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秋韵已经走出门外,听到他这大喝几声又接着来几声长哭的怪叫,心
里有些揪痛,突地投入她母亲的怀里,轻轻地哭泣着。
洛嘉轻叹,搂着她慢慢地走着,叹道:“他那排场令人看了哭笑不得,且唱
得也难听,但毕竟是为你唱的,秋韵,我们当初不是叫你不要惹他的吗?你总是
不听我们的话,唉!有时想想,你很像幽婵。”
因了杨孤鸿的歌声,大地盟的订婚宴的结果就是──冷场!
无论大地盟的饭菜多美味,也终是没有多少个人敢留下来,连盟主都跑出城
外去消音了,谁来招待客人呢?再说了,有歌神之音的招待,谁个不饱呢?几乎
呕吐了!
杨孤鸿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全场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就只剩两个人─
─张思雨和瑶琴。
张思雨是不怕杨孤鸿的歌声的,而对于瑶琴来说,杨孤鸿是她的亲生儿子,
无论杨孤鸿的歌唱得如何,她都会欢喜地留下来听她的儿子唱歌。
正在杨孤鸿唱得浓情之时,听得声娇叱:“杨孤鸿,原来是你!”
杨孤鸿心头震,心想:麻烦来了。
洛幽婵已经能自由行动了,她站在青年的肖像画前凝神,这是她生中的最
爱,在她还是十六岁的时候,她就遇见了这个男人,然而,的确如杨孤鸿所说,
这个男人真的不爱她,若他爱她,也就不会抛下她个人独上明月峰而不返了。
她并不知道,当初林啸天在遇见她之前,就爱上了另个女人,而就连林啸
天本人也不知道他初现江湖时在小河边有着面之缘的那个少女是什么人就在心
里深深地刻印下少女的容颜了。
接着林啸天便遇见了洛幽婵,继而发生与洛云等四大高手的血战。在林啸天
击杀洛云后,瑶琴率领武林正道追杀他,他负伤逃亡西域,又遇见了圣女阿蜜依,
再次潜回中原时,与洛幽婵见了面后就秘密前往明月峰独战瑶琴。也就在林啸
天前往明月峰的那晚,林啸天说了句话:幽婵,我报了仇,明天就回来见你。
然而,洛幽婵直等了他晚,第二天,乃至第三、第四天,他也没有回来,
直到现在她还在等,可是林啸天终是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在武林四大家与林
啸天血拼之后,她也没有再听到过任何关于林啸天的行踪的消息,也许这个男人
已经在这世上消失了吧?不知当年的蒙面人是否把他救活了?若他还活着,为何
不回来找她呢?她是愿意跟他到任何地方的,哪怕背叛她的养父和她的大哥,她
也在所不惜呀!
她恨她的大哥,是的,她恨!从啸天被武林四大家追杀的那刻开始,她洛
幽婵,就痛恨洛雄。在这二十多年来,她没有跟这个从小疼爱她的如父般的大哥
说过句话了,她的幽怜斋也不准洛雄的进入,当初洛雄要她收五大女弟子时,
也是洛嘉出面和她谈的,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她很干脆地答应了,并且很下功夫
地教导着这五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教就是十年。
洛幽婵怎么也无法料到,二十年后,等来的不是他的爱人,而是个完全陌
生的年轻男人──不,也不能说完全陌生,就是那个叫杨孤鸿的男人,总能给她
种很熟悉的感觉,她从他的身上,有时能够闻到啸天的气息。
正是这么个男人,毁了她生的纯洁,硬性地闯入她的生活,并且入侵她
的心灵。
这也罢了,这男人还不止次地伤害着她,虽然她不明白为何杨孤鸿的举止
让她觉得是种很大很深的伤害,但她就是不允许他这样对待她,即使她不爱他,
他也不能那么狠心呀?
洛幽婵不明白为何此刻站在啸天的画像前会想起杨孤鸿,旦想到杨孤鸿,
她的心就开始痛了。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说要代替啸天,要她也为他杨孤鸿画
幅肖像,还要画在心里?就他吗?他怎么可以和啸天相比?她看到他被人打
成了猪头的紫黑浮肿的脸就想再多打他几拳,恨哪!
洛幽婵叹出口恶气,她站得有些累了,正想回床上躺会,忽地,听到那
叫人无法忍受的歌声,且好像是从大地盟响起的,她立即转身推门而出,“哪个
混蛋?我定要打烂他的嘴!”
