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闭起的右眼当然会受到波击,所幸都被眉毛挡着,没有精液进到眼球里。每次她这么玩的时候,都有会导致眼睛红肿的心理准备。而故意制造风险,看似会努力闪避,却又积极的以弱点迎击,对明来说,这是被她们精液沖刷时的乐趣之一。
隔着眼皮,她的眼球、眼头和眼尾都被精液柱连续挤压。而不到五秒,明又把泠的主要触手往下移,让精液柱冲刷她的两边脸颊。她的嘴唇、口腔内壁都略为凹陷,贴着牙齿,把齿面、齿缝里的精液都给挤开;这几下按摩,也把明嘴边嚼肌的酸麻感给舒缓不少。她又有用嘴巴来迎接大量精液的想法,但在思考约两秒后,她舔一下位於左边嘴角的精液,改变主意。
低下头的明,让泠的精液直接沖刷她的头皮。当主要触手远离鼻子时,她会先呼一大口气,再吸一大口气。而在停止屏住呼吸后,她还是咳了一下。仍然有一些精液跑到鼻腔,甚至气管里。和丝相比,泠的精液味道虽淡,但量明显较多。
所以最后有超过八成的精液气味,都是属於他的,明想,用舌头扫下两边臼齿内侧的精液。
又过约五秒后,泠的最后一点精液射出来。他眼中的光芒几乎全散开了,好像快要昏过去。
泠和丝的高潮时间差不到三十秒。而因为心跳加速,三人都感觉时间很长,但从开始到结束,实际上应该不到十分钟。浴室里当然不会摆时钟,明想。不管实际时间是如何,她认为自己应该有达到目标。要做最后收尾,她想说句话,像是“这是为你们做的”或“我也是属於你们的”。而这两句显然不够好,说“你们都是我的”也不合她的胃口。似乎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语不发的,把他们的触手末端都给亲出声响,也把位在触手里头一点剩余的精液都给吸光。
丝尖叫,腰下一震。没叫出来的泠,腰也几乎没动,但主要触手却一下伸到明的喉头,让明赶紧把头往后拉。若她先前未高潮两次,说不定会想接着和他们进展到抽插的段落。触手生物,是会让人想得寸进尺的生物,明想。那样既会把晚餐时间延后,还可能导致他们两人都融化。
最后的清洁,虽然也可以让蜜或泥来做,而明看得出,丝和泠都不想把机会让出去。除非融化,否则福利当然属於现场高潮的人。
重新坐直的丝和泠,能清楚看到明的全身。头两秒,丝和泠都认为自己会猛吞口水。而再过几秒,他们却是忘记吞口水。即使泠比丝要重视形象非常多,还是任凭口水从嘴边滴落、流下。如此不顾自身的诸多细节,全是因为两人想把眼前的景象给深深烙印在脑海中。也没人去管还在持续喷水的莲蓬头,就任凭它继续打湿肉室地面。泠想,往上慢慢升起的温热水气,能让明看来更加性感。
明现在虽然很狼狈,却也很迷人。她和丝都觉得像是穿着新娘装,而从另一些角度来看的泠,则觉得像是古代雕像;既强调柔美,也夸讚生育力。他没说出来,因为觉得那样表达实在有些微妙。
明抹去从额头上垂下的大量精液,把大部分的头发都拨往身后。像是把兜帽往后拉似的,但速度无法多快;她一头及腰的长发,在沾满精液后,就变得沉重许多。如漆器一般的黑,被半透明的浓厚、流动的白浸透;全披在身上,紧贴肌肤,黏在四肢、颈子、耳背等处;这画面明明极为淫秽,味道也浓到让三人都有些头晕,但在同时,也有一种圣洁感,从明的身上自然散发出来。
淫秽和圣洁,两种风格本该是彻底冲突的,丝想,却不太惊讶。泠认为,是高潮后的沉淀情绪,和明动作的立刻收敛、脸上的温暖微笑,让这两种风格的融合成为可能。明的热情、善意及优美仪态──至少是在事后──,让丝和泠的心中都涌出一种即使以崇拜来形容,也不算太为夸张的强烈情绪。而两人都不想以多大的动作,来表示自己在此时得到的欢愉与感动。他们只是静静的看,慢慢的吸气、吐气;眼前除明以外的景象都彻底模糊,好像时间停了。
