤还是内伤?”刘老三暗忖:“那小子虽然浑身是血,却没见着伤口。”于是道:“应是内伤吧。”
那郎中眉头一皱,犯难道:“若是外伤,开贴金疮药便好,内伤嘛,你不把人带来诊治,怕是用错了药。这样吧,我给你开副温养活血的方子,虽然药性缓,却也难出问题,若仍不见好,你得带他过来。”说着提笔蘸墨,熟练的开了副药方。
刘老三木讷讷的接过方子,方才转身,又转回头,四下瞟了几眼,压低声音道:“大夫,可有吃了想让女人要男人的药?”
郎中一听,警觉道:“你要做甚?”
刘老三见他起疑,急忙编了个理由道:“不是,大夫,我那婆娘吧,最近很是……那个,你懂的,我想弄点药助助兴,助助兴。”
见他说的尴尬,郎中反而不疑有他,会意一笑,问道:“令夫人贵庚……嗯,你婆娘多大年纪了?”
刘老三赔笑道:“今年过了年刚满三十八。”
“嘶。”郎中奇道:“三十八,正是虎狼之年啊,怕是你不行,让你娘子提不起兴致吧?”
刘老三被说的老脸一红,也不敢将本意说出,只得掩饰道:“不是,不是,我家婆娘那个吧……反常!对,反常!”接着又信口开河编一大堆刘家婆娘的“反常行径”。那郎中对人家八卦显得极有兴趣,也没去琢磨他的话是否漏洞百出,听的津津有味,猥笑着连连点头道:“好,此事好办,咱们这就有艳根草配蓝水青花制成的催情药水,专供给那些房事不如意的夫妻使用,不过这药有些气味,回去混在味重的饭菜里便好,只要下了肚,保证你那婆娘晚上浪到你肾亏!”
刘老三一听,难掩心中兴奋之情,连连称谢,喜滋滋的抓好药便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方才申时出头,刘老三便忍不住问婆娘何时做饭。天尚早,刘家婆娘自然不曾开灶,刘老三心中似有万千蚁虫乱爬般焦躁难耐,偏又没理由催促婆娘,只得强忍心中煎熬慢慢等候。待到酉时,婆娘开锅做饭,他便坐立不安起来,时不时向灶旁张望,只觉今日婆娘做饭特别的慢,仿佛自己就是只在热锅上乱窜的蚂蚁。等到婆娘把饭菜都做好端出,他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前道:“婆娘,哪些是给客人的?”
刘家婆娘被他这一拦,吓了一跳,手上饭菜差点洒出,不禁责怪道:“你突然窜出来,是想吓死我吗?你管这饭菜作甚?”
刘老三早就想好托词:“你做饭辛苦,我去给他们端去,也正好看看他们,你就歇歇吧。”
丈夫有此热肠,刘家婆娘也不好拒绝,就由他去了。刘老三喜滋滋的将饭菜端至一旁,见是一碟炒青菜,一碟干笋炖黑蘑,一碗鲜河鲫汤,便将从药堂买来的催情药水掏出怀中,分别倒入气味鲜香的干笋炖黑蘑与河鲫汤之中!
“奶奶的,让你昨晚对我下狠手!”倒着药水,刘老三表情越发狰狞狠戾,脑中一幻想出贺紫薰服药后的浪荡媚态,心中恨恨道:“待到你吃完发浪,我就在你相公面前把你奸了,到时候看你怎么面对你相公!”臆想间,一股压制不住的邪念已涌上心头:“至于那小子,既然不能动,让他看完自己婆娘被奸之后,干脆杀了,绝了小娘子的念想,让她以后就乖乖跟着我!”
“美好”的蓝图在心中不断勾画,刘老三激动的双手颤抖,兴奋的推开贺墨二人所住小屋的木门道:“小相公,小娘子,吃饭了。”
贺紫薰正与墨天痕说着话,见刘老三进来,不禁狠狠看了他两眼。刘老三被她一看,猛然回想起昨晚自己被揍的画面,登时心里发毛,尴尬的撇过头,不敢与她目光相接,慌忙将饭菜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道:“你们吃吧,我出去了。”
出了门,刘老三心怀忐忑的回到饭桌,平日里婆娘做的让他胃口大开的饭菜,今日也索然无味起来,耳朵一直竖起,听着墨天痕房中的动静。
刘家婆娘见丈夫吃饭心不在焉,不禁问道:“当家的,是我今天做的不好吗?”