她沿着恶性歌声的导引,很快地走到大地之声的前门,从外面看到里面高大
的背影,眼就认出了竟是猪头杨孤鸿?怎么她以前就没想到呢?只有这猪头唱
的歌才会像他的脸样恶心的呀!她大踏步走入大地之声──“原来是你,杨孤
鸿,你这无耻猪头,人长得恶心也就罢了,还唱这么恶心的歌?我叫你闭嘴!”
她走到李小波身旁,杨孤鸿还不及回头,她就从李小波手中夺过木棍敲在杨
孤鸿的脑壳。
杨孤鸿痛喊道:“洛幽婵,你这娘们,能动就来找我麻烦,妈的,当我这
天才脑袋是烂铁盘吗?”
说话的同时,他转过身来,状若天神的男性脸庞呈现在洛幽婵惊愣的双眼中,
令她暂时性语言障碍,只顾仰首盯着杨孤鸿的脸,娇躯微微地颤抖着,像是寒风
中的落叶。
杨孤鸿微微笑,道:“我都说过,我不会输给你墙上的那男人,帅吧?”
“你是谁?”
洛幽婵迷茫地道。这男人太像啸天了,以前她只觉得背影和他身上的某些特
质很像,可是此刻连他的脸部线条也有着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的痕迹,这是怎么
了?难道这只是她的幻觉?
杨孤鸿愣,伸手抚着她的脸儿,道:“你不会是病了吧?刚才你不是叫我
杨孤鸿吗?难道因为我变帅了,你就不敢认了?”
洛幽婵把他的手拍开,脸上换了副气恼的模样儿,微怒道:“你为何要在
这里唱歌?”
杨孤鸿解释道:“洛雄把秋韵许配给他的儿子,气得老子半死,老子伤心和
快乐之时,不是打架就是唱歌的,既然不打架了,当然要唱歌了,洛幽婵,你问
得真多余──啊!是了,你是否专门来听我唱歌的?”
这小子,明知人家讨厌他的歌声,他偏要问出此种话,就连瑶琴也为他感到
羞耻了: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呢?
张思雨却直在想洛幽婵的问题,因为她记得那晚在大地神坛瑶琴和洛雄的
谈话,血魔林啸天的三个情人中有个好像就是叫幽婵的,难道面前此绝色就是
洛雄口中的幽婵?她怎么有头披肩的雪般明亮的美发?
“天儿娶秋韵,与你何关?”
杨孤鸿不耐烦地道:“你要我说多少次,秋韵是我的女人!”
好像他只对洛幽婵说这次耶!
洛幽婵怒上心头,气冲眉心,丢掉手中的小木棍,双手扯着他的两臂上的衣
袖,叱道:“你这色魔,你给我说清楚,秋韵怎么也是你的女人了?你说你有很
多女人,已经叫人无法接受了,现在竟还敢说我的侄女是你的女人?你跟我来,
我杀了你!”
她出奇地愤怒了,这个男人竟在和她有了那种关系之后,还想要她的侄女作
他的女人?他要大小通吃吗?咦,她怎么会为这事发怒?她不是见到他,就要杀
了他吗?当然,但是,在杀他之前,她也要把这事先办了。否则,他成了秋韵的
男人,她不就是他的阿姨了?这叫她如何忍受?她恨死他了,怎么还可能做他的
阿姨?是的,没有别的理由,就因为恨他,所以绝不做他的阿姨!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却真实地感觉到她是在吃醋,其中还有无可奈何的悲愤。
“你要杀我,我就跟你去,让你杀?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就是,即使是傻瓜,看见别人拿刀来,要把他当西瓜样砍,傻瓜也会逃跑,
何况天才杨孤鸿?
李小波刚从洛幽婵的特别的美色中醒转过来,道:“白发美女,你是秋韵姐
姐的阿姨吗?你和我姐夫又是什么关系,我被你们弄糊涂了,你能否解释下?”
火龙也摇了摇头,清除洛幽婵的出现所带来的震憾,道:“杨孤鸿,她怎么
会儿为你吃醋,会儿又大喊着要杀你?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和这等美女有纠
缠?”
李小波道:“是呀!姐夫,你和她是什么时候有腿的?”
“闭嘴!”
洛幽婵怒叱道。
火龙道:“杨孤鸿,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演唱?”
李小波立即就弯腰下去要捡那丢失在地板上的小木棍儿,却被洛幽婵先脚
踩在了鞋底,李小波站直身,尴尬地笑道:“嘿,我本来是好心捡起来让你敲姐
夫的头的,你不喜欢,我就不捡了。”
杨孤鸿大叫道:“李小子,你他妈的找个好点的理由好不好?”