丝和泠都觉得心跳声都变得既长又缓慢,只有莲蓬头的水声,和明的一些动作,能把他们的意识稍微拉回来一些。抬起双手的明,稍微拨开眼脸上的精液,而她的睫毛上还是挂着不少精液珠。在她稍微睁开眼睛时,那几颗精液珠被她上下几根睫毛拉长,成为弯曲的精液丝线,好像随时都会碰到眼球。吹也吹不开的她,选择先瞇起眼睛。
接着,明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低头,让包裹她发根、停留在头皮上的大量精液流下不少。感觉精液再次垂过眉毛,直至眼脸,她只好再次闭紧双眼。那几团依然温热的精液,正慢慢迅速流过她的鼻翼和嘴角。她笑出来,想起以前也遇过几次这种情形。而和前几次情形一样的是,她现在从手掌、手腕到肩头,也都有不少精液。她已经证明过,光靠自己实在很难擦掉。
明抬起头,柔声说:“眼睛、睫毛。”
描述得非常简单,而一直都有在仔细注意她的丝和泠,马上伸舌头。泠可以负责所有的清洁,但只舔明的左半边。触手生物的清洁效率无庸置疑,所以她们真正追求的,是能否在这过程中也充分享乐。泠这方面技术绝对是无可挑剔,而他绝不会仗着自己有能耐,就连其他人能享有的份也抢走。丝除对他微笑外,还偷亲一下他的鼻子。明看到这景象,也立刻笑出来。在欣赏泠的无私时,明难免会想到,泥昨天抢着对丝体内射精的行为;对於那件事,至今明仍是没一点责怪的意思;事实上,对於泥的那次行为,明内心欣赏的成分甚至居多。对这看法可能永不改变,明想,还对自己挖出泥内心对丝的佔有情绪偷偷感到骄傲不已。
两人故意只清洁明的脸部,这样才好再花不只两分钟时间,欣赏明的胸部、肚子、阴唇、四肢与背部。射精结束前,明有感觉到几处肌肤的被精液膜拉。精液乾燥的速度非常快,而泠也赶在射精结束的时候,就施展维持精液鲜度的法术,让乾掉的部分又化为液态。他的主动和细腻,明和丝都很喜欢。觉得该有更多表示的丝,还用右手肘顶了顶泠的左腰侧,露出又把他吓一跳的猥琐笑容:眉毛压低到极限,嘴角则抬高到快与眼尾碰在一起,脸部皱急速纹暴增;如此介於核桃与柿子乾之间的表情,好像她的下一句台词会是:“干得好啊老兄!”
明咳一声,右手五指伸直,朝丝的额头轻劈了一下;速度不比过去快,但力道比以往稍大一点。明得狠下心,才能让丝从像是出没在哪间廉价酒馆的痞子,恢复成人见人爱的纯真孩童。而实际上,她也只是不让丝觉得痒而已。就期待被这么吐槽的丝,笑容果然如明希望的瞬间变化完成,让明联想到纸牌魔术。所以丝那张猥琐的鬼脸是为了讨打才故意露出来的,那才是面具,她本质上仍是个小孩,明想,不断安慰自己,几乎快到自我欺骗的地步。明也晓得,自己在这方面的压力绝对不比泥要来得多。
丝还是个爱看书的知性派少女呢,明想。而即使亲眼看过丝买书,也亲耳听过她描述书中的内容,有关她在这方面的形象,明还是常过不到一天就淡忘。谁叫她多数时一点也不像!明想。在脑中浮出丝沉浸於书香中的画面,还为此感到有些惊讶的同时,明也开始检讨自己。很显然的,她受丝的影响很深,但她个性中几个不算挺正面的部分,似乎也大大影响了丝。丝会变成这样,明认为自己要负的责任远比泥要来得多。对此,明虽感到抱歉,却也知道这些反省都只是稍微自己的安抚良心,本质上有不只一点假惺惺的成分;事实上,要她减少对泥裸体围裙的关注,或是减少与他们亲热的次数,她还宁可去挑战把英文考到满分!
