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进士还是炮兵学堂呢,考得上都是好的......洛阳这边可是重武轻文,从军耍大炮的前程说不定比中进士还好一些呢!”
“都一样了!北边重武轻文,南边则是形文实武!金陵的文进士也不如武进士了,靖康二年的文进士大多还在当选人,同一年的武进士都大多都混上京官了,几个官运好的甚至都是朝官了!”
“运气不好的还有被金贼打死的呢!我说,咱们读书人的根本还是圣人之道!”
“咱说根本有何用?这事儿还得是当官家的说了算......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摆在这间课堂靠后的两张书桌上,坐着两个青年士子,都穿着月白色襕衫,东坡巾就端端正正的放在书桌案头。露出了一个梳着发髻的脑袋和一个留着短发的脑袋。
梳着发髻的是个神情严肃,英俊挺拔的青年,也就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浓眉大眼,目光当中那种逼人的锐利,仿佛能把人看透似的,极有威严。
而那留着短发的青年,身材修长,眉毛灵动,皮肤白皙,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非常有亲和力。
这两人的桌子靠着桌子,坐得很近,关系似乎也不错。他们并没有参加众人的议论,而是小声在那里说着话。
那非常有亲和力的青年对极有威严的青年说道:“彬父,我在燕京读书时就听说南朝船坚筒利,你家又有人在做官,一定见识过大筒之利吧?今次一定可以高中了!”
他声音放得更低,人也几乎贴到了那个叫“彬父”的青年身上:“到时候莫要忘了小弟,小弟的文章不好,武艺也稀松,怕是要名落孙山了。”
听他的口音,似乎是燕地之人,看他的发型,应该是剃过头的,现在正在蓄发。现在大金国还没开始强制汉人男子秃发,不过燕地的契丹人、奚人却是一直秃发的,一部分投靠了大金国的汉人大族,也都把全族男子的头给剃秃了。
这个燕地男子一头的短毛,显然就是个有点身份的燕人,也不知道是契丹人、奚人,还是汉人?
“不言兄说笑了,你家是六奚部出身,弓马骑射还能差了?”那叫“彬父”的青年笑道,“倒是我虞允文一介蜀士,却又跟着家人在江南漂泊,文章虽然还过得去,但是武艺实在不行啊,怕是很难考上进士,能入西苑大学堂,就已经知足了。”
原来这青年名叫虞允文,好名字啊!绝对是今科必中,平步青云的命。
赵楷前世再怎么不知道南宋历史,也听说过虞允文这号人物啊!他可是完颜亮的命中克星,现在送上门来了,怎么可能不中?
而和虞允文混得挺熟的这短发燕人名叫萧不言,自称是奚六部的人,世居燕京,辽国灭亡后就在清凉院剃度出家当和尚。直到听闻大辽皇帝耶律延禧“喜得一爹”,就是大宋洛阳官家,所以才还俗南来投奔大辽太上皇。
不过他在洛阳并没找到出仕的路子,只好到西苑大学堂这边参加补课班,想着有机会考个大学,再结交几个进士。这样等他大学毕业后,就能去进士朋友那里找一份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