“这次太突然了,姐夫,我下次会改进的。”
李小波看看火龙,又道:“这次没了棍子,怎么敲铁盘?”
火龙道:“我看还是不唱吧!我觉得杨孤鸿好像挺怕这女人的,我们不要为
难他了,还是回去陪她们好了。”
“火龙,你讲什么狗屁,我怕她?我们继续唱!”
为了面子问题,杨孤鸿豁出去了。
洛幽婵恨瞪着他,道:“你唱呀!唱呀!”
杨孤鸿泄气地道:“你们出去,我把这女人解决了再唱,妈的,真烦!”
李小波和火龙相邀回去陪他们各自的老婆了,他们清楚,他们的老婆比杨孤
鸿面前的白发女人还要烦,但还是必须陪的──不管多烦!
此时,厅里只剩下四个人了,两个妇人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看着男女
相峙着,女的抓着男的双臂,仰首凝视着男的,而男的不敢与女的对视,也学女
的样仰首──差就差在他是在看屋顶,嘿嘿!
“你看什么?”
洛幽婵心想:难道屋顶有她好看?
她想不明白为何杨孤鸿此刻不敢与她对视,这不像他的性格,她却不知道,
在瑶琴面前,杨孤鸿绝不敢太放肆。
这世上,也许没几个人能明白,就连瑶琴本人也不清楚的。
杨孤鸿叹道:“你不是说能动的时候就杀我吗?为何现在还不动手?若你下
不了手,那么,就为我画幅像吧,嗯?”
“谁说我下不了手?你跟我回去,看我如何宰杀你!”
洛幽婵死硬要杨孤鸿回幽怜斋,她有很多事必须在只有她两个人的时候谈判,
要知道,这里还多了两双陌生的眼睛,这是她不希望的存在。
“如果你的房里有我的画像,我就回去。我曾经说过,只有你为我画像的时
候,我才回去的。”
洛幽婵反驳道:“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心里有你的画像的时候,你就回
来,这就是你说的。”
杨孤鸿俯首紧盯着她,道:“我以为你不会记着我的话,原来你记得比我还
真确的,那么,你的心里有我的画像了吗?”
“没有,也绝不会有!”
“那我也绝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
杨孤鸿说罢,忽觉得自己已经被人抛得凌空飞翔了,可是没飞多久竟然就掉
落在地板上了,,原来在天空飞的代价竟是如此般的疼痛?
他还没爬起来,就冲着洛幽婵骂喊道:“洛幽婵,你这疯女人,有了劲,就
甩你老公?告诉你,老子绝不回去,除非你跪下来求我,妈的,好痛!”
洛幽婵已经飘身落在他身旁,冲着他的嘴巴就是猛烈的拳,同时道:“别
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只是因为发过誓,让我知道是谁在唱歌,我就打烂谁的嘴,
这次我就先捶烂你的嘴,下次再杀你。”
说着,她已经擂了杨孤鸿的可怜嘴巴许多重拳了。
杨孤鸿被她压在地上,只是叫痛,终于从他的嘴里流出了血,洛幽婵看到鲜
红的血,粉拳就定在半空中。
杨孤鸿道:“打够了吧?”
“还没有。”
洛幽婵被杨孤鸿的语言激,又欲再打,却被跑过来的张思雨抓住了她的手
腕,她扭头看,道:“你是谁?为何要抓住我的手?”
张思雨冷冷地道:“我不准你再打他!”
洛幽婵道:“他是你什么人?”
张思雨怔了下,道:“他是我女儿的丈夫。”
洛幽婵双眼神芒闪,劲气运到手腕,硬生生地震开张思雨,拳就打了下
去──不同之处是这拳打在杨孤鸿的胸膛上,她的话跟随她的拳头蹦出:“你这
大色魔,你没事要这么多女人干嘛?”
杨孤鸿道:“洛天不是也很多女人吗?你为何不说他?”
洛幽婵气道:“他和你不同。”
杨孤鸿道:“什么不同?他不是男人吗?大家都是男人,他能有,我当然也
能有,况且,我有多少女人,好像与你没多大关系耶?”
洛幽婵想不到杨孤鸿会说出如此之话,是的,她也许心不甘情不愿,可是,
他怎么能说没有关系?正因为关系密切,她才不能忍受他有许多女人。既然他这
么多女人,为何当初要她?
她越想越气,怒道:“杨孤鸿,你是不是想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刚说罢,忽感脖子上冷,张思雨的剑已经架在她细白水嫩的颈项,她的
心寒。
瑶琴终于站了起来发言道:“你是幽婵?”