“没,没,挺好的。”刘老三敷衍了几句,装模作样的扒了几口饭,余光仍是盯住墨天痕的房门。
过了一刻钟左右,贺紫薰端着碗筷从房中走出,问道:“大姐,这空碗筷放在哪,我去洗了吧。”刘家婆娘接过碗筷道:“洗什么,一会我一并去河边洗,你就好好照顾你家相公吧。”转身便向放脏碗炒锅的木盆那走去。
贺紫薰道了声谢,见她背对自己,竟是向坐在桌边的刘老三瞟了一眼,眸中似有流光泛泛,面色更是浮起淡淡红晕,瑰艳自生。刘老三见她气息微促,妩媚暗透,柔唇边还有些许未擦净的油渍,不由心中狂喜,知是美人已经着了道,刚想起身享用秀色,贺紫薰却已转身回房,只留给他一个高挑妖娆,婀娜纤丽的背影。
刘老三看的直咽口水,一直到佳人回到房门之前,这才醒悟丽人已远,急忙起身,却见贺紫薰半边俏脸掩在门缝中,向他投来一道媚色秋波,这才羞涩的将门关上。这赤裸裸的勾引,刘老三哪里能忍,胡乱抹了把嘴,便箭步走进二人房间。
刘家婆娘放碗回来,只见自家相公一脸兴奋的快步去往客人房间,心中纳罕,便跟了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贺紫薰一声尖叫,随后惊慌道:“你要做什么!
你别过来!”而自己相公却传来淫猥的声音:“小娘子,怕什么,你现在不是想男人么?你男人又不能动,你乖乖从了我吧!”
“这还得了!”刘家婆娘一听,便知是自家相公不知怎的色迷心窍,竟想要糟蹋人家良家女子,慌忙冲进屋,只见贺紫薰坐在竹椅上,刘老三正趴在贺紫薰身上,却被她死死抵住,不得前进,而墨天痕就躺在床边,一脸悲愤,却无计可施。
“当家的!你不能这样!”刘家婆娘赶忙上前用力把相公从贺紫薰身上拉开,挡在贺紫薰身前声泪俱下道:“当家的,人家小夫妻与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能糟践了人家的清白,你让人家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好事被搅,刘老三怒火丛生,吼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当家的,你被猪油蒙了心了!这缺德的事咱不能做!不能做啊!”
刘家婆娘着急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却死命拦在贺紫薰身前,不让刘老三前进半步。
美肉在前,已是待宰羔羊,正要享用之际,却被自家婆娘横加阻拦,刘老三心中邪火升腾,恶念丛生,竟说出惊人之语:“奶奶的,拿下小娘子,我还要你这黄脸婆作甚!再不让,就先剁了你!”
绝情话语,震慑淳朴民妇,刘家婆娘顿时呆立当场,只疑自己是否听错,然而刘老三接下来举动,却让她心碎不已!
“臭婆娘你给老子闪开!”刘老三见婆娘抵死不让,竟反身抄起门后的扁担,劈头盖脸向自己发妻打去!
心碎之余,眼见扁担越来越近,刘家婆娘却不闪不避,任由劲风扑面!危机间,却听背后一声娇咤,一道窈窕身影抢在扁担落下之前,将刘老三一脚踢飞,顺手将扁担抄在手中!
刘老三被这一脚踢的七荤八素,叫骂道:“臭婆娘你敢打我!”定睛一看,却是“着了道”的贺紫薰正手持扁担,杏眸圆瞪怒视自己,哪还有半分堕入情欲的模样?
这还得从一刻钟之前说起。
前来送饭的刘老三刚刚出门,墨天痕便对贺紫薰笑道:“他好像很怕你呀。”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端过饭菜,好没气道:“本姑娘身为捕快,怕我的人多了去了。”顺手给他盛了碗鱼汤,刚要递去,只见女捕快鼻翼微动,秀眉瞬皱,又将鱼汤收回置于鼻下仔细闻了闻,神情顿时肃然。
墨天痕见状,不禁道:“怎么了,你要是喜欢,先喝便是。”
贺紫薰秀眉一挑,冷笑道:“哼,我要是喝了,怕是便宜就被人占尽了!”
这下,墨天痕听出她话中有话,警觉道:“怎么了?”
