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嫣儿姐姐刚才所说的,钟伯伯所犯的错误,可以说是目前这个行业里的通病,基本上算是业内潜规则了,对于这种商业上的公关行为,如果检察院每一起都要查的话,那么他们就不用干别的案子了,全国有几十万家企业,花几十年去查办都未必能查的清。”
“其次,钟伯伯的公司是一家国企,而且是在江南地区名列前茅的大型国企,利税和经营能力都极为优秀,并且长期承担着市政民生项目的重担,可以说对四海市乃至苏曼州的经济和社会稳定起着至关重要的责任,像这样一家重要而又敏感的企业,就算是司法部门要介入调查,按惯例也是先从基层干部或者副职开始,从来没有直接追责正职的做法。”
“最后,钟伯伯虽然是企业老总,但是他还是副厅级的领导干部,就算是要清查他的问题,也是应该由上级监察部门先进行调查,如果调查事实成立的话,再移交检察院法办,没有让检察院直接去查副厅级领导干部的道理,这完全不符合规矩。”
“嗯,你继续说下去。”
许茹卿轻轻点了点头,好像对文龙所说的表示赞许,心底暗道不愧是大律师白素贞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如此分析问题了。
“这么多的不合情理之处,再加上检察院办案时的各种超常规手段,都验证了一个明显事实,那就是这起案子是有的放矢,目的就是针对着钟伯伯本人而来的,所谓的财务问题和行贿指控只是他们能找到的切入口而已。”
文龙自小除了跟着师娘杨雪茹学习练武修真之外,也受到妈妈白素贞的法律知识熏陶,再加上喜欢看书,更喜欢看推理探案的美剧福尔摩斯神探夏洛克等等,倒也分析的有模有样,一层层仔细分析下来,语气里充满了强大的说服力,许茹卿母女俩都很专注的听着。
“那么,你说说,谁要针对你钟伯伯,为什么他们要用这个手段对付他。”
许茹卿对文龙的结论并不置可否,她继续反问道。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钟伯伯有可能的敌人只有两类,一是政治上的竞争对手,钟伯伯虽然身在企业,但是他是副厅级领导,完全可以工作需要调任行政系统,并且他的工作业绩出众,年龄也算年轻,再上一步也是大有希望的,所以有可能威胁到某一个条件与他差不多,但是很忌讳钟伯伯的政治潜力的人,这个人应该是有着与钟伯伯同等或者相近地位的政界人物,至于谁有可能是这个人,我就没有办法推断了。”
文龙先提出了一个猜测,这个假设在政治斗争里很常见,他平时也见多了父亲陆淳风所处的环境,对于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他更喜欢搞些商业开发,而不喜欢官场斗争,即便是龙贞集团内部的斗争问题,他也是宁肯躲避甚至放权,而不愿参与其中的。
“说得好,不过这个基本上不大可能,你钟伯伯是个很正直的人,对官场上的歪门邪道一直嗤之以鼻,再加上上一届的州市领导对他并不是很看重,近些年来早就对仕途心灰意冷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企业运营上,再进一步不是没可能,但那个是很长远之后的事情了。”
许茹卿很果断的否定了文龙的第一个结论。
“另一类就是商业上的敌人了,茹鑫建设在苏曼州是前三的房地产开发商,并且拥有国企身份和政府渊源,历年来在各个土地拍卖和地产开发中,必然会与其他企业产生纠葛和矛盾,商场即是战场,钟伯伯或许是被某一个在商业上败给茹鑫建设的人暗算了,或许是有人瞄中了茹鑫建设的优质资源,想要借此手段来达到目的也未必可知。”
文龙小心翼翼的提出了另一个假设,虽然掌握的信息很充足,但他并不想这么早就披露给许茹卿知晓。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可不少啊,这些都是你从你父母那里学到的?”
许茹卿不禁有些动容道,不过文龙总觉得她末尾那句话略带讥讽之意。
“茹卿阿姨过奖了,我只是随便乱猜罢了,世间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可以串联到一起的,只要你善于观察和思考,总会找到那条连接线。”
文龙轻松的耸耸肩,洒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