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又啃又舔,费了半天劲还在床角撞了一下,他总算刷拉扯上了帘子。
没有开灯的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唔……呜呜……”她又不舍得放开赵涛的唇,又想说话,最后将就着缩回舌头贴着嘴片子,含含糊糊地说,“脱,老公,帮我脱……”
说着,她的手就扯起了他的上衣。
这上面他可不肯输,立刻针锋相对,抓着她的背心就往上拽。
短暂的分开两秒,两人一起把衣服丢开,急匆匆再次吻到一起。
方彤彤一边解开胸罩背扣,一边舔着他的牙齿哼唧:“空调,忘开……空调了。”
拿起遥控器滴滴摁一下的功夫,她热烘烘涨鼓鼓的乳房就已经赤裸裸贴上了他的胸膛,小葡萄一样的奶头压在他身上,蹭出一串串电火花似的酥痒。
他们身上都是汗,刚一半裸,彼此的体味就浓密的
纠缠在一起,刺激着他们的鼻腔。
一大一小两条短裤扣子被扯开,一大一小两件裤衩也先后脱离阵地,顺着四条不停彼此磨蹭的腿往下掉去,落在地上。
一丝不挂,交叉的双腿之间,卷曲的阴毛都已经刺激到了对方的皮肤。
阴茎早已翘起,压在两人急促起伏的小腹中间,有点寂寞的用独眼盯着上方难分难舍的四片嘴唇。
她摸索着找到电视的遥控器,背对着打开,把音量一口气开到足以掩盖任何声音的地步,接着靠在桌边,舔着他的汗液飞快向下,用手胡乱擦了一下龟头沟中的污垢,抬眼看着他的下巴,一口将整条鸡巴含进嘴里,充满渴望地吸吮,吞吐,舔舐。
“彤彤,嗯……你……这是怎么了?”他有点惊讶,双手撑着桌子看向下面,小声问。
她把头探入他的胯下,侧脸哼哼着舔他的阴囊,接着一口气舔回肉棒顶端,吞进去套了七八下,猛地吐出来,站起来抱住他一顿激吻,推着他往床上倒去,直到变成骑在他身上的姿势,才水汪汪地盯着他,直率地说,“没怎么,就是……就是好想让你干我。一想到回去又要被我妈管着,偷偷摸摸憋着,我心里就跟有针扎着一样。老公,狠狠插我吧,把我插得死去活来,满脑子都是你,就不会再想那些讨厌的事儿了。”
“非常……乐意效劳。”他发现她胯下似乎滴落了什么液体,粘粘的落在他肚子上,升腾的欲火顿时消灭了所有理智。
现在是下午三点不到,体力还多得是。
晚饭什么的,去他妈的吧。
他现在恨不得一口气把她操到明天天亮去车站前。
第一次高潮的时候,方彤彤都还没完全躺到床上。她双腿高高举起,一只小凉鞋还在脚上没脱,半拉屁股悬着空,就那么被赵涛抓着脚脖子站在床边呼哧呼哧干了十几分钟,在地方台电视购物的掩护下,尖叫着去了。
之后她想爬上床,结果翻身过来后伸手正要脱那只鞋,赵涛就爬上来捏住了她的屁股,从后面噗叽捅了进来,一直在她汁水淋漓的花蕊中搅拌到射精,那股洪流冲击进来的同时,她舒展了脊背,好像伸懒腰的野猫,充满愉悦地攥紧了他抽动的阴茎,一起步入极乐的殿堂。
喘了几分钟后,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时觉得身上黏得有点不像话,笑着吻了一会儿,懒洋洋走进了卫生间。
那小小的浴室勉强刚够他们一起冲澡。于是,第二次肉搏就在方彤彤一个劲儿盯着鸡鸡打香皂后开始。
很节约用水地关掉了花洒,两人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就一个扶着洗手台翘起屁股,一个从后面送了进去。
抬起的脸正对着镜子,这让他们都感到了额外的刺激,动作更加激情澎湃,快感也洪水一样滚滚而来。
不到十分钟,方彤彤就泄得双腿发软,索性转身坐到了洗手台边。靠着镜子的裸背仿佛投出了一个属于异世界的美丽虚像,随着她愉悦地颤动而做出同样的反应。
这次射精的时候,赵涛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仿佛很痛苦,很紧绷,眉头紧锁,嘴唇半张,但仅仅是那迷蒙的眼神,就足以表明他实际上正在享受多么巨大的欢愉。
