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姬汁 午夜人屠 8298 字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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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莉平常跟我来往的态度很亲切,也知道我的庶民本性。所以浮现过意不去的苦笑。

「大家能够替你致上祝福,觉得很高兴喔。因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有着不安。」

「啊啊、那个诅咒吗……?」

这么说后,想起纠缠着维古利斯王国贵族跟王族的诅咒。在日本只觉得像是童话故事,但这所学校的学生,就是诅咒范围内的贵族们。不能视而不见了。

「比起鬱闷,热热闹闹比较好。今天就开开心心闹一场吧。」

「只有这样不行喔。也请品尝本国的料理。我推荐这个香草烤香肠喔?」

玛莉这么说,指着桌上的香肠、烘肉捲,各式各样的肉类料理。还有汤跟法式咸派。

「是啊。开场也结束了,好好享受吧。」

挂起社交用的商业微笑,对着满场的来宾们挥挥手。

玛莉离开后,这次换成很客气的来宾们。

「生日快乐。可以到我们那边露个脸吗?想要听听日本的故事呢。」

先对我搭话的,是贵族的大小姐们。她们很习惯这种场合了吧,打扮得很华美,举止也很优雅。如果我在日本的话,肯定会迷上她们的美貌,但是我已经看过玛莉公主这种极品了,导致对她们的评价低了一些。如果她们是百合花,玛莉就是最高级的霜降牛肉,百合花跟霜降牛肉放在一起,存在感当然是霜降牛肉比较强烈。

「金刚!我来庆祝你的生日喔!」

此时出现一个外表不会输给玛莉的同班同学。玛莉是霜降牛肉的话,这边就是和牛赤身了吧。远远超出日本人标准的大胸部,虽然还比不上玛莉,但手脚跟腰部的线条都很紧绷。要比性感的话,玛莉略胜一筹,但这边是凹凸有致,是模特儿等级的身材。而且还穿上露出胸口的礼服,让身体看起来更诱人了。

「喔,御剑,很美啊。」

「又在取笑我了吗!就算现在是生日派对,我也不能当作没听……到?」

御剑举起拳头,右乳房也跟着跳了一下。但听清楚我说的话后,露出不太自然的抽搐表情,右拳停在半空中……

「现、现在说这种话,我才不会高兴的。哼……说什么漂亮……呵呵呵。」

「没有要揍我的话,就一起吃饭吧。这个香肠很好吃耶。」

看看桌上,又补上一大盘肉类料理。

这么说来,刚刚附近就有一团女性宾客,边享用料理边聊天。玛莉虽然是班上的一份子,身分毕竟还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如果她推荐的料理吃光了没有补充,等于是丢了这个国家的脸……应该有很多人这么想吧。那些女僕肯定也知道,所以一直补上新的料理。看看旁边,就有一台银色推车来回移动,上面放了许多盘香肠……

