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莫冉在,坏了也能疗好。”
“嘶”马车再次停了下来,而唐碧已不知道自己第几次被送上了欲火的巅峰。“呜……莫冉……人家真的不行了。”
“乖,不哭。”莫冉宠溺地吻着唐碧的因高潮而释放的热泪,“到了。”
“啊……”唐碧再次惊得浑身冷汗,浑身热火再次被吓退几分。莫冉帮她理好了衣衫,半搂半抱着走下了马车,刚着地唐碧腿软地滑下,令莫冉愉悦不已,调笑道:“你还好吧。”
“你能不能让我睡在上面,不用下来了?”唐碧看着四周异样的目光,忍不住地哀叹,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此刻是多么的红。
“这么说,莫冉努力得还不够?”
他故意的曲解令唐碧顿时俏脸羞红,嗔怒地朝他屁股踹上脚,莫冉灵巧地闪开,招未中,自己腿软反倒摔入他怀中。唐碧恼羞成怒,不依地揪着他的腰肉,如搔痒般,叫他忍不住呵呵大笑了起来,二人戏笑地追跑起来。
“莫冉真好看!”唐碧踮脚伸手抚摸着他略微红润的脸,以指尖描绘着他的唇,由衷地赞叹道。
“那碧儿从今往后,眼里心里,只放莫冉个,好不好?”莫冉被她挑起了浓烈的柔情,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却忍不住地请求道。
唐碧眸光顿暗,充满了愧疚,“求莫冉谅解,碧儿……做不到。”
他深吸了口气,想安慰她说这是开玩笑的,可这确实是他的真心话。他掉过头去,幽幽地叹了口气,“随你吧。”
随你……这样的口气令唐碧心慌,莫冉的脾气不只体现在他的怒,她更怕的是他的冷,他若闷着不理人,那比被他狠狠抽顿还叫她难受。
“莫冉别生气啦!”唐碧抱着他的手摇晃,跟着他朝个户岩石堆砌的大门走去,极力讨好笑问:“咱们这是去哪?”
莫冉不开口,却是推开她的依附,望着他瞬间变成了往日清冷孤傲的国师,唐碧心情顿时揪痛了,他……终于是恼自己的。
“怎么,还不跟上来。”莫冉淡然道:“驿站,各地官员来往之处,王朝使者更多。”
原来是到了他的地位领域,他的解释令唐碧顿时眉开眼笑,却已隐隐忧虑,他的个皱眉,都能引起自己的心痛,若有朝日,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不敢相信自己是否能如对待龙胤风样,从恨到平静,从平静到现在的……
这是否表示,她爱他,已胜过了帝王?甚至,包括小墨?
正这时,大小的官员见莫冉,顿时面色凛然起敬,“下官参见国师大人……”
莫冉淡若清水般仅环顾众人,微微笑,与其说是笑,不如说仅扯了扯唇角,仅过是为了发出声音,“本国师前来往帝国发封密呈。”
莫冉开口,便立即笔墨侍候,端茶倒水更是小心谨慎。
“来,帮我研墨。”他浅笑地招了招手,唐碧欣然前往,两人的眼神个小小的交会,便流露出浓烈的柔情。趁醮墨的机会,莫冉凑近耳边低怨道:“你这丫头,能不能别这么露骨,很多人都看着呢……”
“哦,你也怕人呐,那你之前干嘛在当街在马车内对人家做出……”
娇羞之语,柔媚之态叫莫冉心神抖,满眸陡然盛满了情欲,憋了很久,才将蠢动的欲火压敛下去,“回去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定呢。”唐碧傲然地迸出句,逗得莫冉的笔下的字因心荡而变得难看,他微恼地低训道:“闭嘴。”
“好,谨遵国师大人之命。”呵呵,原来挑逗和撕碎他的严肃冰冷面具,是件十分有趣的事。嘴是闭上了,身子却凑得更近了,女体独特的幽香混和着适才激情暖昧的情香,时时刻刻刺激着他的鼻息,莫冉只觉得衣袍下的躯体无法克制地躁热起来。适才在马车内,弄得她数度倾泄,自己却丝毫不敢泄露半分。原是为了惩罚她,自己却弄得浑身欲火沸腾,她说得对极了,到底是谁收拾谁?
写完不到百字的卷帖,仿佛熬了辈子般。“莫冉的字如流云流水,真漂亮。”唐碧赞叹不已,“字如其人,果真是点都没错。苏公公玲珑温润,字迹清透整洁;国师优雅绝美,字显飘逸高雅!”
