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终于来到了苏州城外,江南水乡果然是西北旱地所无法比拟的。此时虽至秋分之时,但天气仍显炎热,青树绿草,岸边杨柳依依。正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此时虽近秋分,可在江南之地却是春风之时,杨柳树细叶嫩牙清晰可见,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众女都争着到车头,观看江南美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不快活。林兰十几年未见家乡景色,更显激动,她看着这江水滔滔,杨柳依依,哽咽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众人皆知她流得是喜悦之泪,纷纷朝她恭喜,我还打趣她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鼻’毛衰。”
林兰听了扑嗤一笑,泪流飞溅一时间竟哭笑成了个大花脸,气得她握起粉拳不停地朝我招呼。我左勾拳,右勾拳,勾来几个女人更多的粉拳,打得我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一进苏州城,便见车水马龙,街上店铺林立,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几个特有趣,现择几首以示观众:(鞋铺)“跳楼出血价!各类高档皮鞋,男人穿上它,盖过周润发!女人穿上它,远胜张曼玉!”
路边一摊前,昌明、金德子高声吆喝着。
昌明:哎,瞧一瞧看一看,过这村就没这店。
金德子:停一停站一站,买件东西您就赚。
昌明:哎,不管您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
金德子:不管您是打官司,还是上访的。
昌明:不管您是出过国,还是留过洋的。
金德子:不管您是判过刑,还是教过养的。
昌明:都来瞧都来看,不看终生留遗憾……
再听那边一个卖水果的道:“三斤苹果两斤梨,吃完只剩一堆皮;张飞买马张飞骑,关公不买干着急。”
我们听得是哈哈大笑,众女一再追问我“周润发”“张漫玉”是谁,我哈哈一笑道:“问徐大去呗!”
一路上驾着车在有趣的吆喝声中不知不觉随着林兰的指引,车停在了一所大宅前。那宅子门前两只大狮子,门上一个大匾,上书两个大字:林府。
马车还没停稳,林兰就急得跳了下去,幸亏我扶了一把否则定要摔跟头了。她一把扯下斗笠,小手不停地拍打着林府紧闭的大门,哭喊道:“爹爹,母亲,女儿回来了……”
我看了心肝儿肉痛,忙稳住马,弹身到她身前道:“兰姐,别急,咱到家了。”
林兰不听,仍哭喊着拍打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探出了个老人头。林兰一见,大喜道:“老张,是我呀,我是兰兰。”
老张老眼昏花,走近了才看清林兰的面貌,也惊道:“啊,二小姐,是你吗,二小姐真的回来了?”
林兰一把握住老张那双粗手,道:“老张是我,你的二小姐,兰兰,十五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老张终于确信眼前的人就是二小姐,虽然十五年经过风霜,二小姐模样大变,可那熟悉神情语态却丝毫未变。他突然跪下,痛哭失声,道:“二小姐,你来晚了……”
林兰心底突地一跳,顿觉不妙,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急道:“老张,怎么了?快起来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