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着说:“后来你不是认妞当干闺女了嘛,乡里可是传了个遍,人们都说你心眼好。听多了,有人就留心了呗。”
“哦,就这么简单啊。”听罢,我喃喃地嘟了一句,似乎和我假象的一些情节完全就不沾边。
“还有呐,”也不知表姐是不是听到我的嘀咕,接着又说:“去年年底,她哥在乡政府扯皮,别人都劝不开,后来你去了,摆了一大堆故事和道理,就把事情解决了,薛琴说你的词真多,就开始打听你了,兰儿她爸和薛家兄弟一起做事,我们熟得很,所以薛琴有什么当然最先找我了,谁叫我又是你姐呢。”说到此,姐脸上还是露出得意
嗯,去年那个时候秋收完毕,乡政府热闹了好一阵,估计就是那时候的事,但那时候我去帮着处理问题是带有其它用心的,所以对解决的事情本身反而没有什么印象。
事情的起因居然如此平淡,没有蜿蜒曲折,也没有轰轰烈烈。听完表姐的话语,心里豁然开朗,但又有点觉得失望。
表姐说完,又问了我一句:“牛儿,薛琴那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牌打过来,不接是不行了,对这个可爱的表姐,我也不遮拦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姐,薛琴是个好女孩,我还是很喜欢她的,但这是终身大事,我总得好好准备一下,再说姐你也知道,我到乡政府还不久,工作的事情也很重要。现在又正在帮几家养泥鳅,这事我也没经验,只能一边学一边做,要是能搞好了,以后在乡政府才能站住脚。”
y这番话语合情合理,再说也是我真心话,没有半点矫情做作,表姐听了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吧,就再等一些日子,你好好做事,我去跟薛琴说说,不过牛儿你要注意,不要对薛琴做什么出格的事,莫害人家。”
我诺诺连声,表姐起身要走,我很殷勤地挽留她吃晚饭,表姐摇摇头:“不了,她爸出去做事了,兰儿一个人在家,晚上还要陪她做作业。”
我赶紧跑进屋里,把最好的点心装了一大包,塞到表姐的手里,说:“这个就带给兰儿吧,哎,我这个舅舅也当得太差,很少去看看她。”
表姐听了我的话,也没过多的推辞,接过点心就告别走了,我又冲着表姐的背影喊了一声:“姐你慢走,兰儿学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叫她来找我。”
表姐“哦”了一声,渐渐地消失在视野之中……没过几天,枝枝妈忽然来了,手里仍旧提着一个装着鸡蛋的包袱。
不等我开口,枝枝妈就说到:“曹主任,我,我对不住你咧。”
难道是泥鳅出了问题?我心中暗想:嘴里接过话头:“不要紧不要紧,有什么事坐下说。”回头又喊了一声:“枝枝,给你妈打一杯绿豆汤来。”
枝枝妈接过绿豆汤,谢过我坐下了。我坐在她对面,等着她的话题。
枝枝妈顿了顿,显得很难为情地说到:“曹主任,您也知道他爸死了都快两年了,我们过得也不咋地,多亏您的照顾。”
“哪里哪里,照顾啥啊?枝枝是在我这里做事,又不是白吃饭。”我口里客套着。
“前些日子,有人给我介绍了一户人家,我去看了看,人还可以。”枝枝妈说着这话,脸上泛出一股红晕。
“好啊,这事好事啊。”我不明白这种事找我做什么好像婚姻问题是计生办的事,不归我管。
停了一会儿,枝枝妈又小心翼翼地说:“以前也有给我介绍人家的,我怕枝枝过去受气,一直没有答应,这家是个老实人,男人不能生娃,以前的老婆和他离了,他……他很想要枝枝一起过去。”
哦,说到这我才明白,原来是想接枝枝回去。,
“这是应该的,枝枝还小,是要有个当爸的关心她才行。”我说完,回头往屋里喊了一声:“枝枝,你去收拾一下东西,跟你妈回去。”
屋里还在嬉笑的小姐妹忽然愣住了,我对枝枝妈说:“你去给她说吧。”
枝枝妈走进去和枝枝嘀咕了好一阵,枝枝才挨挨擦擦地上楼,妞也跟着上去了,趁这空儿,我装了一大包点心糖果,硬塞给枝枝妈手里,又交给她枝枝一个月的工钱,她满口称谢不停。
过了好半天,枝枝和妞才缓缓走下楼来,两个小丫头眼圈都是红红的,不用说,舍不得呢。
枝枝低着头走到我面前,声音小得象蚊子,说了一声:“曹叔,我走了啊。”
本来枝枝要走我也没有太多的留恋,前些时候还巴不得她回去了就不来呢,可是这一声“走了啊”,却让我本来平静的心里泛起漪涟:在一起相处也有半年了,无论怎么着也会有些感情的,今天说要走,脑海里全都闪现着枝枝在这里的一幕幕,不由得让人产生了一种不舍的感觉。
我大声对枝枝说:“有空到叔这里来找妞玩啊。”
枝枝应一声,和她妈手牵着手走了。
我看着身边眼圈发红的妞,爱怜地用手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忽然间我想到妞,肯定有这么一天的,到那时候,我将会是怎么的心情?
再真挚的情感,再深沉的牵挂,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
或许人和人之间的缘份都是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时候,连一天一刻都不会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