“哦?”莫冉挑眉柔笑,眸中略带敏锐,“唐少爷既懂字,为何不识字,可谓奇异。”
“笑我不识字?”唐碧被挑起了傲意,纤指如跳舞般滑过笔架,“你……研墨。”
唐碧此言出,四周顿时侧目,莫冉被激得进退两难,不研吧,她已出言,研吧,太丢他国师的脸。见唐碧眨眼等着,他只好捋起袖子,眼底却投去股微恼的嗔意。
唐碧悠然笑,每次床上床下都被他压制着憋屈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扬眉吐气,在众人面前恶整他回了。回去就是将被鞭笞得下不了床,她也要玩耍了再说。好在她从小与爱习字的父亲天天练字,棋琴书画对她唐碧来说,可谓是样样精通。
望着奇怪的字形在她的笔下呈现,莫冉惊讶不已。这字,他竟然个都不认识,数起来,似乎有五个字,但是……每排,字形都不样。但每组笔画,都各具风采。
“呶,好了,国师大人觉得本少爷的字与你的相比,如何?”
“漂亮是漂亮,只是……写的什么呢?”
“不认识,对吧。第行,内容就不告诉你了,字形叫楷书,第二行,草书,下面是隶书和篆体,没见过吧。”莫冉脸无奈,四周涌起奇异的气氛令莫冉心情不悦,回头望着唐碧,立即便知原因了,神采飞扬的人儿笑得那么的甜美,令在场的男人个个神魂颠倒。趁众人还没起邪欲,莫冉眸光冷,震荡出股冰冷的寒意,令所有人顿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莫冉将密旨封好,交给了王城驿使,他立即从怀中掏出两个卷轴,“国师大人,帝王密旨,卷给您的,另卷,帝王有旨,请带给唐少爷。”
“哦?”莫冉心情冷,黯然失色接过金龙密布的卷轴,给他的是金帛封装的,而给唐碧的,却是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圆柱。唐碧接过沉重的纯金卷筒,心情沈甸甸的,他这是何必呢?
从出驿站到坐上马车,莫冉看完卷轴,便与唐碧般,眉头就没舒展过,里面每句话,都是深情切意地问候唐碧,没有半句有关王朝国事的。“龙凤卷轴,只能用他送你的凤舞钗开启,你不看看吗?”
“反正不识字,看了也是白看。”唐碧的借口令自己都觉得可笑,莫冉冷然笑,“你若不在乎,可以让我帮你念;你若在乎他,才不敢看,别骗我说你不在意,你的忍耐能力越来越好了,噬情蛊咬得这么疯狂……”
“呵……”唐碧重重地喘了口气,他的讽刺令她难受,他的挑衅令她无奈,可他又怎么知道,越是戳她的痛处,她便越是记忆犹新。
“你不想看,我倒想看看,他给你寄了什么甜言蜜语。”莫冉言语微冷,她默默沈受痛苦而不向他开口救助的样子,令他升腾起难以控制的无名业火,纵然极力隐忍,心痛却难忍。
“看了你会开心点,那你就看吧。”唐碧因痛而泪水微盛,然而莫冉醋意翻滚,“我开心,我为什么不开心,你抛弃他投奔我的怀抱,我该开心的不是吗?他这么在意你,我该开心的不是吗?他越痛苦,我就越开心,不是吗?”
“莫冉……你能不能别……”
“别这么在意是不是?别这么小气是不是?”莫冉打断了她的话,双手扣紧了纤白的长指,蓝眸升腾起冰冷的寒雾,却是不看她,“我也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你的情动,你的痛苦,我深深感触,而唯的解释,便是……”
“不,求你,别说了。”唐碧抱着莫冉的身子,却感觉不到温暖。
“你害怕了,不敢承认了。”莫冉咽了咽满心的酸楚,“碧儿呵,你何其残忍,你惹得这么多男人为你倾心,却个都舍不得放弃,你让他们情何以堪?”
“对不起,莫冉,碧儿是爱你的。”
“我该感到荣幸吗?”莫冉苦涩地想笑,却扬不起笑容来,“我可以容忍洛羽,但是,龙胤风他绝计容忍不了任何人,国师于他而言,必须是臣民心中神圣的帝魂,云王,直是他最警惕的,他们不仅仅只为了帝位,更有上辈子的恩怨。而唐家……”
“不用再说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你说过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信你!”