张思雨的剑移开了点,洛幽婵转脸盯着瑶琴,不知为何瑶琴会如此亲切地
称呼自己?
她道:“是的,你又是谁?”
“明月峰瑶琴。”
洛幽婵的脸色剧变,颤着声音道:“瑶琴?”
瑶琴道:“当年林啸天上明月峰挑战我之时,说若他死了,让我通知两个女
人,叫她们不要等他了,其中个就是你,另个是──”“阿蜜依是吧?”
洛幽婵截断瑶琴的话,接着道:“然而,他未死,为何却直到半年后才又重
出江湖与武林四大家竭死战?”
瑶琴道:“或许他是为了澄清些事。”
洛幽婵道:“我知道他是为了澄清,因为那些事根本不是他做的,他绝不是
个做事不敢当的人。这些都不要你对我说,我和阿蜜依比你了解得更多。我只想
问你,在那半年里,他去了哪里?”
瑶琴平静地道:“无可奉告。”
被洛幽婵压着的杨孤鸿突然道:“洛幽婵,你如果要和人谈话,请另选地方
坐好。老实说,你坐在我的肚皮上,却谈着你以前的情人,这令我心里真不是那
味儿。”
张思雨的剑回到了剑鞘里,她知道这个被杨孤鸿认作干娘的明月峰上代月女
与这洛幽婵其实是情敌,只是洛幽婵并不知道林啸天在那半年里是留在明月峰的,
也就是说,洛幽婵并不知道林啸天与瑶琴之间的情事。
洛幽婵道:“你心里不是味儿,干我什么事?”
“很好,这是你说的,洛幽婵,既然如此,你就继续思念着你的空白情人,
老子要走了。”
这些话从杨孤鸿流血的嘴里说出,带着些许的血腥味道。他的双手抓在洛幽
婵的腰部,用力欲把她移到边,她却趴俯下来,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环
过他的颈项死抱着他不放,也顾不得盘问瑶琴了。
其余两女都是愣:这女人刚刚还说爱着另个男人,为何现在抱着杨孤鸿
不放了?
杨孤鸿道:“你这女人,到底爱谁?”
洛幽婵嗔道:“反正不会爱你。”
杨孤鸿苦笑,道:“你若不杀我,不打我了,请让我起来,要抱多久,我让
你抱好了。是了,你不是有事问我干娘吗?”
洛幽婵不明白了,道:“你的干娘?”
杨孤鸿指着站在身旁的瑶琴,道:“她就是我刚认的娘,以后或许也是你的
娘,你的态度要对她好点,嗯?”
他不忘对洛幽婵使了个鬼脸,弄得洛幽婵气不是,恼不是,只胀得满脸通
红了,嗔道:“她能大我几岁?作我的娘?呀!杨孤鸿,你占我便宜,我下次拿
剑刺你!”
羞怒地从杨孤鸿身上爬起来,飘身飞出大地之声。
张思雨忙把杨孤鸿从地上扶起来,擦去他嘴上的血迹,心痛地道:“这女人,
也真够狠的。”
她终于忘记了,她曾经彻实地阉过杨孤鸿的──若洛幽婵这几拳算狠,那她
又该属哪个等级呢?
“不!”
瑶琴看着洛幽婵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她以前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也很
可怜。听说,她的那头白发,是因为林啸天挑战我的第三天白的,她不吃不喝
等了那男人三天两夜,终是没见他回去,反而白了头黑灵灵的发。但这雪样
柔润的白发,却也更使她美丽增色了。唉!她对林啸天用情绝深,却不知为何与
你纠缠上了?”
她说到最后句话的时候,脸是对着杨孤鸿的,无疑是在询问杨孤鸿。也是,
这孩子怎么和他的两个父亲的情人有这么多的纠缠呢?养父的小情人让他收纳了,
难不成他还想收纳他生父的情人吗?
瑶琴糊涂了。
杨孤鸿惊道:“她的头发是因为思念至深而变白的?”
瑶琴道:“嗯,应该是的。孤鸿,我要回古风榭了,你要不要跟我们过去看
看?”
杨孤鸿笑道:“娘,我也正想过去。”
他的手悄悄地在张思雨丰满的臀部摸捏了把,朗笑出声,放开张思雨,跟
随在瑶琴身后,前往古风榭去了。
梦香和抱月估不到的是,杨孤鸿竟然也跟着瑶琴来了。这男人的到来,也就
说明她们不得安宁了。
到古风榭,张思雨就回她自己的寝室了,杨孤鸿跟着他刚认的娘进入房里,
看见梦香和抱月,就欲跑过去搂住抱月,却被梦香挡住了。
哟!这女人怎么了?明知道他和抱月是两情相悦,为何偏偏要做这种棒打鸳
鸯的缺德事?
