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信长原以为指的是刚刚逝世的父亲织田信秀,回过神来才明白浓姬指的是她父亲——美浓国主斋藤道三!
(这条美浓的蝮蛇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么!)信长眼底升起莫名的光芒,瞳孔内映射着狂怒火红的双眸!
(外有岳父斋藤道三要吞并尾张,内有弟弟织田信行想要篡夺家督!自己的麻烦可真多啊!)
然而,慢慢站直上身的信长毫无畏惧地正对着浓姬:“好!什么时候?在那里?”
赤裸结实的肌肉充满旺盛的精力,俊美的脸庞显得无比坚毅,下半身粗长的肉棒宛如恐怖的刀具,鲜艳的深红色像是燃烧的火焰,硬度与光泽都令人震惊,而刀身上面沾满女性欢愉的确切证明。
“稻叶山城有信使前来,让我转告大人,后天富田正德寺,父亲大人期待和你一晤!”浓姬说完微微一鞠。
“知道了!我也很期待和岳父大人的见面!”
信长拍打着吉乃浑圆的翘臀,发狂地大笑着,扶着腰部,粗大的肉棒来回穿刺,以兽交的姿势在妻子面前奸淫着其他女人,粗暴的动作似乎不仅在发泄体内的情欲。
吉乃似乎不堪碰撞的力道,不停发抖的长腿慢慢跪了下来,柔软的乳房摩擦着奇妙丸的小脸,信长由背后伸过来的大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从儿子奇妙丸的嘴里抢夺过晃动的丰乳……
(无耻!傻瓜!)浓姬在心里唾骂着:“那么我就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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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长的岳父,美浓国主斋藤道三出生于京都,原名松波庄五郎,幼名峰丸,十一岁时在京都妙觉寺出家,法名法莲坊。还俗后娶灯油商奈良屋氏之女,改名山崎屋庄五郎,由于出众的营商手法,使道三名重一时,后来在妙觉寺的师兄介绍下出仕美浓守护土岐氏。
斋藤道三先出仕于土岐氏小守护代长井长弘,并用长井氏家臣西村氏的姓改名为西村勘九郎正利。接下来道三因枪法出众,得到土岐赖艺的赏识,出仕赖艺。土岐赖艺与其兄土岐赖武争夺家督的位置而发生多次战争。斋藤道三怂恿土岐赖艺出兵迫走土岐赖武,土岐赖艺正式成为美浓守护。而道三派刺客刺杀长井长弘以重臣名义入继长井家,改名长井新九郎规秀,并得到稻叶山城为重要根据地,同时为了拉拢美浓豪族,迎娶东美浓名族明智光继之女小见の方。
天文七年(西元1538年),美浓守护代斋藤利良病死,无子嗣位,土岐赖艺命道三入继,改名为斋藤新九郎利政,成为新守护代。道三于翌年扩充稻叶山城,加强防守力量,使其成为一座坚城。
接下来,斋藤道三毒杀土岐赖艺的弟弟土岐赖满,在一步步清除了土岐氏的宗族势力后,天文十一年(西元1542年),道三终向赖艺下手,起兵攻打赖艺并将其流放,赖艺最后投靠了尾张的织田信秀。从此,斋藤道三从小和尚、卖油郎、武士、守护代乃至国主,一路更改姓氏松波为山崎屋、西村、长井直到斋藤氏,完成了“盗国”之举。
这一个个身份,一步步轨迹,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一条五彩斑斓,剧毒无比的美丽的蝮蛇,它悄悄地取得宿主的信任,然后寄居在宿主的腹中,当足够的温暖让它复苏后,便露出狰狞的獠牙,咬烂宿主的五脏六腑,破腹飞出,将宿主的尸体作为它的食料,津津有味地享用着,然后吐着火红的信子,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正因为如此,斋藤道三被称为“美浓之蝮”,近邻大名无不震畏。
之后,道三和收容了土岐赖艺的织田信秀打了几仗,虽然占了上风,可是双方都知道无法吞并了对手,于是敌对关系得到缓和。这时,织田重臣平手政秀提出为“尾张大傻瓜”的织田信长联姻而达成和解。道三以其女浓姬归蝶嫁与信长,并赠于一把名胁差“国光作短刀”道:“若信长果真如其名,汝可杀之!”,但归蝶道:“若夫君乃大才,归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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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与夫君杀父!”,最终归蝶嫁到了织田家。
可是在支撑尾张一国的大名织田信秀和重臣平手政秀提接连死去后,浓姬归蝶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道三有些不耐烦再等待了,信秀去世已经两年,信长四周都是敌人,自己的女儿为何还不动手,或起码送来有用的情报?作为一辈子在阴谋中打滚的“蝮蛇”,他习惯谋定而后动,既然目标是自己的女婿,哪怕是傻瓜女婿,也需要先见一面,仔细观察一下他是否还有可资利用的价值。况且,利用会面的机会,直接擒下信长,胁迫他向自己递上降表,也是一招惠而不费的妙计。
……
