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在遇上我们之后,变得更重视形象。”丝说,慢慢点头。
真的,明好可爱!有超过一分钟,我除看着她外,膝盖还微微颤抖;若想控制双腿,那肩膀或胸肌变成了下个不安分的部位。
明没有因为我的这些举动而觉得倒胃口,真是太好了。以后,她会更自在一点吧?即便喂养者大人一开始就表现得很粗野,我们也不会介意的。
成为喂养者的明,在许多时候,都该过得比一般人更轻松、自在;蜜没有这么说,但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突然想起,先前在谈到类似的话题时,丝曾说过:“明和我们做爱时可没有保留喔!”怎样都要扯到那边去,难怪泥常和我说:“我可不记得蜜有把丝教成这样!”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丝只是比我们又更诚实而已;明不仅喜欢她,有时反而还担心自己会被她吐槽;这种有些好笑的发展,的确让我的安全感提高不少。
已经快不只五分钟了,我什么都没说,就只是一直看着明吃饭;这样感觉也挺失礼的,不太绅士,还像个变态;虽这么想,可我就爱静静欣赏她一脸幸福的模样。
就算只是稍微转移明对便当的注意力,感觉也是一大损失;啊,把这感想和丝分享,大概只会得到“闷骚”与“成为偷窥狂的第一步”等评语。
我虽想否认,内心却又对此感到有些兴奋;毕竟在不久前,我就以“善尽守卫的职责”为藉口,获得了不少方便;当然,多数时都是蜜要求的,但我还是从中得到不少额外的满足感。
明也不是不知道,我猜,她只是很习惯这一切;晓得这是基於安全考量,特别是我们又曾有面对敌人的经验。
但若要说“触手生物的服务总是及时到位”,我则会先摇头;即使泥失控的那一次不说,之后,露不是也用牙齿对明注入催乳剂──唉,喂养者真是辛苦了。
一直要等到明快吃完了,我才开始注意便当里的东西:豆皮寿司,卤牛肉丸、炸鱼丸,以及淋上千岛酱的芹菜;很特别的组合,我从没见过;明也没有,而泥的手艺值得信赖。
便当内的菜色,和美食街的常见料理不重叠,是一件好事;以前,蜜就曾对泥说:“大部分的人,其实根本不喜欢那些缺少品质又没有个性的东西,只是因为方便而购买。”
吃完饭后,明看来非常满意。我们只继续坐不到一分钟,就离开美食街;其他楼层的客人稍微少一点,连负责打扫的都很闲。雨天会让生意变冷清,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
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我想,要试着开启话题;可究竟是要先从天气开始谈起,还是乾脆就聊刚才的便当?
在我考虑完之前,明开口:“听说以前的英国男人其实不怎么喜欢打伞,因为他们觉得这样不像男子汉。”
“这我倒不晓得呢。”我说,心理想的却是:完蛋了,这样会不会让明觉得尴尬。而她只是把头靠在我的左肩上,问:“泠会怀念在英国的生活吗?”
“不会,”我很肯定的说,“我这样讲,好像不太重视自己的根;可当时的卫生条件实在太糟了,再加上凡诺,我其实对於那个国家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我对现在的英国倒是比较有好奇心──我试着讲了一长串,却把“我特别喜欢她们的绘本”藏在心里;按照丝和泥的描述,明才不会觉得男生有这兴趣很逊;是我还没准备好,嗯──也许再过一个礼拜吧。
和我自己比起来,应该有更重要的讯息,可以和明分享;我在思考约半分钟后,说:“若不是因为露只会讲中文,我们可能会选在比较乾燥的地方落脚。但那样的话,我们就见不到明了。”
都是真心话,要直接讲出来,也不会太困难;但事后,我还是会觉得好紧张,呜啊──若我的肠胃不是装饰品,现在可能早就吐出来了。
丝和泥都很了不起,可以很轻易就和明聊上几句;蜜也不简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克服心理障碍;露或许莽撞些,但会直接扑过去,这至少能称得上是很有勇气;真的,我好羨慕她们。
就在我又变得有点阴沉时,明笑了;她抱着我的左手臂,说:“我是最幸福的,能和你们在一起。”
好像一对情侣──不,我们就是情侣;很依赖幻象,还不够光明正大:但和刚出门时相比,彆扭感已经减少许多自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很习惯假设喂养者与触手生物的关系,是“主人”与“仆役”;有时,“仆役”还会被替换成“宠物”或“奴隶”;有超过一个世纪,我不觉得这样想有哪里不对。
以上,该不该和明坦白呢?说真的,一直到现在,我还常有类似的错觉;自己没那么有地位,随时都有可能被赶走,甚或要求自尽。
明若知晓我有这种想法,应该会真的发脾气吧?