“我是有办法,但前提是,你不爱他……可你……”莫冉微垂着眸,看着自己指甲扣入了肉内,“你若肯舍弃,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地位、宠爱,甚至是天下……他能给的,我十倍给你。”
唐碧的心顿时像压上了座泰山般难受极了,莫冉的睿智、精明、谋略,再次运用到她的身上,他是在逼迫自己,应允他的独占呵。
他真是聪明极了,如果她不爱的男人,是绝计没资格成为他莫冉惊世傲才的对手,他不必打击任何对手,他只要她独无二的心。如果说龙胤风给小墨和她下的噬情蛊是剂强力杀毒抗生素,治标却不能治本;那他莫冉现在求的,却是刀切除的治根手术。
可她,做得到吗?
治本不见奇效,即使能起到抑制的效果,而副作用极大;但他这刀,也许刀下病除,但必定叫她痛不欲生。
到底,谁更狠些?
二人你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你,谁也不肯让步,谁都知道中间跨不过去的是什么?
马车内,还残留着二人的情香,却是无法再温存。
第110章。荷花情开碧游魂
客栈到了,莫冉率先下车,遗弃着唐碧,却孤独了自己。
唐碧在亦心温笑热情的迎接下,缓缓上了楼。路过莫冉的房门,余光看到了他背对着她清冷绝然的身影,唐碧只觉得幽冷如秋叶,心痛难忍。驻留片刻,移步前去。
当唐碧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莫冉只觉得揪痛的心这会终于撕裂开来。
因为他龙胤风,她跟他远走高飞;因为他龙胤风,她却与置气不语;还没开始对立,她的心便已经倾向了他,那下次,他与他绝裂对立时,她……
他不敢想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揉成了团乱麻,心被巨石碾成了碎片。明知不可为,明知不会答应,为什么却偏偏忍不住问了?
她爱他了,他还嫌不够?他想她怎么样?断了所有的情缘,只与他沉沦吗?她不肯答应,他便不愿意再看她眼了吗?她该怎么办?求他,求他应允与其他男人暧昧不清?求他要她?求他不要生气?
他莫冉不会这么大度,她唐碧也没这么厚颜无耻,更不会卑微下贱。
如果非要从中间选择个,她那宁可选择自己,伤了谁都不如伤自己来得轻巧,苦谁都不如苦自己痛得干净。
抚摸着小墨的发丝,唐碧任由泪水洗刷着刺骨的心痛。
“你若不在乎,可以让我帮你念;你若在乎他,才不敢看!”在乎或不在乎,她都想看看,是因为期盼,还是因为在乎?
他自以懂她,可她连自己都分不清,他光凭感触,又如何能明白?他说龙凤卷轴唯有她头上的凤舞钗才能开启。呵,龙胤风,你到底要我唐碧如何是好?
缓缓地抽下了金黄的凤舞钗,那日他往她头上匆匆插,叫她抽下时,却是如此的难受。
这是她第次如此仔细地盯着这根发钗,除了精细的做工,和钗头飞舞着只栩栩如生的凤翔,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莫冉如此在意,也许不仅仅只为了这份卷轴的内容,更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根钗子,还记得第天出王城的马车上,他拿这拿这根钗子和小墨的发丝置气,控制诡异的能量搅乱她的欢愉。
“碧儿,路好走,若回来见不到我,你头上的……凤舞钗,百年之后,会带你找到我。”龙胤风绝然的声音在脑海中回想,令她再次震荡了。
为什么?凤舞钗代表着什么?
凤舞钗插入了龙凤卷轴,“哢嚓”声轻响,金灿灿的卷筒弹开了。然而,望着卷筒里的东西,唐碧的心颤抖了,眼晴陡然模糊了。
碧绿的荷叶置底,卷躺着几片还带着水珠的荷花瓣。
碧波殿的荷花呵,碧湖的诀别,碧池的温泉,圣母汤的欢爱……记忆如倒流的河水般,吞没了她的脑海。爱……恨……痛……恍惚得令她几乎快晕厥过去。
这,就是龙胤风,他的冷冽,他的霸爱,他的溺情,不需要支词片语,只需要撷取记忆深处最深刻的朵!与龙独配的凤舞钗……龙锁凤开的龙凤卷……情浓郁香的碧荷花……
“这碧波莲池中的荷花快开了,兴许会好了。”妖比莲花的笑容自唐碧脑海中绽放,“是会好的。”
荷花是开了,人,会好了吗?
内室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唐碧手忙脚乱地擦去泪水,“谁?”