道三对重臣们说,女婿信长要从尾张来,他准备在富田的正德寺接待女婿,希望场面能够威严、庄重一些。最好旁边要有几千个人……他只是这样命令着,其他什么都没有说。而实际上,他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杀了信长。在杀他的同时,另外还有一队人马直接攻向尾张。所有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
这件事他没有向重臣们说明,从这点也可以看出道三这个人的用心真如蝮一般的阴险。
他是想利用信长不知礼仪为由,当场制服他,再将他杀掉。
————
天文二十三年(西元1554年)。
正德寺位于富田的边境和木曾川东岸荻原之间,是美浓和尾张两国国境的接壤处。与伊势的长岛并称,是一向宗的名寺,在尾张,美浓邻近一带,是非常著名的古庙。当时在正德寺门前的街道就有七百多家小店,是一个相当繁荣的地方。
也因为正德寺处于稻叶城和那古野城之间,双方决定在此碰面,表面上看起来是非常公平的。会面的双方,一方是掌有美浓一国的老枭雄;另一方则是年方二十,臣属中唯一拥护他的平手政秀已死、家中骚动有待摆平、令人担忧的信长。
在富田门前的街道上,从那天的早上就散布着许多流言。
因为美浓守斋藤山城守入道道三为了和他的女婿会面而来到这里,大家都认为大概有一、二百人跟着他来。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人潮不断涌进,但并不是戍装行列。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非常整齐的礼服,手里有着一把长枪,腰间放有把刀。因为有一千人以上到来,宽广的正德寺御堂上下的走廊都将挤得水泄不通!
“这场面实在壮观!全部都是穿着礼服的侍卫,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
“每个人都有一把枪就已很了不起了,可是,他们每个人都还有一把刀呢!这样无论阵外野战还是近身搏斗都不会吃亏。我看今天要出大事了!”
“对呀!这就是大家想看的啊!听说他是一个非常不懂礼仪的人。可是他的岳父大人却这样重视礼仪,摆出如此盛大的场面。”
如同这类的街谈巷议,四处哄传着。已经先到寺里客殿休息的斋藤道三想着:“女婿应该快要来了吧!我出去看看。”
他微笑着起身。重臣安藤無用斎守就吓了一眺,说:“您要出去看?岂有岳父亲自出去迎接女婿的道理,世上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事啊!那么……那么,我希望您还是不要去,好不好?到底您还是美浓守啊!”
“哈哈哈,你放心吧!我只是想早一点看到那个大傻瓜的脸。”
道三指示约三十个侍卫跟着他骑马一起出了寺宇,来到路边的一家旅舍。
道三上了旅舍的二楼。侍卫们将马藏了起来,每个人各自找地方潜藏。这里是道三最好的藏身之处,他可以很清楚看到女婿,并且好好的加以观察一番。
信长的先锋部队已经过去,道三听着侍卫的汇报:“他有五百人的枪手已经过去,瞧,那就是那个『大傻瓜』,只有三十来人骑着马……”
自己的女婿信长,在那五百枪队的中央,骑着他心爱的“连钱苇毛马”来了。
“哦!”道三回答了一声。
在如此整齐的武装队伍中间,那称为“尾张大傻瓜”的女婿竟然及近于赤裸上身骑马,连马鞍也没有。他的头发依然用筷子绑着,腰带依然是草绳。插在腰间的二把刀刀柄很长,穿着的短裤是用虎,豹皮缝合而成,看来有些不伦不类。他的上身披着一件浴衣,在腰带下面依旧挂着饭团,汤匙等物。
这一切看在道三眼里,他觉得这个人的神经似乎有些不正常。
信长的容貌并不输道三,他随便地向四周看了看。
“大人,后面还有三百人的铁炮队!”侍卫叫了起来!
道三膝盖突然直立起来,向外一看,同时“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在当时,铁炮是非常珍贵稀有之物,要取得一挺南蛮的铁炮更是相当困难的,道三自己用了许多手段,好不容易才得到一百挺左右。
而尾张这个大无赖,脑袋空空的人,居然能拥有三百挺以上的铁炮。而且,这真是足以夸耀的一支部队,整个队伍相当整齐。
五百人枪队,加上数十骑士,后面还有三百个徒步部队跟随,加起来有八百多人左右。
道三的一千只枪,如果近身作战的话,只要利用的好,还是可以取胜的。当队伍经过之后,道三陷入沉思,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
“好,既然这样,我只好抓住他的无礼,将场面变成对我有利,立即斩了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在那之后,他想,只要换了大将,那么骚动即可平息。铁炮三百挺,枪五百支,这些全可据为己有。一代枭雄“蝮蛇”这样想着。然后,他又露出了轻视的笑容。
“来人啊,我们回去吧!”他平静地说着。
信长的身影出现在正德寺的御堂前时,引起美浓仪表堂堂的侍卫们一阵骚动。
他们不知道道三的阴谋。
因此很多人取笑信长,有人说他是笨蛋,有些人为此而生气。人们窃窃私语着,更有人以袖掩面。
“他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你看他的裤子什么样子,用虎皮和豹皮缝成的。”
“虎和豹,或许他是想用虎和豹来吓吓美浓的蝮。”
“不对,不对,你看看他腰上悬挂的那些东西,又有打火袋,还有那一袋什么。”
“那一袋就是信长有名的兵粮啊!肚子饿的时候可以立即取来吃啊!”