匆匆擦干身体,他们回到床上,把对方赤裸的躯干当作了值得一寸寸研究的艺术品,点亮所有的灯,动用所有的感官,去嗅,去听,去抚摸,去亲吻,去品尝,仿佛要把彼此的每一个细胞,都沉入记忆的海洋中。
激情得到了足够的宣泄,这场温柔的体验,持续了漫长的时间。背后红肿的毛囊,指甲旁干裂的肉刺,耳廓后难以发觉的黑痣,阴毛丛中从没注意到的疙瘩,睾丸外的褶皱,阴唇上的细纹……这世上,恐怕再没有谁能比他们更了解彼此。
精神上的巨大满足填饱了不算饥饿的胃,差不多晚饭时间前后,慵懒的抚摸终于渐渐被醒转的情欲支配。
他们把最羞耻的器官坦诚地交到对方的唇边,毫无顾忌的舌头灵活地扛起取悦对方的责任。唾液布满了耸立的尖塔,情潮润湿了敞开的山泉。
合二为一,从内到外,从肉体,到灵魂。
(六十九)
那天晚上,赵涛做了一个无比漫长,又无比真实的梦。
暑假补课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父母回家休探亲假,他向双亲坦白了方彤彤的存在。
一起在外面的小饭店吃了一顿饭后,他爸妈列出了一串条件,有限制地承认了他们的恋爱关系。
在忍耐中把地下恋情维持到高中结束,高考完毕的第二天,方彤彤带着他去家里向母亲摊牌,如实陈述了已经超过一年,避孕方式都转为妈富隆的恋情。
结果是他挨了一记耳光,方彤彤愤而离家,趁妈妈上班收拾了一套行李,正式住到了他身边。
托恋爱限制中关于学习成绩条款的福,他们高考发挥得都还不错。他压线进入了目标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而方彤彤挂着车尾蹭入了同学校下属学院的幼教专科。
也许是录取通知书起了作用,也许是方彤彤愤怒至极要求断绝母女关系的态度吓到了她妈妈,总之,在那个八月末的一天,方彤彤的小舅叫出了这对母女,面对面地商讨了之后的一切。
在他下跪发誓表态,方彤彤痛哭流涕陈述自己的感情之后,她妈妈总算红着眼睛接受了他们的关系。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在这年夏天父母回家的那几天里,商量着安排了双方家长的会面。此后小半年里,方彤彤都一直管那顿饭叫订婚宴,并为此得意洋洋,在小姐妹间炫耀了很久。
升学之后,去到了家乡北方的陌生城市,他们两个并没有多少不适应,也许,这就是早早独立生活的好处吧。
熟悉了学校周边环境后,他租下了离学校很近的家属院一间单元房,和方彤彤继续过着早已经习惯的两人世界。
方彤彤还是爱玩爱闹,爱交朋友,他还是只和最早混熟的几个哥们混迹在一起,偶尔去网吧通宵,除了换了个场所,他们的生活节奏几乎没有变化。
大二下半学期,方彤彤意外怀孕,一通电话请示之后,他认真考虑起在校结婚的事情。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前期没有注意导致了什么问题,那个小小的胚胎还没真正发芽,就夭折在萌生的地方。
那之后,方彤彤的性格出现了一些变化,她沉静了许多,不再热衷于社交和玩乐,和他一起对着笔记本电脑静静看文艺片的次数直线上升,曾经每周一次的K歌,就这样被她莫名其妙的戒掉。
大三结束的那个假期,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了疲惫的倦怠感。
足足一个多月,两人没有做爱,只有温和绵长的亲吻拥抱,他甚至梦遗了一次,然后选择了三五天打一发手枪。
他并没觉得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但方彤彤却为此感到焦虑,月经紊乱,失眠,一把一把的掉头发,最严重的时候,一个星期就在他怀里痛哭了两次。