难不成梦香是想让他抱她的?唉!有这可能!天才自大地想着,搂抱之势依
然未改,却被突然顶在他胸膛的剑阻止了。
哟呵,是谁用剑针对他?怎么他就看不清梦臭屁的剑是如何指着他的心胸的?
没这可能,绝对是这剑早已经直摆在他眼前,只是他看着抱月的时候未看到
罢了,真是不懂事的烂剑,得把它抛到边去。
去!什么东西?他的手指就轻捏着剑身,轻移到边——咦?怎么就移不动
了?好,搬不开你,我还躲不了你吗?他就偏身过去,岂知那剑还是指着他的良
心?唉!这次无论如何良心都受到指责了。
他道:“梦臭屁,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拿剑直指着我?”
梦香道:“别以为你认了师傅作乾娘,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经我的允许,你
还是不得碰抱月。”
原来还是这档子事!杨孤鸿看看梦香背后的抱月,笑道:“不准我碰抱月,
那么碰你可以吧?”
梦香怔,叱道:“不可以!”
杨孤鸿笑道:“我好像记得你的胸脯很柔软,你不记得你让我靠在你那里了
吗?”
嘿哈,那绝对不是梦——“我记得你哭了,你还记得吗?”
这是梦香的回答,黄天才听,眼睛都睁大了:那绝对是做梦的。
他道:“是吗?我不记得耶,是了,梦臭屁,我什么时候靠在你胸脯上了?
你像没有这回事哩,大概是我们都记错了,定是记错了,是吧?”
为了不让他靠在女人上器的事情败露,他只好像李蕾样来个选择性记忆,
否则让人误解为他喝不成奶而像娃娃样哭鼻子就不好了。他杨孤鸿是天才,绝
不是笨小孩!
“你们两个别吵了。”
瑶琴笑看着两人之间的闹剧,刚记起要劝说。
梦香气道:“师傅,是他自己不检点的。”
她把剑收了起来,眼盯着杨孤鸿,似乎还怕这头色狼趁机逮住她。
杨孤鸿道:“放心,我很检点的。娘,你带我来这里,不是让你的徒弟拿剑
指着我的胸膛的吧?”
瑶琴笑,道:“香香、抱抱,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们的大哥,以后别再
欺负他了。”
梦香嗔道:“是他欺负人的,我们怎么欺负他?”
抱月口就道:“师傅,抱抱不要做他的妹妹。”
杨孤鸿听两女的乳名,大是来了兴趣,嘿,香香和抱抱?他怪叫道:“香
香,来香个;抱抱,来,让老公抱抱,哈哈!”
“噗!”
谁?谁?谁又敢打老子的脸了?杨孤鸿摸着自己被梦香甩打的脸猛的摇头,
要想清楚这突来的个耳光是怎么回事,然后看到梦香怒色的可恶的双眼,他就
粂得直蹦起来了,指着梦香叫喊道:“梦臭屁,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好歹我现在
是你的大哥,你要看清楚状况,以后你得听我的。”
梦香道:“谁承认你是大哥了?”
抱月也道:“我也不承认。”
无论如何,她只要当杨孤鸿的妻子,让她作杨孤鸿的妹子,诚然是不可能的。
杨孤鸿当然也瞭解这点,于是笑道:“其实妹妹也可以是妻子的,抱月,我
说过的话我总记得的,嗯,你是我辈子的娇妻!”
抱月的俏脸儿红,幸福地笑了。
瑶琴知道抱月早就对杨孤鸿心有所属,也不说什么,但却气坏了梦香,这女
人怎么也不承认杨孤鸿与抱月之间既存在的事,她道:“抱月,你记得你说过的
话。”
抱月的脸拉了下来,细声道:“姐姐,抱月没忘记的。”
梦香胜利似的朝杨孤鸿笑了笑,那意思仿彿在说:瞧,怎么着?
活把天才气得吐血,他抓狂地道:“梦臭屁,出来!”
梦香道:“不出。”
“你不敢?”
嘿嘿,女人就是胆子小,这没得说的。
梦香正眼不瞧他,只是道:“我是不屑跟你这种人计较。”
此时,抱月已经扶着瑶琴坐到了床沿,对峙着的就是这对冤家了。
杨孤鸿突地说道:“把面纱取下来!”
梦香愣,道:“为何要取下面纱?”
杨孤鸿道:“好叫人看清你的嘴脸,别总是掩着乱放屁。”
“呀!杨孤鸿,你才放屁,你这蛋说话这么噁心,比茅坑里的大便还要臭,
我不和你说了!”
