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抬头看了看,“老大,回去睡吧,我真的没事。”
李逸扬揉了揉脑袋,打了个哈欠,“你还没睡着啊?快睡吧,病人要多休息。”
林灵说,“你回去睡。”
李逸扬说,“我没事的。”
“你坐在那儿,我睡不着。”
“这样啊,那我们起睡吧。”李逸扬笑道。
林灵想了想,“好啊。”
李逸扬有点生气,“好?你这丫头!是谁告诉你可以这样和男人说话的?”
“如果是老大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张床还挺大的。”
“话是这么说……”
“难道老大也是不可相信的的吗?”
“当然可以相信。”
“那快上来吧,已经很晚了。”?_?
两人并排躺下,床果然还是挺大的。
“只有我是可以相信的,别人都不可以。”
“知道啦,我又不是傻瓜。”
“那个夏侯箫,不要告诉他你是女孩子。”
“为什么?”而且已经知道了啊……
“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以后也不要和他走太近。”
“这我知道,我也不喜欢他。”
“灵儿,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所有的切,我都觉得对不起。”
林灵轻轻握住李逸扬的手,他的手就像他的人样,修长温暖。
“你小时候既然嫌我烦为什么还总带着我?是你爹娘嘱咐的?”
“也不是,带着带着就习惯了吧。”
林灵踹了李逸扬脚。
“哎呦,开个玩笑吗,不要那么小气。啊!你怎么还踹。好了,好了,我带着你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你,即使麻烦我也乐意带,行了吧?”
“是真心话吗?”
“是真心话。”
“……我怎么觉得不够真心。”
李逸扬无语。
林灵翻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傻丫头,真生气啦?你看,外面月光多漂亮!”
“……”
“唉,美丽的月光,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躺在我旁边的小丫头,是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我这可是真心话,月光你能分辨的出来吧?”
“好啦,睡觉。美丽的月光,酸死了!”如果喜欢我,怎么还会有崔语欢?你说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根本不样。不管是当妹妹还是当朋友,那样的喜欢,怎么能叫最喜欢。
林灵闭上了眼睛。
:-P天空渐渐泛白,李逸扬还是没睡着。头次和女孩子躺在起,怎么可能如表面那般若无其事。他伸手摸了摸林灵细滑柔嫩的脸蛋,心想小时候是经常摸,长大了就不可以了。
林灵倒是睡得香甜,由最开始的握着他的手,到两手抱着他的胳膊,现在已经蹭到了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手还搭在他的腰上,完全是把他当抱枕了。
第十九章程浩然的愤怒
快到卯时李逸扬才睡着,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程浩然的俊脸。程浩然脸上是副少见的愤怒表情。
程浩然见他醒了,冷哼声,“下床!”
李逸扬微诧,随即想起林灵就睡在他身边。他把林灵搭在他腰上的手拿开,跟着程浩然走了出去。
毫无知觉的林灵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去。
(ˇˍˇ)
外面是初冬晴朗微冷的好天气。
李逸扬看程浩然也不像要等他梳洗完毕再说话的样子,只得穿着中衣就走了出来,程浩然直走到后园才停下脚步。
李逸扬笑道,“浩然,你别想歪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程浩然拳就朝李逸扬脸上招呼过去,“你竟然和她睡在起。”
李逸扬险险避过,“你还动开手了?”
程浩然又是拳,“是你欺负她。”
李逸扬往后退了几步,“够了,真要打吗?”
程浩然冷声道,“打的就是你。”
李逸扬只得还手,“她不过是病了,我就近照顾。程浩然,我们的事情不需要和你解释,你到底想怎样?”
程浩然手下不停,“**的竟然照顾到床上去!她是未出阁的姑娘,你又不娶她,你以为什么事都轮的到你来照顾?”
李逸扬怔,脸上狠狠挨了拳,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作声。
程浩然说“我告诉你,就算是兄弟,也没有下次!”
李逸扬说,“如果还有下次,你要怎么样?”
程浩然握紧了拳头,别过头去不说话。
半晌,程浩然开口道,“你喜欢她吗?”
李逸扬沉默了下,“我和她的事,我心里有数。我对她的感情又何止是喜欢那么简单。”
程浩然冷笑道,“我不管你的感情有多复杂,你若真对她好,就不要欺负她。我说了,没有下次。”
程浩然说完转身就走,李逸扬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浩然,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又是什么立场?”
