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15*****《一》大学时代四十、商海沉浮(下)*****我知道父亲也是很想念妈妈的,这从妈妈离世以后,父亲就再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可以看得出来。所以说道这里,父亲的话也是一段,眼神愣愣的看向窗外的天空,房间陷入了沉默。
“喝点酒吗?”
沉默的父亲慢慢的走到了酒柜旁边,伸手拿出一瓶珍藏了好久的红酒,拎着瓶子冲着我轻轻摇晃。
“不了。我还是抽支烟吧。你要吗?”
我当然也需要缓解一下心情,不过我并不喜欢喝酒,而是随手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把烟盒朝向父亲,轻声问道。
“不要了,我在减量那。你还年轻,能戒就戒了吧。”
父亲低头倒着酒,嘴里还在唠叨着。
“够呛。”
对此我撇撇嘴,轻描淡写的回到。
父亲显然也知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是不会给他准确的答复的,所以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端起酒杯,轻轻的摇晃着,走到了窗户旁边。
“你妈妈走后,我伤心欲绝,在那条家庭和事业的分岔路上,我又一次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给你找了最好的保姆,然后再一次投身到事业中,当时的我天真的以为,可以用工作来麻木自己,也可以赚更多的钱,给你更好的生活。”
父亲颓然的端着红酒,目视窗外,仿佛自言自语,缓缓的说着。而我只是默默的抽着烟,静静的听着。
“慢慢的,我把全部的身心融入了工作,我的生活好像又一次充实了起来,你的健康成长,公司的日益壮大,一切都欣欣向荣,而我也开始了膨胀。我变得目空一切,张扬跋扈,自视甚高。”
“这是因为社会给了我过高的评价,但这里面却也有我自己的选择。我本可以守住本心,不忘初心,踏踏实实的经营着这一切,可是盲目的自大却让我利令智昏,我选择了进京,毫无准备的去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我甚至忘却了本该坚守的对人的尊重,当当头棒喝临门之时,一切都晚了。”
终于说道了这迫在眉睫的话题,我的心也随之悬起,今晚的父亲显得过于沧桑,我估计事情办的可能不会很如意,才导致他今天的异常表现。
“那边来消息了?”
父亲说完话,就在那里默默的喝着红酒,我知道我需要接话了。
“来了。”
父亲轻声回道。
“怎么说?公司能保住吗?人能放出来吗?”
我虽然着急,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的,问出了此时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父亲叹息着,怅然若失。
“怎么说?”
我追问道。
“之前那边要求公司解散,而且还不承诺号子里的兄弟能不能放出来。这段时间我和你彪叔一直在跑这件事情,我们又找到了一些朋友,能跟那边通气的,在几次商量后,对方承诺可以放出里面的所有兄弟,不过……”
说道这里父亲的话停了下来,我瞄了一眼空了的红酒杯,不知道因为酒杯空了,还是因为父亲已经无力说下去。
只见父亲又是一声叹息,然后转回身体,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酒瓶倒酒。
“不过什么?”
我知道下面一定是最关键的时刻了,赶紧追问。
“不过……他们要求我以50%的价格,把公司卖给他们,然后我要离开中国,永远不能回来。只要答应了这些,他们就把里面的兄弟都放出来,而且对于所有人之前的事情不再追究了。”
父亲听到我的追问,倒酒的手微微一抖,然后又恢复正常,继续倒着酒,嘴里说道。
“什么?变卖公司,驱逐出境?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50%的价格,那和抢有什么分别,估计对方就是不想把自己名声搞的太臭,才说是50%,否则他们可能会把价格压的更低。
更加过分的是这个驱逐出境,这是什么道理?不过是一次商业交易中的冲突,抢走了人家的公司不说,还要把人彻底赶走,让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吗?
对于这个条件我满脸的震惊。
“那,那你怎么想的?不能在谈了吗?”
虽然震惊,但我明白,就像父亲之前说的,你可以满天要价,我就可以就地还钱,所以对方的要求是什么不重要,重要是父亲的决定。
“呵,这已经是多次谈判的结果了。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能接受的。这总比直接解散公司要好,这么大的公司,几千员工,如果公司解散了,你让他们怎么活?还有号子里的兄弟和那些政界的朋友,难道能就这样不管他们了吗?
他们很多人都是无妄之灾啊。”
父亲先是一阵惨笑,然后慢慢声调越来越大,说的义正言辞,但我却从他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悲伤。那是对公司的不舍,毕竟他那曾是他的精神支柱。
“可是……可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捅出去啊,他们不是也在乎名声吗?因为一次商业冲突,就利用权利逼迫合法商人,不但强抢公司,还要强迫企业家流亡海外。这中重磅新闻,一定能引起社会舆论的啊。”
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充满了激动和焦急。
“那是以卵击石,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重磅新闻是没错,但是有几个媒体敢爆那?你要记住,媒体是政府的喉舌,言论自由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自由。
就算有几家不怕死的媒体报道这件事,但是你敢说号子里的兄弟和政界的朋友,就都是干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