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丹杏 48 新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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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横怪叫一声,抓起一把茶壶砸了过去,撒腿就往后院跑。

那年轻人一拳把酒壶打得粉碎,劈手抓住鲍横的后襟,将他倒拽回来,正反给了他几个耳光,笑道:「你也滚出去吧。」说着把他也扔了出去。

丹娘捂着胸口,惊得心头呯呯直跳。玉莲听到了声响,在楼梯上也看得愣住了。鲍横等人识得厉害,也不敢言语,相扶着爬起来,赶紧走了。

那年轻人收了手,恭恭敬敬退到一旁。老者起身温言道:「不要怕,这三不管也是有王法的地界,容不得他们胡来。」他有些惋惜地看了丹娘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叹息着住了口,数了饭钱,带着年轻人走了。<center>◆◆◆◆◆◆◆◆◆◆◆◆◆◆◆◆</center>

鲍横一伙灰溜溜回来,刘辨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

「都火烧眉毛时节了,还有心出去瞎闹!卓天雄刚从县里回来,何大人已经着手查这桩案子了!」

众人一听,心下无不凛然。刘辨机虎着脸道:「这会儿人都在,先一条,这案子就按我们当初定好的说!都记住了!是先拿的薛犯,才根据她的口供捕拿白家父女。」

「第二条,白孝儒被捕后,人证物证俱在,当场认罪,后来暴病而死。」

「其三,」刘辨机咬牙狠狠道:「白孝儒之子白英莲下落不明。白雪莲称见狱中见过,纯属诬陷。明白了吗!」

众狱卒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差参不齐地应道:「明白了。」

鲍横心里嘀咕着,嫌刘辨机没给他这主官面子。但他刚被人扫了面子,又知道这事儿要紧,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刘辨机道:「不想死的都仔细记住了!出了纰漏,大伙儿也不用多想,这现成的大牢,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刘辨机手指微微发抖,卓天雄带回的消息远比他说得更关紧,何清河不仅已经抵达宁远勘察此案,而且两天前就派人进了山,专为这案子而来!

傍晚时分,狱卒们绷着脸到了地牢,让白雪莲、薛霜灵收拾了,搬到上面去住。两女心知有变,但这些天被提审得多了,仍存着戒心,怕是狱卒们弄得又一出花招。

上面虽然也是间牢房,但是比不见天日的地牢要强上百倍。床上不仅铺了被褥,还放了袭新衣。狱卒们给白雪莲松开铁枷,打了水,让她梳洗更衣,却把薛霜灵带出去,另外安置。

薛霜灵在地牢囚了数月,身子虚弱已极,狱卒们架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书办房内。

在门口等候的刘辨机居然拱了拱手,抖着鼠须笑道:「薛姑娘,久违了。」

薛霜灵扬起脸,有气无力地说道:「贱囚身子弱,伺候不了这么些大人,少伺候两个,贱囚就感激不尽了。」

「薛姑娘误会了,请到后厅说话。」

后厅摆着一桌酒席,虽算不得丰盛,但比起牢内不啻于天壤之别。薛霜灵眼睛一亮,「是给贱囚备的么?」

刘辨机道:「正是正是。」

薛霜灵吃够了馊臭难闻的牢饭,当下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吃喝起来。刘辨机在旁殷勤相陪,不时布菜劝箸。等薛霜灵吃到六七分,才谀笑道:「薛姑娘这些日子受委屈了。」说着叹了口气,「阎大人在时,对姑娘多有失礼。不瞒你说,当日阎罗望挑了姑娘的脚筋,鄙人曾苦苦相劝,可惜姓阎的一意孤行……唉……」

薛霜灵笑吟吟听着,说道:「刘夫子有这分心意,贱囚就心领了。」

刘辨机感慨道:「姑娘这样的人材品貌,落到狱里受尽苦楚,实在是太可惜了。说起来,鄙狱与姑娘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若不是白雪莲那贱人,也不会为难姑娘。」

薛霜灵道:「刘夫子不用多说了,我左右都是个死。能拉上姓白的那贱人垫背就够了。何况——还有这些好吃好喝的待我。我岂能不识趣呢?」

刘辨机满脸堆笑,「姑娘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薛霜灵若无其事地问道:「何清河什么时候来?」

「也就是这两日。」刘辨机敲钉转脚,「姑娘到时仔细些,莫让白雪莲那贱人走脱了。」

薛霜灵微笑道:「这个我省的,我与她仇深似海,岂会轻易饶她。你放心好了。我也吃好了,送我回去吧。」

刘辨机起身道:「何大人随时会来,委屈姑娘在牢里再住两日。等何大人一走,鄙人专为姑娘置处干净的院子,不用再跟那些死贼囚住在一块……」<center>◆◆◆◆◆◆◆◆◆◆◆◆◆◆◆◆</center>

入夜时,正在入定的白雪莲忽然惊醒。两名狱卒沉着脸敲了敲铁栅,说道:「白犯,该你过堂了。」

那帮狱卒们虽然装腔作势惯了,但这次气氛更为压抑。大堂左右两排站着,一个个板着脸如临大敌。白雪莲一身素衣,只在腕上带了副了手枷,被狱卒们带到堂上跪下。

「白雪莲,狱方报称尔父与白莲妖教勾结,由你在其中传递消息。二月十二日,你将白莲教谋逆密信带至杏花村,由尔父白孝儒交给薛犯,后薛犯落网,供出你父女二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