不可强求丝只维持最讨人喜欢的那一边,明想,这结论够简单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比泥还要快习惯丝的两面性,而自己习惯使用不只两只次要触手,则会远比心里建设要来得快。
丝或泠只要稍微调整肉室地面,就能够让明在姿势不变的情形下,转超过半圈。这对丝和泠而言,或许是最理想的;无须起身,就能看到明的美背:覆盖大量精液,连象牙或陶瓷都比不上的晶莹、澄透质感。简直不像是后来才喷上去的,而比较像是从明细滑、柔嫩的肌肤中自然生出,丝想;明在子宫和胃里都装有不少精液时,而使得精液通过汗腺,从毛细孔中大量溢出的情景;这实在太夸张、太不合理,还有点残酷;意识到这几点的丝,很快因为胸腹的一阵紧缩,选择把脑中的画面给抹掉。她和泠都绝不会否认的是,浓厚的大量精液,与明怀着露的身体线条有着完美的搭配。丝和泠不仅忘记吞口水或擦嘴巴;有超过一分钟,他们还真的忘记呼吸。
在又考虑一分钟后,他们还是没有调整肉室地面。那种旋转式的展示台座,感觉对明不太尊敬,也不够有感觉,丝想,立刻起身,以顺时钟方向对着明绕圈。
泠在犹豫几秒后,也跟着做一样的动作。尽管会使自己看来像是鬣狗或犲犬,这些带有野性的动作,却也能让他们体内的高潮余韵随翻腾得更厉害。看到眼前的两人不顾形象,像是正在进行某种古老仪式,明不仅一点也不反感,还觉得很有趣。决定晚点再吐槽的她,既不遮掩,也不把遮住乳头或阴唇的精液拨开,最多只会为了试着看清其中一人的动作,而缓缓转头。因此,明的乳房没有任何显眼的摇晃,色情度一下减少许多。她觉得这样应该更有美感,而若再过个三或五分钟,他们一定会忍不住玩些其他花样。事实上,才刚过十秒,明就想到一些足以使丝和泠再次勃起到极限的姿势。
这时,泥回来了。她应该在开家门的瞬间,就闻到从浴室里传来的味道,明想。蜜更是早就闻到了,也听到全部过程。明还猜想他会用某种方式看完全程,无论是尽身为领袖的监督义务,或是真对现场的情形充满兴趣。
泥没有为了看个详细,而打开浴室的门。确定家门有关好后,她很快进到厨房里。明可以想像她已穿上围裙,一脸认真打开瓦斯炉、摆好材料的模样。丝舔一下右手中指和无名指,说:“姊姊应该有流出淫水。”
丝的两边嘴角上扬,屁股和背上的触手一起左右摇晃。好像晚点又要对泥做些什么,明想,故做严厉的皱一下眉头。注意到明的眼睛,两手放背后的丝,嘟起嘴巴,藉着吹口哨来装傻。丝在压下脑中不良念头的同时,摇晃身体的幅度也稍微增加,好像有意诱使明在她既小又充满弹性的屁股上留下吻痕。
在又过了快两分钟后,丝和泠赶快清洁;不是用舌头,而是用绿色液体。和进到囊里时一样,不用花超过半分钟,明身上的精液就全都被沖下来。丝和泠都很满足,胸中的欲火被彻底安抚,最多只剩点点余烬。所以稍晚些,明和丝在饭厅里看泥做饭时,也没像今早那般激动。
这样会不会反而失礼?明和丝都有些担心;而明觉得这种想法,最终成为自己哪天把泥压在餐桌或冰箱门上做的理由。厨房、饭厅,远比房间或肉室都要适合泥,明想。为避免自己真的又发情,明狠咬一下双唇。泥现在穿的围裙,是昨天出现过的红色格纹式样,而明和丝还是盯着她不放;先看过泥的腰、屁股、双腿、阴唇,再往上注意背脊、肋间和乳房侧缘,最后是颈子、耳朵和侧脸;而在泥的脖子以上停了差不多三十秒后,丝和泥的双眼又再次往下移动。的确有“舔遍”的感觉,明想,很佩服第一个用这种动词来形容视线的人。对明和丝而言,即使性欲已经降到以往的一半以下,泥身上的这几个部位仍像是花朵,甚至珠宝那样赏心悦目。不欣赏眼前的美景,难到是要盯着盘子或地板吗?面对自己良心的谴责,明和丝都如此反驳,几乎一点也不感到罪恶。
感觉她们的视线没有过去那般湿热,泥比过去要快速的把料理做好。她也觉得,自己该快点习惯这种被视奸的感觉。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也很享受在忙碌时,内心必须一直抗议、挣扎的感觉。她在考虑几秒后,觉得自己以后或许会把这种感觉老实和明分享。丝就免了,泥想,皱一下眉头,把锅子里的料给装到盘子里。
即使一次用上不只八只次要触手,泥的呼吸也完全不乱。明的眼睛只能勉强追上她的动作,而因为她拿着厨具,所以明也多少会有些担忧。而泥当然是在没有对自己或其他人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还可能比妈要更保养厨具──的情形下,完成所有的料理。