“艳根草、蓝水青花。”贺紫薰又将另两碟菜放在鼻下仔细嗅了片刻,确定道:“没错了,就是这两味药。”
“这两味药有什么功效?”
“这两位药平日有滋阴养颜的功效,不过配在一起时,世人常称它为——春药!”
“春药!?”墨天痕目光一凝,低声道:“还是有人在暗中尾随我们吗?”
贺紫薰又是一声冷笑,道:“若真还有人尾随,凭我俩现在的状态,还需下药吗?只怕是别有用心的宵小吧。”说着,便将目光投向门外道:“怕是那人还未走远。”
墨天痕惊道:“你是说……?”
贺紫薰纤指搭上润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语道:“陪我演个戏。”
墨天痕会意,不再说话。贺紫薰往小屋里环望了一圈,将饭菜倒在一个床后的小角落里,心中默数了一刻钟时间,又将空碗里的油渍在嘴边稍稍抹了一点,这才走出门去,假装让刘老三看见自己“发情”的样子,果不其然,她前脚进屋,刘老三后脚就跟了进来,直接把她扑到竹椅上!
贺紫薰自然是用功夫抵住刘老三让他不得近身,本想大呼救命引刘家娘子来,好在她面前揭穿她家相公的无耻行径,不料刘家娘子却自己跟来,不但奋力拉开刘老三,更舍身护住自己,让她大为感动,也更坚定了要让这善良的女子摆脱禽兽相公的念头,见扁担飞速落下,也不再迟疑,当即出手!
“你!”刘老三这下吃惊不小,自己奸淫良家不成,被婆娘阻挠不说,还在她面前被人打翻在地,可谓颜面尽失,看着怒火满腔的贺紫薰,不禁想起昨晚被她践踏的场景,浑身顿时一颤,却又不甘自驳颜面,惊惶之下,对着刘家娘子大叫辩解道:“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这句辩解毫无说服力可言,刘家婆娘恍无所觉,贺紫薰却是更添怒火,双手奋力提起靠在墙边的墨武春秋,箭步踏至刘老三身前,悬剑于他头顶,恨声道:“狗一样的人,我会勾引你?我乃镐京缉罪阁地字级捕快,我会特意来此找你麻烦?像你这种人,就该趁早杀之后快!”
一听“杀”字,原本愣在原地的刘家婆娘眼中顿时恢复神采,飞也似的跑来,把贺紫薰推开数步,用身躯挡住刘老三,哭喊道:“小娘子,我求求你,你别杀他!”
贺紫薰见她阻拦,甚是不解,激动道:“大姐!像他这种见色眼开的男人,刚才差点杀了你,你怎么还护着他!”
刘家娘子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跪在地上向贺紫薰连连磕头,悲声乞求道:“小娘子,不,捕头大人,我男人刚才是对不住你,他是禽兽,可……他毕竟是我男人,你要杀了他,我以后要怎么过呀!”
“可……大姐,他这样对你,我就算不杀他,他以后也不会让你好过!大姐,你人好心善,不能再给他这人渣作践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以后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活着,我就还有个依靠,您要是真杀了他,我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呜呜。”
见刘家娘子哭的心伤欲绝,贺紫薰心有触动,也难再下杀手,无奈之下,双手紧攥剑柄,憋闷着满腔怒火无所宣泄,终是恨然一叹,将墨剑狠狠掷在地上,墨武春秋剑锋瞬间没进半尺,插立于地。
刘老三被贺紫薰这一手掷剑入地吓的魂飞魄散,双腿一软,顿时跪坐在地,双唇嗫嚅颤抖,已说不出任何话语。
墨天痕看着于心不忍,也在一旁劝道:“紫薰,他也是一时起意,并非惯犯大恶,姑且饶他这一次吧。”
刘家娘子听了墨天痕的话,生怕贺紫薰反驳,急忙接过话头,连连叩首,额头次次触地,发出砰砰声响,抢着道:“多谢小相公,不,多谢捕头大人,多谢捕头大人。”
贺紫薰不忍刘家娘子这般折腰哀求,连忙上前将她扶起道:“大姐,我们都是明白人,你这几天热心照顾,我们都记在心里,你记住,我姓贺,在缉罪阁任职,倘若日后他敢对你不好,尽管上镐京找我,我一定帮你主持公道!”