梦香转身回到瑶琴的另边坐了,两眼恶瞪着杨孤鸿。
杨孤鸿终于感到个获胜者的优越了:原来就是剩他个人傻愣愣地站着,
没人理啊!
嘿,嘿嘿!他在心里笑得尴尬,口中道:“娘,你还没告诉我,让我来这里
是为什么哩?”
瑶琴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你认识两个妹妹。”
“这样呀!她们我早就认识了,不过——”
他故意看看两女,邪邪地笑道:“她们不是我的妹妹。”
抱月甜蜜地怨了他眼,而梦香听了他的话,立即给他注强瞪,吓得他更
紧缩了出门去,房里的三女轻笑出来了,瑶琴道:“这孩子!”
梦香道:“师傅,你认了他,他以后就有藉口欺负香香了。”
瑶琴笑道:“哦?但是,为什么我只看见你欺负他,好像是你打他,他也不
敢还手的?”
梦香脸泛红。
抱月问道:“姐姐,为何他都不打你的?”
“这我怎么知道?”
即使知道,梦香也是不会说出来的——瑶琴和抱月都明白这点,所以对于
梦香的回答,抱月是气得嘴儿嘟,瑶琴却是付之笑,与此同时,梦香想起杨孤
鸿的:这辈子绝不对你出手。
是的,不管她要不要,那混蛋都给了她这样个承诺,也不管他做不做得到,
至少他曾经为她而做出如此的决定,这在暴力之后的温柔誓言,在那刻,几乎
击溃她所有的心理防线,攻入她的心扉,在她孤寂茫然的心潮,爆起惊天浪潮。
杨孤鸿出得瑶琴的房,本想到张思雨的房里去,张思雨的房与瑶琴的房间几
乎是相对,相隔也不远,不用走几步就到了,只是在这其间被个不大不小的花
圃拦隔开来。这古风榭是专为女客留宿的院落,在大地盟的众院落中虽属占地小
的,但总花了些地方在精緻上,比如在这小小的院落中间再安排个挺不错的花
圃儿之类,虽说不怎么样,也真够看的,或许也有点实际作用——至少让女人们
在半夜甜梦的时候间杂着闻到零星的花香味儿。
花圃边的块圆滑的石头上,此时正坐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脸盘很是丰
满圆润,发不长,就那么紧贴在她白晰厉致的脸蛋上,显得青春而活泼,然而,
现在她却不是活泼的——明眼人眼就能看出,如果个女人看着脚下的即使凋
谢的花儿沉思并且流出眼泪洒滴言些残花,还有人说这女人是活泼的,则这个人
定是傻子!杨孤鸿当然不是傻子——哪怕真是,他也会把自己当天才处理,所
谓的天才型的歌神或天才型的拳王,他点也不谦虚地推荐自己。
杨孤鸿轻走几步,在少女的身旁站定了,少女抬首看了他眼,然后又垂下
首去,仿彿没看见他样,这使杨孤鸿彻底失望了——原来天才也有被人忽略的
天。
他道:“你叫丝嫫?”
少女娇躯微颤: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花浪说的吗?她再次仰首,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
杨孤鸿蹲了下来,道:“你不是花浪的女人吗?为何到这里来了?你哭了,
泪珠儿滴落哩,来,我帮你擦擦。”
他举起衣袖拂过丝嫫的脸,丝嫫没有拒绝他,其实这个鲁莽的男人,给她的
记忆也是很深的,在他与花浪打架那天,钬不但把两只鞋子掷在她的胸脯,且在
大街上压着她,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男人呢?
她喃喃自语道:“丝嫫是不是很没用?”
杨孤鸿征仕:原来她是因为刺杀花浪不成功而伤心的,唉!还好她没有成功
——如果她有用了,那他杨孤鸿就没命了。他大是愉快地道:“没用的好,嘿,
没用的好。”
丝嫫甩开他的手臂,怒叱道:“杨孤鸿,你在说什么?”
杨孤鸿方始醒悟自己时兴奋说错了话,忙道:“没说什么,是了,你怎么
个没用法了?”
事到如今,只好转移话题——但愿嫁接成功。
丝嫫恨道:“我不能杀了他!”
杨孤鸿知道她要杀的是花浪,却假装不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要跟你说?”
是呀!为什么要跟我说?不说就不说,我杨孤鸿稀罕?再说了,咱杨某人早
就知道了,而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哩,你知道是谁要了你的初夜吗?不知道吧?谁?