程浩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李逸扬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湖面像镜子样闪着粼粼的光。如果换作是江磊,看到刚才那幕怕不是要吹口哨,浩然却是这样的反应。这可是从来没想到的状况,李逸扬在心里叹气,我该怎么办。
是夜,程浩然不肯走,说不放心李逸扬。李逸扬和最后林灵把他们起推出了房门,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没面子。
⊙﹏⊙
好歹雪露清莲真的很管用,伤口结痂脱落后没留下点疤痕。林灵在这别院住了半个月就和李逸扬道回家去了。两人回到林府,虽然有李逸扬求情,林灵还是林老爷被禁足了。
反正冬天天气冷,林灵也乐得天天睡到日上三杆。平日在爹娘面前就装模作样的弹弹琴刺刺秀,大部分时间还是赖在书房,从游记杂谈看到野史小说,正书却是不大看的。
就这样堪堪过了个月。
;-)
日天气极冷,小雅早把林灵闺房的炉火烧的旺旺的。外面已是夜色沉沉,林灵昏昏欲睡百无聊赖,把蜜饯盒里的各色小食全部倒在桌子上摆各种图案玩。
突然听得敲门声,林灵只当是小雅,头也不回的说了声“进来”。
来人带着身冷冽气息走进屋里。林灵听脚步声不对,回过头来,却是李逸扬。
“呀,老大!”
李逸扬给了林灵个榧子,“没良心的小丫头,个多月不见,也不想我。”
林灵笑着仰脸看李逸扬,“想,怎么不想,我这不是出不去吗。”
李逸扬在林灵对面坐下。
林灵絮絮的说着这些天多无聊,都看了什么书,哪些好看哪些不好看。说着说着还捧出个大枕头,说是送给李逸扬的新年礼物。
李逸扬谨慎的问,“这绣的什么?”
“兰花啊,很雅致吧?”
“……嗯。”
“荞麦枕,明目养神的。”
李逸扬低头抚摸着枕套上杂草样的兰花,“灵儿,你现在可有意中人?”
“哎?”
“有吗?”
“……没有。”
李逸扬抬头看着她。林灵仅在中衣外面套了件蓝色碎花小夹袄,下身松松系了条淡蓝色刚过膝的百褶裙。整个人蜷在张大椅子上,穿着萝袜的小脚偶尔还晃晃。或许是炉火很旺的原因,林灵的小脸上粉光融融,含笑的慵懒神情竟生出几分女人独有的风韵来。
李逸扬第次在林灵面前产生了紧张的情绪,他斟酌了下才开口道,“灵儿,我……”
林灵打断道,“老大,你的脸怎么有点红?太热了吗?这屋里是有点热。”
李逸扬看着林灵,好看的眉毛皱着。
“怎么了?”
“我该回去了。”
“哎?要走了?”
“万叫你爹娘看见不好,还是早点走。”
“嗯,老大再见。”林灵看着李逸扬,生病小狗般的神情,拉着李逸扬的手有点舍不得。
李逸扬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你乖乖睡觉,回头我再来看你。”
林灵倚在门框上看着李逸扬拿着个大枕头依然身手矫捷的从墙头翻了过去,不由得甜甜笑然后关上房门。
第二十章上元佳节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林李两家聚在起吃了顿热闹饭。饭罢两家大人在外厅喝茶说话,李逸扬坐在下首陪着,等林灵换好衣服然后带她出去看花灯。
林灵穿身水红色镶兔毛边的衣裳笑盈盈的走了出来,李夫人喜欢的把握住她双手,细细打量道,“看我们灵儿标志的!”
林灵嘻嘻笑。
李夫人对林夫人道,“灵儿过了年就满十六了,是可以出阁的大姑娘喽。”
林夫人笑着摇头,“她哪儿有点大姑娘的样子。”
李夫人喝了口茶,“这样宝贝的女儿,便宜谁家小子都心疼。”
林夫人说,“姐姐可别说这话,我把她纵到这般顽劣,到了别人家不被笑话就好了。”
李夫人笑道,“谁说的,若娶到我家我疼都疼不过来。”
李逸扬心里动。
林灵却是臊了,把手抽了出来,“阿姨就会胡说八道。”
李夫人还是笑,“阿姨从来不胡说八道。”
林夫人也笑,“好了好了,灯会就要开始了,灵儿你和逸扬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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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虽冷,街上却是派红红火火的热闹景象。林灵挽着李逸扬的胳膊跟着人群慢慢移动,各式各样的灯笼字谜挂满了整条织锦街。林灵不善猜谜,李逸扬倒是猜中了几个,可他俩也不耐烦排那么长的队领个小奖品,只是路随意赏玩。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贩很多,林灵买了个孔明灯,两人挤出人群跑到沉梦湖去放。
林灵擦了把额上的汗,“今天可不是全皇城的人都出门了吧!”