当泥往右转身的时候,明和丝的双眼会立刻变得如猛禽般锐利;围裙会随着泥的转身动作而微微翻起,在这不到半秒的瞬间,明和丝都有机会看到她的乳头、腹股沟;而泥毕竟两手都端有东西,动作不可能太大,明和丝即使全神贯注,也还是只能看到她的双腿和乳房侧缘。明在心里叹一口气,丝则是直接发出声音来:“哎唉──”
明伸出左手,遮住丝的嘴巴。吐出舌头的丝,偷舔明的手掌心和手腕。明笑出来,也大口舔舐丝的右乳房和右边腋下。丝全身颤抖,呼出一大口气。
虽然时间还不够长,但明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即使过了热恋期,也不会对她们太冷淡。她不再使用活火山或休火山等隐晦的比喻,而是完完全全承认,自己是一个变态。变态的热情通常是既维持一定高度,又随时都能够爆发至最高点,明想,又为这样的自己感到颇骄傲。
泥两手各拿一个盘子,上头放的都是明先前要求的那种小三明治。每个三明治最多三指宽,差不多一指长,非常的迷你。在注意它们中间包着什么之前,明先闻到一些相当複杂,却又互不冲突的美好味道。
固定三明治的不是寻常的竹制牙籤,而是附有木制圆头的金属制品。明确定家里没有这种东西,泥很快表示:“是在精品店买的。”为把这些小玩意儿在制成过程中沾染的任何害物质都除掉,泥还事先用加了白醋的水泡过,又数次淋上热水。她说:“严格来说,骨针是最不会破坏味道的,可不太好看,很破坏食欲。”
明其实没那么讲究,但很敬佩泥对细节的注意。
左边的三明治里,有几片刷了红色辣酱的香肠和炸蒜片;左方是新鲜黄瓜沾上蜂蜜,配上一点加入鲔鱼罐头汁做成的炒蛋;右边有酥脆煎培根与新鲜苹果片;剩下的是烤番茄淋上起司酱、烤鱼片刷上味增、炸鸡淋上咖哩酱、德式酸菜配炸猪皮和猪肉冻、烤鸭肉与甜麵酱、虾子刷上一点百香果汁。
之中做法最複杂的,是把肉泥煎成肉排,洒上一种特制罐装盐──和先前的醋是相同的牌子──。明不需要多靠近,就能闻那块看似汉堡肉的肉块,竟有种类似高级肝脏料理的香味。每一个三明治都像是艺术品,好像只会出现在大型的美食展上,远超出明的想像。
味增、泡菜和香肠,都是泥自制的。对此,她想表现得谦虚一些,但从她抬高的嘴角和眉毛看来,内心的骄傲果然还是无法完全掩住。明觉得非常了不起,而又一次,她对尼的功夫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明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表示要参观泥在肉室里的成果。马上点头的泥,显然就期待明这么说。
肉室里出现醃渍或风乾类的食物,明感觉不会很冲突,因背景就是大量肉块的缘故;她暂时不去想像若随便一个人闯肉室,看到眼前的场景,又注意到墙上挂有肉乾或火腿,内心会是多么的不安。既然储存鲜奶油都不成问题,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功能,根本就是能够防范末日危机的方舟;这比喻虽然贴切,品味却有些糟糕,但还是很酷,明想。即使她对末日预言的态度就和多数人一样,一些观念──科幻方面的──却还是深受影响。
哪天在肉室里看到电视机或电话,尽管是变得更为方便,明却觉得才是真正该吐槽的时候。她有预感,未来肉室里会出现大型家电,她觉得泥会需要一个冰箱。肉室内的设施能创造高温,也能够把温度降到适於保存奶油,但极低温似乎就没办法做到。只要他们想,线路方面的问题一定难不倒他们,说不定还有方法解决水电费等问题,而这部分明已经无法想像。
泥很快讲到对自制食物的坚持:“现代人太过依赖防腐剂和增味剂。用那种东西做成料理,给明吃下肚,这种事我实在无法接受。”她不会太反对明购买外食,但至少经过她的手,就不能有那些添加物。以坚定的态度来表示自己的看法,却不限制明的饮食。是为了避免让自己看来像个有控制狂的恐怖情人吧?明想。
在感到内心一阵暖的同时,她的脑中却又浮现侵犯泥的念头。
明咬一下舌头,把思绪拉回来。为他们,为自己未来的孩子,特别是为现在待在肚子里的露,明晓得自己是该多注意一些。