我,杨孤鸿。
丝嫫看着他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却不说话,猜不透这男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道:“花浪把我和另外五个姐妹安排在这里住了,我们问他为什么,他说,叫
我们来问你。”
啊哈?花浪这鸟人竟然把这六个全部推到他身上了?问他?他杨孤鸿能说什
么?真是头大的问题。
他站起来就想逃,被丝嫫扯住衣角,听她道:“你定有问题,不然为何急
着逃跑?”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所以想去先问过花浪,然后
再回来答你。”
杨孤鸿急中生智——这是天才的绝招嘛!
丝嫫放开他,道:“我知道你能够回答的,花浪把我丢到这里也就罢了,然
而,让他的许多女人都离开了,却没叫她们五个离开,只是也不要她们了,让她
们和丝嫫样住到这里,而她们和丝嫫样都是在同晚失身的,问题可能出在
这里,但究竟是什么问题,丝嫫是不明白的。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不然花浪不会
对我们这么说。姐姐的仇是报不了的了,父亲他不会因为姐姐的自杀而出兵对付
仙缘谷,而我根本无能力杀得了花浪。丝嫫想回蛇神部落了,可是对花浪却有着
某些依恋。我不想步姐姐的后尘,爱上花浪这种人是姐姐生的错,丝嫫不想像
姐姐样错到底。”
她仿彿是对杨孤鸿说话,但听在杨孤鸿耳里,更像是自言自语,杨孤鸿多少
懂得,这叫丝嫫的美丽少女是爱了花浪的,只是她为报仇而来,却有了爱。这有
点像施晓云,唯不同的是,他很疼宠施晓云,而花浪却是不爱她的。
他叹道:“她们五个呢?”
丝嫫道:“她们在求万妙神尼给她们落发。”
杨孤鸿大惊:“什么?她们要当尼姑?”
“嗯。”
“她们在哪里?”
丝嫫指了指万妙的屋子,道:“就那间房,不知神尼有没有答应她们?”
她得不到杨孤鸿的回答,因为杨孤鸿已跑向那间房了,她看着杨孤鸿的背影,
冷哼道:“什么嘛!人家要当尼姑,什么事?看急得,好像是你的婆姨要出家
样,好不要脸!”
说罢,她继续沉思,但没有再落泪,杨孤鸿的到来,似乎把她的伤感打断,
要寻回眼泪,应该还得要些时间吧!
她暗自叹息。
杨孤鸿敲响万妙的门,妙缘出来开门,看见是他,便道:“你怎么来了?”
“进去再说。”
他闪进屋里,张思雨也在,只见那五个女孩跪在万妙面前,而万妙正在说出
菩萨般心肠的话。
“既然你们心向佛,我就代菩萨剃度你们,断了你们的尘根,好让你们更
能接近我佛。神啊!救救这些命的女孩儿吧!阿弥陀佛!”
杨孤鸿看见这万妙手里竟然拿了把剃刀,妈的,够狠!嘴里说什么菩萨的
话,却要拿刀把人家女孩子的头美好的青丝给断了,这老尼怎么就这么狠?绝
不能让她们当了尼姑,不然这世上又会多出许多狠心的尼姑了。唉!
杨孤鸿怀着打救世人的心,大喊道:“刀下留情!”
万妙正为自己庵阉的义工的增加而暗自欢喜,谁知竟来了个程咬金,咬着牙,
嘴里喊着些什么“刀下留情”看,却是那个已经骗走她个义工的杨孤鸿,更
是打从心里头急了,手上的刀猛的往那黑秀秀的发顶乱刮,又听得那女孩叫道:
“哎呀好痛啊!神尼,我不当尼姑了,当尼姑原来这么痛的,呜呜,流血。”
“没事,没事,我时不小心刮破了点皮。”
万妙开始解释,但那女孩子已经护住了头不让她继续作恶了,她就另转目标,
剃刀再举,落到半空中,就被前来的杨孤鸿阻止,万妙的手被杨孤鸿抓住,这老
尼的脸也像她的徒弟妙缘小尼样变红了,嘿嘿有趣!
杨孤鸿道:“你这老尼姑,我不是叫你刀下留情吗?为何偏偏把我的女人的
头刮破了,啊?”
万妙叱道:“杨孤鸿,把你的髒手拿开,本神尼收弟子,与你何关?再说她
们是花浪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屋里众女都看着僵持的两人,不明白为何杨孤鸿说五女是他的女人。
那个被剃刀刮破了皮的女走过来道:“杨孤鸿,说我们是你的女人?”
杨孤鸿笑道:“我想应该算是吧!”