两人背靠背坐在湖边,有搭没搭的说着话。
“老大,月亮真圆。而且是天上个,水里个。”
“嗯。”
“放完烟花我们去逛夜市吧。”
“好啊,你又想吃什么了?”
“想吃什么……很多啊。”
远远的听见声炸响,湖面上开出朵绚烂的火花。两人起身去看,接连不断的烟花照亮了黑夜,也是天上朵水里朵,片耀眼绚烂,好似华丽不实的梦境。
林灵微微侧过头,看着李逸扬轻轻的笑。天上的星星落下来,有些落进湖里,有些落进林灵的眼睛里,开出星星点点的花,晶莹璀璨。
李逸扬忍不住靠近那美丽的星光,低头将喜欢印在了林灵唇上。
眼前的五光十色突然被黑影覆盖,灼热的呼吸,温暖柔软的触觉……
又朵烟花绽放,光影中林灵看到李逸扬闭着的双眼,他的睫毛几乎刷在自己脸上。
林灵还在震惊中,李逸扬的舌已钻进了她嘴里。
林灵大惊失色,开始挣扎。李逸扬手揽住林灵的腰,手扶在她脸旁,只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继续加深这个吻。
他与那条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纠缠不休,轻轻的吸着她口里的香津蜜液。李逸扬想原来我的灵儿是这么香这么滑,这么叫人欲罢不能。
林灵整个人动弹不得,放在身侧的手却还挣扎不休,又推又抓的。
她在混乱中不知抓到样什么东西,只听“撕拉”声,好像是张纸。可她被吻的昏天黑地,时也顾及不得那到底是什么了。
(*^◎^*)
林灵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窒息的时候李逸扬突然放开了她。林灵昏昏沉沉抬起头,就见个身影狠狠朝她抓了过来。林灵忙往李逸扬怀里躲去,却还是被那人抓的手腕生疼。
李逸扬把林灵推到自己身后,“这位姑娘你干什么!”
林灵定睛看,是个十七八岁模样平平的女孩子,正双手叉腰面色不善的瞪着她。那女孩见李逸扬护着林灵,心知无望,只得恨恨说道,“对狗男女,也配!”
林灵听得头雾水,狗男女,说谁?
李逸扬脸色沉,正要开口,却听见阵凌乱的脚步声朝这里跑了过来,然后就见几个女子冲到湖边不顾形象的在地上通乱翻。
很快群人就挤满了这片不大的湖岸,里面竟还有好些官差,提着灯笼把沉梦湖照了个通亮,官差们倒没什么动作,只是脸认真的盯着那群女子看她们翻找。
刚才抓了林灵把的女孩见来了这许多人,就声不响的退到暗处去了,眼睛却还暗暗的盯住林灵。
林灵看这阵仗十分好奇,不觉就从李逸扬背后走了出来。谁知她刚出来,个目光炯炯的官差就拿刀指向她,大声招呼道,“在她手里!”
林灵唬了跳,看向刚才直被自己攥在手里的东西,是团皱巴巴的红纸。
官差们行动迅速的把林灵围成圈,那些女子则都停止了翻找的动作,或失望或嫉恨的看向林灵。
个大概是首领的官差走到林灵面前,拱拳道,“姑娘……”
林灵忙把手里皱成团的东西递给首领。首领小心的把红纸展开,李逸扬看清了上面的金龙纹饰,脸色否变。
首领对着灯光认真看了看,问道,“姑娘是否成婚?”
林灵怔,“没有成婚。”
首领听言立即高声对人群宣布道,“红织灯已寻,请摩诃天女入宫!”