再开学的日子,他变成了悠闲度日的大四生,而她已经毕业,回到了D市,在妈妈的帮助下进入市委幼儿园,成为了在编老师。
他虽然很清闲,但考虑再三之后,还是硬下心肠,暂时保持了和她异地的状态。
可能是持久的距离感起了作用,这年寒假碰面后,他们总算找回了热恋时的感觉,方彤彤的心情,也总算在一次次久违的高潮中好转起来。
随着春暖花开,他们跑前跑后监督装修了赵涛父母买下的新房,脱下带着泥灰的衣服,在堆着沙子的空旷房间站着做爱。
他毕业的那个夏天,他们正式住进了新房,去Q县再次旅行了三天,没怎么转别的地方,而是特地挑了人不多的一个中午爬到那座空旷的山上,坐在已经翻修一新的凉亭里,尽情地重温了一次野合的刺激。
春节前,方彤彤的母亲检查出癌症,那个要强的女人没有告诉唯一的女儿,默默安排好了一切后,留下了所有财产和一封信,仅带着一张方彤彤父亲当年给的旧存折,消失在这广阔的世界。
等方彤彤彻底从悲痛中走出,他给了她一个简单但庄重的求婚仪式。
选择了初夜作为纪念日的他们,在同一天领取了结婚证。秋去冬来的一个黄道吉日,穿着婚纱的方彤彤被他抱上楼梯,终于带着他所有的期待,和他成为夫妻。
这一次怀孕之后,方彤彤身上所有残留的孩子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种成熟的气质渐渐出现在她的身上。
母亲留下的商铺租金本来就十分充足,她刚一开始害喜,就辞去了幼儿园的工作,用有些过分的紧张来对待肚子里那个承载着他们爱情的胚芽。
他这时候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自由撰稿人,母亲退休,父亲也已经退下一线,调回D市做了一个照顾性的闲职。他们清点了一下积蓄,买下一处复式住宅,租出去旧房,搬到了一起。
孩子上幼儿园后,方彤彤的专注再次转移回他身上。他的厌倦和迷茫才不过刚刚萌芽,她就以当年那种热情和积极再一次轻易地俘获了他。
从令人疲于奔命的宝宝照顾中脱身出来后,方彤彤迅速蜕变成他最理想的妻子,保养得当,温柔能干,还借着网购的大潮,掌握了各种夫妻之间的隐秘情趣。
正所谓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掌控双人床。
爱情太过浓烈,足以供得起一生的消耗。
唯一的女儿出嫁后,他们夫妻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行。两人都已经五十岁上下,还依然保持着赤裸相拥入睡的习惯。他还会勃起,还能尽情享受妻子的柔软和娇嫩,只是频率,终究随着岁月飞快地下降。
八十多岁的时候,他们并肩坐在扩建的公园内清澈的湖边,外孙一家三口在旁边的草地上放风筝,方彤彤的耳朵已经很背,而他,嘴里也
已经没剩几颗牙齿。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们笑着谈起了从前的往事,说得很大声。
“老头啊,还记得咱刚恋爱的那个暑假不?我骗了咱妈,和你跑去县城玩,你到那个没人的山上,那个流氓的哟……”说起年轻时候的事迹,方彤彤布满皱纹的脸上,竟还浮现了一片可爱的红晕。
他靠着椅背,哈哈大笑起来,张着漏风的嘴巴,想要对她再开两句色色的玩笑。可突然,身上就失去了力气,眼前的阳光,冷不丁变得刺目无比。
大限将至了吗?
这个念头刚一划过他迟钝的脑海,一个激灵,意识就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猛地睁开眼,侧过头。方彤彤香甜的睡颜就在枕边,似乎也在做什么好梦,唇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躺在床上愣了半天,他才清醒到发现那个简单的答案。
原来,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