刘家娘子见她松口,这才千恩万谢的起身,扶着刘老三出了二人房间。
目送二人离去,贺紫薰抿着嘴坐下,一脸的不悦。墨天痕安抚道:“无论好坏,那是刘家大姐的归宿,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我们总不能强行拆散她们。”
贺紫薰臻首微扬,靠在椅背之上,杏眼微阖,道:“我又如何不知。对刘家大姐来说,嫁给这贱人,便是将一生托付与他,无论好坏,只能认命。所以,日后你若让我觉得本捕头所托非人,我定不饶你。”
墨天痕不料她话锋竟转到自己身上,尴尬笑道:“你我一路走来,生死相依,所谓日久见人心,难道你现在还信我不过?”
“是吗?”贺紫薰双眼睁开,目光澄亮,道:“你留在鸿鸾城的几个老相好要怎么办?”
墨天痕微微沉吟,正色道:“梦颖待我,同样是生死不弃,我也断不能负她,你若介意,我……我只能忍痛割爱。”他说出“割爱”二字时,心头仿佛真被刀锋划过一般,疼痛不已,又怕这番言语让贺紫薰伤心,说到最后,竟连与她对视的勇气也无,将头偏过一边。
贺紫薰却是莞尔一笑,道:“她本就在我先,若你说为了我只能负她,我反而会瞧不起你,觉得你是喜新厌旧之人。”
出乎意料的答案,墨天痕心头一松,仍是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贺紫薰盈盈笑道:“自然真心,我才没那么无聊,非要逼你做出选择。不过……哎,刚才刘老三扑在我身上时,你演的挺像哎,表情很到位嘛!”
墨天痕认真道:“可……我是真的很担心啊!”
贺紫薰:“……”
(本章未完待续)附录:本章人物实力金成峰80+8(神金八蕴)墨天痕48-11(外伤)贺紫薰40-2(疲累)创作拾遗:柳澄依碧海进行到现在,柳澄依应该是第一个死的有些分量的角色(墨纵天:你们都等着看我老婆肉戏,根本不在意我,我有一句MMP……;颜若榴:老娘没死!是被何建双想死的!)。说起来,这个角色在编排时,命运就已十分凄惨,这还得从编排鸿鸾城剧情时开始说起。
鸿鸾剧情创始之初,是想用一个武力值中游的江湖纠纷事件作为主角北上寻母时的过渡故事,同时作为引出新的女主(柳芳依),早在设定之初(第一章动笔之前),“柳芳依”、“柳澄依”的名字就是先行拟定好的,而她们一开始的设定,也确实是母女关系。
然而在鸿鸾前的章节结束后,我对于后续情节发展有了新的想法,鸿鸾大战的细节也敲定为醉花楼第三方势力参加,成为了引出后续势力(快活林、朝廷、金钱山庄)的楔子。这个时段,原本并未想详写的陆玄音因主角之母的身份呼声颇高,加之剧情编排时利用她的身份让她日后仍有重要戏份,于是这原本打算在第一卷末尾死在墨天痕眼前的墨家主母成功的推翻设定,变成了推动剧情的主要角色之一;另一方面,同时身兼丈母娘、师娘、高手夫人多重属性的人母美妇东方晨妍在后卷中安排有大量戏份,这么一来,这个只有丈母娘属性的柳澄依就成了鸡肋的重复角色,若不有新的设定更新,势必嚼之无味。
于是乎,在柳芳依“喜欢主角但无奈嫁为人妻”的设定下,与之相关的柳澄依也随之做出改变:与杨宪源暗中苟合来加深对杨宪源丑恶嘴脸的描写,以此突出柳芳依的悲惨,加深鸿鸾众角色之间的戏剧冲突,同时在推敲她出卖“女儿”
的原因时,看到二人相近的名字而产生把二人变为姐妹的灵感,“姐姐为妹妹吃尽苦头,终于因爱生恨黑化构陷妹妹”的剧情要比原来“母亲被色狼攻陷还想把女儿拖入火坑”的剧情要合理的多,同时也增加了剧情的深度与对人性的探讨,这才是符合碧海的创作思路——表现真实的江湖与复杂的人性,而二人剧情的最后,柳澄依下意识的舍命保护柳芳依,找回心中尘封的爱,让这以悲剧收尾的结局,找回那一丝美好,也是我想表达的——纵使世界黑暗,社会尔虞我诈,充满人性背叛,也总会有令人感动的美好隐藏在深处,值得你去付出一些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