/(ㄒoㄒ)/……
夏国国教为东竭教,每年年初的祭天大典是最为隆重的国家仪式,如果这年能找到天女为苍生祈福,那更是举国欢庆的吉兆。寻找天女的方法是由国师在每年除夕子时占卜出吉星的所在地,待到上元节这天将红织灯放在烟花里,烟花绽放红织灯飘落代表的就是上苍的旨意。红织灯其实就是个小灯笼,灯笼里的蜡油燃尽降落之后,被哪个少女发现她就是本年的天女。天女入宫后要在观星台的摘星殿里修行年,年后出宫虽然不再是天女的身份,身价却是水涨船高,最后多是嫁入皇亲贵族之家荣华富贵生。二十多年前的迦叶圣女甚至还做了皇帝的妃子,据说皇帝是千般宠爱万般怜惜甚至有意立她为后,只可惜红颜薄命三十多岁就病去了,却还是传作夏国的段佳话。天女的光环实在太过耀眼,每届天女出现后市井上很快就会衍生出无数的小道消息,什么出生时霞光满天能知动物言语通灵镇邪去妖降魔诸如此类,无不传的神乎其神。
实际上大夏建国百余年,天女也不过出了三十多位。因为大夏国幅员辽阔,有些年份吉星所在的地点竟是些荒山老林或穷乡僻壤,最后都不知那红织灯借着风力到底飘到了什么地方,又或者落到了水里挂在了树上,黑灯瞎火的叫人哪里去找?待到太阳出时效已过,再找到也是不作数的。今年国师占卜到的吉星方位竟然就在皇城,这就更热闹了,有些皇城女子甚至还去找些“神算子”占卜红织灯降落的地点,也不过是白白的花银子,当然也还有林灵这种吃穿不愁啥事不想的丫头,只把这事当个热闹看。今年皇城的元宵节是毫不夸张的人山人海,多少双眼睛看着红织灯飘过最热闹的织锦街,摇摇的就朝着沉梦湖落了下去。大家都想着多半是落在水里了,但还是有那反应快离得近的少女立即就跑了过去。
刘小云干完活换了件干净衣服刚想出门,后娘就冷笑着把水桶扔在地上,“懒丫头,水缸还没满呢。你也不照照镜子!”刘小云无法只得挑着水桶到沉梦湖去提水,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刚在岸边蹲下来,抬头就看到个小小的红点朝前面不远处落了下去。刘小云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红点,水桶扔就跑了过去。心想这可不是做梦吧,谁知道终究还是做梦,她看着林灵站在人群中拿着红织灯怔怔的模样,咬咬嘴唇拨开闹哄哄的人群回头去找丢在湖边的水桶。水桶没找到,想必是冲到湖底去了。水桶丢了后娘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刘小云坐在湖边抹着眼泪心里恨的要死,为什么要叫那小贱人把灯笼捡了去,就差点,就差那么点我就可以摆脱这贫贱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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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心里百味沉杂,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赶到湖边的人越来越多,沉梦湖上是片乱哄哄的嗡嗡声,官差们都围在她身边维持秩序。林灵和李逸扬隔着憧憧人影和忽明忽暗的灯火两两相望,恍然若梦。两人都没有动,可距离却被人群越推越远。
“摩诃天女请随在下入宫!”