“娘娘,高先生炖了些汤汁,想请您指点指点。”亦心的声音传来,令唐碧期盼的心沉落了,继而傻傻地笑了。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她不先低头求和,他是绝对不会低头的。
亦心盛了碗汤,高公公取过汤勺先尝了口,再递唐碧,“娘娘,请尝尝。”这是苏含的要求,上次她狠狠地扇了他耳光,便叫他抵死记住了这个教训,凡是他们呈上的食物,必须当面自己先尝过,才准给她饮用。
汤汁清香微甜,味道不错。唐碧仅微微点了个头,高公公便兴奋不已,唐碧舀直碗,“亦心姑姑,请给国师大人送去。”
亦心欣然领命前去,高公公时不时看下唐碧,不安地搓了搓手,唐碧喝了大半碗,“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娘娘与国师大人……”高公公小心翼翼地掀眉看了眼唐碧,刚对上她微紧的眼眸,立即垂下眼皮,“国师大人不是很好相处,娘娘还须多多体谅。”
唐碧松了口气,还以为他想质问他们的关系?听他的口气,似乎早知道了他们的事?这也正常,二人时常腻在起,晚上又未曾回房,亦心想必是告诉过他了。“说到底,我是你的主子,怎地为他担心了?”
高公公讶然脸红,讪讪道:“国师大人在王朝位高权重,惹了他对娘娘不利……”
“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唐碧搅了搅勺子,淡然问道:“我头上这根钗子,你知道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高公公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摇了摇头小心翼翼道:“帝王既没与娘娘明说,奴才哪敢胡言乱语。倒是这龙凌上下,凡认识这钗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的,反倒娘娘怎会不知呢?”
他的回避和反问,倒令唐碧无法反驳了,尴尬中,亦心回来了,神色微微沮丧。
“怎么了?”
“国师大人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奴婢听从娘娘吩咐送汤过去,刚开始只是说放着,后来奴婢说是娘娘特别送来的,他便抓起自窗户扔出去了。”亦心刚说完,便接到高公公投来制止的目光,才见唐碧的眼圈红了,泪水滚落在汤碗里。
“娘娘……”
“没事,我去睡会。”唐碧转身急急地跑进了内屋,趴在床上忍不住泪如雨下。
“亦心姑姑在宫中也是地位不低的长辈了,怎可拿这话与娘娘说。”高公公拉过亦心低训道,亦心面色难看,却是眼神闪烁,“我不知道,我只想到娘娘片好心,国师大人如此冷酷无情!”
“国师大人和娘娘是什么身份,他们的事岂是你我可以评头论足的。”高公公沈声道:“姑姑也许别有用心,但作为奴才而言,娘娘是个好人,她对咱们都不薄,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我……”亦心骤然抬头瞪着他,却被他威冷的眸光惊得半点都说不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如此最好,主子欢喜了,咱们做奴才的,才能活得下去,某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便是了。”高公公说完,叹了口气,“还望姑姑对照顾得娘娘细致入微点,娘娘心思细腻,优柔多情,更易伤了自己。”
“是!”亦心对他微微礼,待他离去后,重重地喘了口气,等她再进屋时,唐碧已盖下被子躺下去了,看似睡着了。亦心叹了口气,替她将手塞了进去,并拉了拉被子。
回身离去时,却看到了梳妆台前龙凤卷轴内的荷花,顿时震撼不已。才离开不到几天,再看到荷花,与那深宫重苑,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此新鲜的荷花躺在这黄金铸就的卷轴中,定是帝王传来的。转首望着床上的睡颜,忆起从第眼见到她,到听闻她的每件事,都令她深深地心悸。
高公公说得没错,娘娘,是个好人,亦心不敢碰触龙凤卷轴,颤抖着小心地拈起荷花瓣包,以丝娟包好,看了眼揪眉含泪的唐碧,轻步走了出去。
窗边的莫冉仿佛成了根毫无生机的柱子,直到敲门声响起,心才惊然活了过来,是她吗?她终于来了……呵……个闪身瞬间便打开了门,门口的人影令莫冉骤然冰下了脸来。
这眼冷得叫亦心浑身都快冰住了,眼见他冷意褪去,正欲关门,慌忙挤了进去,“国师大人,这是娘娘吩咐奴婢送给您的……”
“找死!”莫冉怒吼声,连看都没看她手上拿的,陡然猛地扣住了亦心的脖子,“谁允许你猜测本国师的心?
