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馨!妳够了!”
徐添财被妹妹逗得满脸通红。
“不理妳了,我要回去了。”
“哥!”
“干嘛?”
“拜託你。”
“啊?”
“帮我画一张我现在的样子。”
“才不要!”
“再过不久,我会变得跟现在更不一样。”
步入青春期的巧馨,对自己身体的日渐变化感到莫名不安。
如果不是妈妈发觉到应该穿胸罩了,自己还是比较喜欢穿那几件印有卡通图样的背心。
“那又怎样?”
“那样我就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妹妹了。”
“嗯……”
“帮我画吧?”
没等到徐添财回答好还是不好,巧馨已经摘下了眼镜、脱起了T恤与牛仔短裙。
纯白的内衣裤都脱下后,倚在牆上,虽然还没学过怎样摆姿势,两手贴着牆,左腿弓起,看起来却已经很有专业架式。
徐添财拗不过妹妹的请求,拿起了铅笔。
“拜託你,哥。”
徐添财还没有画过少女刚发育还带点婴儿肥的体态,好几次在草稿下笔时把妹妹画得太纤细。
巧馨长得像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也遗传到妈妈在担任裸体模特儿时的自然不做作,只是三角地带刚长出的微微黑毛被哥哥看到,多少还是觉得很害羞。
徐添财想起以前在这间画室,妈妈在那些大哥哥、大姐姐面前都没有穿衣服,让他们画画。
家远那时很得意自己娶了慧嫺这么一个美人,像是在展示自己能力一样,任由妻子在众人面前裸露,他就益加兴奋。
慧嫺以为家远也是支持艺术,他才会一口就答应来店裡的大学生,让自己妻子担任他们的模特儿,“有需要的时候,全裸也没关係!”
于是慧嫺渐渐习惯了在这间画室裡全裸。
家远很喜欢从角落看着男学生的反应,喜欢施加那种“让你看得到、吃不到!”
的精神虐待。
但是当添财常常放学回来,就来这裡找妈妈,看到还一丝不挂的慧嫺抱着添财、教添财学习使用画具时,家远却有一种不明所以的嫉妒,反而开始藉故与慧嫺吵架,指责她太不检点、不重视礼教之类的,到最后连“淫荡!”、“下贱!”
都骂出来了。
“那个时候,妳湿了对吧?”
“什么?”
“那天那个男生要求妳张开大腿的时候!”
“你说什么啊!?”
“荡妇!妳这个荡妇!是不是私底下跟他做了!?”
“徐家远!你真的太过份!”
那时候的徐添财不懂爸妈在吵什么,一直以为是自己不乖,所以爸妈才会离婚,即使那个时候他开始不与妹妹争玩具、糖果了,表现得很安分,但是没有改变爸妈最后离婚的事实。
而现在,初长成的妹妹就像从前的妈妈,在这间画室裡被自己描绘着。
“再一张吧?换背后与侧面四十五度对着我。”
哥哥专心想帮自己留下少女的青春身影,让巧馨觉得很感动。
“哥,你从小就好会画画。一定要再回来这裡,读这裡的美工学校。”
看到这两张素描成品,巧馨非常满意,拿了收藏册细心地收在内页,裡面还有好多张哥哥从以前到现在为自己画的画。
这本收藏册是巧馨非常珍惜的宝贝。
“废话,我当然会回来。”
徐添财又摆出那张平常的扑克脸,但是嘴角带了一点上扬,没好气地对着巧馨捏了一下鼻子。
回程已经近黄昏了,週日这时候的台北车站附近交通非常壅塞,陈皎娟与徐添财订好了回程的车票后,决定在麦当劳先吃一点东西,不然太晚回到镇上,就没有什么好觅食的地方了。
慧嫺学姐很热情地要帮忙打包寄送陈皎娟今天挑选的美术用品,除此之外还给了非常优惠的折扣,所以陈皎娟不用提着大包小包,比起之前轻鬆很多,包包裡只多放了几本型录,回头还要拿其中几本给文具店老闆。
今天虽然认识了慧嫺学姐,却也没改变徐添财对自己的冷漠态度。
两人面对着坐,却都低头各吃各的。
上了回程的野鸡车,陈皎娟决定主动去跟徐添财坐在一起,徐添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背包拿出了随身听,戴起耳机。
陈皎娟拔了徐添财左耳的那只耳机来听,徐添财也没抗拒,耳机裡头传来的是麦可杰克森的歌曲。
在路程中陈皎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却发现徐添财也睡死了,靠在自己肩膀上,口水再过半秒就要滴下来。
“喂!醒醒!醒醒啊!”
“啊!”
“擦一下啦!”
陈皎娟从包包拿出面纸,递给徐添财。
“喔,谢谢老师。”(这小鬼,总算有点礼貌。
)“你想唸台北那边的美工学校吗?”
“嗯,还好。”
“想就想,不想就不想!没有什么『还好』的!”
“想。”
“明天开始,就来找我加强训练。”
“喔。”
“你妈人太好了啦,不这样我没办法还她这个人情!知道吗?”
“喔。”
陈皎娟心裡暗自发愿,一定要让这小子考上。
野鸡车下了交流道,回到了镇上,这次换陈皎娟故意假装潇洒,走在徐添财前面,没有道别。
反正,明天还会再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