林灵回过神来,想了想说,“容我先回家和爹娘说声。”
官差首领道,“您的家人在下立即会派人通知,卑职的任务是找到天女后直接护送回宫。请天女现在就随卑职入宫。”
李逸扬挤开人群走到林灵面前,“你去吧,我会告诉你爹娘的。”李逸扬的眼神像平时样自信而镇定,可林灵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安,她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李逸扬深深地看着林灵的眼睛说,“没事的,灵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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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坐在轿子里听见外面阵阵的欢呼声,她不能相信这欢呼声都是给她的。以前听到天女的事情都觉得很传奇,自己作了天女却发现这切轻率到莫名其妙。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她轻轻掀起帘子向外看,触目所及的是巍峨绵长到眼看不到头的宫墙,甬道的两边是座连着座气势轩昂的宫殿,只是到了晚上看来有些狰狞,侍卫们的脚步声和轿子晃晃的吱呀声越发衬得四周安安静静。林灵只觉脸颊发烫,她用手摩挲着胸口的玉坠,心里点真实感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最终停了下来,林灵被领进个满墙奇怪纹饰的宫殿中。她还来不及细细打量,个满脸皱纹面相严厉的老嬷嬷就命她坐在榻上然后开始教授她祭天的礼仪,其实也不过是几个仪式性的动作,不难记住。比较辛苦的是祭天仪式结束后,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归朝,她还要在观星台上默念祈福经天夜,祈福大夏国今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老嬷嬷引经据典的讲了两个多时辰,然后将祈福经拿给她,要她诵背下来。经文有四页多,林灵花了个时辰牢牢记下。老嬷嬷又命她去沐浴更衣,几个宫女几乎搓掉她层皮,然后把她从浴桶里提出来换上件长衣宽袖的白袍,袍子上用银线绣满了各色奇怪花纹,倒是很漂亮。个宫女把她的头发梳直剪齐后在她额上固定了颗晶莹灵动到几乎要流出来的黑色宝珠,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林灵看着喜欢但不敢乱摸,乖乖端坐在软榻上等待祭天仪式的开始。
坐了会,天已蒙蒙亮了,林灵的肚子“咕噜”叫了声。老嬷嬷板眼地说,“摩诃天女,你最好还是连水都不要喝。你要在观星台上诵经整天,在这天内你是不能下观星台的,当然也不能如厕。”老嬷嬷说完话就出去了,只留林灵个人坐在那里抠手指,这天女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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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站在高高的观星台上,猎猎寒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衣袍,她双手捧着金盏盛就的天水走到单膝跪下的皇帝面前,将天水奉到皇帝手中,用清晰明亮的声音说,“上天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观星台下的皇子皇妃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了地,齐声和道,“上天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那瞬间,林灵真切的感受到了种神圣的力量。
不过这种神圣感只维持到皇帝带着所有人撤退之前。皇帝走后,只留林灵人在观星台上唏嘘高处不胜寒,哆哆嗦嗦的在心里咒骂是谁没事发明出个天女来折腾人。这白袍子中看不中用四处漏风,寒冬腊月里可不是玩的。林灵腿都跪麻了也不敢动动,观星台下还有侍卫守着呢。她跪坐在观星台上看着青灰色的地平线默念祈福经,她念得很认真,因为不念的话时间更难过。
不能带来丝毫温暖的太阳点点升高,看起来就像个鸡蛋黄,然后又点点落下去。林灵会儿想皇帝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说起来还没她爹爹帅呢,就是严肃些。会儿又想起漫天烟花下李逸扬的那个吻,心里害羞又疑惑,应该是喜欢我才亲我的吧?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胡思乱想番,又想到若真有神明,听了去太也不像话,忙敛了心神继续认真念经。
林灵整受了夜苦,第二天天亮才有人到观星台上请她下去。她拖着麻木的双腿回到之前背经文的那间宫殿,倒头栽到床上。会功夫又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来人还摸了摸她额头,林灵睁开眼睛,是老嬷嬷。接着是大夫过来探了探她的脉象,再然后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端来药叫她喝。林灵被他们这么进进出出的扰的不能睡,见终于端了药来忙口气喝下去。小宫女叫她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换上件同样宽大却没有绣花的白袍,然后说,“桌上有茶,你渴了就喝。早饭的点儿已经过了,中午我会给你端过来。我叫瑾儿,有什么吩咐就去承德院西房找我。”
林灵点了点头,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承德院西房在哪儿。
房间里终于剩她个人,林灵盖着被子身上还是阵阵发冷,但终究抵不过倦怠沉沉睡了过去。睡得正熟突然有人推她,林灵睁开眼睛,还是瑾儿,原来又是叫她吃药。
林灵撑起身子看见外面天都黑了,原来已睡了整天。嗓子滴水未进又干又痛,闻着药味隐隐有些作呕,林灵皱着眉头看着药碗。
瑾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吃药。”
林灵看了瑾儿眼,端过来喝了。瑾儿指了指桌上的两个馒头和两碗菜说,“这是晚饭。”说完就把药碗和中午的饭菜收拾走了。
林灵浑身酸痛,不想下床喝水,只靠在床柱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心想大家都把天女说的天上才有地上无双,又有谁真来当过。整整年,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爹娘还不知怎样担心。心里想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了,落在纯白的袍子上连个印儿都没有。
“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可怜相,太也没出息!”
林灵抬起头,夏箫倚正门口朝她笑。</FR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