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f ?(088)圈套(1 / 3)

what if ? 午夜人屠 5385 字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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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19第一部举兵自立第十二章引兵自立(6)圈套我埋头躲避敌人旺盛的火力,子弹咻咻划过耳际,打在泥土上瞨茨噗茨作响。

身旁弟兄一个又一个中弹,我们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彷砧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

“司令你先走!”侯大苟朝我喊道,手捧花机枪便站起来朝四周树丛狂射,纷飞的子弹瞬间在他胸前爆出一朵朵血花。

“大苟!!”我顾不得朝扑过去,想将他拖回洼地掩蔽处。

就在那瞬间空中两条黑影旋转着朝我们躲藏处飞过来──手榴弹!

四周整个暗了下来…没有声音…没有声音……。

我在飘……。

“呃…”喉头咕哝几声,我赫然惊醒。我努力摇晃头颅希望自己快点清醒,蓦地一阵凉风吹来刺凉透骨,木板上一片汗痕,滴滴水珠正沿着衫尖滴下。

是梦……。

窗外稜线微微浮现鱼肚白。

这两天为不要继续惊扰华兴的孩子们,我将队伍拉到学校附近祠堂驻下,昨夜与陈仲弘、侯大苟讨论敌情到凌晨一点多,我随便拉张门板便和衣睡下,却整夜惊梦不断。

我头痛欲裂、嘴唇乾涸如裂土,环顾大伙都还在睡梦中,我挥挥手示意夜哨不要惊醒大家。我换下湿透的内衣整妥仪容走出廊下洗把脸,沁凉的清水刺激神经驱走全部睡意却赶不走头疼。

我沿着祠堂前池塘边小径漫步,不知不觉走到华兴校园的小教堂。

教堂内空无一人,天色将明的微亮中我见着祭坛旁隐约发亮的钢琴。

钢琴!

我隐约忆起君儿好像曾向我提过想帮华兴添购一台钢琴的事──当时我好像不以为意,想说我们这乡下买台钢琴要干什么云云──没想到君儿真的买了。

我拉开琴凳,打开琴盖、掀开天鹅绒衬布,蹑手蹑脚彷佛怕吵醒任何人似地敲了几个琴键。

音是准的!

调音调得如此准确让我有些意外,我坐上琴凳、脚尖踮上踏板、双手十指轻压琴键,颅骨中的疼痛却随着琴声稍稍缓解。

小时候曾被老妈逼得练过几年琴,中学也曾玩过一段时间乐团,但上次按下黑白键已是超过20年前的事了。

旋律无意识地从指尖流出……。

歌声随着琴韵从我乾涸的喉底浮起,不知怎地从基础的钢琴练习曲转到福音圣歌,浮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我的背后突然微微响起优雅的女声与我合唱:“海的那边耶稣降生,美丽正如百合花;怀含着无限荣光,改变我们都像祂;他曾死使人得圣洁,我愿捨身为自由,祂的真理正进行!

GloryGlory,哈利路亚!

GloryGlory,哈利路亚!

GloryGlory,哈利路亚!”

弹完最后一小节我立刻转弹起【圣母经】,女声也随着虔诚吟唱:“万福玛利亚,满被圣宠者,主与尔偕焉,女中尔为讚美,尔胎子耶稣,并为讚美。

天主圣母玛利亚,为我等罪人,今祈天主,及我等死后……。”

当我口中随唱的“阿们”还在迴盪时,飞舞的指尖又变换另一个旋律……。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以德赦免;前我失丧,今被寻回,瞎眼今得看见…”慢板男中音缓缓从已开的喉头吐出。

“主恩浩荡,我心敬畏,主恩绵绵,我心得安;初信之时,即蒙恩典,此恩何等珍贵…”女高音接着缓缓唱出。

我混合灵魂乐与福音歌曲的唱法开始发挥,女声谨守着严谨格律继续唱,我则模彷着黑人福音歌手自由呼喊、变调。

我头也不回,就这样一段一段接唱,直到“深望那日快现”……。

“呼…”我深呼一口气。“好久没有好好唱歌了……。”

“唉…”背后女人轻轻叹息。

“万福玛丽亚…”我轻道。

“阿们…愿天主赐福与您…”女人道:“不知司令您竟……。”

“献丑了…”我脸颊发热道:“很久没弹了,歌喉也不好……。”

“狂喜…您形容得真好…”林修女低吟,问道:“文静不知道您是教友?”

“我不是教徒,我只是很喜欢这条歌。”

“啊?”林修女很意外。“文静以为只有教友才会知道这条歌。”

“好的音乐、打动人心的音乐是超过国家、语言、宗教等各种界线的…”我娓娓道。

“超过国家、语言、宗教…”林修女道:“受教了……。”

“不好意思,是曲某班门弄斧了…”我顿了顿道:“好…好久不见……。”

“嗯…真的好久没见到您了……。”

双脸相对、四眼却无法互视……。

“这…”我勉强挤出声音道:“这些年…都好吗……?”

“嗯…託夫人照顾支持,华兴现在慢慢上轨道了…”林修女撇过头望着窗外将明的天空道:“您也好吧……?”

“托福…”我几乎无意识地应道。

两人间又剩下沉默……。

“抱歉…”两个字从我唇间吐得艰难。

“别…”林文静修女扬起下巴仍然望向远方道:“愿天主赐福您……。”

“愿天主赐福…”我应道:“头还疼吗?”

沉默捲成漩涡,默默地在我与她之间吞噬出一道深深幽谷……。

“没事了,谢谢您关心…”林文静嚥了嚥,抿起嘴欲言又止,半晌续问道:“孩子们…有消息吗……?”

“已探明孩子们所在,在北边寨子裡”我停了停凝视文静侧脸,续道:“是一伙土匪干的,带头的是个女的,叫赵红玉……。”

“嗯…”文静似乎早就知道。

“目前情报不多,只知这批悍匪手段甚是毒辣……。”

“赵红玉…我以前就认识她…”林修女娓娓道。

“喔……?”

“之前文静去山裡面传福音,就曾见过她…”林修女道:“苦命的女孩子,家裡世代是唱戏的,从小跟着家裡走江湖,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只是后来遇到些变故,长辈都给人害了只有她逃出来──十多岁女孩子家要保护自己又要活下去,想必是吃了非常多苦──仗着一身功夫,后来落草为寇,详情文静就不清楚了……。”

“喔?!”听得文静如此了解,我倒有些讶异。

“人们都说说赵姑娘功夫了得,腰上两支盒子炮,甩手能打中百步外蜻蜓双眼之间…”林文静神清略显悽怆续道:“赵姑娘杀人放火是有的,但却从未欺压善良百姓,所以山裡面才有那么多瑶民护着她……。”

“这么好枪法……。”

“赵姑娘有再差人来说条件吗?”

“没有…”我回答道:“他们似乎也知道我们已经在寨子外盯他们哨了,似乎不以为意但也没怎么想谈……。”

“您为什么在乎这件事呢?”林修女话锋一转问道:“您该烦恼的事那么多,当前大战在即,又何必为了几个小孩子呢?”

“呵呵…”我没想到文静会这么问,乾笑两声续道:“孩子才是根本哪!”

“文静不明白……。”

“战争的目的是不要再有战争…”我肃色道:“如果是为了争权夺利,我不需要这样做的…如果拿起武器,却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能让孩子健康快乐长大,那我们流血流汗不就是和那些军阀土匪没两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