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宓瑟雅看了贝安沙一眼,目光有些锐利。
虽然给人的感觉,是个靠不住的中队长,但她却是有好好的,尽量的将营地每一张面孔都熟记于心,贝安沙的陌生模样自然会引起她的警惕。
“我的一个朋友,不用担心。”
“是吗?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不过既然是长老大人这样说,也就罢了。”宓瑟雅放弃了追究。
“包子很好吃,多谢款待。”
“哪里,长老大人太客气了。”宓瑟雅嘴里这样说,目光却是看着我,然后移到放在一边的捐赠箱上,然后再移到我身上,如此往返,仿佛要将我——准确来说是我的钱包,和捐赠箱连接到一起似的。
满满的一股强制捐赠的意图。
对此,我只能苦笑不已。
“你的名字……叫宓瑟雅对吧,好像上次见过。”
“没想到张老大人还记得,这是我的荣幸。”
“这个嘛……”我露出微妙的表情,那种冲击性的见面方式,还真让人想忘记都难。
“不过,没想到你还兼职照顾这里的孤儿院,第一眼没敢认出你。”稍微掩饰了脸上的表情,我轻声感叹道。
第一次见面的宓瑟雅,给人的感觉,虽然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士兵服,但却散发出一股懒洋洋的气息,就像是整天打着哈欠的消极怠工的工人,眼睛总是懒洋洋的眯着,只有在收贿见财的时候才特别有精神。
这些气质综合起来,可以用两个字形容——久经熏陶而成的兵痞子,就算她跑到市场上向店铺老板收取保护费,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而现在,她的打扮和气质却给我一种极大反差。
一身淡绿色的布裙,虽然简陋,但是整理的极为精致,散发出一股干干净净,明媚过人的朴素勤快的平民少女气息。
虽然不能说特别有精神,但是和她以士兵面目示人的时候,却依然有着天渊之别,非要形容的话。一个是中华田园犬,一个是树懒。
这种极大的反差。甚至让我怀疑是不是宓瑟雅也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在照顾着懒惰没用不争气的宓瑟雅,这样的设定貌似很眼熟,似乎就在身边发生过,是我的错觉吗?
远在第一世界的黄段子侍女打了一个小小喷嚏。
“长老大人,虽然很冒昧,但是……莫非是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第六感似乎格外敏锐的宓瑟雅,逼近一步,一眨不眨的盯着我问道。
“不……哈哈。怎么说呢?只是觉得很意外罢了,在这里能够遇到你。”我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想了想。觉得还是直接了当一点比较好。
“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你也意识到了吧,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嗯,怎么说好呢?你那时候给我的印象。并不像是会出现在孤儿院里照顾孩子的人。”
“是吗?原来如此,这到是实话,我没办法否认。”
“所以说啊,见到刚才那些,心里忽然就有一种巨大的反差惊讶——虽然表面看起来给人的印象很差,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这样的感觉。”
“哼,虽然能被这样夸我很高兴。但是长老大人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太表面了。”
宓瑟雅冷笑一声,捂着双眼,从指缝之中露出一抹锐利的瞳孔,在灿烂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金子一般的色泽。
好酷,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语气超酷的说,完全就是中二病患者的完美形态!
我震惊了。
“天……天真?”
“没错,你已经被现在的我迷惑了,莫非出现在孤儿院里,分了几个包子,就可以冠上心地善良的前缀?这样的话,好人也太容易做,太不值钱了,其实无论是那天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本我,自我,一个潜行的夜色之下,一个阔步阳光之中,拥有双重的身份,双重的面孔,双重的性格,这两者互相憎恶着彼此,最终构成伪善者和恶徒的两个面具,代表灰色与黑暗的位面,以堕天使和魔王的身份行走于世间,我正是被世人这样恐惧着的……”
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中,宓瑟雅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话。
前面还好,后面就完全听不懂了。
莫非……她是在掩饰害羞?
我僵硬的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熊孩子,露出询问目光。
“不用在意,凡叔叔,雅姐姐时不时会变成这副模样,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孩子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淡定的小口小口咬着手中的肉包子,含糊回答道。
“时不时?有没有具体的说法,比如说在什么时候特别容易变成这样?”我好奇心来了。
“比如说……”他们歪着头,转动着小小的脑袋,然后忽然顿悟了般,七嘴八舌起来。
“比如说被一直追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们的问题的时候。”
“比如说说错了话,被揭穿的时候。”
“比如说和小动物戏耍,被大家看了个正着的时候。”
“比如说不小心将晚饭煮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