与凡诺的相处经验,让我把那种关系视为是理所当然;幸好,喂养者不是他。
虽有不少痛苦回忆,但那段日子,终究已经结束了。
111下雨天,百货公司没多少客人;除播送的音乐显得大声外,电梯也几乎不用等,让我们逛各个楼层的时间减少许多。
明一边护着肚子,一边看向那些展示品;在装上次要触手后,她对轮椅的依赖就更少了。
正盯着一堆杯子瞧的明,很像个家庭主妇;也许才刚结婚不久,稚气未脱;其他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仍是个学生的明,刚经历人生中的第一个高中寒假;说得更详细些,她还低於现代人的平均结婚年龄不只五岁,只是刚好符合法定标准;若我们不使用幻象,想必连负责筹办婚礼的人员都会吓一大跳。
基本上,一般人在意识到这几点的同时,会先替明感到心疼。
这时,一位路过的妇人正好与朋友谈到:“正因为她这么年轻,所以连妆都不用化。”她们应该是在谈论邻居或小孩,却也很像是在看到明之后会有的感想;巧合罢了,却又让我的胸腹被一阵酸疼填满。
刚和明接触时,丝的说法更直接:“就像是以前的恐怖片,一堆怪物把公主抓起来……”
连一向都很很重口味的丝,在描绘此景时看来也不怎么兴奋;很显然的,她只在以自己的亲姊姊为主角时,良知才会较为低落,这样还是不太好,可泥和蜜最近也没怎么吐槽了;短时间之内,我不便多说些什么,嗯──还是把焦点放回喂养者身上吧。
很遗憾的,丝说得很对;每天,明都和我们在一起,是有点那种“感觉”;就算时常外出,仍带有一点束缚──乃至於囚禁──的味道。
通常到了故事的结尾,怪物都会被击垮;既是在制造高潮,也暗示社会对“异常”包容度极为有限;明不可能对此毫无概念,我想,深吸一口气;是义务驱使,也是因为爱;至於哪一边较强烈,根本连问都不用问。
想到这里,感觉又过於严肃了;要转换一下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明聊些轻松的话题:“即便我们早就不缺能量,明也是没隔几天就会进行至少一次喂养呢。”
抬起头的明,马上回:“其实是隔不到半天吧。”
被纠正了,我想,背脊一阵痒;虽是想要说得保守些,可数据过於不诚实,也是失礼的表现。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好像不该再强调喂养的次数;又一次,我说错话了,唉──真想把头给埋到棉被或抱枕堆中。
过约五秒后,明说:“因为我也很喜欢嘛!”语气十分肯定,表情却又娇羞到不行;每次看到她这样,都会让我全身发烫。
接下来,明问:“开心吗?”
屏住呼吸的我,使劲点头;因头型的缘故,比任何人都像是在捣蒜;这样看起来又有点蠢,下次约会前,我得先试着改变自己的应对方式。
不得不承认,明那么强调,是能让我们的内心感到极为舒坦。
啊──未来是那么的值得期待;光是最近,就比我们最初预期的还要快活不只十倍;但蜜说的对,不能只顾着享乐;有鉴於明曾过於勉强自己,我们也要负起适时煞车的任务。
前一阵子,蜜曾提醒:“明在产下露后,可要歇一段时间喔。”
坐月子,我们都晓得;而一直看着明,让我主要触手又不太安分;她的阴部,正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每走一步,我都会嗅到不少。
至於明脖子上那一点汗水,是因为百货公司内太热吗?不,我想,没这么简单;满脸通红的她,此刻脑袋里想的事,也许真和我差不多。
但是,我们很早就决定,要把精采的留到最后;本来嘛,该在公共场所表现得保守一点。
明看了一下我的主要触手,说:“就算有罩一层幻象,也不能──”
突然,明又不打算说下去了。我把头凑得很近,眼睛几乎要碰到她的嘴巴。
瞇起眼睛的明,在竖起右手食指后,老实说:“都是我害的,老让泠跨过那条线。”
回家后,我猜,明会把责任推给丝;感觉像是在开玩笑,应该也不会多认真;但仔细想想,这逻辑也没错太多。
果然,明马上又谈到:“不过,我们选在这类场所,算是有格调多了;丝太喜欢厕所了,连在书店里也是!”她轻轻挥舞拳头,几乎没影响到肚子;露是个活泼的孩子,如今却睡得好安稳。
我把嘴巴贴在明的肚脐上方,说:“我真羨慕她。”
“丝吗?”明问,嘴角下垂。
其实我也常羨慕丝,这应该不是秘密;但一想到明刚才提到的内容,我真的觉得,该立刻澄清:“我是说露。”
下一秒,我一边用双腿夹住主要触手,一边柔声说:“她不是那么文静的孩子,但显然是受到明的影响──”
“胎教?”明问,我回:“还有遗传。”
明看着自己的肚子,说:“她变得像我,这样真的好吗?”这一次,我回得更快:“再好也不过了。”
“会很好色喔。”