「嗯?这是服务机器人吗?……不对,该不会是?」

疑问还没弄清楚,无人推车就朝我过来了。

不对,看起来无人,后面其实有个比成人低了两个头的迷你女僕。银色长髮,就像是个可爱的洋娃娃,双手抓着推车,用自己的身体推动。

「嗯~」

迷你女僕走近桌子,努力伸出手取下空盘子,换上新的料理。个子小小的,却跟大人做着一样的工作……

「姆姆姆……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女僕!?」

此时传来有些失控的声音。是谁啊?才刚这么想,下一瞬间玛莉就冲过来,蹲在迷你女僕的身边。

「哇~好像个洋娃娃……要吃糖糖吗?」

「……?」

看见糖果,迷你女僕面无表情歪着头。这个模样,让玛莉更兴奋了。平常都很冷静的态度,现在变得很热情。

「无法对话,感觉更可爱了!金、金刚同学,我可以摸摸她吗?」

「咦?要摸吗……?」

这场派对的主办人是玛莉没错,但服务人员都是蜜香负责的女僕们。我则是蜜香的『主人』。

「……」

我低头看看,迷你女僕双手在胸前左右交叉,摇摇头。应该是说『不要碍事』。

「看不太懂,但还是别摸比较好。」

「什、什么……这种冷澹的反应好可爱!」

留下感动的公主,迷你女僕把空的大盘拿到背后。然后推着推车。我看看旁边,蜜香在阴影处认真观察这个迷你女僕。

「妳才刚走上女僕道。这条路可是又长又辛苦的喔,琉璃子……」

琉璃子,就是迷你女僕的名字啊。应该是蜜香发掘出来的。对了,她之前说『人手不够,想再多请一个女僕』……

「至少要合法啊。我可不想被警察局请去喝咖啡……」

应该不会是诱拐啦,但想想自己被带到这个国家的经过,就无法抹去不安。我带着些许疑惑看了蜜香。

「哇……个子小小……脚也好细……(吞口水)」

身边的性感公主,对迷你女僕的背影报以热情视线。

结束一轮问候,宴会也开始了。大厅四处都有人群,聊天跟享用美食。不愧是高贵出身,每个人都穿得很气派,态度也很得体。

此时,看见一个引人注目的金髮美少女。

「奥尔托丹蒂!?」

我声音惊讶,让玛莉跟御剑睁大眼睛。

「突、突然怎么了?」

「看见我平常在说的那个女生了。在那裡!」

我这么说,手指着留有一头金髮的优雅美少女。装饰了羽毛跟披肩的纯白礼服,比起清纯,气质更是光辉绚烂。应该说,是美少女让礼服显得出色吧。比蕾丝更细緻的金髮,玻璃纱也比不上的白嫩肌肤。美貌太过完美,让礼服看起来更加耀眼。

「奥尔托丹蒂殿下在这裡,不是很正常吗?」

「是呢,她是这座城的城主。」

跟我的惊讶反应不同,玛莉跟御剑的态度都很平静。

周围的宾客们,也都不怎么讶异。『奥尔托丹蒂殿下。今天依旧美丽呢』──宾客们献上这段问候,却不是基于恭维。根据玛莉所说,她是维古利斯学园所在这座城的城主。所以,旁人的恭敬问候也很正常。不,是她美到让人不由自主变得恭敬吧。周围的男人们,看起来也很兴奋。

「没有甜甜圈吗?这场宴会只是用来吵闹的?」

看了桌上各种蛋糕跟点心后,奥尔托丹蒂叹气。

「应该也要准备甜甜圈才对啊。」

我从旁边搭话,美少女面无表情看过来。

「为什么?」

「为什么?……妳不是喜欢甜甜圈?」

「本宫不是问这个。上次的东洋人啊。为何要关心本宫?」

「……不行吗?这种地方的礼仪跟处理,我还不太晓得。」

我回答后,奥尔托丹蒂继续看我。刚刚还有些沉闷的黄宝石眼珠,这次带有明显的疑问。

「主人。」

此时打岔的,是出色的女僕。

「奥尔托丹蒂殿下也莅临了呢。失礼打断两位的对话。」

「妳认识奥尔托丹蒂?」

「这不是当然的吗?比起这点,主人。」

「比起这点……」

恭敬却又粗糙的对话。蜜香对奥尔托丹蒂鞠了躬后,像是无视她,直接跟我说话。

「请您从本日的宾客中,选出共舞的对象。」

「啥?共舞!?」

「主人的生日派对,宾客实在太多,已经踏入宫廷社交界的范围了。所以必须遵守流传下来的规矩。」

就算这么说,我还是很怕啊。要我这个庶民日本人跳舞?别说笑了。我来到这所学校,有学过贵族的学问跟舞蹈,但还是基本课程,派不上用场。

「只要跟着节奏舞动身体,就能渐入佳境。舞蹈是宴会形式的重要一环,但不必在意舞蹈究竟跳得如何。」

「不过,如果我跳得太烂,会害舞伴出糗吧?」

就算抗议,但这个气氛不容许我逃避。会场一角准备好乐团演奏了,宾客们也开始邀请舞伴。大厅中央的人群散开来,腾出跳舞的空间。只剩下本日的主角──就是我,在花丛中找出共舞的对象。无论我再怎么不会跳舞,如果不下场的话,就无法顺利收场。如果找平常有来往的玛莉或御剑,她们应该会点头吧。但我不能害她们出糗──

「允许汝牵本宫的手。」

此时,金髮城主搭话。

「妳刚刚有听到我说什么吧?会害妳丢脸的。」

「评价跟注目对本宫而言,可有可无……呵呵,这样吧,当作一起丢脸不就好了?」

她应该不是出自好意吧?带着某种压迫感的笑容,看我这边。高傲态度似乎与生俱来,但这种充满自信的样子,现在我很感谢。

「可以跟我共舞一曲吗?奥尔托丹蒂。」

她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跳舞。我用生硬的日本式邀请,『很好』──奥尔托丹蒂露出高傲笑容后,牵了我的手。接着被她拉去大厅中央,做好准备的乐团开始演奏。

视线集中在我们身上。

豁出去了。回忆上课学到的舞步,动作很生硬。注意不要踩到对方的脚跟礼服。不要让宾客们发现我紧张到要死,不要害奥尔托丹蒂丢脸……

「感觉不到一点男人的气势呢。」

「哇、不要拉啊!」

另一个,就是她身体紧紧贴上来,让我很紧张。近距离独佔她的美貌,这实在太刺激了。手指美到像是玻璃艺术品。腰细到彷彿使点力就会折断,隔着一件礼服感觉到的体温跟柔软度,太诱人了。

