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赶至的时候,只留一双小儿幸免。
狼藉中,满面血污的桫摩捧着那盏诡异铜灯,蜷在母亲的尸身上清唱着无人听懂的童谣。大祭司亦在他臂上血管看见一层紫青颜色。而在他嘴角流着的,并非自己的血。
而苍兰正抚摩着父亲那双死去的冰冷羽翼。在她的发丝、面庞、手足连同一袭白衣竟未染一丝血色。
返程的时候,苍兰和桫摩依旧是共乘在同一坐骑。飞到半空的时候,桫摩是害怕的,他想抱着姐姐的,却被上了铁镣。
「我感到,城内的娑罗双树……枯了。」苍兰是可以感觉的到的。
后来大祭司在娑罗双树下定坐了七夜,桫摩是跪着的。在遍地的落叶中,大祭司用双手作成莲印,「前半劫生,后半劫灭。汝,是为灭天之魔。」
苍兰哭了,她知道桫摩是必死的。但她的泪落在枯树的根系,它竟又有了生机。
于是,大祭司的禅仗停在桫摩的心口。他将他囚禁。
……
十年之后,当迦楼苍兰最后一次站在大祭司的身旁,又想起这些前事,她收起白色翅膀。
她说:「我要见他。」
「汝可以见,却不容释放。」
「十年之前,他贪手擦亮一盏灯。你却用十年的时光惩罚一个小童的罪。」
「一念是为心魔生,轮回永世不可赎。」
「他已用三千六百五十三天的时间深省这一念之差,大祭司还觉得苦短?」
「直到身死,亦不容他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