也因为那些坚持,泥自制食材的颜色通常很黯淡、混浊。在市场上,反而会被认为是不新鲜、缺少味道,甚至受到严重污染的。连明也反射性的对偏白香肠有着很过分的看法,可知食品添加物在视觉方面果真是压倒性的。而事实上,味道都无可挑剔,她很快就一口接一口的吃下肚。
在很努力注意自己吃相的同时,明也开始思考泥的准备过程。看来是买了一堆材料,再各取一小部分,这样应该会很占冰箱内的空间;而事实上,有不少都是妈今天晚餐的用料,像是黄瓜、苹果、肉片等。
肉贩等也很乐意只取不过百公克出头的肉来贩卖。这种重量,似乎就只是肉片而已,明想,回忆自己曾在某些地下街,看过那种很讲究的店。火腿和起士都是以每公克来计价,泥显然就是光顾那边。认识他们卖多数商品的泥,可以用行家的角度与他们多聊聊,也许再美言几句。通常老闆就会很乐意为推广而打折,甚至免费送出为数不少的试吃品。泥特别喜欢描述到他们推荐商品、请她试吃,和最后贴上新价格标籤时的亲切笑容,“她们都爱自己的工作。”
也认为这样能够培养出一位老顾客,明想,泥当然也知道。大概上个月,明和家人一起出去吃饭时,曾看过那间超商。位在更远处的百货公司底下,刚开幕不久,室内光线算是相当讲究。正因为他们花功夫把商品照得不那么惨白,成功使不少进口自外国的商品看来更加可爱,所以平均物价也更高。
泥也擅长使用幻象。为了让自己看来和一般人无异,她当然得把触手生物的特徵给消去,将肤色和头发等都换成寻常人类的样子。她不至於为了一点食材而使用色诱等招数,而明确又开始幻想自己是有机会被她搔下巴的肉贩。事实上,为使自己看来更像个经验老道的家庭主妇,泥将自身幻象设定得比现在的外观年龄看来要老上许多。
“大概是在四十岁左右。”泥说,明很难想像,只能假设比妈看来优雅许多。
重点是泥的确对柜内的商品充满热情,只要这点有百分之百传达给老闆,最后花的钱通常就会比明以为的要少。
原本,明认为今晚的三明治有超过两种口味就很了不起了。而如今,她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一次出现在眼前。让她回忆起自己小时后第一次看到糖果礼盒是有多兴奋,而那种可以很轻易就买到的东西,完全不能和眼前的精緻料理比。
美得像是高级饭店才会端出来的东西,甚至超越高级饭店会做的,明想,三明治通常只被视为是小配角,厨房通常花更多心思在蛋糕和牛排上。
“明天,”明说,“我还想要吃这种小三明治。”这要求有些任性,她知道。
这种料理准备起来不会很简单,且说不定尼其实想做些其他料理。而明很快就晓得,是自己多心了。比起自由安排,泥更喜欢明有所要求。
在明说出主题的瞬间,泥的脑袋里就已浮出不少新的点子。明天也有不少惊喜,明想。而她即使发挥创意,也只想像得出夹冰淇淋或多种起司。
今天的饮料是一杯木瓜牛奶,非常有利於消化,明想,很高兴自己在喝下丝和泠的精液后,还有足够的空间能把这些料理全都吃完。
明没看到蜜,后来询问泠才晓得,蜜已经先去睡了。她从明的几次高潮那儿接收到大量能量,跟其他人一样,体内的能量是满溢状态,绝对比以往更有精神。
但蜜仍习惯用睡眠来打发一天的大半时间。
梦中,肉室的色彩很杂乱。蜜看到绿色、蓝色、橘色、红色等大块光线,在墙上、地上、天花板上慢慢变换位置。不少色块连续淡出,像是用调光器做出的效果,肉室内的光线不需要依赖那种电器产品,她心想,大概是露弄错了些什么。
也许露心血来潮,想呈现出某种风格。比起这些,蜜更在意的是,其他人都不见了。是和明出去一趟吗?蜜想。即使不论蜜身为他们的领袖这点,像这样完全不说一声,也实在不对劲。她也想不出,有任何节日或理由,会需要制造惊喜给她。
蜜抬高鼻子,闻其他人的味道。而首先窜入鼻腔的,却是一个令她十分震惊,让她怀念不已的味道。睁大双眼的她,马上把身体往右转。在肉室的尽头,有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蜜以双手揉一下眼睛,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是两脚踏地的狼人型态,从明那里接收到的能量,使她这个型态的四肢又变得比前两天要更加粗壮而比起这些琐碎的细节,她更注意眼前的女人。“我们分开好久了,”蜜说,“早就已经过一个世纪,甚至可能快两个世纪了吧?”