女孩接着就给了他的笑脸巴掌,令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们已够苦的了,你还来这里说风凉话?我依敏生是浪公子的人,死是浪
公子的鬼,做了尼姑也是浪公子的尼姑!”
女孩在打了杨孤鸿巴掌之后唠唠叨叨地说着。
杨孤鸿平白无事挨了她的耳光,比梦香打的还要痛些,放开万妙的手,正想
癹作,看见她流了泪,火气只得急降下来,转身对万妙道:“神尼,去,去让她
们作无心的尼姑好了,老子挨了巴掌,没心情当救世主了。”
唉!这救世主难当呀!怨不得许多人都想成为毁灭者了,难怪!
万妙却道:“家玲、雨妙、红胭、付颜,你们是否也作花浪的尼姑?”
跪在地上的四女都点了点头。
万妙叹出口气,把手中的剃刀交给妙缘,道:“萻萨啊!原谅我时不察,
差点害我佛再度蒙羞。”
说着,她不经意地看看张思雨,看来这“前度”令菩萨蒙羞的人儿定是张思
雨了,她接着道:“你们都与菩萨无缘,菩萨是不喜欢男人的,而你们心中都向
着男人,本神尼就不敢为你们剃度了,都起来吧!”
杨孤鸿听了,惊愣住了:这神尼对菩萨的理解怎就这么超前,与妙缘小尼的
解释很有得拼耶,不怪每次提到你老爹,她都脸红了。唉!神尼,果是神尼也!
四女起来,万妙又道:“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个好去处,你们去找明月峰的梦
香吧!明月峰也是专收女徒的,且没了菩萨,她们是会们的。”
依敏道:“谢谢神尼。”
万妙道:“不必谢,你们可以出去了,我要烧香请求菩萨的原谅。”
依敏率着四个女孩出屋去了,杨孤鸿看看张思雨,只见她眨了眨眼,那意思
是让他赶紧离开,他又看着妙缘坏坏笑了笑,弄得妙缘淡红上脸,才举步出了屋。
却见五女中最为娇小玲珑的俏丽女孩在门外等他,他道:“你不去找梦香吗?”
她垂着道:“我的鼻子很灵敏——”
“啊?——”
杨孤鸿不明白地惊呼声。
“刚才我走过你身旁时闻到阵很熟悉的味道,但我确切地知道我没有和你
接近过的,怎么可能留存有你的味道的记忆?”
女孩有些迷茫。
杨孤鸿笑道:“那是你的错觉,唔,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仰首道:“我叫雨纱。”
杨孤鸿道:“挺可爱的个名字,像你的人样可爱。”
雨纱道:“谢谢,你也是个很帅的男人,和浪公子样的帅。刚才你说我们
是你的女人,是真的吗?”
杨孤鸿的手抚摸着她的灵秀的黑发,她没有抗拒。
杨孤鸿道:“如果你愿意,就是真的。”
雨纱的小脸上绽放了笑,虽是很淡的那种,却能看见她是欢欣的,她道:
“我原来很喜欢浪公子,可是他不要我们了,不知为何,他只要了我们次就抛
弃我们。只是令雨纱不明白的是,在他要我们的那晚,竟不准我们点灯,他以
前都喜欢打灯的。另外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也和以前不同了。不管怎么变,个
人的味道是不会变的,雨纱清楚记得那晚是种浓浓的汗味儿之中夹杂着抺不去
的清香,那是令女人欢喜的男性之香。雨纱在浪公子身上从来没闻到过,只是刚
才走过你身旁时,我闻到了,但少了那浓浓的汗味以及女人的体香。或许你身上
的清香很少人能闻到,但雨纱却是能闻到的,且记在了心里,你懂我说什么吗?”
杨孤鸿听得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知道雨纱闻到的清香来自地泉乳,因为他曾
经泡在地泉乳里,也闻着这种淡淡的清香,只是他料不到他吸收了地泉乳之后也
会把这种特性吸收了。
雨纱笑着看他,道:“很少人能够确切地闻到的,只有雨纱能够,你现在又
有了汗味儿了,其实雨纱也喜欢你身上的男人的汗味。雨纱过去了,或许雨纱会
和她们说说心事,她们都是雨纱的好姐妹哩!”
她转身蹦跳着走向瑶琴的房间,在那间房里,有着太多令杨孤鸿心跳加快的
东西,他看着她灵巧的身影,心想:花浪,你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灵敏的小女人?
丝縸也已回房去了,不知哪间是她的房?
古风榭的空旷里只有杨孤鸿高大的身影,他长叹声,迈开他的长腿,走出
了这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