“嗯,这么说来,浓姬可真是遇人不淑啊,好可怜哪!”
“是啊,浓姬在美浓可说是最讨人喜爱的公主。然而她却嫁给天下第一傻瓜。信长最好能够拿尾张一国献给他的岳父,那还差不多。”
就在这骚动当中,信长由美浓的重臣安藤守就经客殿,进到西边休息所。
信长稍稍环视四周,走了进去。安藤守就请他在此稍作休息,待一
会儿再到客殿去。
这场女婿与岳父的会面,有些事情尚未备妥。这是因为道三还没有回来。
原来这次双方见面的情况按照道三的计划是,在客殿的中央有个金屏风,他们就在那里介绍彼此见面。那里置有茶具,茶会也准备在那里举行,道三趁隙对信长出手。
对于织田这方面,道三他们只想让信长一个人进入客殿。一方面是因为在宴会中,如果有很多人接近,容易引起大骚动。一方面信长的死将会很快地传出去,必须防范消息外泄。
现在,道三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来了。当道三由侍卫带到信长刚才休息的走廊时,他看到客殿的另一方出现一个人,令他眼睛为之一亮。
“咦?那个人是谁?”道三怀疑地问道。
那人身穿非常豪华的礼服,下配一条相称的长裤,头发乌黑光泽,束得非常漂亮。腰件配一把肋差,肋差上系金银丝线。脸上容光焕发,昂然走来,全身散发出高贵不凡的气质。
“那个人到底是谁呀?”
道三再次问他身边的堀田道空,道空这时也睁大眼睛。
“这是信长身边的侍卫……”
“啊!”道三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同时喘了一口气。
“我知道那是谁了,殿下,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那是信长。阿浓的夫婿啊……果然是那个傻瓜……”说到一半,道三再也没有声音了。
信长改变了!在父亲葬礼上粗率的行止、在平手
政秀死谏之后依然如故的发型及腰间的奇型腰带都不见了。他穿上了生平第一件长裤,穿上了真正武家名门所应穿着的服装。这时道三也惊叹着,原来穿着能让一个人有这样大的改变!这
是道三从未见过的事。
刚才他还象是被鬼附身的恶童!现在却象个京都来的贵胄公子,这种变化实在令人惊讶。
(原来这就是我的女婿……?)
信长目不转睛地看着道三。他忽然以另一种打扮来到这里,根本无视四周惊讶的眼神。
他慢慢地走过来,走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了下来。
四周都是敌人……他不是不知道,他的身边并无一人,孤身赴宴的豪气与胆量,真是无人能比。他坐下时,将手中的白扇置于膝前,动作舒徐。
道三这时向堀田道空发出暗示,但并非要杀信长,而是要他开始设席介绍的暗示。
“敢问您是织田殿下吗?”
道空走向信长,双手伏地。
“是的,没错。”信长应声道:“请问你是?”
“我是堀田道空。现在要向您介绍我的主公山城入道道三,茶席是他为了见您特别摆设的。”
信长轻轻地点了点头,慢慢起身,进入屏风里。
“上总介信长就是我。”
“哦,我的女婿啊!欢迎你来到此地,来随便坐吧!”
“斋藤大人。”
“什么事?”
“浓姬是非常好的妻子,今天我要来的时候,她非常担心我的安危。”
道三突然觉得背脊一寒。
(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怕我,我道三第一次遇到这种对手!)
道三只感觉自己的这个女婿,令人感到全身上下散发着刚毅气质。
准备好的茶汤此时送到了金屏风之前。
道三拿起茶壶准备给信长倒满……
“……不可如此无礼!”信长站了起来:“祢是我的长辈,应该是我向祢敬茶才是!”
信长接过道三手里的茶壶,居高临下的把茶水朝道三面前的茶碗倾注,高高落下的茶水堪堪把茶碗注满,一滴都没有溢出!
道三的心中暗暗哀叹了一声!
年轻时候的道三曾经担任过卖油郎,他的绝活就是能将油通过一文钱的方孔注入容器中不使用漏斗而使油不洒出。所以他完全明白要把茶从那么高的地方注满茶碗而不漏出是需要多么强的定力和沉稳!
(这是在我最强项上向我示威啊!)道三,毕竟是一代枭雄,他已看出自己根本无法对信长下手,因此觉悟了,立即将信长当作十年故交般地谈着话……
……
然而信长并未就此松懈,他心中仍存着一个结。
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他还需要一个更强而有力的承诺——一样足以压倒织田家反信长派的东西——这也是他这次来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