那个女人身型瘦小,头发有些杂乱、毛燥,还穿着不属於这个时代的洋装,一点也不像明。而当她抬头时,却有着和明一样的笑容。蜜发现,这个女人的虽然四肢细瘦,脸颊的肉却比明还多,面色也比明还要红润。
压不住兴奋的蜜,很高兴的跑向那女人,明明是两脚踏地的狼人型态,蜜却感觉自己跟用四只脚奔跑一样,像个忠狗。她太激动了,不想花时间转换型态,而那个女人居然不怕她现在这模样。这很好,蜜想,有点不敢相信。过不到一秒,她实在太高兴了,忍不住大喊:“太棒了!”她从未在明的面前如此活泼、激动,甚至没有在丝或泥的面前这样过。此时,蜜感觉自己年轻不只一百岁,彷彿是刚出生。她内心的愉悦彻底影响生理,连灵魂彷彿都被洗涤了。这一刻,她又觉得自己可以尽情的做自己了。
而在距离那个女人不到两步时,蜜却突然停下来,缩起身体。“不对,”蜜说,往后摊倒到地上,“一点也不对!”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女人的脸色不曾如此,更不曾像这样笑过。蜜马上就理解,自己在做梦。以前有段时间,她常做过这种梦,后来,随着能量减少,她梦中的景象就渐渐变淡,这个女人的身影也消失了。蜜在和明接触后,唤醒对眼前这个人的回忆。当那女的笑着拥抱她时,蜜尽管内心相当感动,却还是咬着牙,一脸凶样的握紧双拳。
约过两秒后,周围的景象迅速消失,蜜醒来,看见色彩正常的肉室。为使自己脱离梦境,她用尽全身力量扭动身体,身上的毛几乎全竖起来。和梦中不同,她现在不是狼人型态,而是以四只脚行动的狼犬型态。
她觉得四肢冰冷,胃部沉重。过约十秒后,她吐出一口十分稀的唾液。肉室内的温度没变,而她却觉得很冷,好像自己刚才是趴在冰块上睡觉。藉着几下剧烈的颤抖,她才稍微驱逐体内的寒意,而其他的不适感还是大到几乎让她没法站起来。除需要喘好几口气外,她还舔舐两只前脚。过快一分钟后,她晓得光舔舐还不足以消除压力,把右前脚给咬出一个小伤口。流了一点血,而这个伤口在三秒之内就癒合,只留下一个需要再过半小时才会消失的浅浅痕迹。
她瑟缩着身体,开始注意肉室内外的触手生物。家里很安静,没有电视或脚步等声音,只有鼾声、水滴声,和时钟指针发出的声响。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明早就去睡了,蜜想,而自己刚才经历的,没让任何人发现。
蜜呼一口气,胸腹重新感到温暖、放松。在最后一点寒意离开她的胃和乳房时,她身上的毛发也渐渐躺下。现在,触手生物正面临一段全新的时期;最好、最有安全感,也最充满希望。未来可说是有无数的幸福等着他们去发现,蜜提醒自己,不该再次因为过往而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