她的身体越靠越近,都可以闻到她的呼吸了。

我连忙看看周围,没人露出讶异神情。一脸自然看着我们跳得像是恋人的模样。

「……为何魔法对汝无效?」

视线的中心点,奥尔托丹蒂压低声音。

听不懂,我呆呆看着她。『魔法』这种东西,动画是看过很多啦……

「对其他人都有效。汝用了什么方法?老实回答。」

黄玉眼珠直直对准我。

年龄跟周围的女学生们差不多,却有着威严跟魄力。我被压过去了,表情紧绷时,奥尔托丹蒂的视线突然放鬆,叹了口气。

「汝有时候会在城内看着本宫?有什么企图?」

「抱歉啊。因为妳实在太美了,会不自觉盯着看。」

「不明白啊。」

奥尔托丹蒂讶异皱着眉头,这种表情也很美。

这么说很奇怪。这种程度的美少女,还是学园的城主大人,一定会成为学生们的八卦话题吧。但教室却没有人提起奥尔托丹蒂,这个会场,也没有人的注意力被她拉过去。

彷彿,将奥尔托丹蒂当成空气了──

「但是,看不出来说谎啊。汝是真的不晓得?或者是个骗子?」

「有什么好怀疑的?我跟妳才认识不久,有什么好隐瞒的?」

「本宫明白了,够了。」

曲子还在演奏,奥尔托丹蒂的身体就离开了。接着不管周围的议论声音,直直看着我。明明她是抬头看我,态度却有着莫名威严,让我感觉被人上下打量。

「东洋人,汝的名字?」

「我叫金刚。金刚勐。」

「金刚……听起来很威风啊。汝叫小子就够了。」

「这样问名字还有意义吗?那么,我也叫妳奥尔莉了。」

「哈哈!随汝高兴。」

奥尔托丹蒂留下一抹笑容,转身走进人群之中。

像是小船破水前进那样,人群自然分开,为她让出一条路。同时,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之前还没怎么关心我的宾客们,也同样看着我。我这个连一首舞都跳不完的人……

约定的时间到来了。

蜜香这么说,是生日派对结束,我回到房间的时候。

平常随和的语气消失了,表情认真。这让我发觉了。终于要解释把我带来这个国家的理由。

「主人、知道这个国家流传的诅咒吗?」

「啊啊,贵族跟王族接连发生不幸。就是诅咒吧?」

「如您所言。这个诅咒,也会影响到王族后代的主人身上。」

靠北──我想回话,但还是没有说。在日本听起来就是个三流故事,但来到这个国家后,才知道有多么严重。而且,我现在变成当事者了,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感觉。

「正确来说,诅咒是从今天开始。主人的家族,祖先代代的精液无法发挥应有效果……无法留下后代的诅咒。」

「什么……!?」

我只回了这么一句。我知道诅咒不是开玩笑的。也知道自己是王族后代。但这没道理啊。

「如果是这样,我跟老爸是怎么生出来的?」

「那是因为,主人还继承了魔女的血。」

「魔女……?」

「魔女就是给这个国家带来灾害的源头。主人知道这个国家的贵族们,遭遇了各种奇怪事件吧?」

「啊啊。日本的新闻也有抱过……」

「灾难的来源,就是魔女诅咒。魔女对贵族跟王族,施加遗留到后代子孙的强力诅咒,却也留给自己子孙逃离诅咒的方法。主人的家族,留有诅咒者跟被诅咒者双方的血。」

「因为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魔女的想法究竟如何,我们无法猜测。我能做的,只是把事实告诉主人。主人以前有从父亲手上,收到一个漂亮的小瓶子吗?」

我吞了口水。下意识摸摸口袋裡的瓶子。

那是每次生日,父母给我的生日礼物。『这个瓶子,总有一天会守护你』──这么说后,我就把瓶子当成护身符,随时都带在身边。父母过世后,感觉就是他们留下来的遗物。因为太过感伤,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当然也没跟蜜香提起啊……

「主人是魔女一族的后代。我们一族为了不让魔女的血脉中断,都会一直效力于魔女的后代。为了把唯一能够对抗七百年诅咒的力量,小瓶子的使用方法传达下去。」

「就是说,使用这个瓶子,也能拯救玛莉的父亲?」

「或许吧。可是……」

「怎样?有话就讲。」

「主人的父亲为了解除诅咒,使用过这种小瓶子,之后就失去效力。这个小瓶子或许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根据我的调查,这个瓶子是最后一个了。也不知道如何再複製同样的瓶子出来。」

「所以,国内有许多人受到诅咒,能获救的却只有我一个?实在是……」

「您不相信吗?」

这么回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蜜香的表情很认真。但是,魔法、诅咒、魔女、解除诅咒的小瓶子……有太多超出常识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那么,让您实际见到小瓶子的力量,是最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