亦心惊恐万状却无法发出声,越来越紧的窒息感令她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手上的丝娟滑下,荷花也跟着飘了出来。
莫冉的目光落在了荷花上,他终于松开了手,捡了起来,荷花鲜艳欲滴,花香正浓。
“这是卷轴内的荷花,国师是否记得,那日与娘娘雨中面,对娘娘说的话?”
他怎么会不记得,与她的每次见面,每个眼神,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间,深深地撼动了他的灵魂。
“那是望着国师大人的背影,娘娘说,来时雨微凉,去时雨也暖。”
“来时雨微凉,去时雨也暖!”莫冉低喃道,蓝眸闪动着泪花,“她既已惦记着荷花,为什么不亲自来?”
亦心垂眉低声道:“适才国师丢了汤碗,奴婢愚笨,直接回了娘娘,娘娘……哭了!”
哭了……她,莫冉个恍惚,只觉得身心皆痛,愧疚极了,“刚才那汤……真是她的心意……”
亦心惊讶地抬起了头,“国师直以为是奴婢自作主张的吗?国师大人就是借奴婢百个胆,奴婢也不敢如此放肆。”
莫冉闻着花瓣,悔恨与自责涌上了心头,他丢了她的汤,毁了她的心意,她定怨死他了,“碧儿,对不起……是我孤傲自满,是我不愿意低头,是我不好,想逼着你认命……”
莫冉急着踏出房门,却陡然听到了丝诡异的音律──魔音,洛羽……出什么事了?该死的,他们到底去干嘛了?“照顾好她,我去去就回。”他回头看向亦心,却见亦心呆若木鸡,才知洛羽这次怕是遇上强敌了。
缕冰冷的蓝光射入了亦心的眉心,她才幽幽清醒了过来。“刚才,谢谢你。”莫冉话音未完,整个人消失在夜幕中。
好痛,好晕,好冷!
唐碧从半醒半醒中悠悠醒来,只觉得被凉如水。望向窗外,似乎是半夜三更,原来没有莫冉的怀抱,连觉都睡不踏实了。赤足从床上走了下来,借着幽冷的月光走了出去。
灯还点着,亦心却不在屋内,打开了门穿过走廊来到莫冉的屋前,屋内漆黑片,她按捺不住酸楚的心潮,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却是无人回应。看来他是气头未消,不愿见她。
放眼望去,仿佛整座盘龙城都沉浸在甜梦之中,唯有她,像个孤魂般无处可依,时间只觉得忧郁满怀,想回去却又觉得孤独得心慌。然而耳边传来仿佛是洛羽的清幽的琴声。
移步来到洛羽的窗外,油灯还亮着,里面传来若有似无的琴声,唐碧正欲敲门,手刚搁在门上,便被推开了。
床边不远,白袍的人儿正背对着她坐在琴前,“洛哥哥……”
唐碧只觉得心头酸,如见救命稻草般扑了过去。然而当她离人儿不远时,陡然刹步了,这气氛,不对!琴前的人站了起来,缓缓转身!
“洛雪!”洛羽的雪白衣袍中,是洛雪略显苍白的俏颜。那么身后的杀气……唐碧惊然回头,却陡然感觉到背后被插入某物的惊恐,“呵……”
“雪公主……你……竟敢……”唐碧看着胸口刺出的截血淋淋的剑尖,恐惧与疼痛的感觉终于传了过来。
“不……雪公主,您只说教训她顿,我才答应引她过来的。”洛雪惊慌地尖叫起来。
“教训,这就是教训。”雪公主阴阳怪气地冷笑了起来,“呵呵……今天晚上,莫冉哥哥不在,你死定了。”
“你把他……怎么了?”唐碧捂着剑尖,揪心地低叫道。
“莫冉哥哥是我的最爱,我不会把他怎么了。我只不过告诉我家少南这个傻瓜,唐家堡有件龙凌帝王赐的至尊之宝──冰蚕金缕衣。当本公主看到链蛇骨剑,就知道他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件衣服弄来。但是唐家堡,他单枪匹马是有去无回,原以为他会请求莫冉哥哥去帮忙,谁知道去的是洛神师,不过洛神师还真没用,总算把莫冉哥哥也弄走了,也不枉我番苦心。”
“不准说我师傅坏话!”洛雪陡然抓着笛子指着雪公主,却是手颤抖个不停。
“蠢丫头。”雪公主傲然冷笑,“你的敌人是她。”
洛雪颤抖不息,“你杀了她,不怕国师大人杀了你吗?”
“我是龙凌公主,他不敢杀我。”
“那帝王……”
“个女人而已,对帝王来说,还如件衣服,就凭她这个淫荡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坐享帝后!”雪公主阴笑地抽去了唐碧头上的凤舞钗,“你该感谢我,不用再忍受噬情蛊的疼痛了。”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唐碧傲然冷笑着,感觉到剑身从体内被抽出的恐怖,疼痛,心跳,恐慌,血液……通通都在疯狂流失。如果……如果莫冉不再理她,如果非要统统舍弃才能活下去,那么她不如现在就死。
第次死的感觉,很恍惚,很短暂;然而这次,却是那么的真实,漫长!
唐碧的身子无力地倒下,洛雪惊恐地跪在了血泊中,豆大的泪珠和汗珠同时滚落。“不,我不真的想害死你的……她昨晚也是说,只是略施薄惩的……”
“傻瓜,快走吧,你师傅不会知道是你的,暗月的人很快就会来了。”雪公主拖着洛雪掠了出去,唐碧捂着胸口,只觉得神智越来越恍惚,身子越来越冷。
莫冉……呵,她的莫冉,她死了,他会不会就解脱了?龙胤风也没什么可牵挂了?洛哥哥,他向超凡脱俗,也不用堕落红尘了;小墨,痛过段时间,就好了;云王也不会念念不忘了;昨夜那个可恶的坏男人,唐泽,也不会再有棋子可利用了……大家都会好了!
道鲜艳夺目的烟花自客栈上空传出,几十条人影顿时出现在楼栏,几个人踢开了门冲进了屋内,惊然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儿,“是他吗?”
“就是他!他就是唐少爷,就是他杀了咱们的人。”
几十把长剑刺向了地上的人儿,恍若个刺眼的光球,射了唐碧焕散的眼球。
然而“当当”几声剑响,柄阴寒的长剑挡住了众人的剑势,“蠢货,说了叫你们别再追究了,你们还敢来,没看见你们被人利用了。”
“离歌,纵然你现在暂代暗帝管理暗月,也没资格阻挡我们!”
“是你!”唐碧吃力地眨了眨模糊的眼眸,银色面具的男人,竟然是他──该死的……离歌!
“还不快走,再迟,你们都走不了了。”他的声音柔美动听,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望着血泊中的垂死边缘的人儿,瞳孔抽搐,泪眼模糊。他单腿跪下,伸手摸上了唐碧冰冷而惨白的脸,“伤害了你,对不起!”
“离……歌,辱我的,我……还没讨回来……”唐碧的唇瓣动,血液涌了出来。
众剑客不敢相信眼前号称无情无义只为钱的银面离歌,竟然眼圈通红,泪水盈眶,如看着死去的恋人般伤心欲绝。“我等你,只要有机会,我会还你……辈子。”
他依恋地起身,环顾四周呆愣的暗月子弟,“走!”
然而等他们正欲转身,却发现四周的空气被凝固了般,每个人都感觉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那是,来自于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
寒光闪烁的青丝,雪白的妖颜,摄人心魄的冰眸──国师,龙凌帝国的国师,天,为什么非要等他发出灵杀,他们才发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面具下的男人心寒胆颤,个是国师,个是洛神师,另个是魔剑高手,看来,今日想从这三人手上保住自己的性命,还真不容易啊。
“走?你们竟敢动她!统统给我……死。”莫冉声音如来自地狱的魔王,眸光如索魂的撒旦,他张开了优美的双手,每根长指都盛满了寒霜。
“莫冉,别浪费灵气,救人要紧。”洛羽最先个从惊恐中清醒过来,莫冉在他的警告声中,陡然清醒了过来,灵气收,所有的人顿时惊恐逃命。
“碧儿,对不起,对不起……”莫冉泪眼通红,他从来没有现在这般无助过,恐慌过。他不敢抱起地上的人儿,只能跪在她面前,双手按在她的胸前,满头的青丝陡然变成了雪白的华发,冰蓝的光芒如光球般,将二人笼罩其中。
“莫冉……”唐碧艰难地张开了口,气若游丝,莫冉却听得清二楚。
“碧儿别说话,求求你。”唐碧努力地伸过沾满血液的纤手,莫冉慌忙将她的手接住,贴在自己的脸上,“有莫冉在,没事的。”
“我要……说,我怕……我来不及了。”
“好……好,你说!”莫冉吻着她冰冷的唇,泪水如决堤般汹涌。
“那晚夜雨遥望,荷花……其实已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